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夫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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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夫贵妻-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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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梦鹤转过头,正好与傅元谌打了个照面。曲蕙心方才知会过他,说来了位大人物,可惜身份说不得,要他小心仔细些。他当然猜到是谁了,只是没点破,应承了事。此时见到了,傅元谌眼中的不喜他一下便看了出来,却也还是当着曲蕙心的面恭敬的行了个礼,露出一丝乡野小民见大人的紧张惊惶。
  “虚伪!”傅元谌心里暗暗不齿,面上却同样虚伪的做了个假架势,将他一扶,口中:“免礼,免礼!”
  “大锤哥你来的正好,马上就可以开饭了!”风荷捞起肉丸子,装盘,端起来献宝似的扬给他看:“我的厨艺现在有长进了吧?”
  周梦鹤还没来得及回答,傅元谌就出声了:“就炸一下,捞起来,也叫有长进?”只顾着酸,完全忽视了自己昨天的护短行为了。
  “你……”风荷许久没红过的脸又一下红了,周梦鹤赶紧打圆场:“当然有长进,荷儿你衣服就做得不错。”看似无意,实则要吸引傅元谌的注意。风荷昨日早已看过他穿,曲家大姐方才一见面也称赞了,只有这傅元谌还不明就里,他怎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果然,傅元谌双目猛然睁大,声音都失了色:“你身上这衣服是风荷做的?”
  周梦鹤大方的展示给他看,差点连里面的夹袄都想秀一秀。傅元谌几乎将眼珠子给睁脱眶:他真是小瞧这穷打铁的落魄世子了,这才多长时间,就连风荷做的衣服都穿上了,他还是亲哥哥呢,却什么都没有,说不伤心是假的,他这一刻心真的好难过。当即不再看周梦鹤的服装秀,一甩袖子去了大堂。
  风荷赶紧把盘子往曲蕙心手里一塞,急忙跟了上去,忘了身后的周梦鹤为何见了她去追赶别的男人却异样正常,平静。
  曲蕙心看了一出暗流涌动的较量,虽然还有些不明就里,但大致意思还是感悟到了,心里立刻替周梦鹤开始担心:“方才叮嘱过你,要小心慎言,你怎么不听呢?”又怕周梦鹤误会风荷跟这大人物有什么,又解释道:“这位大公子与风荷只是幼时好友,你可别想岔了。”
  周梦鹤本就明白,当下便点点头,让她放心。
  傅元谌进了大堂好一会儿,风荷才跟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拿了一个纸包儿,走到他面前小声喊了句:“哥哥!”
  喊得他心绪一颤:“你叫我什么?”
  “哥哥!”风荷又喊了一遍。
  听得这声久违的哥哥,傅元谌又喜又气,摆出兄长的架子来:“怎么?怕我怪罪你的大锤哥,连哥哥都愿意叫了?”
  风荷熟悉他的脾气,不回答话,却将纸包儿往他手里一塞:“你看看,合不合适?”四两拨千斤的转移了傅元谌的注意。傅元谌一愣,快快将纸包打开来,原来是一副做工精巧细致的手套。外面是厚黑色缎面绣金龙,夹了暖和的丝棉,指腹手掌处却用的耐磨的皮子,袖口一圈兔毛儿,微微敞起,收于小臂。
  “你是做皇帝的,每日穿的衣物都有专门的款式和颜色,就连绣纹图案都不能乱用,我就算是给你做了也难有上身之日,还不如给你做双手套,骑马之时戴戴,也好挡风御寒。”风荷娓娓道来。
  傅元谌端详那手套,发现竟是五指分开的,不似以往见到的全掌的样式,喜道:“这样方便多了!”又在手背处多加了一片用于挡风,越发显得用心精巧。当即左右戴了,握拳张掌试了试,果然舒适又暖和,加长的手套口笼着衣袖,兔毛一挡,再大的风都不怕了。心里欢喜,哪里还有刚才怨艾的模样?
