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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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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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你们那朝廷和红党之间的恩怨,跟俺们压根儿就没啥关系!俺知道你们谁是谁非?是谁抢了谁家的羊,还是谁把谁家媳妇给睡了?再说,你们两拨人到底将来谁能打赢这江山,现下有没有个谱啊?!”
  别说镇三关受不了马大师长七拽八拽的那一副腔调,现如今就连息栈听那些絮絮叨叨的话也有些听不顺耳。在土匪窝里混得时间久了,已然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走马跃关,快意人生,谁还理会皇帝老子跟哪一路农民起义军正在抓狂掐架?!
  大掌柜那几句有意揶揄马师长的话,说得息栈心有戚戚,嘴角抽动,十分地想笑,忍不住动情地用力看了男人一眼。
  而镇三关的视线,此时也若有若无地飘向了身侧的少年,甚至朝他挤了挤眼,瞳中含着戏谑逗弄的笑容。
  马俊芳被镇三关给噎得眼神黯淡下去,心下发觉,跟这帮无赖匪类实在是有理也说不通,白费口舌。
  顺着镇三关的视线,马师长瞟了一眼一直垂首沉默,眉眼出神的少年。
  这一瞟不要紧,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冰雕一般皎洁而冷淡的一张小脸,性情全部刻划在那一道纤细小巧的鼻梁和单薄如纸的小唇上。裘皮小帽不偏不倚地遮到了上眼睫,只在帽檐之下露出绢细的两枚单凤眼,目光不时漠然扫过众人,却只独独凝落在身前某大掌柜的肩头和耳后。
  这少年身后,似乎是背了一把剑。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剑,且竟然也是用淡青色的绸布包裹……
  宴席将散,这一场兵匪之间的小酌密议,并没有能达成什么协定。
  一片闹哄哄之中,陆大膘子就只揪着哈参谋问,究竟能拿到多少军饷粮饷和封赏,咱土匪可不是冤大头,不挣钱的买卖咱不干!
  柴九爷就只盯着马氏兄弟问,想要用他芨芨台的人马和家当,先封官封地!口说无凭,拿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旅长委任状,签了字盖了戳,才能做数!
  而镇三关此时心不在焉,目光游离于桌上的那一盘烤羊。他娘的,剿个屁红匪!老子就想先把桌上这只香喷喷的烤羊羔给填进肚里,等晚上回了绺子,再把炕上被窝里那一枚白嫩嫩的活羊羔剥皮吃肉!
  马云芳面色阴冷鸷酷,一言不发,即刻转身离席而去。
  哈参谋继续点头哈腰,答应回去和省军政府协商,优待加饷和正式委任,请几位掌柜耐心等候消息。
  马师长心有所念,若有所思,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人丛中的少年剑客,越看却越觉得失落和萧索。
  这少年身形单薄纤瘦,面貌平淡无奇,完全没有那般精致妩媚的绝色容颜和令人过目不忘的绝代风华。
  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即使同样是用剑。
  更何况,那样一个风流婉转的妙人儿,怎是市井之间随处可见,山野之中随手可拾?这荒芜苍茫的西北边关大漠,怎可能再见到那云雾拢鬓,晨星为眸,桃瓣化唇,春水作肤的江南美少年?
  就只痛悔上一世,朝夕相对之际,揽颈合欢之余,还是不够疼爱,未及厚待……
  生死一线之间,隔世断魂之处,逆境方知忠义难寻,失去才道情分珍贵!
  人面桃花,一去不返!
  烟波水冷,愁满天关!
  41、蹈鸿门天关遇伏  
  第四十一回。蹈鸿门天关遇伏
  羹残盏冷,曲终席散。
  大掌柜最终拱手告辞了各位,懒洋洋地起身离席,息栈跟随而出。
  转身的一瞬,束发用的两根雪青色发带自帽檐下缓缓飘出,潺潺流动,如翠如烟。长发随意垂于脑后,几缕青丝空中盈摆,逗弄着少年身后背负的一柄长剑。
  剑虽未露相,但内里剑骨清奇,剑气寒淬,即使静伏不发,已是摄人心智,夺人魂魄!
