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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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志-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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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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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襞 积(下)】………

    刘爷送了我到门口,一下子搬开门板,把箱子举到了外面。WenXueMi。com

    我莞尔道谢,起身要出去,却不想被他一句话拦下了。

    “这三年,去看过阿四跟梅了么?他们在楚江边,你知道的。”

    我的心绪瞬间翻沸不止。

    与覃夕相比,这是两个我更加不能提起,甚至不能忆起的名字。

    心中七上八下,表面上却不想让刘爷瞧出来,便淡淡说道“想必刘爷也知道,我已是退出这圈的人了。从前的事,该忘的也就尽数忘了罢。”

    刘爷到底是个聪明人,怎能看不穿我心中丘壑,因劝道:“看着你这个丫头长大,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也说了,都算不得圈里的人了,如今谁也不会再为难了你。要真是放下了,你怎会跟我老头子一般的形单影调?我从前看那简方良就很是不错,你经历的事情也够了,结束了这一遭也好好为自己盘算盘算吧。你现在过得什么日子,我也略有耳闻。年纪轻轻,何苦难为了自己。”

    我知他是误会了,提醒道:“刘爷,如今他简方良是什么人。城中有名的探长,身边的莺莺燕燕少得了么?何况是我这样底细的一个女人。再说,当日我们合作也不过是各取所需,他要升官,我要报仇,仅此而已。别说他是个无心的,我更早已是个失心的了。就算我退了身,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我只求早日了却前缘,换段太平日子,哪怕是帮人捉奸这种勾当我也心安理得。”

    刘爷听我坚定如此,也不好再劝,只放着了我走。

    我跨出门槛,转念想起什么,回身问了他:“爷,我再冒昧打听件事。今儿个傍晚陆爷竟差人抢我手上几张相片,还动了家伙了,确实奇了。我以为陆爷只对重口味的‘荤生意’才有兴趣。怎么陆公馆如今也帮衬人做这些素活计了。”

    他听了大笑:“说你嫩,就是还嫩着,又过了几年稀里糊涂的日子,当真是什么活都敢接。你当你捉得是什么奸,那男人是联合商会的会董吴大庆,他偷的人可是与你们之前有些过节身故的傅老板的“二世祖”弟弟傅伟诚的宠妾周氏。此一时彼一时了,傅家现在的主人就那傅老板的公子傅栋阳。以傅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是这事情真曝光了。吴大庆别说做个会董了,就是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况且陆逸明底下明的产业连带你师父从前的银楼,纸行,哪个不需要联合商会照看着,而傅家跟陆公馆这两年势如水火谁不知晓,若吴大庆这个靠山倒了,只怕这位鼎鼎大名的陆爷要头疼好些日子了。说爱财如命,我爱得至多不过是点小财,哪里及得上他大手笔大动作呢。不过……”他又转调:“话说,倒是城中什么人有这极深的心思。你交了货没?”

    我如实相告,他一听就急了,说到:“坏了坏了,你想想,这几年城里相安无事,不过是因为两边势力谁也没抓着谁的把柄。若是你的货曝光了,那傅家是大丢了颜面,吴大庆势必要去。到时联合商会的人定怪了陆逸明不尽力办事,并我这个买米老头搞不好都遭殃。虽然这些人并不知道咱们真实底细,只当我们是寻常商贾,但保不准哪个环节就生出个事儿来。若是不曝光,只怕也是个能牵制人的玩意。到时候无论是傅家还是陆公馆,恐怕都是一番争抢。那傅伟诚可是清楚陆爷跟咱们是什么人的。无论如何,这货一交,等于是往平静的湖水里投了个大石子儿,城中必定起变。”

    事情是明白了,却为时已晚。

    细细想着当时因有人引荐也就接了这桩,委托人是个衣着华贵并有些年纪的女人,嘤嘤哭泣说是自己年衰爱驰,丈夫便在外探花。定要我弄些“证据”回来,好让他有点警醒。我当时就觉得好笑,这样一番威胁等于是撕破脸了,到时他真肯回头也不过看在脸面的份上。当然,是那男人自己的脸面,谁要理这黄脸婆。只不过这女人这样愿意花钱,我也乐得。

    现在想来竟然是着了道了。想想我与陆公馆也好,与傅家也好,都是褪不尽干系的,只怕这幕后之人一番算计里也有了我的份,现下两边都给我得罪了。

    看,当了几年局外人,果然是手迟心钝了,现在是又自己一个不当心被人请入瓮,怨得了谁?

    真是苦笑,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过,仍有一事不明,索性也就张口问了。

    “刘爷,你说傅家与陆公馆不合至此,原因无非是因为傅老板当年横死。你我都知道,明明是师父接了紫檀盒子,四哥和我奉命下得手,实在与陆爷无尤。为什么陆公馆白白替我们宛居背了黑锅,又为什么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傅家竟不再追究。我当年见过傅伟诚,听他口气,他不是不知道实情的。怎么傅家就放过了我跟四哥?”

    刘爷听罢,却不愿意回答我,只是背着手仰着头站在门槛里,望着天上月明星稀,眼里竟然出现一丝苍凉。刘爷或喜或怒,却从未见他如此悲切过。

    半响,他收了神,对我说道:“有些事情,不知是福。长辈们的事情原不是你该过问的。终归是因为有人打从一开始贪心不足便破了规矩,才引来这一连串的祸事,最后也总归是犯错的人想要弥补,才用尽力气将事情安抚好的。只是这埋坑的功夫,远比挖坑艰难多了。”

    他又反问我道:“你不是深有体会才决定抽身的么?”

