《沸血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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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神兵-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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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步走近,离赵、卜二人已不过数步。赵仲谋见这七人年纪都只比自己稍大,身着青衣,腰悬宝剑,与其说是县太爷的家奴,倒不如说是武林中某派门下的弟子更为相象些。赵仲谋见对方人多,就算这七人都象先前三人那般不济,自己要带着卜早楚夺路而去,也不是易事,此时形势不利,更不能再失了先机,当下将卜早楚向自己身后一拉,上前三步,拔剑便向七人砍到。

众人见他提剑疾刺,各向后退得半步,右手轻动,早已拔剑在手,跟着七剑平刺,缓缓向赵仲谋身前攻到。赵仲谋见这七人这一拔剑平刺之间,意动而剑发,决无先后之分,竟似一人,心下不由得大惊,暗想:“不料此间竟遇得如此高手!”当下凝神接战,将“风雷十三式”剑法一一施展开来。数招一过,赵仲谋心下更为吃惊:在这数招之中,不论自己出招如何迅捷,变化如何诡异,却都无法与这七剑中一任意一柄宝剑相交,数招之中兵刃未交,却是自己对敌之时从所未见之事!

赵仲谋本想凭着宝剑锋利,将对方兵刃削断,以此击退众敌,不料却遇上了这等怪事。又拆得三十余招,赵仲谋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只觉自己每一招递出,只施展得一半,便在对方凌利的回击之下不得不守。对方这七柄剑仿佛结成了一张大网,任凭赵仲谋的剑招如何威猛,宝剑如何犀利,都无法罢脱这张大网的纠缠。对方这七柄宝剑攻不似攻,守不似守,但却是不务攻而猛攻,不重守而严守,招式之间浑似天成,竟无半点破绽可寻,不禁令赵仲谋心下大怯,暗道:“不料我赵仲谋今日竟会死于这七人剑下!”

赵仲谋手中免力支持,心中暗想:“我死之时,‘沸血神兵’之秘未解,未免难以向我赵氏先祖交待……清儿尚且卧病在床,若是被那好色的县太爷瞧见了,只怕又有一番劫难……卜姑娘身世可怜,我却无力再助她脱险了……”想到这儿,不禁回头看了看卜早楚,却她脸上略无忧色,反带着一丝笑意,一见自己回头,忙又显露出一副惊恐担忧的神情。赵仲谋心中不解,暗想:“卜姑娘见我不利,为何却反有喜色,怕被我发觉这才装出一副惊慌的模样?”心念一动,脑中灵光一闪,不由得诸多疑惑迎刃而解,当下喝道:“且慢!”

七人听得他呼喝,各自持剑凝招不发,问道:“你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何话要说?”赵仲谋还剑入鞘,笑着向七人一拱手,说道:“七位师兄难倒是这般待客的么?”又回头向卜早楚说道:“卓姑娘骗得我好苦,难道这时还不肯替我解围么?”众人闻言一愕,卜早楚说道:“我是卜早楚呀,公子怎么叫我卓姑娘?”赵仲谋笑道:“这‘卜早’二字不正是姑娘的高姓么?那‘楚’字不就是姑娘你的闺名么?我虽从没听令姐说过你的闺名,但令姐单名一个‘清’字,推想她若有妹,必取‘楚’、‘洁’、‘秀’等相近之字为名,我原本就觉得姑娘这个‘卜’字姓得太稀,未免有些古怪,又见姑娘容貌与令姐有些相象,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及细想,直到此时见了姑娘这一笑,方才猜到姑娘的身份。姑娘捉弄得在下也够了,难倒此时还不肯承认么?”

继而又转头向身前众人说道:“在下对诸位师兄的武功招式似曾相识,只是一时却记不起何时曾经见过,又见众位师兄年相仿佛,身手不凡,联手之际又谨密异常,不似寻常家丁护院,倒更象是某一派门下的弟子,故而心中疑惑,待猜出卓姑娘的身份之后,众位师兄的身份,自是不难猜到。先前曾听令师妹卓清姑娘说起,众位师兄的‘七星掩月剑阵’极是不凡,今日一试,令在下心悦诚服!”众人听得此语,半晌说不出话来,正自尴尬之际,忽见身侧墙后转出两个人来,当先一人约莫三十几岁年纪,凤眼修眉,腰悬宝剑,右手拉着一人之手,再看那人绿衫粉带,云鬓珠钗,双靥生春,莲步轻摇,直向这边走来,却不是卓清母女更是何人!

