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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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桃花-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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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有个宏图大愿,一心想当个女侠,和四哥一起勇闯天下,除暴安良。有一年她和四哥还信誓旦旦的拎着包袱偷跑出宫去,打算就此闯荡江湖了,只是后来没跑成,被侍卫发现了。母后知道后,严厉责骂了四哥,说他把个好好的公主给带累坏了,若是以后嫁不出去,也不让他娶媳妇了。

    四哥当时都快哭了,明明是她这小丫头一天到晚缠着他要玩新鲜的,要说带累,却是她硬生生把他逼成了一个不良少年。

    那一年她十岁,四哥十三岁,正是惹是生非的好年纪。

    父王也很生气,责骂他们身为王子、公主,不通礼数,罔顾身份,私逃王宫,简直大逆不道,罚他们两个在太庙里跪着思过,不给饭吃。两人饿了两天三夜,几乎要啃桌子,把太庙供桌上的蜡烛吞两根的时候,楚淮南出现了。他向大王求情,才把他们的小命救下了。
第八章 我要做个土地神
    ();    楚淮南身为楚国国师,位高权重,就是楚王也要卖几分面子,他能开口求情,连四哥都不可置信,不停拉着她追问,她给国师灌什么迷药了?

    那时候她也很纳闷楚淮南会开口求情,他一向对谁都冷冰冰的,从来不和人有过多交往,在别人眼中他是高不可攀的,如神仙一般的存在。可是对她,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宠溺,也难怪四哥会百思不得其解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做,是因为她总是追着他,在他屁股后面喊“南南”,还是因为她这个楚国公主幼年就显出迷人之姿,令神仙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虽然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太大吧,但不可否认她真的很喜欢他。他虽然性子清冷,可是身上有种气质让她很熟悉,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亲近感。她心中欢喜,也正好借这机会正大光明的赖在了他身边。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那之后,她和四哥的侠客梦彻底破灭,乖乖的在宫里做他们的王子和公主,再也没生出过,逃离王宫的幻想。

    不过今天,这个飞身纵跃的姿势,终于让她找到了女侠的感觉,飞来飞去,高来高去,入穿堂燕子的感觉实在美妙,若是加以修炼,她早晚有一天能当武林高手啊。

    脑子里歪歪了半晌,跑去刷好了油漆,又去修了大门围栏,外墙的破洞也都拿砖擂上了。这些材料都是吴老实的儿子们供应的,老头在庙里住了四十几年,也想在有生之年看见这庙热闹起来,自是尽力而为。四个儿子都有孝心,免不了帮着出把力,几人齐心,倒真把装修的事做起来了了。

    弄完外殿,楚韵又照着楚王宫太庙的样子,把庙堂里面重新摆放了一遍,虽然用具粗糙,难得干净大气,把个潦倒的土地庙换了新颜,很有些像模像样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殿宇庙堂,旧日回忆与今日经历重叠在一起,一时间只觉花非花,梦非梦,今日的自己与回忆里那个自己比起来,也是面目全非。

    时光如流水,如白驹过隙,只可惜那时的她,从未体会过“物是人非”四个字的真正涵义。

    这是她出宫以来做的第一件有意义的事,而从今以后,她就要完全放弃那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做个为民解忧的土地神了。

    可是土地神该怎么做呢?

    ……总不能把泥胎搬下来,她坐到上面去吧?

    关于土地神都干什么的问题,她诚恳询问了吴老实,这老头抓耳挠腮的想了很久,才想起一些现象:土地神嘴馋好吃,每天晚上供桌上都是空的;土地神好色成性,看见漂亮的女客,就会故意去挂人家的裙子;土地神屁事不管,无论香客求什么,没有一次应验过;还有土地神……

    楚韵总结了一下,吃、喝、玩、乐,外加玩女人,羽煌这个土地神做的真有福啊,也难怪一月没几个人上这儿烧香了,真心不灵啊。

    吴老实告诉她庙祝的工作,在神像前上香,早中晚各三炷,为香客解签,有空的时候打扫打扫庭院。反正这里就她一个人住,生活上的细节也要自己操心。至于土地神,大约是听一下香客的心意,显显灵,若能为香客解了麻烦,就功德圆满了。

    楚韵也听说过,有些神仙是靠香火修炼修为的,香火越盛,练功之后的修为越高,要想修炼的好,看来得让人们认识到这个土地庙很灵才行。

    她一时也不清楚该怎么做,一个人坐在庙门口拄着腮帮子想事,白天里土地庙进出的人并不多,偶尔有一两人进去的,不一刻便出来了。

    正发愣的时候,忽然脑中传过一个声音:“土地神在上,求您显灵,让我儿子能学好吧,我给您烧香了。”

    楚韵一怔,她离庙门很远,里面人说什么应该听不见的,可为什么声音这么清晰传入耳中?

    站起来向庙门望去,只见庙里出来一个衣衫粗陋的中年妇人,手里挎着一个篮子,一脸的忧郁之色。

    这难道就是土地神的神力吗?能听到别人求什么?

    楚韵心中有疑,迎过去问道,“大娘,解签吗?”

    那妇人面露疑惑,“你会解签?”

    楚韵点点头,“既然求了签,看看总是好的。”

    妇人递过来一只签,签文上写着:潜藏自有光明日,守耐无如待丙丁;龙虎相争生定数,春风一转渐飞惊。

    楚韵看了看,低声道:“大娘暂时因为时运不际,未得其时,所以潜藏以待,一旦风云际会,即可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了。求得此签者,万事待时,自有光明之日。至于腾飞之时,当在丙丁月日。”

    看她听得半懂不懂,又补了句,“大娘所求之事,不日当解。”

    妇人惊喜,“当真?我儿子真的能学好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想,这大娘的儿子到底是谁啊?

