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丫鬟不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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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丫鬟不倾城-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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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对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的血是相融的。”他忽然开口道,声音里仿佛带了苦涩,又有一种欢欣。

“啊?”我下意识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疑惑地问:“那不是因为大叔在水里做了手脚么?”

他摇摇头,转过身来,涩然:“忠伯失手了,药没有下进去。”他的腰板挺得笔直,眼睛直视着我,已然是满脸泪水。

我一时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但是见到他哭,心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揪住,疼得快不能呼吸。几步上前,用袖子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大叔,你有话好好说,别哭啊!”

他握住我的手,一边哭一边笑道:“没想到我许汉书的女儿还活在世上,没想到我终究不是孤家寡人。”他的手握得很紧,很温暖。

心一软,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来大叔询问我的身世,知道我是孤女,在战乱时被怡亲王带回王府养大,并且与他的孩子同岁,立刻更加肯定了我们之间的父女关系。我觉得一切都太过荒唐,可滴血认亲又是绝对不能否认的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1/2)

心下慌张,顾不得许多,立马写了一封信,让大叔找人送到洛阳。不过两日,回信便到了我手上。王爷在信中说我本是南乐国破时由一名名唤杏儿的宫女抱到他面前,那女子用我顶替南乐公主,随后自己跳了城墙殉主。

一切都与大叔所说吻合,没想到我竟就这样得了一个爹爹。拿着信纸哭笑不得,想来这么多年王爷对我的好,皆是以为我是琦月夫人的孩子。后来之所以转变,因当是因为冷香的出现。虽然不能可能,但十有**,冷香才是真正的南乐公主。

忽然之间,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所有的不甘都找到了出口。

爹爹把车夫遣回洛阳,将我留在凤凰城。

我知道从始至终,他都是爱护我的那一个,他从不曾为了任何人伤害我,一切都与他无关。可是我还有事要做,至少现在没有办法陪在他身边。

他知道我要去千圣,沉默了半晌,最终也只能叹息。“我从小便没有照顾过你,现在又凭什么束缚住你。你是我女儿,只要你开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可千圣实在不太安全,不如我派几个人陪着你去,也可贴身保护。”

我本嫌太过累赘,但见他目光殷切,不忍的话已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对峙半天,也只能点头答应。

临走之前,去母亲的墓前拜了拜。她本被王爷葬在墓园,后来又被爹爹迁回祖庙。虽然她不爱我,但我毕竟是她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生育之恩,也只能尽在几个响头之中罢了。

这次的行程显然比之前舒服了许多,但也不自由了很多。爹爹将最初领我去换衣服的那为粉衣少女**给了我贴身照顾,另找了两名男子明辰、明夜护送我嗉。

马车宽敞舒适,就像一座可移动的闺房。我虽觉得太过奢侈,但心里还是很享受。路很难走,虽然明辰驾车技术不错,但这毕竟是人力不可逆转的事。还好车里垫了许多毛皮,就算碰到、砸到也不会有多痛。

来到喜镇,又住到先前那家客栈。店小二看见我便愣住,半晌,指着我道:“姑娘不就是前些日子的那位么?”

我脸上的桃花印实在太过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于是点点头,他释然道:“您终于回来了,原先跟您一起的那位公子受了伤,咱们这里的大夫又治不了……”

刹那间恍若雷击,他后面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清,只知道他真的受了伤,而且似乎很重。

“小姐、小姐”

回过神,原是**在唤我暗。

“小二哥说公子的房间还是原来那处,你先去看看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彻底醒过来,顾不得理会其他人,提着裙角便大步踏上楼梯,来到李萧意的房前,举手却叩不下去。不知僵持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星辰苍白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她突然看见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只是瞬间,眼里便泛出泪光。“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她似乎许久没睡好了,眼里有微微的血丝。

快步越过她走进屋中,却空无一人。“二公子呢?”

星辰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双手复又拢于身前。“公子今日精神好了些,刚刚能够下床,便又要去千圣寻姑娘。我原要跟着去,只是他不肯。”

折身瞧见**候在门外,见我看向她,立刻答道:“我这就去让明辰准备马车。”说完转身离开。

抬眼望了望星辰,她一脸憔悴,于是柔声道:“他不让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去找他,你留下来好好休息。”言毕也不顾星辰的欲语还休,下楼坐上马车,快马加鞭朝千圣而去。

到了山脚下,找个位置将马车停好,四人便沿着第一次上山的路寻去。可走到半山腰也没见李萧意的人影。我原想着他大病初愈,自然没甚体力,想必是走不远的。可到了这里也没瞧见,难道是半路上出了什么事?

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明辰便指着一处到:“小姐,是不是那个?”

顺着他的手望去,一抹蓝色隐在一块巨石后。快跑过去,脚踩在雪堆里,寒意透过靴子阵阵传进来。

绕到石后,李萧意静静躺在那里。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小珠子,脸色潮红。

明夜赶在我之前将他抱起,“公子浑身都冻僵了,必须马上捂暖。”说完用轻功将李萧意带下山。我险些站不住,幸好有**搀扶,亦是快步下山。

来到马车前,明夜已用毛毯将李萧意整个人都裹起来。李萧意先前的蓝衣被丢在一旁。为此,我曾一度猜测明夜其实喜好男色,可是后来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明夜蹙眉道:“必须马上找大夫。”

我拉着**爬上车:“那快走啊!”速度之快令明辰愕然。但他总算是一个合格的马夫,二话不说跳上车,挥鞭疾驰。

我凑到李萧意身边,担忧地看着他潮红的脸,摸了摸他露出来的脖颈,入手是刺骨的冰冷。忽然他的睫毛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细缝。

