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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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书-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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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易很简单,江舒雪假装和白香亭相亲,敷衍一下他那盼望三儿媳望穿秋水的才子老爹,让白香亭落个耳根清净,而她在长安逗留期间,白香亭要尽地主之谊。
  这个交易对二人都有好处,白香亭思忖了一会便爽快的答应了。
  白香亭虽是个风流子,做起事来却快得很,立刻差人去江舒雪住的客栈,两人则坐在临江阁内喝茶聊天,两人了结一桩心事,此刻心里都相当轻松,江舒雪趁机向白香亭打听起他的风流往事,两人都是不安分的主儿,越谈越投机,到最后简直又几分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意味。
  翌日,江舒雪如约前去白府拜访。
  事情相当的顺利,白暮远见了江舒雪,对她的容貌谈吐很是满意,他虽然觉得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贸贸然跑来长安有些欠妥,但在白香亭其后煽情的表演下,自然而然的将这一切归于爱情的力量。
  于是他在春风中感叹了一下那早已烟消云散的往昔,在江舒雪刻意的引导下,又说了几件当年和她师父云中散人的荒唐事,然后,在两个小辈不遗余力的吹捧之下,志得意满的当场做了几首诗文作为见面礼送给老友爱徒兼自家未来儿媳。
  暮色将至,江舒雪告辞,白暮远相当诚挚的挽留,并命令自己的小儿子代为安顿。
  江舒雪和白香亭施施然离去,白暮远捋了捋胡须,立在斜阳余辉中,目送着年轻男女的身影渐渐远去,宛如一幅不老的画卷,慈祥的微笑。
  “身为明月燕子楼的代楼主,既然来到长安,也该视察一下武烟阁在此处的情况。”这日,白香亭与许轻寒都不在,江舒雪不耐烦陪白暮远下棋,便换了身白衣溜了出来,夭夜跟在后面。
  “你知道阁里长安的据点在哪?”夭夜冷冷问道。
  “不知道。”江舒雪微笑回答,举起串糖葫芦,挥了挥,“阿夜你告诉我好不好,给你这个。”
  夭夜抬起眼皮,撩了江舒雪一眼,冷笑一声便转过脸去。
  两串糖葫芦送到面前,附上江舒雪略带讨好意味的笑容。
  “其实,我也不知道。”吃完糖葫芦,夭夜慢条斯理道。
  “……”江舒雪嘴角可疑的抽搐着。
  “对了,下次别拿这种丫头片子才喜欢吃的东西来哄我。”夭夜舔了舔嘴唇,补充道。
  江舒雪闭了闭眼,然后睁开。
  去他娘的风度,先痛扁这混球一顿再说。
  当下,一掌击出,两人追打了起来。
  “等一下!”追至一条小巷,江舒雪突然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旁边的酒肆。
  巷深不掩酒香浓,清漆的牌匾上,书着“红叶居”三个字,字迹中透着清丽婉转。
  “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江舒雪收回视线,嘲笑道,“红叶那老太婆,就喜欢搞这些玩意儿,太没有品味了。”
  话音未落,她已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夭夜看了眼那牌匾,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酒肆内的侍者均是红衣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江舒雪打量着里面雅致的陈设,不时有一两个手持酒具的少女从她身边走过,低身行礼,江舒雪微笑示意,那些少女便红着脸快步走开,却还是三步一回头的偷偷瞧上一瞧。
  本姑娘的魅力果然不同凡响,便是装男人,也是风流倜傥那一类的极品,江舒雪如是想。
  可惜花丛老手白香亭不在身边,否则定会同情的告诉江舒雪,这里的姑娘,就是进来个橘子皮脸的沧桑老头,眼中的柔情也不会少了半分去。
  “这位姑娘,在下想见一见你们这里管事的,烦请姑娘通报一声。”江舒雪含笑拦住其中一个少女,认识了白香亭后,她自觉长进不小,其中以此刻这似笑非笑的浪子表情最得白香亭的风流真髓。
  片刻之后,江舒雪和夭夜便被引入一间雅阁。
  “不知公子见妾身,所为何事?”斜躺着的美妇勾了江舒雪一眼,声音慵懒,好似糯米蜂蜜一般,甜蜜惑人。
  夭夜皱了皱眉。
  江舒雪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那美妇裙子下令全天下男人都移不开眼的如玉小腿,淡定的收回目光,摆出个自认为颠倒众生的笑容,缓声吟道:“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语罢,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极尽媚态的美妇。
  “公子可真是个风趣的妙人,只可惜妾身愚钝,还请公子为妾身细细解释一下这首诗的深意……”那美妇缓缓凑过来,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散,一双玉手缠上江舒雪的肩……
  “喂,等……等一下……”江舒雪感觉不妙,伸手想推开那美妇蛇一般依偎过来的身体。
  “公子还要等什么,人间虽好,比得上我红叶居吗?”凑到江舒雪耳边,美妇暧昧的笑了笑,对着那瞬间红透的耳朵轻轻呵了口气。
  “……阿……阿夜……救命哇……”
  两人狼狈不堪的逃出红叶居,江舒雪一直冲出巷子,方才稳下心神,回转过味来,怒道:“夭夜,你这影卫是怎么当得?”