卓母凝神向赵仲谋细看,见他不过十九、二十岁年纪,身长七尺有余,剑眉朗目,气宇非凡,心下不禁暗赞道:“美色不能诱其心,金银不能淫其志,威武不能屈其节,这少年也真可算是万中选一的人材了,更兼他形容俊美,机智过人,武艺出众,在小一辈中确是无人可及,也难怪清儿会为他如此钟情。”当下向卓楚说道:“楚儿,还不快向你赵大哥见礼!”卓楚听得母亲吩咐,当即向赵仲谋施礼道:“赵大哥,小妹这边有礼了。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恕罪。”赵仲谋急忙还礼道:“卓姑娘不必客气!”众人见师母已然出场,这身份便是要藏也无从再藏,当下一齐向赵仲谋拱手道:“赵公子,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赵仲谋急忙还礼,说道:“哪里,哪里,若不是众位这番引见,在下又何从领教诸位的七星掩月剑阵?”

赵仲谋走近身来,向卓母施礼道:“晚辈赵仲谋拜见前辈。”卓母点点头,说道:“赵公子远来,若是不嫌寒舍简陋,请到家中一坐。”言语间,神情已不似先前那般严峻。赵仲谋说道:“正要叨挠前辈。”

一行人转回客栈之中,赵、卓二人回房取了银枪、行李,上马与众人一齐向南而行。一路行来,赵、卓二人坐骑脚力远胜众人,却也不敢纵马疾驰于前。赵仲谋暗自寻思,却不知到了清儿家中之后,又该如何向卓伯母说起这两件事情。思虑间,不由得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卓清,却见她双颊略带红晕,一改先时嘻笑顽皮之色,竟是一言不发。赵仲谋心想:“没想到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到了母亲跟前,却也变得如此拘束。”

卓楚驱马驰到赵仲谋身旁,笑道:“赵大哥,你好!”赵仲谋一回头见是她,微笑着说道:“卓姑娘你好大的能耐啊,略施小计就把我骗得团团转,若不是你的假名上有迹可寻,只怕这会儿我还困在师兄们的剑阵里呢!”卓楚说道:“这可别怪到我一个人头上啊?是师兄们出的主意,说姐姐一向自视极高,却对你……”说到这儿轻轻一笑,赵仲谋也已明白了她言下之意,只听她继续说道:“……特别的好,因此大家说你的人品武功定是极好,想见识一下,故而才定下了这条小计来试一试你,却叫我来假扮弱女。我见大家兴致极高,又觉得甚是有趣,也正想见一见你赵大哥究竟是何等样人,就跑来了。没想到你赵大哥还真是了不起。”赵仲谋笑道:“姑娘说笑了,我一介草莽,又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卓楚说道:“赵大哥过谦了,师兄们也都说你不错呢。”跟着又在马上侧过身来小声说道:“连我娘也暗暗夸你,说你智勇兼备,胆识过人,又重义轻色,年轻一辈中已是极为难得了。”赵仲谋心下大喜,俊面不禁微红,低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一行人缓行出十数里,在路旁的一间茶楼中暂歇。进得茶楼之中,众弟子各自聚在一处,只留下中间一的张桌子让卓清母女和赵仲谋入座。伙计端上茶来,卓楚说道:“赵大哥,这‘香茗阁’中泡茶所用的,是我们雁荡山特有的上等茶叶,名叫‘大红袍’,此时正值采茶之际,新茶初成,远胜寻常,故而请赵大哥下马一尝。”赵仲谋说道:“多谢姑娘!”忙提起茶杯饮了一口,果然觉得清爽甘甜,别有一番悦人之处,赞道:“好茶!”卓楚微笑道:“赵大哥若是喜欢不妨多饮几杯。”

