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红火日子-- 宋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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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红火日子-- 宋初云-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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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年师傅把那个装满五谷杂粮的簸箕往桌上一放、把小筲箕一摆,紧接着再丢给杨六郎一双筷子,把物事都拿齐了才冷着脸说道:“一炷香之内,你必须用筷子把簸箕里混在五谷杂粮中的各种豆子、分别夹出来放在小筲箕里。”
“一炷香?”
“挑豆子?”
杨六郎和鱼儿不约而同的出声问道,杨六郎问的是挑这些豆子的时限,而鱼儿则是见那簸箕里大多是红、绿、黄三色豆子,所以才会把前世玩过的挑豆子游戏对上号。
年师傅听了他们二人的疑问后,一脸正色的重复了遍:“没错,就是要六小子在一炷香之内,把这几种豆子分别用筷子夹出来放在筲箕里,记住了———我只给你一炷香的功夫。”
鱼儿一听心里立马就悄悄的在心里嘀咕道:这杨六郎才干了那劈柴木的力气活儿,眼下手臂恐怕还有些抖,哪能在一炷香之内用筷子把这几种豆子夹出来嘛!年师傅这不是明摆着刁难人吗?!
再说了,也没听人说过这收徒弟还得考分豆子这一项,鱼儿甚至怀疑这是年师傅故意找出来刁难杨六郎的,于是她马上撅着嘴抱怨道:“年师傅,您这是故意刁难我六哥,您不能因为我家六哥一心想拜您为师,就故意……”
“好啦阿妹,年师傅让我分这些豆子,一定有他的道理在,你就别在耍小孩子脾气为难年师傅了。”
鱼儿还没抱怨完,杨六郎就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这让鱼儿气哼哼的嘀咕了句:“明明是年师傅为难六哥你嘛!拣豆子能有什么道理?”这拣豆子要是放到现代,也就是个娱乐游戏,还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戏呢!
“阿妹乖,咱不闹了,回头六哥给你抓小雀儿玩,”杨六郎先哄了鱼儿,后才对年师傅说道:“年师傅,我这就去分豆子,您千万别怪鱼儿处处撒小脾气,她只是孩子气重些罢了。”
鱼儿好心的替杨六郎求情,这杨六郎反倒帮着年师傅说话、还说她是小P孩所以不懂事,这鱼儿可就不乐意了!于是立马闭了小嘴儿不再替杨六郎说好话,只悄悄的腹诽道:哼哼,你爱拣豆子那就拣吧!看谁最后会叫苦连天!
鱼儿边暗暗的腹诽杨六郎,边瞪着小眼睛看他撩起袖子、拿起筷子,一脸专注的夹着簸箕里的豆子,那手因刚刚才用过劲儿劈柴,所以眼下杨六郎就是费力的想稳住手、那拿着筷子的手也还是会微微发抖,他好不容易夹起来的豆子、更是一抖就又重新落到了簸箕里……
如此反反复复,过了一盏茶功夫后杨六郎只挑出了几颗豆子,一旁的鱼儿看看那满满一簸箕的豆子,再看看筲箕上寥寥无几的豆子,顿时忍不住又替杨六郎急了起来———按他眼下这个乌龟速度,得挑多久才能把这满满一簸箕的豆子全挑出来啊?
