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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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泪(上)-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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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眼泪越来越多,我不能叫喊助威,只能通过泪水来表达一个人质的惶恐和对营救者的期待。何况脖子上也着实疼的厉害,刚才催眠的过程中,我的体力脑力皆消耗太大,现在呼吸困难,神志也有些恍惚了。我从商文柏的眼睛里看到我苍白惶恐的脸上泪水涟涟,恐惧的模样竟然像是真的了。越过他的肩膀,我努力看着楚天裔,他正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当中。我的性命他还在意,我的难过他也仿佛感同身受,这些年的感情也不全然是假的,我有些欣慰,又有些辛酸。如果入戏一点,我应该义正严词地劝他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可是我的嗓子说不出话来。这样更好,否则我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继续将这出戏完成下去。头痛欲裂,我不可以哭太长的时间,否则头就会疼起来。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眉毛纠结成一团。

    “你放开她。”楚天裔也发现了我的异常,连忙呵斥。他举步欲前,被静娴威胁的目光生生逼停了。

    “朕答应你,放你们走。”

    “还有庙里的尼姑。”

    “哼!如果她们知道你们的身份只会避之不及,又怎么会窝藏你们。”

    “很好,皇上。我们要两匹快马,我劝你最好不要玩给马喂巴豆的旧把戏,我的这位小施主是最会看病的。”

    “想不到商大夫除了会给人看病外,还会给畜生看病。”楚天裔语出讽刺。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多的是猪狗不如的人。”静娴四两拨千斤。

    高头骏马很快就牵了进来,我也被静娴拖着来到后门。这个拖是名符其实,我因为缺氧加上哭的头疼,腿上没有一点力气走动。

    
静娴看着商文柏上马,又命令楚天裔让所有人向后退三丈。楚天裔坚持自己不肯退后,理由是怕静娴夹带我私逃。结果静娴这个不厚道的居然嗤之以鼻,你当她是宝贝,我可嫌她占地方碍事。僵持的结果是静娴和楚天裔各退一步,楚天裔只能在三米外站着。

    “接着,伤了贫尼可不管。”

    
TMD死尼姑,居然把我当成球往楚天裔身上砸去。我承认这招确实是高,楚天裔手忙脚乱地要接住我,哪还来的工夫分身去追她。可人肉炮弹是我唉,这马多高啊,万一楚天裔没接住抑或是跳开没接,我半身不遂兼脑震荡的话,找谁垫背去。

    死尼姑,臭尼姑。我宁愿那天在水月庵被宰了的人是你。

    不幸中的万幸,我没有摔到地上,楚天裔并没有对我置之不理,而是稳稳地接住了我。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利用了你。

    “没事没事,只要你还在就好。”他抱着我,仿佛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的眼前越来越黑,心力交瘁下,终于晕了过去。

    这样最好,我还没聚集起直面他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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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7…08…29 18:29:51 本章字数:11830)
    
脖子上火辣辣的疼,我的脖颈是不是过于纤细了,怎么所有人对我行凶时都会拿它开刀。我自怜自艾地看着铜镜里自己那倒霉的脖子,上面俨然是一圈淤青。当日老尼姑下手叫一个狠,差点没直接送我去地府报到。我直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想不到催眠对我的身体伤害居然是如此之大。看来老尼姑用的方法很成问题。我从匣子里挖了块乳白的药膏涂抹在脖子上,这是大内的珍品,据说化淤效果再妙不过。

    “皇贵妃娘娘可曾大好了。”凤仪宫的李总管那张干瘪的面孔突然呈现在铜镜里,讪笑着对着我的后脑勺。

    “李公公。”宫女急急忙忙地追进来,看见我,惴惴不安地唤了声,“娘娘,奴婢……”欲言又止地偷偷拿眼瞥肆无忌惮的李总管。

    “你这孩子是怎么呢,李总管来了不送茶也就罢了,居然连通报也不晓得通报一声。”

    李有德有些尴尬,道:“倒是老奴坏了规矩了。”

    “瞧公公您说的,您是最识体统的。别惯坏了不懂事的小丫头们。”我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转向宫女,“你怎么还呆在那里,赶紧端茶进来啊。”

    “不必了,咱家来是传太皇太后的懿旨的。太皇太后挂念皇贵妃娘娘,要您上她宫里去呢。”

    多熟悉的场面,我在心里冷笑。太皇太后这个梁子我怕是结定了。

    
“这是我的不对了,本来应该是本宫去看望老祖宗的,却让老祖宗叫人来催了。”我笑道,“咱们现在就走吧。”经过宫女时,我漫不经心地嘱咐了一句:“怕老祖宗会留我用膳呢,中午你们自己先吃吧。”

    
太皇太后的面容永远都是那么慈祥,仿佛她的脸上戴着一个慈眉善目的面具。见到我照例是废话一箩筐,我只好装孝顺媳妇,心里忐忑不安。自从知道她和水月庵的血案脱不了干系以后,我就更加害怕看到她了。我是恶女,道行浅,不想在她老人家面前卖弄。

    
说了一会儿话以后,伊若和洛儿也过来了。我们因为前一段日子局势紧张鲜少见面,重新聚首,自然是其乐融融。大家移到湖心的凉亭上吃着糕点,说说自己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争相搏太皇太后一笑。我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也说了两个以前看的经典笑话。逗的她们前俯后仰,太皇太后更是用手指着我,笑骂道:“狭促鬼。”我连忙憨憨地笑,整个凉亭里欢声笑语,热闹一片。