  夭夜抱肘在一边冷冷道:“我只负责你的安全。你自称武功尤在许轻寒之上,而那女人却不会半点武功,能有什么危险?”
  “你……”江舒雪怒极,“你……你还我清誉!”
  “清誉?”夭夜不屑一顾,“两个女人在一起,能做出什么有害清誉的事?何况是你先招惹人家的,好端端的对个寡妇念那种诗……”
  “……”江舒雪指了夭夜半天,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怒道,“红叶那个死老太婆,不是说天下虽大,以红叶为名者均是晚香楼的分部吗,还有那个暗号,搞得那么暧昧!害的我被个女人占了便宜,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夭夜没有说话,扫了那红叶居一眼,只一瞬间,又恢复了那垂首敛目的冷淡模样。
  “喂,我们快走吧,再也不想在这个倒霉地方多待一刻了。”
  红叶居雅阁内,那美妇立在窗前,目送两人身影渐渐远去,轻启朱唇,唤道:“红香,告诉后院那三个家伙,就在这两日行动,让他们自己看着安排。”
  “是,夫人。”婢女恭顺的退下。
  待室内只余美妇一人,她从一方檀香木匣里取出一份密笺,缓缓展开。
  良久,浮出一丝微笑:“七小姐,且让我拭目以待吧。”
  语气温柔缠绵恍若情人耳边的低语,字字句句里,却宛如刀尖宛转刻过心头一般,带着甜蜜与血腥。

  谢家天骄子

  春天到了,桃花开了,长安一干纨绔们在和煦的春风中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相熟的几位公子哥们约好同去西山游猎,其中,自然少不了白香亭的份。
  白香亭邀许轻寒等人同去,被婉拒,他知道江湖人向来不愿与官府打交道,此去的多是官家子弟,便也不勉强,一大清早便出了门,怀着一颗在春风中荡漾的年轻的心,朝着谢府直奔而去。
  谢家先祖乃从龙之臣,立过汗马功劳,颇受朝廷重用,谢氏子弟遵从祖训,亦是纷纷投身军营,长年驻扎边疆,一腔热血卖与帝王家,且一卖就是三代。最为难得的是,谢家虽是名将世家,掌兵却不弄权,一贯低调,在翻云覆雨的朝中始终以一种超然之态立足,当真是令群臣省心,皇帝放心。
  谢天骄的父亲乃谢厉海将军的胞弟,当年也是一代名将,虽自幼身体病弱,却拖着残躯屹立西域边疆十年不倒,把西域大大小小不安分的势力头子全拖死了方才含笑而逝,他娘武将世家出身,巾帼不让须眉,横刀立马的陪着丈夫在西域沐浴了十年风沙不说,丈夫去世后还挥着马刀冲出去将闻讯前来想占点便宜的敌人砍了个七零八落,凯旋而归。谁料朝廷的嘉奖还在路上,这位英勇的谢夫人转眼已灌了上好的鹤顶红,挣扎着追随亡夫殉情而去,消息传来,很是为长安城里谈资匮乏的人们贡献了一把。
  只可惜谢夫人长年随夫出征,单把一颗玲珑女儿心磨砺的豪情万丈,竟忘掉了自己在长安还有个七岁的儿子在等着她回家。谢天骄就这么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气的谢厉海将军大骂自己弟媳妇不长脑子,气撒完了,凑到正在津津有味舔糖丝球的谢天骄面前,一颗战场死人堆里爬滚出来刀枪不入的心越看越疼,最后一把抱住谢天骄老泪纵横起来,那厢谢天骄以为自己偷买蝈蝈东窗事发,也吓的大哭,这一老一小抱头痛哭,直让前来祭奠的官员们唏嘘不已。
