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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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纵横- 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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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老妇说到这里时,脸上已经泛起了淡淡地红晕,脸上斧凿刀刻般的皱纹也仿佛舒展了许多。

    慕恩红忽冷笑一声,道:“后来你发现浑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一出喜剧的结局,往往就是一出悲剧的开始。”

    左清听慕恩红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一愣,感觉慕恩红仿佛一下子变得非常陌生一般,左清这才发觉,自己以前似乎根本就不曾真正了解过慕恩红。

    连穗儿则是紧张地看着黑衣老妇,生怕她一时发怒,生出什么变故来。

    黑衣老妇却一下怔住,良久才幽幽道:“这话很有道理啊!只是你小小年纪,这话却不是你能说得出来的,想必是什么人告诉你的吧!”

    慕恩红道:“这个我无可奉告,前辈还是往下说吧。”

    黑衣老妇盯着慕恩红看了两眼,这才继道:“你虽然说的不错,不过悲剧还没有来得那样快。我和藏剑回到剑族,起初四年,生活虽然过得不完全是我想象的那样,但是也还不错。这期间我们还有了锋儿。”

    左清这才知道,原来藏锋就是这黑衣老妇的儿子。

    “不过,那一日,他闭关出来,高兴异常,说他已经练出了三道本命剑元,从此可以和当世最顶尖的修者一争长短了。我见他高兴,就陪他喝了几杯我亲手酿造百花玉露。他当时意气风发,说他此生第一个愿望是娶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为妻,这个他已经做到了,而他的第二个愿望就是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修者。我见他如此兴奋,就赞了他两句,谁知道第二日他就留书出走,说是要去找中原第一修者,夏族的大长老宗极去一较高下。”

    说到这里,黑衣老妇的脸不住抽搐,不问可知,藏剑这次出走,对这黑衣老妇绝不是什么好事。

    连穗儿见黑衣老妇一时心绪难平,当下小心翼翼地柔声问道:“前辈,后来呢?藏剑族长可曾胜了。”

    黑衣老妇冷笑一声,“他若胜了就好了,十日后,他回来了。那是我简直都认不出来他了,他全身肮脏不堪,双目发直。我们急忙帮他洗漱,安顿他休息,又过了两日,他才平复下来,原来他此去夏族,与宗极一战,大败。”

    慕恩红哼了一声,“不就是败了一场嘛,至于这样吗?”

    黑衣老妇摇头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他此前一帆风顺,弱冠之年,就已经是剑族的第一强者,被认为是剑族当仁不让的下任族长,后来在南荒又大大地露了一次脸,所以此次的大败,对他的刺击实在是无比巨大。”

    慕恩红道:“那他休息两天,应该就没有事了吧!”

    黑衣老妇凄惨一笑,“我们也以为如此,谁知道又过了几日,他忽然大骂锋儿,用语粗俗不堪。你们绝不会想到,他这个父亲是如何骂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左清自幼与左扬生活在一起,在他心中,父亲一直是和蔼可亲的形象。不由惊奇问道:“他为什么要骂自己的儿子?”

    黑衣老妇道:“他是怨锋儿让他分了心,否则他在剑道上势必还能更进一步,也就不会战败受辱了。我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劝了他两句,谁知他回过头来,又对我大骂不止,说我是红颜祸水如何如何,我随他一路西来,来到这陌生的中原地区,何尝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不由大哭起来。这时他弟弟怀剑上来劝了他两句,冷不防被他一脚踹出门去,当即受了严重的内伤。藏剑看着我,冷哼了两声说,他这就要闭关,闭死关。若不能有战胜宗极的把握,他就不出来。”

    左清心中这才明白,二十多年,夏族宗极和华族曦月为争夺中原第一强者的称号,在泰山举行论道大会时,藏剑为何会缺席了。

    黑衣老妇继道:“他果然说到做到,只简单准备了一下,就去了剑族的剑洞。一晃就是三年,这三年中他只出来过两次,每次出来的时间不到半天,而这半天之中,他都是在抱怨进展太慢。那时我整日只有以泪洗面,心中凄苦,无法言喻。”

    左清等人都微微叹息,这黑衣老妇当年的遭遇实在是让人同情。

    “后来,他就来了!”黑衣老妇忽道,眼中放出了奇异的光彩。



………【152。无名修者】………

    黑衣老妇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左清不由一愣,问道:“他,他是谁?”

    黑衣老妇眼中的光芒越发明亮,“他是这世上最英俊,最温柔,最有才学,最善解人意的男子,你永远不会想到,他有多么的完美。”

    耳听黑衣老妇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慕恩红也不由来了兴趣,也开口问道:“不知前辈口中的他,叫什么名字,可是有名的修者。”

    黑衣老妇一愕,半晌才道:“他是一个修者,而且实力非常强,如果他愿意,他会非常非常有名,不会在藏剑之下。可是他志不在此,一生籍籍无名,所以我也不会说出他的名字。”

    慕恩红一惊,“他的实力难道可以和藏剑相比吗?”

    黑衣老妇又沉默片刻,才道:“他的实力也许照藏剑有些距离,但是他见识之博,术法之广都是当世罕见,连査哭也不如。”

    慕恩红微微摇头,“我想他未必有你说的这样厉害。”

    黑衣老妇面露不悦之色,“何以见得?”

