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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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如莲-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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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甚至那个所谓的‘主人’都是我身边的一条狗。白溯风,我只是想杀了你而已!白溯风,在暗巷之中,你为什么没有认出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连问了几个为什么,最后一句却隐隐带着哭腔。白荔喝道:“住口!给我退下!”
  
  念音却双眸通红,仍道:“要杀要剐随你!若不是夫人心系柳清音,我们又怎能落入你手中?柳清音根本就是个心如蛇蝎的女子,她可以反咬夫人一口,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对你!白溯风,你日后必定死于她手中!”
  
  白溯风嗤笑一声:“她不会有这个机会。”语毕,他不再理会念音,只对白荔道:“夫人,我只想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一切。若你告诉我,我便会留下你的性命。”
  
  白荔微笑着摇首,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像她这般女子,一旦认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的。
  
  白溯风沉吟片刻,扬声道:“白和!”
  
  话音刚落,白和便推门走了进来。白溯风一字一句的道:“将两人关入石室。”
  
  白和领命,他看着白荔,轻声道:“夫人,请吧。”
  
  白荔淡淡一笑,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念音紧随其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门自两人身后缓缓关上。屋中又只剩下清音和白溯风两人。晦暗不明中,门缝处透进的光线犹如藤蔓一般缠绕在两人身上。清音僵直的站着,一动不动。昏暗掩饰了她惨白的面容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个梦,一个荒诞无稽的梦。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任凭光线一点一点变暗。清音只觉得自己将要窒息而亡,她下意识的抓紧衣襟,他送她的无钧还在腰间藏着,早已被体温熨暖。她深吸口气,道:“您将如何处置夫人?”
  
  白溯风的容颜隐在黑暗中,看不分明:“你倒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清音垂下眼帘,道:“那么城主会将我如何处置?”
  
  话音刚落,她忽然觉得下颚一痛,原来是他扣住她的下颚,逼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力道大的让她痛的直冒冷汗。她想挣扎,却力不从心,恍惚间只得盯着他开阖的薄唇:“……千刀万剐,如何?”
  
  清音忍着他逐渐加重的力道,哑声道:“城主,您记得您说过的话么?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会信我。如果我说,我与白荔没有任何关系呢?”
  
  白溯风冷笑道:“既然你有胆子进来,为何不敢承认?你倒是很会做戏,她果然将你教的很好。”他忽然狠狠地推开她:“你只是夫人送给我的玩物罢了,一个很合我心意的玩物。你说,我又该怎么对你?”
  
  清音被他推的倒退几步,脚下一滑坐倒在地。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狼狈的模样,看在他眼中一定十分可笑吧。她分明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怨恨与轻蔑之意。轻蔑倒也无妨,只是“恨”这样一个浓烈凄迷的字眼,竟也会出现在他身上。
  
  这一刻,他离她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梦醒【下】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她抱紧膝盖,坐在黑暗之中。
  
  这是她第三次被关进石室。这石室四四方方,不大不小,四周墙壁冰冷而厚重,好似一个坟茔。她将手贴在墙壁之上,寒气立刻浸入四肢百骸,使她打了个寒颤。
  
  她缓缓将手收回,努力缩紧身子取暖。一日没有进食,四肢早已冰冷,越来越沉重的睡意笼罩着她。清音咬紧嘴唇,努力保持清醒,她还不能睡去,因为她在等待,等待白溯风的到来。
  
  她一度认为自己能活到今日,都是靠着运气和自己微薄的智慧,但现在想来却可笑至极。如果没有白溯风,自己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暴雨那夜,他究竟在雨中站了多久?暗巷之行以及月下的旖旎,他又是以何种心态对她?自己真的……很合他的心意么?
  
  她叹了口气。隐凤城主的心思如雾如云,飘忽不可捉摸。他不坦率,却也毫不遮掩,只是自己没有发觉罢了。所以她在赌,只要白溯风还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他就一定会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时光消逝,她咬牙忍耐饥饿和寒冷,渐渐觉得力不从心。自祭祀中逃生,她就没受过这样的苦,现在倒有些承受不住了。她将身子又缩的紧了些,缓缓躺倒在地。地面如墙壁一般冰凉刺骨,她拼命忍耐,却在这一刻忽然听到石室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十分稳健,其中似乎夹杂着银饰叮当作响的声音。清音屏住呼吸,听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停在石室之外。她怔怔的盯着石门,只听石门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走廊之上明亮的光线瞬间倾泻而进。
  
  清音被这光线刺得眯起眼睛,模模糊糊看到男子颀长的身影。她怔了怔,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无论如何,他还是来了。只要他来了,自己就有一线生机。
  
  她心中有了欣喜之意,刚翻身坐起,却在触及白溯风的眼眸之时微微一窒。只见他一双眼眸泛着冷光,看她的眼神倒似在看一个死人。她心中的欢喜一点点退去,然后缓缓地沉了下去。
  
  白溯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态中带了疏离之意。清音垂着头,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她半晌才挤出一丝笑容,唤道:“……城主。”
  
  白溯风敛眉,依然冷冷地看着她。清音望着他毫无感情的眼眸,心中微微刺痛。她道:“城主是来听我解释的么?”
  
  白溯风这才道:“你想解释什么?”
  
  清音咬牙:“我与夫人不是同党。”
  
  白溯风嗤笑一声:“怎么说?”
  