我急忙凑上前,“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望了我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回到客栈,让**弄了一大碗姜汤给他灌下。喝得差不多时,大夫也来了。把了把脉,只说好好休养,开了药,又走了。

我顿觉惆怅。

星辰说她与李萧意下山后又回到喜镇,只是每日都会到千圣山脚下去等我。可是久等也不见。李萧意又担心若是自己上山寻我会让凌芜不高兴,于是也只得耐着性子等下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2/2)

那日发生雪崩,他竟不顾危险冲了上去,自然受了伤,躺了些日子。等今日能走动了,又回去找我。谁料体力不支,昏倒在雪地里。

星辰说得很凄恻,似乎心疼得要滴出血来。我只能沉默。或许是为了补偿,不肯假以他人,坚持要自己照顾李萧意。

**不会忤逆我,自然退下。而星辰踌躇半晌,最终半带欢喜半带惆怅地走了。

趴在床沿睡了一夜,睁开眼,就见李萧意一脸含笑地注视着我。他的脸色很苍白,但明显比昨日的潮红好了许多。

揉揉眼睛,微笑望着他:“饿不饿?我去弄些吃的来。”

照我所想,他必定会拒绝。然后问我累不累,快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事情都交给星辰。那我也可以摆脱一切,好好睡个回笼觉嗉。

弯起唇角等他发话,然后休息。

可他却歪了歪头,抿着嘴笑道:“我想吃青菜粥。”

“啊?!”我怀疑自己产生幻听,于是用啊来代表请你重复一遍。

他却立刻垮了脸,嘟着嘴道:“我想吃青菜粥,难道清儿不肯做么?”竟似个孩子般撒娇发起脾气来。往日温润如玉的脸此刻镀上一层天真美好,让人觉得如果拒绝他的任何要求都是一件天地不容的事。

僵着半晌,还是点点头,忽然想到赵姑姑曾说过人生病的时候,确实是比较脆弱的。习惯用撒娇来获得别人的关心。想来李萧意也是因为生病,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乖乖到厨房弄了粥,在加上几样开胃的小菜,端到房里。李萧意已经下了床,临窗而立。风吹进来,蓝衣飘飘,实在是很飘逸暗。

“快过来吃吧。”把东西摆在桌子上,招呼了一声。然后移到窗边,往窗外看了看,楼下行人稀少,想来天气太冷,都宁愿窝在家里睡觉。

装作不经意把窗子关上。听说生病的人最不能忍受别人忤逆自己的意思,不然一定是会发脾气的。

回过头,他却剩了两碗粥,眼睛晶亮地望着我:“我们一起吃。”

我说好,移回桌边坐下,陪着他吃早饭。

意外地,无论是星辰还是明。慧,都没有来打扰过我们。吃完饭,拉着李萧意到院子里走了几圈,又赶着他回去睡觉。他睡不着,就扯着我说床前故事。我想破了脑袋,最后只能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他兴致不减,“我想听你小时候的事。”

我说:“你不是都知道么。”

他嘟起嘴,表示十分不高兴。于是我只能把小时候做过的糗事捡着说了几个,他越听越开心,越听越兴奋。最后倒是我先睡着了。

梦里回到了新王妃嫁进来的那天,整个王府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拜完了堂,新王妃换下喜服,等着成钰去敬茶。可等了很久也不见他。

他躲了起来,我知道他在哪里,可是看着整个王府满世界找他我什么也不说。偷偷装了满怀的点心,来到王妃在时最喜欢去的那个凉亭,跑到对面的假山,他果然就躲在里面。

把点心抖在他怀里,嘟着嘴道:“快吃!快吃!”

成钰却无动于衷,眼睛直愣愣望着前方,当我不存在一般。我很担心,于是蹲下来耐心地劝他:“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会昏倒的。”王妃就曾绝过食,那次是因为王爷受了伤,她为了照顾他几天几夜都没吃东西,结果王爷醒过来,她却晕了。

可成钰还是不理我。我有些生气,就伸手摇晃他的肩膀,晃到自己头都晕乎乎时才停下来。这时丝竹声传来,宴会开始,看来新王妃没有等到这个继子也是一样庆祝。

成钰突然抱住我,小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浑身开始颤抖。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于是也不敢动,就任由他抱着。

有液体从我的衣襟滚落进去,落到皮肤上,温热的触感让人不由心酸。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成钰。他以前就是个小霸王,可是现在的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急需从我身上获得温暖和力量。

我拍着他的背,声音虽小却很坚定:“成钰,你不要难过。还有我,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

可下一秒场景就变幻了,是得知李萧意仍在千圣的那日,成钰和冷香站在梅花丛中,他为她拢衣襟,为她挑了几缕碎发别去脑后。他看她的目光温暖的没有一丝迟疑。于是我终于明白,他已经不需要我陪在他身边了。

醒过来时自己躺在李萧意怀里,半靠在他胸前。他胸口的蓝衣似乎被什么东西濡湿,朝脸上一摸,原是梦中流的泪。支起身子看向他的脸,他已睡着,眉头微微皱着,看来在梦中也不安稳。

一低头,才发现他袖口上也有点点泪痕。

李萧意从未问过我任何有关于为什么我没有在山上,而是出现在喜镇的事,我也从未解释。或许是下意思不想让他知道,成钰从未对我说起过他的等待。

不管怎样,我不希望有不利于成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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