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吟 卿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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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吟 卿妃-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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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何时何地?我下意识地追忆。
  啊,是在梦里。
  可这不是梦,因为我感受到他的真实,他的隐忍,他的渴望。心头软软的,软的不可思议。这个男人不知何时霸占了我的心底,在我的心湖漾起涟漪。一段悄悄酝酿的感情,已如月光,在眼角眉梢静静栖栖。终是酿成了一瓮,让人思之欲狂的醇醴。
  爱恋之情在胸口发热,我抛开了矜持,挣脱了赧意。伸出双手,轻轻触碰他的身体。
  他惊颤,他低吟,发丝终是交缠在一起。
  “唉!”门外一声高吼,“怎么关上了?”
  肌肤渐渐加温,我听不真切,有些意乱情迷,眼中只映着他熠熠生辉的曜瞳。
  “啪!”一记重响,将我从沉醉中惊醒。
  “嘿嘿!劈飞拦路虎!”是师姐的声音,她进来了?!
  修远低斥一声,撑起双臂,俯身轻吻我的眼睑。如丝细雨般,密密。
  “卿卿?”师姐的声音很是轻缓,像是在试探着什么,“卿卿?”
  脚步近了,我手足无措很是慌乱。修远轻轻叹息,拿起衣袍将我细细裹紧。束胸的布条还在,勒得我有些难以呼吸。
  “卿卿?”透过帷幔,只见师姐跳步而来,她刚要触及床幔,只见修远抓住帘缝不让她掀起。
  “师姐……”我躲在修远身后,哑哑出声。
  “卿卿你怎么了?”她有些急躁地扯动帘布,“受伤了?!”
  “没没。”我急急应声,看着快要撕裂的帷幔,额角浮起冷汗。
  “小鸟!”师兄你真是春雨突至,解救了我这棵快要枯死的禾苗。
  “放开。”师兄低喝道,“不要胡闹。”
  “梧雨兄,外面怎么了?”修远突然出声,惊的师姐向后几跳。
  “咿?咿?”师姐出声低叫,“卿卿和夜景阑,这、这、这……这就是捉奸在床?!”
  大窘,强作不闻师姐的念叨,我侧耳倾听,妓馆果然安静了许多。
  “呵呵。”师兄的笑声如细阳淡照,很轻暖,“呀,夜兄现在才发现异样么,真的是好令人意外啊。”忘了补充,还笑得依旧坏心。
  修远似已习惯他的调侃,不恼不怒,表情淡然。他挡在我身前,姿态闲雅地穿起衣袍。我正欲穿衣,却正对他眼底煽情的残色。脸上骤烫,偏身背对他整理起衣襟。
  “星陨东天,月掩轩辕。”幔外响起师兄低低的吟诵,“如雨西流,如瓮如斗。”
  说的是流星?!我穿戴整齐,套上长靴便向窗边跑去。
  啪地一下推开窗扇,只见深渊色的天幕里,流星如水墨大师信手晕染在宣纸上的线条,如草叶上垂下的清露,一瞬间,便坠向不可知的所在……
  不!不是不可知!我撑手探身,任由夜风拂动身后的长发。星陨处,如萤火点燃了草丛,天边燃着熊熊大火。暗红色的火舌叫嚣着冲天而去,好似卷烧着流星为景的画轴。
  如此热烈,如此蓬勃,为夜点亮了不尽的希望。
  火蔓处,是青国的王宫,怪不得这云上阁已人去楼空。
  是谁操纵着这祝融,又是谁隐密在夜色中?
  钦天监啊,钦天监。我不禁惊叹,允之你是先谋后动,果然是高手。而你烧的可是那处,可是华族的脉搏?
