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釜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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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釜辰舟-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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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一步让我来做就好,鸽子还为我送来了这个。”

    不知何时,刘湛的手里多了一块木头,不,说是木头那太过于浅薄了,那是一把弩。

    但陈鳞一看到那弩,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这弩有什么特别的,而是,多大的鸽子能抓着一把弩飞来飞去啊?

    “这是游子弩,就算是万里之外的东西,它都能射到!”

    刘湛的话一下子让陈鳞对着把弩肃然起敬,虽然这弩的外表十分朴素,没什么耀眼的地方,但他知道游子弩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意义。

    那是世间第二十件达到大器所成境界的锻师所制作出来的东西,何谓大器所成?那便是能够突破一切先天的限制的锻师才能拥有的称号,由锻术打造成的锻造物无论有多么超脱于世的威力,只要脱离了锻师本人的源体供给,就会烟消云散,然而,参透大器所成之奥妙的锻师,他们的专属锻造物脱离了补给仍旧不会消失,并且可以毫无保留的发挥原本的能力,即使使用者是感知不到源体的普通人,只要得到锻造物本身的肯定也能自如使用,就算锻师本人死亡,锻造物也不会消失,而会一直存在下去。

    传说,那个锻师曾经用游子弩杀掉了四条龙,还能搅动天下所有的雷霆与**,如果传说属实,那游子弩便是珍宝中的珍宝,神器中的神器。

    “没想到这游子弩居然在曹家的手里,难怪提出了这么苛刻的刺杀要求。”

    陈鳞不禁咂舌,看来曹家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居然连游子弩都毫不犹豫地给刺客送了过来,那么足可见曹家的诚意。

    “婚礼会在一艘大船上举行,大船到时候停泊的地点,是朔水上游的群山之中,我正好在岸边找一处山腰,到时候你就拿曹家暗地里为你准备的名刺(即名片)上船,只要曹朝曦一出来,你就制造混乱,务必给我的弩箭清出一条没有闲杂人等的道路了就可以了,哪怕这道路只有一瞬间,我手里的弩箭就会穿透曹朝曦的胸膛。”

    这计划听上去很荒诞,且漏洞百出,陈鳞认为这是可行的,他看了一眼刘湛手里的游子弩,有这东西在,就算是射偏,只要没人把箭矢击落,弩箭在半空中做出转弯的反常动作也是可能的。

    “时间还有五天,已经不怎么宽裕了,我们今天一定要赶到朔水上游去,希望事后——”

    刘湛的话说了一半又停下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尽管有游子弩,但袁重文一家与曹朝曦一派肯定会在船上安排厉害的锻师,陈鳞能否从强手如云的包围中逃出来,在远处射箭的刘湛会不会被感知能力超常的高手所发现,这都得交给老天才行。

    陈鳞懂他的意思,把自己拳头与刘湛的拳头碰在一起,一同大喝,立下一段功利性满载的誓言:“望一切顺利,来日共谋富贵!”

    大成是昌土最大的国家,在成国立国后的第三百十九个年头,陈鳞与刘湛,一个青年人与一个中年人,就此开始了千古之后仍会让人觉得充满传奇的刺杀行动,日后昌土大陆上一切的风云际会,都将被这场日后称之为“朔水刺曹”的历史事件而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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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车到山前路太乱
    刺客是一种怎样的人?多数人都回答,拿了钱去做龌龊、卑劣之事的人,那么,究竟血腥残酷的是刺客的手,还是那双付钱给刺客们的手呢。

    老实说,陈鳞对自己有着身为弱者的自觉,尽管他因为机缘巧合让透明色的源体稍微有了些用处,但他所能做的还很有限,他想起了那名穿着素色曲裾、留着飘逸长发的曼妙少女,起码他还没有独自拯救她的实力,所以陈鳞觉得自己很弱。

    然而感觉到自己的弱,却不就此罢手,才是陈鳞的强大之处。

    位于昌土南方的楚国有一位剑圣,十三岁那年击败楚国首席锻师因而一战成名,他的名字叫郑安,是一名以剑闻名的锻师,认为锻术有着类似于礼仪与风骨的精神,素来以讨厌刺客著称,他曾对楚国的剑士们说:“那些不敢正面决斗,只能躲在阴影里的垃圾,没有使用锻术的资格。”

    陈鳞打心底认为那位楚国的剑圣才是井底之蛙,照他这么说,神州为何还一直传唱着专诸与荆轲的传说,昌土的所有华夏族人的祖先可都来自于神州呢。

    神州的张良可谓是俯视天下的人杰了吧?他本身也是个弱者啊。

    所以,陈鳞有着这样一个执念,那就是身为刺客的他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强者,被铭刻于历史之上,因为神州的刘邦与项羽看到秦始皇出巡的车阵时,一开始也只是说了几句豪言壮语罢了,而唯有身体比他们还要羸弱一些的张良,在博浪沙看着秦始皇气宇轩昂、磅礴震撼的车队时,发出的是巨锤般惊天动地的一击!