  午饭颇为简单而丰盛,主要是为了晚上的小年饭,但也没有怠慢,四个人,五菜一汤,还有曲家祖传的甜食八宝饭,以及不少冷拼。周梦鹤将上次风荷送的佳酿给带了过来,此时正好开了,每人斟了一杯。
  若说曲蕙心先前还有些禁忌,这酒一下肚便什么都没有了,这皇帝果真没什么可怕的,瞧着多好,其乐融融。                        
作者有话要说:  

☆、暗中交易

  吃过了午饭,傅元谌在后院里将周梦鹤截住,这地方没人来,若不是傅元谌的马儿拴在此处,周梦鹤也是不会来的,只因曲蕙心见他将戴家马匹养得膘肥体壮的,便差他吃了饭过来看看皇上的龙驹,毕竟,委屈在这农家小院里,吃没得吃,顶多有点喝,怕养坏了。周梦鹤从后院小路回家,舀了一瓢玉米粒,又扛了些草料正在喂马呢,还细心的给马添了水。
  “草民见过皇上!”周梦鹤拍拍衣裳,准备下跪。
  “等等,不用跪了,这是风荷新给你做的衣裳,可别跪坏了。”傅元谌摆摆手,他特意过来可不是图他跪的。“方才餐桌上,不适宜你我二人谈话,此地倒是正好。”
  上次戴家马儿被牵去了铁匠铺,曲蕙心和风荷觉得这后面的小院太过杂乱了,便抽空收拾了一番,风荷觉着此处遥望后山不过百米,等到春日,肯定风景优美,便放了两只凳子在廊沿里。
  傅元谌一撩衣袍,先坐了下来,示意周梦鹤坐另一张:“我是微服私出,不用讲究礼仪,叫我大公子便可,坐罢!”
  周梦鹤便不客气的也坐上了廊沿:“大公子今日想谈哪件事?”
  “都谈。”傅元谌更不客气,这周梦鹤颇对他脾胃,没那些拐弯抹角的东西,只是太过狡猾了些。
  两人坐的近,傅元谌将他身上的衣物好好打量了一番,见得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内心不由得暗忖这穷打铁的果然有点能耐,竟花言巧语的真把风荷骗了去,心里不愿,却也默认了,毕竟真要讲起各方能力,周梦鹤决不在他之下,只是如其先前所说,志不在此。此时他要探的,便是周梦鹤对风荷到底有多少心思,以及棽月一事。
  “想必你已得知来年春季文武大考一事?”傅元谌看了眼赵老员外家的方向,这风荷坞早在一年以前替风荷寻养伤之所时便全部查过人口家世了,户部侍郎赵长继宗族祖屋便是在此,人口不多,偏居安隅,乡风淳朴,又着赵长继出面将全坞族人一一吩咐打点,是以风荷醒来后得以赵老爷子礼遇,而坞中之人并无甚过激言语,当然,赵绣珠是个意外。
  “赵老员外同我讲过这事,说是圣上意欲广纳人才,迎天下士,又劝我去夺这武状元。”周梦鹤点头。
  “看来这赵家老爷亦是慧眼,早看出你非普通人,若是上了武场擂台,冠军非你莫属。”傅元谌意有所指。
  “大公子可是想,草民得了这武状元,既可以公然替大晋出征棽月,又可以给风荷优渥的生活?”
