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盯小石头看的毕赛一抬头，看见碗里多了三个铜板，再抬头，看见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正在看自己，嘴里还说道：“这个小乞丐倒是收拾得挺干净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罕格阿爷常说的，毕赛实在磕不下头，只好想了个折衷的办法，双手合什，微微弯腰，向中年妇女表示感谢。
也许是周围的其他人都意识到了毕赛和其他乞丐的区别，但也许是这位好心的中年大婶的带头作用，毕赛身前的破碗叮叮咚咚响了好一阵，毕赛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弯腰示谢。
等到没人了，毕赛用手指拔着粗粗数了数，好像有二十五个铜板，应该不错吧？今天不用饿肚子了。
好人会有好报的，毕赛心里想着，默默地向每一个给他铜板的人再一次感谢。
过了一会，石头给毕赛送过来半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快吃吧，赛哥，这是刚才一个好心人给赏的，方哥让我给你送来。”
毕赛接过包子，问道：“你们都吃了吗？”
“吃了吃了，一共四个，一人半个，剩下的一个半给了二宝，毕竟他昨天流了不少血，得补补。”石头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毕赛一眼，看见毕赛脸上并没有不高兴，石头这才松了口气。
石头低头看着毕赛的碗，惊呼道：“呀，你今天收了这么多啊，有时候我们总共还收不到十个铜板呢！”
毕赛心里一动，便对石头说道：“等下快中午的时候，你让他们都过来，我有秘诀告诉你们。”
石头重重点头，开心地跑开告诉其他人去了。
过了一刻钟，又有人过来给毕赛丢下了三文钱。
没到中午，五个人全都凑了过来，把毕赛的铜板放在地上数了又数，竟然有二十八个，都说毕赛运气好。
毕赛对他们说道：“第一个给我钱的大婶好像说了，说我比较身上比较干净，然后就有好几人说对，他们都给了我钱，我一下子就收了二十五个。”
其他几人都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海砣说道：“乞丐不就是我们这样，脸上脏，身上臭吗？”
毕赛又说：“乞丐应该只是没钱才穿得破旧吧？脏臭那是因为太懒。镇外面就有河，做一下适当的清洗，最起码不要身上太臭，要是别人都捏着鼻子路过，谁还有心思给我们钱呢？越有钱的人，应该是越爱干净的。”
方舟一想，确实有不少人捏着鼻子躲他们，点头道：“似乎有点道理，可以试上一试，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毕赛闻言，高兴的站起来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洗澡，还可以晒衣服。”
二宝赶紧说道：“那赶紧带我们去吧，昨天被你打得满脸是血，现在脸上都还不舒服呢。”
毕赛不好意思地拍拍他：“放心好了，我再也不打你了，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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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打架
毕赛领着几人到了浅滩。
没有犹豫，毕赛很快就光着身子站在水里清洗衣服，其他几人却是腾腾缩缩不敢下水。
都已经十月了，气温变得十分凉爽，洗冷水澡还需要鼓起勇气。
过了好一会，毕赛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几个人还在河边犹豫。毕赛双手用力挥舞，浇起阵阵水花，将这几人浇得浑身是水。
方舟打着哆嗦一声怪叫，冲到水里，也朝毕赛浇起水来。
其他几人也跟着方舟冲到了水里报复毕赛，冷就冷吧，冷不死就成。
嘻嘻哈哈好一会，几人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便也脱了衣服开始左揉右搓。
“我们都几个月没洗澡了吧？好像还是六月洗过的。”海砣吸着凉气说道。
“是啊，如果这个方法可行，我们得想办法找地方洗热水澡啊，要不大冬天的时候我们咋洗啊？”方舟说道。
毕赛还是老样子，将衣服挂在树上晾好后，就开始一趟一趟的打拳，看得其他几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毕赛，没想到你还会武功啊！怎么会沦落成乞丐呢？”方舟不解地问道。
石头刚是兴奋的喊道：“赛哥，你教我吧，我也要学武功。”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学了武功好啊，再也不会被那帮不要脸的成年乞丐欺负了。
毕赛也不言语，只是一遍一遍地打着拳，直到衣服干透、身上发热才收手。
等几人都穿好衣服后，毕赛实在没办法，只好将自己学到的半吊子强身拳法一下一下教给他们。
几人练了一会，便兴趣缺缺了。
毕赛是被逼着诱着练了好几年才有点感觉的，他们这几人哪能那么容易就上道呢？而且毕赛自己还是一知半解，哪里会教什么徒弟？教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
闹了一会，几人便回了镇里。
刚进镇子，便看见另外一群乞丐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
“哟，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上哪去啦？开始阿虎告诉我你们出镇了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洗这么干净干什么？不打算当乞丐啦？”