    ……

    陈鳞一边抿着茶,一边打量着筵席上的布局,他现在正身处一艘大船的甲板上,经过了几天的准备,随着婚礼的正式到来,几个时辰前陈鳞也在刘湛的打点下,凭着名刺而混入了作为婚宴场地的大船上,在一个不起眼的案板旁坐了下来。

    他摆着一副不紧不慢地神情望着大船对面的群山,心中暗想:刘湛应该已经埋伏起来了,就等半夜时分,曹朝曦出场了,如果有什么变数就全靠随机应变吧。

    船上有一条精雕细琢的大道,筵席就分别在大道的两边展开,所有人正席地而坐尽享欢愉。

    虽然婚宴还没正式开始,但席上的各个大人物已经大吃大喝了起来,不少穿着不凡的男人们大快朵颐、狼吞虎饮,共同庆贺成国与曹家的盟约坚不可摧。

    历代朝廷都喜欢这样,觉得只要约为婚姻就牢不可破了似的。

    陈鳞不由地赞叹道,不愧是成国北方的大族,可真是有钱,这种跟一个城镇差不多大小的船也能造得出来啊。

    铺在地上的毛毯、整个船面的精美雕画、整套的编钟以及礼乐、还有接连不断端上来的美味佳肴,这绝不是气派与豪华就可以形容的,整艘船布置了一个人所能在吃方面所畅想到的任何东西,西南地区的水果,东南的荔枝等等,真不知道怎么运到北方来的,居然还是新鲜的,或许是用了什么锻术吧。

    陈鳞在晋南有一位见孙任辰的好友,陈鳞不久前才和他在晋南的烟花柳巷道过别,想着孙任辰要是看到了这个宴会,那个大吃货铁定是对陈鳞羡慕的要死。

    陈鳞看到案板上为他准备的一道菜后,迫不及待地抄起了筷子,“哦这!一道鸭子还分十八种做法排开来……可有口福了。”

    但还没等筷子落袋切成薄片的鸭肉上,旁边伸出了一只手,用力地打落了陈鳞手里的筷子,那是一双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劳动过的手,较之陈鳞生了一点茧的手根本是云泥之别。

    “你懂不懂规矩啊!按大成的国礼,应该先从汤开始,鸭子要放最后吃,这是贵族的礼——喔,唷,原来只是个土包子啊。”

    厉声呵斥陈鳞的人或许是看到了陈鳞的手后意识到陈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根本不是贵族,眼神从批评转化为了嫌恶,那人想要把打陈鳞的那只手擦一擦,又觉得这样会弄脏自己华贵的衣服,于是起身去寻思着去找什么其他的东西去擦一擦。

    好吃的东西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要放到最后吃,这可是陈鳞无法理解的,呵斥他的那男人傲慢的样子也不禁让陈鳞作呕,于是这名平日里以刺杀为业的青年咕囔了一句。

    “俸禄不过四百石,封地不超千顷,不要说封侯了,充其量连个伯都不算,还敢这么趾高气昂,真是做惯了皇家的狗,忘记了自己只是个爪牙了。”

    陈鳞嘴里念叨着的一切都是从男人的衣服规格判断的,成国的贵族豪强在宴会上穿衣什么级别、配什么花色都是有讲究的,陈鳞打量了一番男人的衣服后就随口把冒犯的话给说了出来。

    陈鳞的挖苦声钻入了那个傲慢男人的耳朵里,他心一沉,停住了脚步,意识到陈鳞在说些什么后,男人先是一惊,后是一怒,惊的是陈鳞这个土老冒居然看得出自己的底细,怒的是像陈鳞这种连筵席礼仪都不知道的土包子竟敢瞧不起他,自己好歹还算是个小贵族,被土包子啐了一口后还不教训他一下,这要是传出去,回去以后那些平民出身的县令还不得打心底看低自己啊。

    男人转过头来,嘴巴冲陈鳞怒骂道。

    “你这畜——”

    谁知,畜生的生还卡在喉咙口,一道更为响亮的声音盖过了男人的怒吼。

    “新娘到——!”

    这声通报如同洪亮的钟声一下子吸引了席间的所有人的目光,那个傲慢的男子也立即别过脸收起了怒意,重新找了个远离陈鳞的位子坐下。

    毕竟,曹、袁两家是这场筵席的主人,绝不能因为因迁怒于一个下等人而失了体面。

    陈鳞也被这句洪亮的通报声给吸引了过去,他没想到筵席才刚进行没多久,曹朝曦就现身了。

    不过,曹家五代以前也还是化外蛮夷,被招安后才有了中原的姓氏,所以大概并不觉得女人抛头露面有伤什么风化,所以就让曹朝曦早早露面了。

    况且,她还是下一任曹家家主最瞩目的人选,曹家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让女人坐头把交椅的先例,足可见规矩甚多的成国与曹家的风气有多么格格不入。

    曹朝曦站在大道的尽头,似乎在说些什么,但陈鳞没认真听,他没必要去记住她说了什么,他已经完全的被曹朝曦的美貌吸引了。

    与中原人迥异的深栗色长发中裹挟着一根用于装点少女的丝带,宛若一条穿梭在深色群上中的清澈溪流,白皙的面庞映衬着纤细的脸蛋,衣服的交领之下映衬着柔美的山岳,白色与淡蓝色相间的裙摆就像摇曳的浪花。

    她的身边没有多少侍卫,只立着一位眼神如刀锋般严峻的老人,那大概就是曹家给少女安排的贴身护卫了吧。

    陈鳞见过不少美女,但还是看了曹朝曦半晌才回过神来。

    娶她的人可真是幸运,我记得是叫袁重文吧,他铁定是攒了八辈子人品才碰上这么一位尤物,可他和他的未婚妻也真是不幸啊,这个袁重文,还没把妻子弄到手就要做鳏夫了啊。

    刘湛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陈鳞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放弃一笔足以救下心上人的赏钱,哪怕这对曹朝曦很不公平。

    但老天从没公平过不是吗?

    陈鳞缓缓起身,没人在意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的举动,一边心里面默念着“千万别发现我……”,一边紧盯远处的刺杀目标——曹朝曦。

    刘湛的视力极好,陈鳞估摸着他也应该看到曹朝曦提早出现在筵席上了,所以,陈鳞就必须扰乱宴会,尽可能地创造出游子弩射杀曹朝曦的空档。

    陈鳞用一种非常自然的神态沉走了五十步路,走到了整段筵席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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