    问过吴老实,才知道这大娘夫家姓何,是镇上摆瓜果摊的,她夫君早亡,只留下她和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她儿子何骁二是镇上有名的混混,好赌如命,每天不干正经事,不是偷鸡摸狗,骗人骗财,就是跑到赌场输的连裤子都没了。这样一个人要变成好人,似乎有很大难度。老天爷真不开面,第一个交给她的任务,就是不好完成的。

    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

    承运赌场是芙蓉镇最大的赌场,别看这镇子不大,赌场、酒楼却多如牛毛,市井繁华,店铺林立,一派繁华景象。

    这里是进出楚都的必经之路,虽然楚国已亡,但这百年积攒下的繁荣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毁的。此时的芙蓉镇完全没有战乱之后的残败,依然维持着往昔的繁荣,尤其是青楼楚馆,真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芙蓉镇最大的赌场对面就是一家青楼,不时飘出的靡靡之音,把男人的心都唱软了。

    楚韵此刻就站在承运赌场门口,背对着青楼,想象着待会儿走进赌场会是什么样子。

    她是公主,应该端庄、德容兼备,最起码也要维持公主的仪态,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自是不能涉足的。但是她实在太好奇了,赌场哎,以前做梦都想看看的,没想到今天竟然站在这门口了。
第九章 公主会赌博
    ();    她这个公主从小就没个公主样,楚淮南就说过,她四哥从不教她好,所有的毛病都是他一手传的,包括赌博。

    她会掷骰子,推牌九,所有和牌类相关的刚好都会那么一点。王宫生活那么无聊,光做点女工,弹个琴,画个画,如何能打发时间?于是玩这种游戏就成了必须,在四哥的带领下,一时间王宫兴起一波赌潮,连宫女内监们都会玩两把。

    四哥教她如何听音,如何操控心理,如何成为赌坛圣手,她学了两年倒也有模有样,只是和四哥赌起来,十次是要输七八次的。

    她曾取笑过四哥,说哪天他不做皇子了,可以成为赌神也赚的盆满钵满。四哥大笑,说她这性子,做公主实在太可惜了,若生成男儿身,定是天下第一。不过是天下第一惹祸精,还是天下第一麻烦精,就不得而知了。

    她从八岁开始学赌到十二岁,已经是打遍宫中只有一个对手,后来母后实在看不过去了,禁止她再碰赌具,皇宫也掀起大规模的禁赌潮,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摸赌了。这会儿听到里面的骰子声,就觉手掌痒痒,心也跟着麻酥酥的了。

    她这样一个赌徒,想规劝另一个赌棍改邪归正,这难度,啧啧……

    不说了,赶紧进去……

    不愧为镇上最大的赌场,里面的宽敞超乎想像,十几张台面,每一个桌子前面都围满了人,生意好的出奇。

    她一进门,立刻拉了一个门口的伙计,“谁是何晓二?”

    乍一看见一个美人凝眉瞪眼的样子,伙计吓了一跳,好半天才结巴道:“你……你找他干什么?他欠你钱吗?”

    楚韵摇摇头,“找他有点事。”看来何晓二没少欠人钱的。

    伙计拽回自己的领子,不欠钱摆那么凶神恶煞的脸干什么?

    胡乱一指,“你去吧,就是对面那个没穿衣服的。”

    没穿衣服的有好几个,在赌场输的连裤子都没了,实在不算什么稀罕事。楚韵掩着半边眼,满脸羞涩的在几个光溜溜的男人中间撒摸着。那几个男人一转头瞧见个女人,都吓得抱住肩,惊叫的声音比女人还响。

    楚韵也是满脸尴尬,她才十五岁,花朵般的年纪看见这个,真是罪孽,罪孽啊。

    好歹他们也不是全光,至少下面还有块遮羞布,不至于太献丑。

    她强忍着想冲出去的冲动,在几个光身的男人脸上看着,没穿衣服的不少,年纪合适的就只有一个,那个小子二十上下,长得尚算英俊,他光着膀子,下半身一条牛鼻裤都洗的发白了。他满头大汗的注视着骰盅,大声吆喝着,“开,开——”,可能输钱太多,输的眼珠子都红了。

    楚韵摸摸身上,全掏遍了也没发现一个铜板。她出门从来不带钱的,以前是不用带,而现在土地庙穷成这样,根本也没钱。这些日子她穿的是吴老实死去老婆的旧衣服,至于吃的饭,有时候吴老实给她送,他不送的时候,则是东家西家要来的。

    记得第一次站在邻居陈婶的门前,脸红的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四哥常说她脸皮是王宫中最厚的,可即便如此,也觉尴尬万分。她扭着衣襟,局促不安的盯着人家手中的饭碗,那时她倒宁可自己是一只猫的。

    身为公主,从小自是锦衣玉食,别说做饭不会,最起码的求生手段都不灵,也是实在饿极了,才肯拉下面子。大仇未报,总不能饿的没了小命吧?

    到了那一刻,她才知道,人的自尊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千金难换,有时候却一文不值。而作为楚国尊贵的公主,她这些年除了吃喝花钱,和四哥胡闹外,什么都没学会。想想自己曾经为了做一件舞衣,宰杀上千只雉鸡,花掉上千两银子,就不禁觉得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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