  马俊芳是在那一刻突然心头绞动惊恍,眼前影影绰绰,仿佛是被什么东西一把扯住了心口的灼烈隐伤,顷刻间落红遍地,血色斑斓!
  那完全陌生的一袭单薄身影,分明与记忆中某个精灵般美妙的雪青色幻影重叠一处……
  起身飞快追出了门,却只见到少年的背影随野马山大掌柜下了楼,跃上一匹红鬃马,扬长而去。藕色的纯净丝带在风中徜徉,身形轻盈,飘然出世。
  镇三关汇合马队,片刻不留,随即出城。
  马鬃山的一帮人与野马山绺子行路方向一致,皆要出关西行。两支马队再次排成了两溜直线,一路蹄声不紧不慢,向着西门方向行进。
  息栈坐于马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隐约听得队伍后边似有一骑紧随跟踪,那马蹄声分明骁紧迫人,渐渐撵了上来。
  警觉地回脸望去,一名身着铁灰色军装,头戴大沿帽的军官飞马赶来,伸手招呼,口中还遥遥喊着:“前方的小剑客,留步!小剑客!……”
  息栈诧异,匆匆跟大掌柜知会了一声,撤出队伍,放缓马儿的脚步,回身等待那军官纵马上前。
  距城门不远处,马俊芳气喘吁吁地撵上了掉在队尾的息栈。四目相对,一个面色冷淡提防,一个眼神探询期切。
  息栈看到来人竟然是刚才酒席之上的马大师长,些微惊异地挑了挑眉毛,问道:“这位军爷,找我何事?”
  马俊芳驱马近前,摒住呼吸,愣愣地注视少年,从头到脚细致打量一番,适才的满腔激动,顿时遭遇兜头的一桶冷水!
  完全不对,实在不像!
  眼前这少年容貌着实稀松平常,或许放在常人之中,勉强称得上眉目清秀,面庞俊俏。可是配上一身沾染砂砾尘土的羊羔皮衣裤和小靴,脖颈再缠上个黑巾还是白围脖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装饰,如此粗陋的装扮,十足就是个土匪山贼的面目。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
  息栈被对方两道灼热目光盯得浑身都不自在。这人刚才在酒宴之上,就十分无礼地盯自己盯了很久,跟那个柴九爷一左一右,四道眼光交汇,将他牢牢束于网中。
  忍不住说道:“军爷要是没有要事,我告辞了!”说罢就要掉转马头。
  小爷我忙着呢,没这闲工夫陪你相面,还得追赶我当家的去呢!
  马俊芳神色一顿,突然低声喊道:“这位小剑客可否告知姓名?”
  息栈心中顿时警觉,这玉门关乃兵家重地,不宜久留,这当官的究竟想干什么,将来要画影图形捉拿我么?于是冷冷地回道:“我不过是野马山大掌柜的手下,军爷何必盘问!有话怎不去问我家掌柜?”
  “……你,你身上背的一柄长剑,这剑可有名号?”
  息栈双眉轻蹙,不屑地答道:“无可奉告!”心下合计,这人是看上咱这把剑了?或许也是个耍剑的,又或许是个古玩收藏癖?
  正待要策马回转,行至城门前,突然天光变色,朔风卷尘,飞沙走石,怒云骤起!
  就这几句废话的功夫,野马山和马鬃山的两支马队都已经出了城门。城门这时突然发出“喀喇喇”一声巨响,在息栈面前轰然落下。
  胯下的红鬃烈马骤然惊觉,在尘土飞扬之中疾步后撤。坠落的巨门将息栈隔于城内,那两支人马隔于城外!
  息栈惊诧之间,迅然醒悟!
  不好!
  中计了!!!
  这玉门关城门分内外两重,而内外两道城垣间隔约有六七十米,中间形成那四方形的一片开阔地,称为“瓮城”。古时的兵家惯于制造这样的城墙,诱敌至瓮城内,再从城上或发射羽箭,或坠下滚石檑木,瓮中捉鳖,歼灭敌人。
  息栈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想见,大掌柜的人马此时一定是刚刚出了内城门,却还未及出外城门,被关在了瓮城之中!