    直到我被关进黑屋子,手脚皆被用镣铐锁上时,那笑声似乎还没有从耳边消失。

    怎么回事,我努力回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在凤仪宫和洛儿伊若陪太皇太后用过午膳后,我们又说笑了一会儿,直到太皇太后去睡午觉。我们三人告辞离开,在御花园分手,各自回宫。我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那条幽深的,旁边有着美丽的紫薇花的小径上。好象是我忍不住俯身去嗅花香,然后就眼前一黑。

    我摸摸后脑勺,并不疼。看来当时没被人打蒙棍,还算不错。

    
屋子里很黑,只有离我很远的地方有一盏小小的羊脂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我的手脚被镣铐箍的生疼,咽咽唾沫,嗓子也疼的厉害。我尝试着握了握手,软绵绵的,积攒不起半分力气。香水有毒,香气也有毒啊。我简直想抽自己嘴巴子,没事闻什么花香,等回去了,买一屋子的芳香精油叫你闻个够。

    屋子很黑很静,那光芒明亮不了整间屋子,只让墙上留下一个个阴影,如鬼魅一般,飘忽而狰狞。

    “你倒是好兴致,到这会儿不喊也不叫。”

    废话,用那句老话说,你喊吧,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如果这里是任谁嚷嚷两声就可以招来守护神的仙境。我也不至于受这种手脚俱缚的“款待”了。

    如果徒劳注定无功,我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力气。

    
“太后的雅室,清儿怎么好大喊大叫。”我微微一笑,亲切地问道:“太后,许久不见,您身上可好?”是好久没见,从那次正面交锋以后,她就恨不得把我剥皮抽筋,不过是因为自己目前处境尴尬不好动手罢了。今天是怎么回事,想孤注一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出了心头这股恶气再说?我在心里嘀咕,貌似有可能,这个太后的面孔占用了太多传递到头部的营养,所以心计远远比不上他的太皇太后姑妈。到老皇帝死的时候她也没爬上皇后的位子,而且还没有任何子嗣,想必当初对她寄以厚望的蓝家也是恨铁不成钢吧。

    “本来不太好,但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妙不可言,浑身舒坦的不得了。”她得意洋洋地看着我,道:“怎么样,我的清儿小美人,哀家看你倒是不怎么好呢。”

    
“谢谢太后关心。”我笑的乖巧温婉仿佛是面对殷殷切切关心晚辈的老婆婆,道:“清儿前些天有些不好,但皇上请了太医院的全体太医来给我会诊,又赏赐了不少宝物,是以已经好了不少。”

    
“我那个皇帝侄儿对你倒上心。”太后假笑,没等笑容堆满眼角眉梢,脸又凶神恶煞般拉了来,“你别得意。就算皇帝一时被你迷了心窍又怎样。有我这个姨娘和太皇太后老祖宗盯着,你这个狐狸精就休想再掀起什么妖风邪气来。”她咬牙切齿地淬了我一口,神情竟是厌恶至极。

    
“太后你真的是误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看她怒气冲天的样子,我少不得装小样,耐心地解释:“其实清儿一直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实在是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在哪得罪了娘娘,值得您这样不待见我。我年纪小,又是粗生野长的,不懂得规矩。您作为长辈,尽可以教导我,训斥我,清儿虽然驽拙,但不是不分是非曲折的人,自然会认真听您的教诲。等我改了,你见了也就不再生气,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呸!你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拿哀家当老嬷嬷使?哀家现在就告诉你,水柔清,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在哀家面前耀武扬威。哀家就是看不惯你那狐媚子样。见一个勾搭一个,我们皇家的天威体统都叫你给败坏光了。”

    头一歪,我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登时右半边脸颊肿的老高,耳边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怒目相向,好!我记着了。此仇不报非君子,到时候新帐旧帐跟你一起算,你可别腆着脸去阴曹地府哭诉我心狠手辣。

    
“够了!整天疯言疯语就会把屎盆子往自己人头上扣。你下去,要你来问一点事到现在还走不到正题上。”苍老的威严的声音含着怒气和不耐烦。我浑身的血液仿佛要凝结起来,以为只是和一个被莫名其妙的嫉妒冲昏了头脑的中年妇女过招,没想到背后的黑手居然是皇宫里资格最老,人最精明的超级大BOSS——太皇太后。

    她终究还是发现了我的秘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宁愿和十个太后交锋,也不愿意面对一个太皇太后。

    
我开始惶恐,如果只是一个太后,我还有把握把楚天裔拉到我身边,他对他这个姨娘也只是敷衍的很。可如果是太皇太后呢,他幕后的最大支持者,他最尊敬的奶奶,他又会作出怎样的选择?站在我身边,履行他许下的诺言“有我在的一天,就保你一天的安全”?天,听着怎么比童话还酸。

    只希望他不要落井下石,再来踩我一脚就好。

    我苦涩地微笑,主动跟太皇太后打招呼:“老祖宗,想不到这么快又见到你了。”

    
早知道这样,我刚醒过来时就溜出皇宫,横竖我腰牌还没还给楚天裔呢。就因为一时的愧疚,把自己弄到这样的悲惨境地里,司嘉洛,活该你被人家抽嘴巴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当初我心怀侥幸,太皇太后波澜不惊的表象也欺骗了我,我还真以为她没有发现。唉,自己笨就不要指望别人跟你一样笨,太皇太后多精明锐利的一个人,怎么会由的你在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哀家也不想在这里见到你。毕竟——”她停顿了一下,悠悠叹气,“你这个小丫头说的笑话还是蛮好玩的。”

    “太皇太后还想听吗?”我对她微笑,仿佛面对的是一位慈祥的长者,“清儿肚子里正憋着几个笑话呢,想找人说说,赶巧,老祖宗您在这儿。我就说给您听吧。”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意思,说吧,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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