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丫鬟不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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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丫鬟不倾城-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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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谁共我,醉明月(杨子玉 番外)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离萧是祖辈创下的门外,听说我的祖先,在他尚是太子之时曾到大烨历练。在离萧河畔他遇见了一生挚爱的女子。那女子却是当时大烨权倾一朝的公子无双。

他们分分合合,纠缠一世,最后在洛水一战中双双失踪,再也不知去向。有人说他们同归于尽,亦有人说他们双双归隐。

不论如何,祖辈创下的离萧派却是流了下来。

我出生之前,母后已是宠冠后宫。在我出生之后,父皇便将我封为太子,将来君临天下。母后却常常因此担忧,毕竟后宫多是非。

她恳求父皇将我送到离萧学艺,这样即便将来神仙险境,至少能够自保嗉。

所以我的童年,便是在大烨度过。师傅、师兄弟皆知我身份尊贵,从来不敢大骂欺辱,日子过得无聊至极,只能将经历放于武学之上。等到学得差不多了,我就提前拜别师傅下山游历。

那日在子衿楼,是我第一次那样心动。

本来只是找个地方稍作休憩,可才饮了一口茶,就听见身边人发出惊叹声。

下意识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门外,两位女子婷婷而立。其中一位貌美如花,身着蓝色衣裙,举手投足间皆是无世风情。可我的目光却只能绞着在她身边的绿衣女子身上。

那女子眉目如画,清新自然,微微垂了首,眉目间带着女儿家的娇羞。见大家都在看她们,她似乎有些窘迫,伸手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如星的眼眸,像一只小鹿一般慌乱。

我竟忍不住笑出来暗。

从前也曾瞧过一些才子佳人的闲书,但却从不相信那样虚假的所谓一见钟情。可是今日,我的心却实实在在被拨动。仅是看她一眼,我就心生欢喜。以后登上皇位,难免寡言寡笑,如果有这样的女子陪在我身边,那么日子一定会欢快许多。

可就在这个时候,母后派人来寻我,只带来四个字——皇上病危。

我心急如焚,只想立马奔回青泽,可心里却分明还挂记着那个如精灵一般的女子。

趁着夜色潜入怡亲王府,原是想偷得边防布兵图,毕竟父皇如果有个万一,只怕大烨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可却在屋顶上瞧见她。

心中一动,飞身落下。

半带笑意半带真心的表白把她吓得半死,我却只有欢快。喜欢看她手足无措,喜欢看她落荒而逃。那时我就开始谋划如何将她骗回青泽。

准备好了一切,却独独没有想到,上了花轿,仍然没能娶到她。

再见已是在青泽,华都。

暗探将桃花镯子呈上来,心便凉了一半。命陈希东连夜赶往漠城,等他将人找回来时,我已等得太久。可第一眼见到的仍不是记忆中的容颜。我甚至没有办法想象,如果那天没能见到清儿,我是不是真的会杀了陈希东。

可到底她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要让她成为青泽皇后,成为与我并肩而立于世的女子。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她还是选择离开。

看见那男子,我便知他是成钰。那样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那样的人,只有他,才能让清儿动容。

她甚至愿意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在他们跳下去时,我能握住的只有一手空气。

愤怒难平,命人将桃花散给冷香喂下,再将她鞭打后悬挂与城楼上。我想,若是清儿活着,她一定会回来。若是她死了,那这女子也就陪她一起去吧。

机关算尽,我早应知晓,她如此美好,心动的不知我一人。

失去她,我依然还是青泽的帝王。每日里天不亮便起身早朝,更深时仍旧坐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日她躺在我怀里,手脚一点点变得冰凉。长长的睫毛覆盖住那双让我倾心的眼眸,遮住所有过往,就连伤心也变得迟钝。

这世上太少有人能够遇到让自己动情的人,更少有人能够留住那一份感情。

我不是幸运的人,所以我也留不住。

门外传来低唤,“皇上,太后来了。”是陈希东。

扯了扯嘴角,才发现自己动不了分毫。干脆加大力气抱紧怀里的人儿,不做回答。

陈希东又来说了几次,终究还是慢慢安静下来。

身子疲倦,终是忍不住拥着她靠在墙壁上缓缓闭眼。

怀中的空虚将我惊醒,睁开眼睛,满室只有空寂。怀里空无一人。

我发了疯一般冲出房间,门外跪着陈希东和流霞。

我扯住他,发狂般质问:“清儿呢?!”

他深埋着脑袋,恭敬却含着怜惜:“皇上,太后已经将人带走。此刻,”他微微一顿,“只怕已在回往大烨的途中。”

我愣住,终是无力地瘫痪在地,干枯的眼眶瞬时如寻找到了水源,不肯停歇地掉落。

我答应过她不会责罚放箭的陈希东,不会惩处照顾不力的流霞,不会伤害连累她的钺世子和李萧意……她担忧那么多人,她放过那么多人,却终究不肯放过我。

让陈希东搀扶着上了城楼,远方只剩一个墨点。她选择离开青泽,她说她只想葬在故乡。葬在凤凰许宅的梅林中,此生梅香长伴。

她不肯放过我,我亦只有自己放过自己。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怔了怔,这声音太过突兀,将回忆全数打散。

微微皱眉,伸手揉了揉额角,忽然想起那日清儿端了汤来御书房,亦是这样为我轻轻揉着太阳穴,一脸担忧。

哪怕她只是为了救人,我依然无法忘记。

“不见。”淡淡吐出两个字,将目光重新移回奏折。

陈希东却不肯走:“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皇上好歹还是见见吧。”

随手将桌上的砚台摔下,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陈希东立时闭了嘴,让我得到安静。

皇后?