更何况鱼儿从来就没见杨六郎能在板凳上坐超过一刻钟的功夫,也正是因为杨六郎打小就坐不住、爱四下窜动,鱼儿先前才会认为他只要挑上一会儿豆子、就会叫苦连天,哪知杨六郎这一回还真是沉住了气儿……
只见连鱼儿这个在一旁看着的人、都替杨六郎急出了一身汗来了,杨六郎却依旧面不改色、稳如泰山的端坐在桌前,坚持不懈的拿着筷子、屏气凝神的同一颗颗豆子奋战着,光是这一点就看得出这这一次杨六郎是耐性十足,一点都没因手抖加大了挑豆子的难度、而生出退却之意,更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鱼儿陪着杨六郎挑了一会儿豆子就觉得没趣,但年师傅却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杨六郎的一举一动,似乎对他能够耐住性子挑豆子感到十分满意,总是绷着的脸也下意识的舒展了几分。
而一旁的杨大柱则是和鱼儿有着同样的担忧,只见他有些着急的看着杨六郎,生怕平常似野猴子的杨六郎很快就会坐不住,要是杨六郎丢了筷子不拣豆了,那这拜师学艺一事恐怕也就黄了……
这杨六郎在杨家几兄弟当中算是最爱动的人了,但这一次面临年师傅的考验,他竟下了狠心逼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前,认认真真的夹着那圆溜溜的豆子。这杨六郎的手刚刚开始因劈柴而有些稳不住,但慢慢的,随着他掌握了夹豆子的技巧后,动作便越发娴熟起来了,手也慢慢的能控制住不再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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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冷漠背后
虽然这豆子夹得还是有些慢,但杨六郎竟硬是耐住性子、花了大半个下午把慢慢一簸箕的豆子给分清楚了,他把簸箕里最后一颗豆子夹进筲箕里后,才放下筷子转了转有些酸疼的手腕,脸上也隐约有着一分疲色。
杨六郎只歇了一小会儿、就把挑出来的豆子推到年师傅面前,道:“年师傅,这豆子我已经一一分出来了,您可有别的什么要考验小侄的?”
年师傅脸上有着满意的神色,感叹道:“我见你年岁不大正是好动的时候,本是猜想你不可能静下心来把豆子分出来,即便是分出来了,也要用上好几日的功夫,没想到你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把豆子全分好了,考了你几关后我才发现你对我手上这门手艺还真是极有天赋……”
这是年师傅第一次毫不吝啬的夸奖杨六郎,一直被年师傅打击惯了的杨六郎未免有些不习惯,怔了一怔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不瞒师傅您说,小侄本来还真是个一刻都坐不住的人,我们家几兄弟里头也属我最皮了……”
“不过小侄既然下定决心、要跟随年师傅您学编竹制用具这门手艺,那定然要先静下心练一练这‘坐功’了,这编物事可是个慢工出细活的活计,小侄若是连坐都坐不住,那又如何能把这门手艺学好呢?”
杨六郎这番话让年师傅大为满意,并顺着他的话点出了自己让他分豆子的用意:“你这话说的很对,我让你一劈完柴木就来分豆子,便是想考一考你的耐力,要知道编个大一些的竹制用具、一坐可就得好几天,你若是连坐都坐不住,也大可不必跟着我学这门手艺了。”
一旁的鱼儿一听这话,立刻趁机问道:“年师傅,那我六哥眼下可是不但坐住了、还把满满一簸箕的豆子给分清楚了,这是不是表示他已经通过您的考验了?年师傅您可要公平的给出结果哦!您让我六哥劈柴他就劈柴、让分豆子他就乖乖的分去了,可一点怨言都没有呢!”
“就你这小鬼头最心急,六小子的表现我都记在心里呢,你就不必刻意再提一遍了,”年师傅先是无奈的拍了拍鱼儿那布满焦急的小脸蛋儿,随后才宣布道:“嗯,这一关六小子又通过了。”
年师傅宣布完结果,转而冲着杨六郎问道:“六小子,既然你能猜出我让你分豆子的用意,那你可曾猜出我为何会让你把柴木劈成那样?”
“小侄心里倒是猜到了几分,只是不知对不对。”杨六郎一脸谦虚的答道。
“你且说说看,对或不对我自会告诉你。”
既然年师傅让他大胆的说出来,那杨六郎也就不小家子气的推脱,清了清嗓子后便娓娓说道:“小侄猜想,这想要学做各式各样的竹制用具,就得先学会砍竹子、劈竹子和削竹子,这‘砍、劈、削’三样可都是手上功夫,必须能够十分熟练的把握好手上力道,才能按着用具的形状把一整根竹子弄成需要的样式……”
杨六郎说着偷偷的看了年师傅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任何异色、才有了信心继续大胆的往下说下去:“年师傅之所以挑了最简单的劈柴木来考小侄,乃是想先试试小侄能不能先将基本功学会,若是小侄连这最基本的手上功夫都学不会,那也就没学这门手艺的天赋了,而没有天赋的人年师傅想来也不屑教导。”
“说得好!”