  腰间被轻柔环住,我靠在修远温暖坚毅的胸膛上,极缓极慢地牵起一抹笑。
  红炉焙酒宜早寒,鸳帐共话夜语喃。
  寒光垂静自一色,飞星东曳灯火阑。
  这一夜,星陨,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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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第三卷青空万仞第25章两重心字一剪相思


  云上阁里莺歌燕舞、香粉缭绕,最北边的三等雅间外,一个纤细瘦小的人影蹲在门边正侧耳倾听。
  “咿?”小人儿抱着一个玉酒壶,细白嫰耳紧贴门上。怎么会这样?她秀气的眉头紧紧锁住,紫色的胎记随着面颊的鼓起而显出几分生动。
  半晌,她站起身,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不禁一阵雀跃。她兴奋地伸出食指,暗运内息将蒙窗的棉布戳开一个小洞,黑亮活泼的大眼眨视屋内。透过纱质屏风,她隐隐看到床帷里交叠激浪的身影。
  “官人,好官人,饶了奴吧……”下面的女子轻泣告饶。
  “贱人!看你那副荡样!”身上那男子动作很是激烈。
  “呜……”女子喉间发出类似于低咽的声响。
  “唉?”偷窥的那人抱紧酒壶,面色越发的迷茫。她撇唇颔首,再次蹲下:不是鱼水之欢么?怎么没有鱼也没有水,更没有欢呢?
  她垂首敛神,美目中闪过一丝恼意。难道是小鹤子骗了她?果然啊,上次她问柳寻鹤妓院有何好玩之处。那家伙就闪烁其辞,被问的不耐烦了才丢下四个字“鱼水之欢”。
  欢?欢?这样叫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魔音缭绕的雅房,杏眼流火,鼓起腮帮。
  忽地,她舒开双眉,恍然大悟般地拍头。
  原来是这样!“鱼水之欢”,只有置于其上的鱼才能吃到好饵,才能感受水中之乐啊!怪不得只有上面那人一脸兴奋,下面的女子痛不欲生。鱼水之欢也是要讲求位置问题,嘿嘿,若不是她溜班来“学习”,岂不是要错漏这么一段重要的“知识”?还好,还好啊。
  她庆幸地扶了扶胸口,兀自偷笑。
  “什么东西这么有趣?”
  小鸟猛地一惊,身体僵直却不敢回首,因为她已感受到那个存在感十足的人就在身后。
  丰梧雨盯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师妹,琥珀色的淡眸耀出笑意。他俯下身,贴着纤细的娇躯探向窗上小洞。
  “师…兄……”小鸟吞咽一口,哑哑开口,“其实……”话出一半,再难继续。
  丰潋滟心急如焚,面如土灰,只觉一个小人在心中发癫打滚:啊!怎么会被师兄发现!怎么办?怎么办!
  丰梧雨眉梢微挑,带笑直身。垂眸就见体前佳人削肩垮下,细嫩的耳垂红得滴血。
  他心头一阵微痒,兴奋的握起双拳。按捺下心中滋蔓的邪念,丰梧雨这才微哑开口:“小鸟,长大了。”
  意味深长而又暗带隐忍的语调滑入某人的耳际,却被曲解为这般……
  唉?师兄没有责怪她?丰潋滟如被解穴,如释重负地抬首一笑:“是啊,是啊,小鸟是大人了。”
  美艳的双眸轻轻一耽便让他心驰神荡,在丰潋滟看不到的袖里,他手上的青筋明显暴起。
  这小人儿终于对男女之事动了心思,真恨不得就此将她拆骨入腹。他忍啊忍,终于忍到今天了。
  “师兄,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被发现了可不太好。”
  丰梧雨看着她左右飘动的美眸,过了好久放才平复血管里激流的热血。
  “嗯,是啊。”他笑得无害,任由小鸟拽着前行。
  瞧着她如细柳裁成的腰肢,丰梧雨心头有说不出的火热。十七年前,当他看着师傅怀中好似面团的婴孩,只觉有趣。而后的岁月,他将她护在怀里,教她读书识字、鞭法武功。说是师兄妹,其实更像师徒、父女,亦或是青梅竹马。后来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是这么恶劣,竟将她当成面人,沾着情水就捏成了自己喜爱的模样。
  在丰梧雨的心中只有一个师妹,那便是丰云卿。
  而她……
  冬阳般轻暖的眸子细成了弯弯月,丰梧雨不留痕迹地舔了舔唇角,露出骇人的占有欲。
  而她,是他早就定下的妻啊。
  十七年都熬过来了,更何况着须臾片刻?丰梧雨隐下心间欲火,微垂淡眸。这丫头还是根木头,这样怎能吃的尽兴?他要等到这棵妖娆情花发出芽、抽出叶,一点一点蜿蜒到他的脚下,迫不及待地缠上他的身,娇俏无比地凑近他的唇。
  而他,只要张口就能将她吃下。
  “啊~切!”某人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响喷:可恶!是谁在说她的坏话?