嗤笑,若不是还需要暮云,我何以会让她继续留在皇后的位置上。

若不是她,清儿何以会双目失明,何以会容颜尽毁。

只是,若不是她,或许我也不会有那一段欢快的日子。

清儿醒来第一眼,惊慌失措,她看不见,也记不起所有事。我心中虽有疑惑,但装作相信她。甚至安慰自己,或许她是真的失忆了,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可是她在梦中,却喊出成钰的名字。那一刻,心如死灰。

但她愿意骗自己,我又如何不能让她骗我呢。

只要她肯留下来,欢欢喜喜成为我的妻子,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人总是难以满足,得到好的还想得到更好的。我得到了她长伴身侧,却又开始贪求她的真心。甚至不惜用陷害李萧意之事来做诱饵,看看她是否可以抛开过往。

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我执着了那么久,苦求了那么多,到最后,只剩虚无。

这一次,我是真的失去她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数月后。

清心居里的桂花树开了,花朵茂密地点缀着大树,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香气。一阵风过,乳白色的花朵纷纷坠落,有的甚至乘风飘进窗内,落在衣上、鬓间,香气充斥了整个空间。

星辰进来,瞧见的便是这个场景。她一惊,急急去了衣服来披在我肩上,忍不住责骂:“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爱惜身子,这下风一吹,只怕又要生病了。”说了几句,见我脸色苍白,又不忍再骂下去。

讨好地冲着她笑,把衣襟拢紧,“这花开得真漂亮!”

她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自然也是一番赞叹。回过神才发觉又被我绕开话题,气愤地把药端上来,看着我愁眉苦脸地喝下。

这药漆黑无比,味道却不错。只是每次我都装作很难喝的样子来诓她,这样无论我犯了什么错,星辰就会拿药来惩罚我,不会再唠唠叨叨。

将药碗递还给她,继续转向窗外,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美景嗉。

自从眼睛可以看得见之后,我总是非常珍惜一切。

那日醒来,马车已进入大烨境内。

李萧意面若死灰地将我抱在怀里,却在见我睁眼之后,欣喜若狂。在漠城碰上琴月。我这才知道,凌芜曾在箭上下药,那药可使人假死,三天之后方会苏醒。他原意是想帮我救李萧意,没想到阴差阳错,救的是我。

琴月还带来了凌芜配制的药,敷在眼上,过了几天,能模模糊糊瞧见东西,到现在,除了强光不能直视,以及光线稍暗便无法看清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我跟着李萧意回到尚书府,住在清心居,每日由星辰照顾起居。而他,因为这次谈和之事出了岔子,每天都忙得脚不着地。

“姑娘,二夫人来了。”星辰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暗。

举目望去,二夫人一身素衣,气质清华地走了进来。

我要起身迎接,她却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按住。“你身子不好,不必在意那些虚礼。”

经此伤,虽然侥幸活命,但身体的确大不如前了。就连走两步路,也要累上半天。因此也不多礼,请她坐下。星辰连忙沏茶。

二夫人目光慈爱地看着我,与我闲话家常。说了说洛阳城内时兴的装扮,各家大人最近的喜事忧事,话才慢慢转到我身上。

“我原先想着你身子弱,不如先等一段日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谈婚事。”她一顿,笑道:“可意儿已是等不及了,三天两头催我筹备婚礼。”目光转向我,“你的意思呢?”

我笑了笑:“一切但凭夫人做主。”

她这才放了心,与我寒暄几句后起身离开,眉眼间是掩不住的高兴。

她想必早已知道李萧意对我的感情,所以李萧意生病那日,她瞧见我并没有疑惑,甚至十分自然地将昏迷中的儿子交给我。

抬起头,见星辰愣愣地瞧着落英缤纷,眼眶中含着泪,可其中又分明有着欢喜。

悄悄别过脸,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自从伤好后,皮肤便一直是这样病态的苍白。吃了多少补药也不管用。或许,是在那道伤中,血都流尽了。

晚间李萧意回来,告诉我杨子玉把和谈书送了来。他眉目间是淡淡的疲倦,星辰心疼地又是端水又是递茶。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如星辰一般,只求成钰开心,自己甘愿无名无份地守在他与他未来的妻子身边,或许就不会有这许多波折。

“清儿”

被他从沉思中唤醒,抬起头,对他灿烂一笑,这才发现星辰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

他走过来揽住我,头埋在我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闷闷道:“我听娘说你答应婚事了。”

我点点头:“是啊,难道你不想娶我了么?”

他立刻抬起头,紧张地望着我,大声否认:“当然不是!”

我哈哈笑起来,他才知道被我耍弄。眸子里浮出笑意,轻轻在我脸颊映上一吻。我微微僵住——他吻的地方正是我脸上的那块伤疤。

心中一暖,我明白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他并不在乎我的容貌如何。

“现在青泽之事也告一段落,正好可以开始筹办婚事。”他笑意融融,让人如沐春风。

“娶我你真的不会后悔么?”忍不住想要确定,只因这样一块美玉,就要完完全全属于我。虽知他心里有我,但到底忐忑。

他笑意愈甚:“此生不悔。”四个字如烙印一般烫在我的心上。

目光流转间心微动。

爹爹举家从凤凰搬到洛阳,在城内寻一处地方购置了宅子。就连姑姑全家也跟着过来。

听爹爹说,容君表哥在生意上颇有头脑,已成为他的帮手。

我自然觉得欣慰,现在所有事情似乎都已上了正轨。

出嫁那日,红绸绵延十里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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