杨六郎一说完、年师傅就拍掌称好,随即转而冲鱼儿说道:“小鱼儿,你六哥这么一说,你还认为年师傅是故意没事找事的刁难你六哥不?”
这看似刁难的劈柴和挑豆子活计,原来乃是年师傅别出心裁想出来的考验法子,这一点鱼儿先前还真是一点都没想到,只一心的认为是年师傅脾气古怪、所以才故意想了这些古怪的点子来考杨六郎。眼下杨六郎一细细的解析了年师傅的用心良苦,鱼儿立马就知道自己错怪年师傅了……
于是年师傅一问,鱼儿马上为自己先前的无知和“无理取闹”感到羞愧,见年师傅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个儿,鱼儿索性扭头钻到杨大柱怀里、躲了起来,连回答年师傅的话都不好意思说。
鱼儿这娇羞的模样自然是惹得杨大柱三人张嘴大笑,连铁面年师傅也狠狠的笑了鱼儿一把,让鱼儿更是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年师傅一笑,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融洽了许多,且这年师傅既然把自己的用意都讲开了、也说杨六郎过了关,鱼儿等人自然认为这考验算是彻底结束了,于是身为长辈的杨大柱连忙趁机开口问道:“年师傅,这六小子你也亲自考过了,眼下能否收下他为徒?”
“不急、不急,此事不必着急,”年师傅边摸着胡渣子、边慢悠悠的拿话敷衍杨大柱,敷衍完他便把杨六郎叫到了跟前,道:“这柴木你是劈了,可我家里还有两口大水缸没装满水,几间破茅屋里里外外也都有一段时间没打扫了,就连衣服也积攒了一堆没洗……”
年师傅一连说了一堆杂活、才停下来直直的看向杨六郎,问道:“这些杂活你可愿意替我都干了?”
杨六郎想都没想就答道:“小侄愿意。”
“愿意?那我可得事先把话同你挑明了,这些杂活都只是纯粹的杂活、同你平日里在家干的完全没什么两样,也不是我特意寻来考验你的……这样你还愿意替我干不?”
鱼儿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了———敢情这年师傅是想把杨六郎当免费菲佣来使唤呢!这师都还没拜成,年师傅就让杨六郎干这么多活,这也太过分了吧!莫非这是古人拜师的惯例?
这鱼儿能想到年师傅是故意把杨六郎当长工来使唤,杨六郎又岂会想不到?但他听了年师傅的询问后,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而是二话不说的挑起两个空水桶出了门,想来是想到村里的小溪替年师傅担水,同时以行动做了回答。
杨六郎把年师傅家的两口水缸都挑满后,便拿起扫帚开始洒扫、洗衣,不一会儿就手脚利索的把年师傅说的那些杂活都干完了,杨六郎甚至还替年师傅做了一餐简单的晚饭,那餐普普通通、四菜一汤的晚饭却让年师傅红了眼眶……
“七年了,打从我的父母妻儿去世后,已经整整七年没人为我做过饭了!”
简简单单的一餐饭和短短的一句话,瞬时让鱼儿等人深刻的体会到了年师傅藏在冷漠面具下的孤寂。也许年师傅以前并不会像现在这般、时时刻刻都戴着冷漠面具,也许他以前的日子也过得和杨家一样欢乐,只是上天带走了他最亲最爱的人,夺走了他所有的欢乐……
也许正是因为曾经痛失父母、妻儿以及种种欢乐,所以年师傅才会逼自己戴上冷漠的面具,因为他怕与人深入交往得到种种欢乐和关怀后,最终还是要面对生离死别、还是要失去……
鱼儿有些能体会年师傅的苦衷了,他定是以冷漠的面具来把人拒在千里之外,定是逼自己不同人交心、不同人亲热,以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不必再此承受丧失欢乐与亲朋好友的痛苦。
年师傅的这些苦衷让鱼儿的心顿时变得有些酸涩,更的对年师傅多了一分心疼和同情,于是她主动从杨大柱的腿上滑了下来,迈着小小的步伐扑到年师傅的怀里,一脸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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