赵仲谋正待再饮,忽觉身后衣襟被人拉动,回头一看,见是个七八岁的小孩,露着张可爱的小脸,低声叫道:“叔叔……”赵仲谋微笑道:“什么事啊?”那小小孩轻声道:“先生要我们每人作首诗,我写不出,你帮帮我好么?”赵仲谋道:“先生要你作诗,叔叔又怎能代劳?”那小孩道:“我前几天病了,没去上学,所以才写不出诗来,叔叔你就帮我一次吧,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读书。”赵仲谋暗想:“这难倒又是卓伯母给我出的一道难题么?”继而又想:“如若不是,我这般相疑,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再被她们看出这相疑之意,却也太过失礼了。”当下又问道:“这儿这么多叔叔,你为何单单问我一个?”那小孩“扑嗤”一下笑出声来,把嗓音压得更低了,说道:“这些叔叔都只会拉屎,不会作诗,写出来的字,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赵仲谋与这小孩一番对答,声音虽轻,但卓清母女三人却听得清楚,此时卓清正提杯小饮,见他因一音之同,居然把“拉屎”和“作诗”这两件雅俗大异、风马牛不相及的物事扯到了一起,差点把一口的茶水都喷了出来,赵仲谋与卓母、卓楚也不禁莞尔。卓楚轻声骂道:“小孩子家,说话为何这般粗鲁?”那小孩不作声,回头向她作了个鬼脸。

赵仲谋暗想,这首诗不论是卓伯母有意相试,还是自己碰巧遇上,事到如今也只能勉力一试了,于是问道:“先生叫你作什么诗?”那小孩从身后取出一张纸来,说道:“先生叫我们以‘鸡叫’为题写一首诗,我已写了两句了,请叔叔替我再续两句。”说着将纸张开。

卓母暗想:“先前试了试他的人品武功,却不知他才学又是如何,这小童人小鬼大,弟子们进出其间,在他家茶楼里也没少受他捉弄,他写不出的诗,也算是道题目,正好替我再试试他的才学。”那小孩将手中白纸展开放在桌上,四人见那纸上写着“鸡叫”两个大字,左侧两句诗写道:“鸡叫一声蹶一蹶,鸡叫两声蹶两蹶。”赵仲谋一见,暗想:“这首诗写到此处已是糟到了不可再糟,便是李、杜再世,只怕也难续成佳句。”不禁问道:“你怎会将诗写成这般模样?”那小孩道:“我也知这诗已是不成模样,只因适才我爹见我在旁作诗,半天尚未落笔,便催了一催。我欺他不识字,心急之下,胡写了两句,就成了这般模样。”

卓清母女三人见了这两句诗,不禁暗自偷笑,心道:“赵公子这下可真要折在这小童手里了,他便是有子建之才,只怕也难以续成佳句了。”赵仲谋无奈,心想今日势成骑虎,身旁又有这身份非同一般的三人观看,想不现丑也是不成了,只要不把下面两句写成“叫三声”、“蹶四蹶”就算是交待了。当下凝神思索片刻,已有了续句,心道:“左右更无妙句,也只能这般相续了。”向那小孩说道:“这后两句你就这么写:‘三声唤出扶桑日,扫败残星赶却月!”四人一听,果然极妙。那小孩赞道:“叔叔续得果然好极了。”当即便将两句诗写在了纸上,轻笑着转身进了内堂。赵仲谋见他离去,顿感宽慰,心下不禁暗暗捏了把冷汗,心道:“两句歪诗,差点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下次若再与众人从此而过,这茶楼卖得即便是玉液琼浆,我也是不敢喝的了!”卓清母女听得赵仲谋这两句续诗,心下不由得也暗自称赞,卓母暗想:“原来这位赵公子的才学果然非同一般,清儿先前说因联相识之事,想来也确是不假了。”

众人歇得片刻,便一齐出了茶楼,上马继续向南而行。一行人缓驰出十余里地,到得一处极大的庄园之中。赵仲谋见那庄园依山而建,傍水而居,四周景至秀美绝伦,置身其间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豁达、舒畅之感,暗想:“原来清儿家中竟是这般秀美!难倒正如常言所说的那样,一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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