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连柿子的影子也没等到。他又跑去勘查情况。
“老板说他已经把‘柿子寿司’放出来很久了。”银哭丧着狐狸脸。
我戳他的脑袋：“会不会有人先拿走了？”
银觉得很有可能，拉着我去找对方算账。我们沿着回转寿司走了半圈，在我们原来位置的正背面看到了乱菊。
她还是一回生，和几个同学在一起说说笑笑。
银动作明显僵硬了许多，虽然脸在笑，可是我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的不甘和愤怒。如果放任他不管，他肯定还会像几个月前一样，什么都不顾的冲上去的。他遇到乱菊的事情就很难保持镇定。
我先他一步拉住他的手，银回头看我。
我说：“她总要交别的朋友，只要你还坚持现在的道路。”
银逐渐恢复理智，握紧了手，面无表情的转身。
我又拉住他：“就算不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也不能像陌生人或仇人一样，要不然你拼了命的为她做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义？”
银皱了皱眉：“那该怎么办？”
我告诉他：“我来办。”
我走向乱菊，她看见了我，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很不自然的低下头吃盘子里的寿司。
我拍了拍她旁边的一个男生：“嘿，少年，能不能让个位？”
我如愿坐在乱菊旁边，继续若无其事的从运输带上拿寿司下来吃。气氛变得史无前例的僵硬，乱菊和她那几个同学都没有讲话，认真对付着形形□的寿司。
我突然压低声音，只让乱菊听到：“你想银吗？”
乱菊背猛然挺直，咬着自己的唇不知所措。
“我还记有人说过，想要一辈子跟着银，就算穷也能穷的开心来着。”我字字戳她软肋。
乱菊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不能原谅？”
乱菊说：“银他……变得很陌生，我害怕……”
我叹了口气：“如果是我，无论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会一直喜欢他。因为所有人都会变，但是爱可以永远不变。”
乱菊睁大了眼睛。
我笑着说：“虽然你好像不怎么想银了，不过他好像一直在想你。”
“没有，我没有！”乱菊慌乱解释。
我摸摸她的头：“那你就去和他说清楚，很多距离都产生于什么也不说。”
乱菊想了想，郑重点头。
我把目光定在她的胸部若有所思：“是不是又长打了一点？”
乱菊恼羞成怒：“阿神！”
我带着乱菊走回银身边，银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似乎好奇我是怎么说动她的。我摆出“V”的手势表示胜利，又双手在胸前交叉表示“无可奉告”。
乱菊和银坐在一起，拼了命的点“柿子寿司”，一边抢一边闹……就好像回到了在流魂街的日子一样。
但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打包了一堆的寿司先离开。总感觉，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很多余。
前几天我去看小玉，和她说着银和乱菊以前的事情。当时是当笑话讲的，却没想到被小玉反问“你又没有觉得，那个少年对你就像对他喜欢的那个女孩”。我当场就被吓到了，以为她的意思是银少年决定抛弃乱菊喜欢我了，害的我好多天不敢和银说话。但是，现在想想小玉的意思，应该是……
“那个少年对你好，只是把你当成他喜欢的女孩，减轻心中的负罪感。”
到头来，我居然沦落成替身了。
其实……我心里也不希望银见到乱菊的吧，所以才扯什么“如果是我，无论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会一直喜欢他”的鬼话，这种理论，乱菊会接受的才比较奇怪吧。
——好不容易能有人陪在我身边，我不愿意与人分享他。
有人告诉我这叫“独占欲”，虽然很自私，但是却没有错，也不是罪过。
樱花已经凋零，我踏进那篇林子，熟悉的走向刻下彼此名字的地方。我拂过刻痕还很新的“银”字，转了一圈又伸手去摸“神枪”，但是这树长得太高了，我踮起脚尖还没有碰到。
——你说两千年前，他刻意去找却没有找到的树，为什么两千年后银碰巧却找到了呢？
我在树林里随便走走停停，最后干脆又拿刀挑了一棵树来刻名字。在下笔的瞬间我有一丝的犹豫，最近写下的居然是一个“银”字。我狠狠把自己嘲笑了一番，瞬步离开树林。
……
“莉莎酱，你就让我喝口酒嘛，难得小神枪来找我玩……”
矢胴丸莉莎盯着我看了很久，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有这样的副队长，京乐同学你的人生就是一出悲剧了不是。
莉莎MM说：“有一腿？”
喂，少女你是不是也是《Jump》的爱好者，没事不要学哈比讲口头禅啊喂！
京乐哭丧着脸说：“她是我师妹。”
“你不是师承总队长吗？”莉莎MM很不相信。
我说：“我是山本老头的弟子让你很不能接受吗，我知道你羡慕我长得比你美，学识比你高，身份比你尊贵……”
莉莎MM给了京乐一个手刀，扬长而去。
京乐流着海带泪：“这次莉莎酱一定一个月都不理我了……小神枪你干嘛来破环人家队里的和谐关系嘛……”
“她阻止我找人喝酒就是敌人，”我挥手，霸气的捧起酒壶直接对着喝，“对待敌人我从不手软。”
京乐这次欲哭无泪。
……
月上树梢，我们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周围全是空酒瓶。我只是有点微醺，京乐的酒量五百年前就比我好了，所以我相信他现在一定一点醉意也没有。
京乐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来找我？”