  清音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是柳清音,我只是借了她的壳儿还魂而已。我原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无法预知的原因在她的身体中重生,我与夫人没有任何关系……”她开始说的飞快,末了却渐渐缓了下来。因为面前的男子神色越发不耐,甚至带了嘲讽之色。
  
  他分明不信。也是,这么离谱的事情,任谁都不会相信吧。以前的事虚无缥缈,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是南柯一梦,海市蜃楼。如今,这里的事物早已融入自己骨血之中。
  
  白溯风没有言语,似乎还在等待她继续说下去。清音忽然无法与他对视,她强自镇定,垂下眼帘道:“城主大人不信么?”
  
  白溯风挑眉道:“我的确不信。你若说你借尸还魂,你原先又是什么人?家住哪里?”
  
  清音一怔,她开始仔细回想:“我原本叫柳清音,家住在高陵镇……”她猛然住了口,竟然一阵恍惚。怎么,她原先也叫柳清音?世上明明没有这种巧合的事吧。可是如果她不叫柳清音,又叫什么呢?
  
  她白了一张脸,怔怔不语。
  
  白溯风一直冷眼旁观,见她神色古怪,便冷笑道:“这算解释么?柳清音,别让我将你当做一个笑话。”
  
  清音猛地抬起头,哑声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是她,我只是忘了从前叫什么名字,我——”
  
  她陡然住了口,只因他忽然在她面前俯下身来,神色冰冷,也只吐出一句:“够了。”
  
  清音怔怔地看着他,一双眼眸睁得极大。这一刻,一直支撑她的信念破灭了,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而白溯风却略显诧异,他叹了口气,冰冷的指尖触及她的脸颊:“哭什么?有什么好伤心的?无力辩解了么?”
  
  清音伸出手来,这才发现脸上濡湿一片。她望着指尖上的泪渍,低声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白溯风道:“穆如凡下葬的那一日。”
  
  清音苦笑:“你听见了我与念音的谈话?”
  
  白溯风摇首:“没有,我只是听到屋中有两人谈话,可你开了门,我却发现只有你一人。”
  
  清音一小张脸血色褪尽,心中灰冷,被人冤枉的感觉果然糟糕至极,那般窝心窝肺,她倒也相信冤屈能致死的说法了。她捂住脸颊,声音微颤:“白溯风,你曾说过会相信我的,难到也是一场空么?”
  
  白溯风沉默良久,才道:“若说我真的信过你呢?可你给我的又是什么?柳清音,你的确很聪明,从祭祀到现在,哪一步不是费尽心机,步步为营?晨儿对你另眼相看,我亦被你蒙蔽。如此你应当感到荣幸才是,毕竟你是我第一个看错的人。”
  
  清音缓缓放下手来,双目通红地望着他:“我不服。”
  
  白溯风沉默以对。清音心中悲苦,又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白溯风也不闪避:“除掉你。”
  
  清音眼中又落下泪来,只觉得万念俱灰:“怎么,连玩物也做不得了?我不是很合你心意么?”
  
  白溯风神色一变,眼神陡然变得尖锐至极:“我以为你是宁死也不愿受辱的女子。”
  
  清音一怔,忍不住嗤笑一声:“我的城主大人,既然做玩物可以活下来,又有什么做不得的?再说,跟了您,是受辱么?”
  
  白溯风抿唇,神色却已变得僵硬,眼底似有火焰燃烧。清音冷眼看着,他越愤怒,她便笑的更妖娆。她缓缓靠近,附在他耳边道:“可惜您又看错了。真难为您这样看得起我。不过,想不到世人崇敬的隐凤城主,却栽在我手中。难到你真的喜欢上我了么——”
  
  她话音未落,就觉颈子一痛,接着就是窒息的痛苦。只见白溯风神清俊的容颜冷若冰霜,一手扣住她的咽喉,一字一句道:“你真的想死?”
  
  清音双眼渐渐朦胧,唇角含笑:“……咳咳……难到我说对了?”
  
  他脸色一凝,陡然加大力道,清音只觉得咽喉一阵剧痛,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她张大嘴,却无法呼吸,神智渐渐恍惚起来。
  
  死在他手中,也算是缘分吧。如果时光倒流,她恨不得在那时便死去,这样就不会遇到他。神智泯灭间,她仿佛看到鬼卒将铁链缠绕在自己柔软无力的躯体上,剥离出半透明的魂魄。幽冥的阴暗逐渐笼罩,带来永恒的静谧与安详。阴暗深处的地狱,便是毕生的归宿。
  
  只有到过地狱的人,才能知道它有多美——
  
  她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心肺烈烈生疼。这一刻她痛不欲生,奈何神智却越发清醒。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软软躺在地上,上方便是白溯风俊美绝伦的容颜。
  
  而那张脸离她极近,近的可以看清每一处肌肤,每一处纹理。他的眼眸犹如鬼火一般妖娆,却紧紧缠绕,巡视着她的容颜,一寸一寸,一点一滴。墨黑眼瞳深不见底,盈满饕餮之欲。
  
  清音微微颤抖,竟然有了恐惧之意,只觉得那双眼睛似乎要将她吞噬殆尽。他应当是冷静自持的,将心事隐藏在平静的表象下,绝不该露出这种神情。可此时,他明明失控了。
  
  长睫微颤间,他将她压住,然后一口咬住她颈子上的雪白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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