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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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颜素心-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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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时辰?”
  
  “是啊,想来您身上的冷气真是象穿透了骨头一般吧?怪不得捂了被子也没用呢。幸好有温泉里这么热的水,您才缓过了气儿,也亏得四爷一直抱着您一动不动地泡在水里,都快泡成化石了。”
  
  “四哥一直陪着我?”
  
  “是啊,您那时可是昏迷的啊,如果没有人抱着您,那还不沉到水里去了?所以四爷就没有放手啊,奴婢也倒是跟四爷说过,他一直这么着太累了,换了奴婢下水去扶着您,但是四爷说奴婢年纪大了,还是他来吧,所以他一直坚持着。可算您终于回过神来了!”
  
  他一直抱着我?在水里?我的天!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
  
  常嬷嬷咽了一口水,又接着说:“后来金太医也赶来了,金太医和四爷这么多年来关系一直很好,医术也很好,四爷很信任他,所以叫刘公公去请。本来他赶来了,也听刘公公说了你的情形,是要急着给你下药的,见到四爷使了这番办法让您回转过来,甚是欣慰,便只放心地在一边儿看着。他说,还是四爷想出的这个办法好,他原先都没想过,您这命算是又捡回来了。后来,等您的身子缓过来之后,奴婢帮您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你便踏踏实实地在榻上睡着了。金太医便仔细为您诊了病,说是您身体里原先就有很多寒气,因为很久没有碰到冷的东西了,而且又吃了药,所以抑制得很好。但是这天却碰了寒风,于是那些一直被抑制,但还没有完全清除的寒毒就爆发出来,寒气这样一压迫,所以您才会发了高烧。现在,那些寒气被抑制住了,但也还有很多寒气没有散掉,于是他给您抓了散寒的药,说这回的药下的比往日猛些,试试用这药力能不能帮您继续排除身体里的寒气。”
  
  “金太医都赶来了?他以前帮我看过病的,他的方子很对症。哦,怪不得我好像听到你们好多人,乱乱的,可是一点儿都弄不清楚这些事儿。”
  
  “您一直昏睡着,什么也不知道那是正常的。”
  
  “真是叫你们操心了。”我说。
  
  “有了太医的话,而且见你也不再发抖,脸色虽然苍白,但已经不泛绿了,我们也放心了很多。金太医说您已经退了烧,再喝了他的药,一会儿就会醒转过来的。可是侧福晋那会儿虽然退了烧,却一直没有完全醒转过来,我们根本灌不进汤药去。”
  
  “啊?”
  
  “奴婢总是好不容易给你灌进去了一口,却要流出来一半还多,这可怎么会有药效……四爷看您这样子就急了,于是把奴婢手中的药接了过去,用口含了汤药,一口一口给你渡了进去,现在你终于算是醒了过来!可真是吓人啊……侧福晋,金太医说你体内的寒气很重,这些日子好了很多,但以后还是再不能沾那寒气的东西了,您可要记住哦。”
  
  啊,是这样的……真的是一个好吓人的过程,我都以为我死了。
  
  原来是他又救了我,抱着我泡温泉,渡汤药给我……他不是不留我了吗?那簪子不是断了吗?为什么又要救我?
  
  “嬷嬷,四哥呢?素颜要谢谢他。”我说。
  
  “侧福晋,您先躺着歇一会儿吧,不着急这一会儿,四爷在那边靠着睡着了,这两天两夜可把他急坏了。”
  
  “两天两夜?”我惊道,我觉得自己才昏过去一小会儿。
  
  “是的。”常嬷嬷说,“侧福晋都烧得迷糊了?您这才醒过来,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已经听到了我们轻轻说话的声音,便醒了,走过来问:“颜儿醒了吗?”这人睡得好轻。
  
  “回四爷,侧福晋终于醒了。”常嬷嬷说。
  
  我赶快坐起来说:“谢谢四哥救了素颜。”
  
  “快躺下,快躺下!不要再着了凉!现在可千万不要再客套了!”他说。转头又问:“嬷嬷,金太医给捡的汤药熬好了吗?”
  
  “回四爷,已经熬好了,金太医走的时候说,让奴婢先热着,等侧福晋醒来之后再给她喝一次,我这就去端来。”
  
  常嬷嬷便出去了。
  
  我禁不住心里的疑问,趁着屋子里没有别人,便问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不说话。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我是一个这么拖累的人,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我有点钻牛角尖,其实,主要是怕自己受不了这一份好。
  
  “颜儿,不要说这些,也不要想了,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什么救不救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救你?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再这样叫人揪心了……”他说。
  
  我虽然也在听着他的话,但脑子里却一直是那个簪子断裂的镜头,我在想:那是我唯一留在这个时代的理由,它断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缘分断了?……净机曾经说那上面,有他留我的封印,那现在是不是他已经受不了我,或者是什么原因,不想再留我了吗?我不由自主地在发间摩挲着,无名的伤感和火气渐渐地浮了上来。
  
  见我一直若有所思地沉默着,他关心地说:“颜儿,你在想什么?你这次病的好突然,把人吓坏了,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儿了。你,是在找什么吗?是在摸那个簪子吗?你很在乎那个簪子吗?”
  
  我点点头。言语不太听脑子使唤地对他喃喃说到:“你怎么能摔了那个簪子?怎么能?”
  