  谢厉海为人正直,对谢天骄视如己出,因恐亲弟这唯一的血脉万一一个不慎就此断送,不仅没有按谢家惯例将他十四岁时送到边疆军中锻炼,反而为他送去西域某世外高人处为徒,却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在那风沙之地胜利会师,一边品尝军中著名的一半米一半沙的传统伙食,一边幻想着在某个小黑巷子里将幸运的谢天骄打晕再一顿狠捶。
  此刻,白香亭就是去找他。
  长安城外,杨柳依依,风中已带着些初春的暖意,最是适合这帮纨绔们狩猎野游外加调戏小姑娘。
  谢天骄此次从西域回来,谢厉海一高兴,送了他一匹纯白骏马,谢天骄少年心性,这次出门便忍不住骑出来炫耀一番。
  几人说说笑笑的上了山,搜寻了好半天,只得了些山鸡野兔之类,谢天骄刚从西域回来,告别了那在西域做高深莫测状的师父,见了满目青翠,兴致很高,一心想寻些猛兽露一手给身边这些毛头小子们瞧瞧,便招呼一声,脱离大部队一个人向山深处行去。
  那马拘在府里久不得撒欢,见这草木葱茏,兴奋起来,顿时蹄下生风,飞奔起来。谢天骄眼风一扫,看见一抹白色低伏在树丛中,当下挽弓要射。谁料那白色的小兽敏捷异常,迅疾如风,左跳右窜,瞬息间便消失不见。
  谢天骄哪里肯罢休,催马追了上去,渐渐的,两边的树木密集起来,谢天骄只得下了马,拿起弓箭,一步一步向林中探去。
  他已看清,那是一只稀罕的白色小狐,不知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心中痒痒的,想如能捉回去,也可吹嘘一番。
  蹑手蹑脚潜行一段,终还是失去了那小狐狸的踪迹,谢天骄停下脚步,想找找看可有些蛛丝马迹。
  突然,猝不及防的,那小狐狸从斜刺里飞扑过来,快若闪电,直扑谢天骄面门,此刻挽弓已来不及,那只小狐狸竟踩着他的脑袋借力窜入林中,似乎还冲他得意洋洋的晃了晃那漂亮的尾巴。
  谢天骄大怒,当下紧紧追着那狡猾的狐狸不放,拨开稀疏的灌木,陡然听见林间一阵草木窸窣,当下不再犹豫,挽弓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射了过去,心想吓唬那狡猾的畜生一下也好。
  “叮——”的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紧接着,眼前一花,一名少女跃出林间,翩然立在他眼前。
  白衣如雪,姿容妍丽,眉眼极美,仿佛一笔清丽宛转的水墨。
  见惯了自家师父那风干柿子脸的谢天骄,此刻不由得可耻的看痴了。
  “唰!”
  那少女挑眉,用良家女子看登徒子的标准眼神鄙夷的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手中长剑直抵他咽喉,皮肤甚至能感到那剑尖刺骨的凉意。
  良家女子面对登徒子会怒斥,却绝不会拔剑痛殴。
  这让一向只有调戏良家女子经验的谢天骄很是手忙脚乱了一番,他本可避开这一剑,却傻了一般一动不动,只眨了眨眼,片刻后,锈死的脑袋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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