  “怎么?我这想法不好么?”傅元谌觉得奇怪,他周梦鹤就算本事再强,可单枪匹马的,怎么拿下这棽月国?而且做了武状元,当上大将军,风荷到时候便是将军夫人了,曲尚书回来,自是高兴。先前他还以为周梦鹤因着风荷的缘故豪言托大,哪想此时却还这般言语,便心生了讶异,欲看他怎么说。
  周梦鹤将声压低,倾身于他耳边言语几句。却见傅元谌先是目光一张,似有洞然,俄而却有些疑惑。周梦鹤早有所准备,当即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来,递与他手:“这是棽月虎符,当年逃出之时被我带出,此后棽月不断派人来寻,其实并不是寻我,而是寻这件东西。此物有左右各半块嵌成完整,乃是棽月国建国之时用天落陨石合棽月特有的玄铜所制,百十年来,只此一块,可号令棽月任何一级将领兵士,得此符,如得棽月举国兵力。”
  周梦鹤摊开手掌,对与傅元谌,只见两人手中各半块,形状古朴粗犷,颜色幽暗深冷。握在手中,竟十分坠手沉实。
  “大公子若是信我,这符便一人半块,届时用我之计,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得到棽月。若是不信,那这半块也交付与你,等纳了那天下人才,您自亲征。”言下之意,他还窝在这儿打铁。
  傅元谌见他目光坦然,言语磊落,心中早是信了,只是他这计划过于冒险,又得稳住风荷,一时有些踟蹰:“你容我考虑考虑。”
  到了下午时分,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准备小年饭了,可天空中风力加剧,竟飘起了雪粒子。小院里,大堂地炉烧着周梦鹤的银碳,暖融融的,丝毫不觉得冷。
  风荷眼见得风雪加大,不由得担心起冯威来,之前问起,傅元谌只说宫里有事,冯威会晚点再来,可这个时间点城门怕是已经关了,能不能出城还是个问题。
  “要不我出去看看?”周梦鹤见她担心,便提议。
  “放心,他为了大姐的好手艺,就是撞破城门都会赶过来的。”傅元谌出声安抚,此刻他正候在地炉边上,专心致志的碳烤着一块年糕,已经两面金黄,酥香扑鼻了。
  “砰砰砰,”大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周梦鹤不待风荷有所动作,立刻起身飞去了前院。拉开门,门外站着搓耳擦掌的冯威,一见到门开,赶快道了声恭贺便往里钻——可算赶上小年饭了,这一路驾马飞奔的,冻死个人。
  听见人到齐了,曲蕙心进厨房里准备上菜,风荷打来热水让冯威洗手擦脸,冯威便只来得及看到个进厨房的背影,可就这一眼,立刻让他乱了老长时日的心归了原位。
  傅元谌站起身来,将烤的鼓鼓囊囊的年糕一分为二,沾了满满的白糖芝麻粉,递到了冯威手上:“先垫垫底,马上就用饭了。”
  冯威愣住了:“皇……大公子,您居然还记得属下喜欢吃烤年糕沾糖芝麻?”
  傅元谌抱歉的看看天色:“早知今天会下雪,我该带你一起出宫的。”
  冯威一笑:“那可就吃不到您亲手烤的年糕了!”坐下来烤着地炉,大口大口开始吃。
  小年饭比中午隆重了许多,用赵二黑杀的猪炖的莲藕大骨汤,香浓鲜美,上回进城买的上等火腿焖了个鲜笋,水灵灵的大白菜用猪油煲了个清淡锅儿,下了好些素干货,香菇,黄花菜,冻豆腐……怎么喜欢怎么来。一早便小火慢炖,用料讲究的八宝珍鸭。又将晒好的腊味小块儿剁了,加些辣椒香料,成了极品麻辣香锅。风荷还特意让周梦鹤劈开了两个糟兔脑,剁成小块,淋了新鲜酱汁,成了一道山野人家的上等美味。更别说那些周边小菜儿,数一数都不知几个碟子了。
  一桌人吃得酒酣耳热,外头不知谁家的孩子开始放炮仗,风一刮,那爆炸声就刮进了风荷的小院里。
  风荷顿时想了起来:“大锤哥,你准备的烟花爆竹呢?”外头天已擦黑,吃完饭就可以放了。
  “搁铺子里,忘了拿过来,买了不少品种,够你放到正月十五了,等下吃了饭,带你过去取一些来放。”周梦鹤状似随意的答了。
  傅元谌没想到他对风荷这般有求必应,连烟花爆竹这类孩子气的东西都准备了一大堆,当即斜了周梦鹤一眼,嫌他太过宠溺,万一烧了手怎么办?可见风荷欢喜期待的模样,又不好说什么,大过年的,热闹热闹也行,大不了待会儿盯紧点。
  冯威却是满怀心思的异常安静,他坐的方位正好曲蕙心相邻,曲蕙心一动他便知晓,于是,桌上哪些菜曲蕙心多动,哪些菜少动,他都看了个一清二楚。又因着小年饭,曲蕙心换了件新做的衣服,浅水蓝色的缎子袄,领上缀了一圈白兔毛,映得肌肤胜雪,杏眼流波,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如蝴蝶扑在他的心上。
  “冯侍卫,怎的不吃饭?可是不合胃口?”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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