“一番队坚决不去，二三番队不熟，四番队的烈姐不主张人喝酒，五番队都是一群变态，六番队会听到银铃啰啰嗦嗦，七番队九番队没有认识的人，十番队殉职了还没重建，十一番队喝个酒还要打架浪费时间，十二番队曳舟准备升职很忙，十三番队浮竹是病人不能喝酒 ……综上所述，我只能来八番队了。”我拍拍肚子，打了个酒嗝。
京乐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小神枪你每次来找我，不都是有心事吗？我都习惯听你抱怨了，你还客气什么。”
“京乐师兄……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个好吃懒做花痴成性的MADAO呢……”我握着他的手，热泪盈眶（大误）。
京乐抽回他的手：“我突然觉得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我们下次再……”
“春水，你会不会有想要独占的人？”我打断他，这句话说的无比平静。
京乐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我的问题，还是因为我很久没有喊过他的名字。虽然我这么喊不代表原谅，只是觉得总是一个人很孤单罢了。
京乐说：“撒……我还没有找到这样的人。”
“浮竹不是吗？”我吐槽，结果被狠揍头。
京乐没有顺着往下说，他告诉我：“人们之所以想要独占，是因为在乎。这是喜欢的表现，本身并没有错误。但是如果伤害到对方，即便没有人责怪，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我说：“完全听不懂。”
“你还小啊……”京乐拍拍我的肩，“他把你教的很好，但是唯独感情这方面，他来不及为你做什么。”
第一次被人说小，第一次听到京乐再提起他……我无法控制自己，开了水龙头就往外倒水。
京乐手忙脚乱：“没人叫你哭啊……”
我揪着他的衣服：“你怎么想你的花天狂骨，说出来听听。”
“哈？”京乐摸摸自己的脸，“花天狂骨，不是我的斩魄刀吗？”
“我就是问你怎么对你的斩魄刀，你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这是我的斩魄刀！”
“那你爱她吗？”
京乐凌乱了。
我说：“他那天……护着我直到死的时候，总共对我说了两句话。‘我爱你’还有‘对不起’。死神和斩魄刀不能相恋吗？”
京乐说：“也没有这个规定吧……而且花天狂骨是双刀啊……”他很适宜的吐槽。
我无视他的吐槽，颇为满意的点头：“果然要留住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还是让他爱上我。”
京乐变成叶子状，在风中凌舞。
我举起酒瓶，又干光一壶。京乐扶住我的肩膀，掐的我很疼，但是我没有看过他那种严肃的表情。
“不行，绝对不行，阿神你怎么能对着一个小孩子下手呢，师兄我绝对不同意。”这话严重与他的表情不符。
我淡定回答：“从莉莎十几岁开始就把她拐带在身边的怪叔叔没有资格讲我，更何况我长得比你嫩，过几年等银长大了，我们一定会很相配的。”
京乐再接再厉企图说服我：“他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说的很对，我也不想伤害乱菊……”
“对吧！”
我接着道：“但是如果银主动喜欢我了话，我也没办法，只能对不起乱菊了。”
“你也太……”
我突然回头看他，我能看见他眼中的自己，目光灼灼：“两千年了，他是第一个对我说要当我‘家人’的人，他不会担心被我杀掉，愿意相信我，甚至会下意识保护比他强大很多的我……如果放开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少个两千年。”
“还真不死心……”
我瞪他。
京乐问我：“不讲那个少年是否有喜欢的人，那你呢？你还爱那个为你放弃生命的笨蛋吗？”
“不准你叫他笨蛋！”我吼回去。
京乐摇摇头：“看吧，就连你也不能真正爱上那个少年，何苦强求他爱你？”
我低头不语。
京乐说：“我当年虽然对不起你们，但是我在他生前答应过他，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帮你。这些话，我不得不说。”
我呜咽了一声，蹲下身，环着膝盖梗咽：“我讨厌他！我讨厌死神！我……银……我不想离开他。”
——但是如果就这么放弃，我会永远走不出他的阴影。我知道，比起杀人，爱人要难的太多。但是如果现在放开银，如果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会不甘心的。
京乐摸摸我的头：“好吧，我明白了。”
我惊讶。
京乐说：“反正阻止你，你也不甘心，不如撞撞南墙彻底死心。”
“混蛋！你会不会讲好话！”我挥着拳头。
京乐拦住我，微微一笑：“多少年没有看见你哭了，如果你能为他哭 ，说明你已经接受他了。我何必杞人忧天？”
京乐在我没反应过来前又说：“果然哭起来终于有点女人的感觉了……”
我一拳揍他鼻梁上，临走时又狠狠踢了他的“尸体”两脚泄愤。
——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感觉更清明了。
Chapter 22
果然——还是做不到！
我咬着手绢，捶地不起。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下的去手，看起来很像怪阿姨啊啊啊！！！
银回过头：“阿神，再不快点就把你丢下了哦！”
我沉浸在美妙的脑部世界里，不可自拔。
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头，一张石膏狐狸脸映入眼帘——“鬼啊！！！”
“真不好玩，”银把面具戴到头顶上，笑着朝我伸出手，“呐，阿神，你还要在地上坐到什么时候？”
可恶，我怎么又忘了，这货严重表里不一，很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