  ……
  “还没找到?”秋启明虚起阴鹜的眼,瞥向身侧。
  “是。”贴身小厮垂目避视,低声说道,“小的看着那龟公扶着丰侍郎转过了楼角就不见了。”
  打死也不能说他是被上菜的侍女挑逗的心神恍惚,才跟丢了那个貌丑龟公。否则凭他家主子的残虐做派,他这条小命怕是难保。
  秋启明虎口一收,玉杯霎时迸裂。助荆一仗宁侯立下大功,引起各方注意。其实他们大可以将九殿下诱于麾下,共助彻然登基。怎奈小七打小嫉恨这个弟弟,只肯赶尽杀绝。而秋家的赌本可全压在他这个精明狡诈的表弟身上,就算是难以赞同此举,他也不得不为彻然完成心愿,今日必须弄清丰云卿的身份。
  想到这,秋启明面上重新扬起轻浮的笑,伸长双臂将左右艳姝揽于怀中:“来!喝!喝!今夜不醉不归!”
  继续作乐,却是笑里藏刀……
  满脸通红的秋启明靠在小厮身上,满面傻笑,脚下打晃,眼中却闪着精光。他假作醉态,呼朋引伴。
  过了楼角,有六间房。
  他眼珠一扫,便有了计较。
  “来!来来!”秋启明卷起舌头,声音扭曲的可以,“都…都陪少爷好好……耍啊…耍……”
  “少侯爷,您醉了!”左右赔笑。
  “丫丫个呸!”秋启明一张嘴,带着浓重酒气的吐沫喷洒在侍从的脸上,“谁…谁……他娘说…说本少爷…爷醉了?”。
  “没,没。”小官们点头哈腰,赔笑哄道。
  “嗯,嗯。”秋启明脸颊酡红,回身一脚踹开了第一间房门。
  他眼中精光闪过,嘴角夸张地咧开:“看看,里…里面…是谁?”
  “啊!”
  “少侯爷?”
  帐内赤条男女遮被大叫。
  搜房,一间,两间,直到这第三间……
  “滚!”
  帐内男子沉声一吼,一记掌风就将秋启明挥出暖房。
  “哎唷!”周围随行被压个正着。
  在左右的搀扶下,秋启明打着晃站起。虽然只瞧到了一眼,但也能确定房中人并非他的目标。只是,这江湖人太不知好歹,竟然将他一掌扇出。等他收拾完姓丰的那小子或丫头,就来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莽夫。
  “哼!”秋启明怒瞪一眼,脸上旋即堆起迷蒙傻笑,“还有……谁……谁……呵呵,呵呵呵!”
  继续,继续,继续捉“奸”。
  “近了,近了。”
  最里间的暖房里,朱雀披头散发地跳上床。看着平静如水的如梦,他警惕地双手环胸,“等下,你可别乱来啊。”
  什么?如梦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男子,完美的表情瞬间破裂。
  “我可告诉你,仰慕是可以的,但不能动手动脚。”自恋的朱雀脱下衣袍,谨慎地来回打量。
  仰慕?她躺在下面只得仰,但决无慕!
  “哈哈哈!哈哈哈!”撒泼似的大笑自门外传来。
  木门被踢开的瞬间,朱雀除下最后一层衣物钻入暖被。
  瞪,瞪,床上两人僵持不下地瞪着。两看相厌,不爽滑到嘴边,却变成了情到浓处的宛转吟娥。
  人才,朱雀看着身下这女不禁暗叹。
  是个人才,如梦不情不愿地承认。
  帐外装疯卖傻的秋启明垂眼看了看凳上的衣物,嘴角勾出阴笑,终于找到了。
  “谁?”帐内一声低哑的清吼。
  “谁?谁?”秋启明兴奋地打着癫,一把拉下虚掩的床幔,“是……是……”醉语未落,他打结的舌头就已僵住。
  怎么可能?!
  秋启明看着眼前这人平坦的前胸,目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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