    “是,是。是晚辈多嘴了。”我谦道:“这些早已跟晚辈无关了。”便提起箱子,再次告辞。

    他挥一挥手,便要把门安得个严丝合缝,迟疑了一阵,说道:“覃夕的事,陆爷还不知道。不过,他这一逃出来,恐怕也是迟早的事。记住,为人也是一般的道理,守住规矩是为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与简方良都好自为之。你去吧。”

    我诺诺转身。

    隔着门,他又絮道了:“有空还是去江边看看他俩吧。月儿,别再怨你师父了,观应也是个不容易的。”

    我不愿再驳,只管自己迈着步走了。

    脸上却是无助而凄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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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唇 齿】………

    到了家中,一开门就见一个红色西饼纸包摆在地下,最外面一层走下角有烫金“欢喜地”三字,是那相片的另一半款子。WenXueMi。com

    一丝冷笑。那女人倒勤快,给我惹了好大一处祸。

    倒并不理会,先是本能得到处察看一番,见无异状,才略略安心下来,收了纸包。

    此时已是满身大汗;口燥难当。

    于是取了餐桌上的水壶,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数灌了下去。完了抹一抹嘴,微微喘气。想是动作太急,右手为了对付陆爷的人而发红的指节也隐隐作痛。于是一边自嘲一边思量起覃夕什么时候会动手。

    到底是师出同门,是极知道他底细的。

    他往往先是不动声色得藏于一隅暗察,待人慢慢放松戒备或是神智昏溃精疲力尽时出奇制胜。仿佛隼一般,突然空袭,叫人措手不及。这也是他名号由来。

    一想到他现在极有可能在附近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于是赶紧把窗户都关了,拉上帘子,开始慢慢布置起来。

    我拖过箱子,将其横倒置地,解了皮扣打开。

    一看,很好,该有的全有了。

    刘爷总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确是个极为妥帖的人。

    这第一件事情就把门锁给换了。这锁连简方良都开得了,必是难不住覃夕。就拿了榔子敲了,装上刘爷的锁。

    这门锁看似跟普通的一般无二,但有个内行名字叫作“撬不得”。

    若不是用专属的钥匙开的,任何异物伸进锁孔或是受了大力撞击,就会立刻触发机关,瞬间便有无数小银针呈辐射状喷射出来。

    银针当然是淬了毒的,只不过刘爷这只锁靠近锁芯上刻了一朵梅花,那银针上不过是麻药而已。当然那记号是向内被卡在门里的,撬锁的人决计看不到。

    那药力虽不致死,也可令人昏睡上三四个时辰,足够了。

    只是那朵梅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这“撬不得”是她做的。我的师姐,也就是刘爷口中的梅。

    她算不上我的嫡师姐。她是陆爷的入室弟子,只是幼时在宛居住过。她来时,宛居只得我们两个女孩子,所以我二人感情极好,后因师父收了我之后便立誓不再收女弟子,而她又生得一双巧手便被陆爷看上要了去。开堂拜师之后细加调教了几年,竟成了陆爷底下第一得意弟子。

    而宛居与陆公馆虽然是同根同源的鬼士组织,都纳人钱财替人消灾,却是略有些区别。

    我们宛居的人各个擅长跟踪,伪装,单打独斗。家师方观应虽是女子,但是枪法奇准,说是百步穿杨的本事,一点不为过。再加上她深谙察言观色之道,随便一个人任何一个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所以我们这一派,又都是探查高手,只是我自从退了身,便不问世事,功夫也日渐松懈了。

    而陆公馆的主人陆逸明,亦是家师的师兄,比师父大上一轮左右。现今也是年近六十了。器械上稍逊,却有一套鬼斧神工的本事,擅制暗器与制毒。算来他做出的暗器,大大小小竟有百多种,每一种都是奇思妙想兼必定淬剧毒,足见他是个极具心机与城府的人。而梅跟了他之后,因极具天赋,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在江湖上亦是响当当的制器高手了。只不过我梅师姐她生性孱弱敏感,对毒理虽是通透却每每不忍用毒,擦些麻药敷衍。凡是她制作的东西,都要在不显眼的地方刻朵梅花,后来行内竟成了不成文的规矩,若暗器上有梅花印记就不具致命之毒。陆爷对她这种行为甚是恼火,多番训斥之后却也没办法,只得让她去了。到最后她只管构思,懒于参与制作了。

    然则,师父曾与我们说过,现在不兴暗器了。暗器虽能杀人于无形,但是它因本身有形,很容易被人追本溯源,最后倒成了别人的证据。再者毕竟不是次次都是取人性命这种的“荤生意”,所以还是应该以自身的功夫为第一要义。她虽是懂一些,也教了我们一些,不过是为了关键时刻方便自保,不至于被人以器掣肘罢了。终究用得到的机会甚是寥寥。

    想必陆爷也是深知此理吧,他近年来尽其所能或培养或拉拢一些有身上功夫的。只因当年宛居一倒,家师底下的人或是怕受牵连作鸟兽散成了散鬼,或是尊重师父不愿侍奉二主退了身远走,我这个入室弟子更是厌倦了这“鬼”生涯而消极避世,到最后竟只有两三人肯跟了陆爷去。所以即便过去三年,陆爷底下培植得与我们一路数的鬼士到底还不成个气候,只够接些零散生意,若是遇到真正的同宗高手终是要落个下乘的。

    比如之前那只,只消三两下就被我拆了枪械绑成个球。这怎么行。

    然,如今同行上的人顾忌陆爷名声,都敬他三分,所以狭路相逢,见是他的人定要让一让。

    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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