    慕恩红道:“我曾听人说过,这世上许多无能之人想要出名,非常不易。但是那些惊才绝艳之辈想要籍籍无名,却是更加困难。因为他们的才能就好像锥处囊中,即使他们刻意掩盖,也会立即显露出来。”

    黑衣老妇道:“说这话的人固然聪明,但是他是不会想到我口中的他有多聪明的。他文史星象,奇门术法无一不精,各种才艺更是无所不会,实可用包罗万象来形容。可是他却掩饰得非常好,在剑族中,不过是个普通的书记罢了。”

    左清喟然长叹,“如此高人,在下却无缘相识,真是遗憾啊!”

    黑衣老妇笑笑,左清的夸赞仿佛勾起了她些许美好的记忆。“在我最难受的那些日子里,只要是明亮的月夜,总有人会在窗下吹笛子,声音优雅缠绵,令人感觉非常舒服。就是这样的笛声,陪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到后来我对这笛声竟产生了依赖,一日听不到,心里就非常别扭。有一次,连续三天,我没有听到笛声,那三个夜晚,月色都非常的好。我好害怕,也好担心,生怕今后再也不会听到这笛声了。幸好,到了第四夜,那亲切的笛声又一次响起,我一时激动,开门就跑了出去。月夜下,梅树旁,他一身白衣,手按短笛。那是怎样一副美好的情景啊!”

    黑衣老妇说到这里,双眼缓缓合上,眼角有几滴清泪流出。好似已经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左清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谁都不忍心打破黑衣老妇所营造的这份温柔。

    良久,黑衣老妇才继道:“我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三日,他是有要事出去了。后来我们就经常在一起,他待我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完全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但有心中所想,一定会和我倾诉。他还让我修炼这空间术法,使我的修为大大增强。”

    慕恩红忽冷笑一声,“你是有夫之妇,这样好像不好吧!此人难道不是有什么企图。”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黑衣老妇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这不过是世俗之人的看法,你们这样的人永远不会了解他想法。那时我自负美貌无双,也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问他是不是有所图。可是他说,他对我只有仰慕和欣赏,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他很喜欢现在的感受,更不愿意亲手打破这份美好。而且他很爱他的妻子。”

    慕恩红道:“原来他有妻子。”

    黑衣老妇道:“不错,他后来邀我去他家做客,那是个平凡的女子,相貌不及我万一,性子倒是温柔和顺。那是她已经病入膏肓,脸色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我只一看他看她妻子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他妻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后来他才和我说,他之所以选择这样的生活,就是为了能够多陪陪他的妻子。他那三日离开,也是为了给妻子去找续命的仙药。”

    慕恩红长吁了一口气,“前辈,我为我刚才的话抱歉。”

    黑衣老妇道:“不必,他就是那样的人,别人如何对他,说他,他都不会在意,却愿意尽自己最大努力却帮助别人。到后来,我忽然有了一个令我自己都痛恨的想法,我真希望他的妻子立刻死掉,然后让我走进他的心里。哼哼,我的想法真的实现了,一年后,他的妻子真的死了,当时我就站在一旁,他的表情是那样沉静,没有丝毫的哀伤,眼泪都不曾流一滴。可是他那温柔的表情却告诉我,没有人能够取代他的妻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也不能。”

    说到这里,黑衣老妇长叹了一口气,“他真是一个多情之人,他的妻子临终前曾经说过,希望他能有一个孩子。他的妻子这番话的本意本是希望他能再找一个妻子。可是,可是他却选择领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你们也认识。”

    左清一愣,道:“这孩子是谁?”

    黑衣老妇道:“就是肖夜流。”

    左清心中一动,“如此说来,他岂不是肖夜流的师父。”

    黑衣老妇道:“算是半个吧!”

    左清道:“那另外半个是谁?”

    “那另外半个是藏剑,嘿嘿,那日他刚刚领养了肖夜流,肖夜流那时大概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我们一起安顿这孩子睡着了。于是他起身送我回家,不料,不料——”

    黑衣老妇说到这里,脸上忽然露出恐怖的表情,嘶声续道:“不料半道却遇到了藏剑。那一夜,藏剑不知从何处跃出,面目狰狞之极,一言不发,一剑就劈了过来。他的修为虽然高绝,可是却要保护我,怎能是暴怒之下的藏剑的对手。后来他护着我且战且退,最后逃入这空间裂缝之中。藏剑没练过空间术法,无法穿越空间,我们这才逃过了他的追杀。不过他当时中了藏剑两记本命剑元,全身生机尽断,眼看是不能活了,在那种情况下,他却还要出去。”

    左清道:“为什么?”

    黑衣老妇惨然一笑,“当日我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说,他之所以逃,是不想连累我,若是和我一起,躲在这空间裂缝之中,岂不是落人口实,有损我们的清誉,为了他死去的妻子,他也必须出去。而且,他既然收养了肖夜流,就有教导他成人的责任,肖夜流资质奇佳,不能因此而埋没。他自忖在藏剑手下,还可以支撑十个呼吸,足够他把前因后果说完,至于藏剑信是不信,那就无所谓了。此外他还把他平生所学,录成了一片玉符,希望藏剑能把这玉符交给肖夜流,让这孩子将来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修者。”

    左清心中都是黯然,没想到此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一心为别人着想。真是让人钦佩。

    “临出去时,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说他虽然不想连累我,可是到头来还是连累了我,此后的岁月,我只怕都要在这里度过了。我说,我不怕,我也不后悔,只是希望他最后能够给我留下一点纪念,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常常想到他。他出神了片刻,说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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