毕赛冷眼看着当头的那名乞丐说得口沫四溅，便准备跟着方舟绕过去。
“咦，这是谁呀？新来的？看什么看，还不快将保护费交上来？”当头乞丐一把将毕赛拦住。
“伍叔，他是今天才来的，还没讨到钱呢，以后再补交吧。”方舟赔笑道。
伍大一把将方舟推开：“以后是以后的，今天非交不可，听说你们今天都吃上热包子了，也没见你们孝敬一个给我，我得给你们点教训，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
另外三个乞丐顿时一起围了上来，每人抓住一个，上下乱摸。
“你们把钱藏在哪啦？不老实交出来是想挨揍不成？”一名叫阿虎的乞丐找了半天没有收获，不耐烦地将石头用力一推。
石头被推倒在地，正好腿磕在一块石头上，疼得他哭了起来。
“石头才七岁，你们也下得了手。”方舟急了，朝阿虎冲了过来，阿虎狞笑着将方舟一脚踢倒。
毕赛一看，这都打开架了，再不还手，等下都讨不了好。
于是毕赛冲着阿虎跑过去，趁阿虎没注意，从他背后一下将他扑倒，又挥起了拳头，一顿乱揍，方舟也爬起来往一个方向冲，一把将跑过来的伍大抱住，嘴里喊道：“用力打，使劲打，打一个赚一个。”
这几个小乞丐平素被欺压得厉害，讨到的钱经常被盘剥，今天又有毕赛方舟带头反抗，几个便都发起狠来，和这几个已经两天没吃东西的成年乞丐竟然也有得一拼，堪堪挡住了准备帮阿虎的那几个。
毕赛将阿虎揍得满脸鼻血，躺在地上直喊唉哟后，又冲到了另外一个最瘦弱的乞丐身后，抱住他的腰，等到乞丐松开海砣来抓自己时，往前狠狠一扑，将乞丐压倒在地。
只是刚才痛打阿虎费了不少劲，一时之间，竟将这名乞丐无可奈何，只能两人滚来扭去，打成一团。
伍大和另外一个乞丐倒底身高力大，很快将方舟等人打倒，正准备过来解决毕赛的时候，镇上的捕头过来了。
“又是你们几个大叫花子在欺负小叫花子，还要不要脸了？”红脸捕头一脚踹开伍大。
“咦，不对啊，你们今天居然有人挂了彩，这帮小的有长进了啊。”
捕头一把将毕赛二人分开：“这里还有个生面孔，莫不是你打的人满脸是血？”
方舟忍住痛，赶紧上前道：“捕头大人，是他们先将小石头推倒了来搜我们的身抢我们的钱，我们才还手的。”
捕头了然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赶紧走吧。”
“谢谢捕头大人！谢谢捕头大人！”方舟感激地对捕头鞠了几个躬后，便和海砣等人扶着毕赛和石头走开了。
“你们几个，若再让我看见欺负几个小的，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远远的，还能听到捕头在呵斥那几个乞丐。
“这位捕头大人心地很好，经常照看我们，要不是他，我们早就被那几个恶人赶出新码镇了。”方舟龇牙咧嘴地解释道，他的脸上挨了好几下，幸好都是些饿坏了的人，力气不算大，要不然，非得见血不可。
“毕赛，还是你厉害，要不是你，我们真出不了这口气。”二宝兴奋地说道，昨天被打的怨气早就消失了。
“谢谢赛哥。”石头也忍着痛谢道。
毕赛咧嘴笑道：“客气什么呢，你们先还不是说过，我们几个是好兄弟的吗？”把话说完，毕赛也忍不住哟了一声，刚才脸上也被打了好几下。
“石头，腿不痛后就去买点吃的来，一样的钱，每次都是你买的东西多。海砣，铁蛋，你们找点水来洗洗脸，好不容易洗了个澡，最少要保持到明天试效果。”方舟安排道。刚才他出手也重，所以挨的打也重，开始还不觉得，走了这么一段路才发现腿有点痛，可能是哪里磕着碰着了。
他们讨的钱有规矩，都是由方舟统一保管，但是数字大家都知道，今天一共收入三十五文，够他们每人吃两个热乎乎香喷喷的大馒头，还能再攒上二十文。
等几个人洗了脸，吃着东西，看着彼此鼻青脸肿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有了酸臭味，夜里的呼噜声也变得容易接受了。毕赛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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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乔迁
经过这一架，毕赛迅速和他们融入到了一起，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挨。
那群乞丐再也没欺负他们，也许是捕头的警告起了作用，也许是他们的发狠反抗让他们心怵。
只是余老头还是没有出现，毕赛很希望他老人家的脚能早日康复。
常洗澡变干净了的小乞丐，乞讨成果略略有所提高，经常会听到有人说他们是干净的小乞丐，让几个人心里乐开了花。
“方哥，赛哥，我们讨到了一个大釜！”
隔着老远，就听到二宝和海砣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叫。
毕赛朝他们看去，果然见到他们俩合力抬了一个釜回来，赶紧和方舟一道起身迎接。
原来，是一个商户要离开此地，正往门外丢弃不要的东西，好简装上路，其中便有这个釜。二宝当即厚着脸皮向他们讨来，那商户也是慈善人家，顺便还给了几件不要的衣物。
毕赛伸手接过釜，和他们商量着放哪里好。
几个人都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放到镇外。
方舟记得镇外向西南方向约莫四五里路的地方，有座小庙，虽然破败不堪，漏风漏雨，但也比露宿街头的好。更何况冬天马上就要到来，他们也需要找个地方遮风避雨。虽然每天都要走到镇内来，稍显麻烦，但总比到时候挨冻的好。去年冬天他们在镇上哪怕躲得再好，用草席裹得再紧，也都冻病了一场。万幸都保住了小命。
几人商定完毕，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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