  “当家的!当家的!!!”
  少年唤不到大掌柜,又急又怒,策马上前向城楼之上大吼:“开门!你们要做什么?!快开城门!!!”
  几声怒吼当然唤不出人来开门,事实上根本没人搭理他。这时只听城楼上脚步声凌乱,大批兵勇集结就位,“咔咔咔咔”,架枪拉栓之声此起彼伏。
  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高声喝道:“马贼镇三关,陆大膘子,你二人中了我们司令的捉贼妙计,还不赶快放下手里的枪,束手就擒!”
  这声音分明就是几个时辰之前,在城门口打了个照面的彭团长!
  城内的人不知应了什么,刀疤脸彭团长嚣张嚎叫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今天跑不出去了,除非你们这些贼人会飞!不要试图负隅顽抗,再不下马受绑,今日就将你们这群鸟人,一并乱枪打成人肉筛子!!!”
  ****
  话说这一天稍早一些的时辰,大掌柜带人进玉门关之时,这外城和内城之间不足百米之距,道路两旁熙熙攘攘,摊贩遍布,一派颇为繁荣的景象。因此当时就连颇为精细的息栈也没有注意到,这其实就是个瓮城,可以布为机关。
  等到镇三关带队出城之时,集市和那一群摊贩一齐不翼而飞,两道城垣之间空旷如野。人马快速从中通过,等到大掌柜意识到不对味儿已经来不及,前方的外城门突然关闭,身后的内城门轰然落下,将所有人关进了瓮城!
  除了意外掉队的息栈!
  镇三关的视线只微微往城楼上一扫,即低声骂道:“他奶奶的,有埋伏!”
  他想到了酒席之中菜里下毒,想到了姓马的可能当堂跟他掀桌子拔枪,想到了散席之后出了门即遭人围攻,却偏偏没想到将要出城的片刻,竟然会误入这样的陷阱。
  还是自己过于大意,看见城门已在不远处,便放松了警惕,也是多少被酒宴上马氏兄弟一番四六不靠的招安论麻痹了神经。
  马云芳分明比那宋徽宗行事还要狠辣得多!
  只见四周巍峨耸立的城墙之上,瞬间架起了一排长枪,黑洞洞的枪管子居高临下,将城内被困的人覆罩在密织如网的射程视野之内。
  两支马队迅捷地围拢到自家大柜四周。野马山的众伙计都暗自面露惊惶之色,但是惊而不乱,各自握紧手中的枪,看向大掌柜。
  镇三关的锐利视线迅速扫到了内城城楼的射孔之上,竟然架了好几挺机关枪,马云芳果然是要来真的!
  大头兵们将长枪架于射孔,大半个头颅和身体皆隐藏在雉堞之后,城内的人要想往上射击,很难杀伤敌人;而敌人居高临下,瓮城之内一片旷野,毫无遮蔽和掩体,那是一扫就扫倒一大片!(1)
  黑狍子凑近大掌柜,低声问道:“当家的,咋办?打还是不打?”
  镇三关漆眉紧锁,没有应声。
  打?怎么打?这形势,只要放枪,就是要被全歼的下场啊!
  四下里扫了一眼自己带的这三百来人和三百来匹马,正要寻思可能的出路,视线之内忽然惊觉:息栈呢?
  大掌柜猛然回头四面张望,面色阴霾,低声吼道:“息栈?!……你们谁看见息栈了?”
  众伙计面面相觑:“小剑客……他刚才还在呢……”
  大掌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一阵兵荒马乱:这小羊羔怎么关键时刻又找不见人了?跑哪儿去了?
  早知一定会遇伏蹈险,今日真不应该带他出来!这娃子要是陷在了城内哪个犄角旮旯,单人独骑中了埋伏,岂不是凶多吉少!
  马鬃山那一伙人中,陆胖子气急败坏坐在马上,朝城楼上怒嚎:“他奶奶的你个王八羔子!赶紧开城门放老子出去!”
  “刀疤彭”和城楼上站的几个军官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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