  “颜儿,知道你在乎那个簪子,我好高兴,但是真的对不起,我那天没有拿好。其实我心里也很难过,它是我送你的东西,却被我摔了!我不是有意摔坏它的,你可不要瞎想,我会重新买一个替你绾上。”
  
  重新买一个?他说的太轻松了。
  
  我说:“买不到了,再也买不到了……”
  
  “颜儿,我会重新找到一模一样的。”
  
  “不会的,不可能和以前的一样!”
  
  “会的,一定会的。”
  
  “我不相信!”
  
  “你怎么这样不相信我?”
  
  “我……”
  
  他的话震动了我,是的,这样的我,好像太任性了,我不能怪他,他是无意的。但是他并不知道,那簪子,是他无意识地给我的承诺,是我们冥冥中的缘分!他自己无意中解了自己的封印,这个结果会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切,这破碎的簪子,就像这破碎的情怀,可以重来吗?我不信。
  
  可是看着他憋屈、不解、还有点生气的样子,我又有些心疼,于是我压住心里的那小股无名的火气,还是说到:“是的,那件事儿不怪四哥,是素颜自己没有接好。” 
  
  说完这些话,突然有一种再也无所眷恋的失落,我不由得也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失落?其实在我的潜意识中,是不想它断了的吧?我原来是想留在他的身边的!即使,一直不会得到他了,但即使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也是好的!
  
  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一切。
  
  我也不会告诉他。
  
  听了我的话以后,他没有再说话,可能只在心里想着什么吧?我也不想再问,他总是这样少言的。
  
  但是这样沉闷的气氛总是不好的,于是我想了想,说:“四四,刚才是我不好,我只是一时急坏了,其实我并没有怪你,只是怪自己不小心,那天的事儿,我要谢谢你。” 
  
  我看见,听到我这声“四四”的时候,他的眸子霎时一亮!
  
  我怎么叫他“四四”而不是“四哥”了?我自己也不清楚。
  
  正说着,常嬷嬷端了汤药进来。
  
  “侧福晋既然醒了,就快请喝了这汤药吧,金太医说是帮您散寒补身的药,待您醒了一定要让你喝下的。”
  
  “好的。”这些日子我已经很习惯喝药了。
  
  正要乖乖地接过药来,他却先把汤药从常嬷嬷手上接了过去,嘴里说着:“金太医刚才交代了,颜儿最好暂时不要乱动,不要下床来,免得沾了凉气,为了保证不受凉,就让她躺着,还是我来喂她吧。”然后他叫常嬷嬷去取了小匙来,一点一点地把汤药舀出来喂给我。
  
  我十分地不习惯,说:“我自己来吧。”
  
  “你乖乖躺着吧,别再病了吓我们。”他说着,露出了一点点笑意。
  
  “四爷,还是交给我来喂侧福晋吧。您这两天都没有歇息过了,您还是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常嬷嬷说。
  
  “不妨事,嬷嬷,我以前照顾过额娘,很会喂药的。天也不早了,你们都先去歇了吧,这两天也累坏了,我照顾着颜儿,如果有事我会叫你们的。”他说。
  
  “是,四爷。”常嬷嬷她们伺候了主子这么久,自然是知道主子这时的意思,尤其是说一不二的四爷,所以也并不多言,知道自己此时该怎么做,。
  
  四四一直很有耐心地喂我吃药,虽然我们彼此并不多话,但是我觉得他心里好像挺痛快的,我对他的照顾,也很安心。
  
  吃过药不一会儿,我便沉沉睡去了,看来这药还挺安神的,而且我感觉自己也确实挺虚弱的。
  
  待我再次醒转时,已经是月上枝头,冷月霜辉了。
  
  我蓦然发现,他竟然偎在我的榻边睡着了……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在这里守着我。再想到这些天里他为我做的一切,顿然觉得我们的距离这么近,就好像从前一样,我其实多么喜欢啊……我心里忽然起了一阵暖暖的热流。
  
  趁他睡着了,我便肆无忌惮地看着他:这是一个曾经和我多么亲密的男子,那长长的睫毛,那俊朗的轮廓,那熟悉的双唇……忍不住让人想去触碰……我们曾经有过一生的约定,我们曾经有过生死的瞬间,我们都以为可以爱到终老,可是现在我们却是这样咫尺天涯……先前他为什么要打碎了我的簪子?我真的要回去了吗?其实我舍不得啊,我真的舍不得!
  
  可是……我也是真的已经嫁给了十三阿哥,他的最好的弟弟。
  
  为什么……
  
  平日里再坚强的我,这个时候也止不住让眼泪没有意识地流了下来,默默地迷蒙了双眼。
  
  没想到,我的穿越会是这样的,那一瞬间我好像还有些神思恍惚。
  
  我没有注意到,在我东想西想的瞬间,他已经醒了。他好像总是睡得很轻。
  
  “颜儿!怎么了?”醒来见我满面泪痕的样子,他便吓了一跳,有些着急地问道,他一定以为夜凉如水,我睡着时着了凉,于是又犯病了。
  
  我说:“没什么。”
  
  “很冷吗?我叫常嬷嬷抱被子来?”
  
  “没有,不用。”
  
  “是哪里疼吗?要不要请太医?我看看,是手吗?”
  
  “不要,我真的没什么。”
  
  “那怎么要哭?”他问。听了我的话,他犹有些半信半疑。他轻轻地拿起我的手,轻轻地抚着,吹着气,就像小时候如果摔了,大人总是说吹吹气就不疼了一样。然后,他又轻轻地拭去我的眼泪,可是,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却越流越多。
  
  “颜儿,你究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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