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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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自妖娆- 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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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轻了起来,轻得像鹅毛一般,不知道往哪里飘,飘着飘着……看见大姐夫,喔……不……是闵哥哥,闵哥哥拧着眉毛,揪住她的衣领,大叫:“媳妇儿,终于寻到你了,我怎么抓不住你的身子,你的心在哪里?在哪里?你把心给了谁,怎么身子没有份量?挖出来给我看看?”说毕,闵哥哥竖眉冷笑,寻了她胸脯的位置,摸过去。

远远的,文帝披了一身云过来,也拖着住她的另一边手,说:“你飘到哪里?你应了我的,你是我的人,你要服侍我一辈子……”

妍禧被一左一右牵扯着,尖声大叫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精光一闪,一个长了白眉的老头子出现,头上没有毛,光秃秃的,身上披了件大红袈裟,手上还拿了根铁杖,他一杖横下来,喝道:“这女子许了这个,又许那个,是个贪心鬼,我奉佛祖命把她砍成两分,你们一人拿一半……”

妍禧大叫:“不许砍我,我不能死,你个多管闲事的老秃驴!掉到臭水沟的大臭和尚,大臭和尚,大臭和尚……”

“谁是大臭和尚?”有个古怪沉重的声音在耳边问,怪刺耳的,妍禧拧了拧身子睁开眼,原来是做梦,睡得太沉了,只觉得脖子酸痛异常,竟然动弹不得,手脚麻痹不是自己的,她的全身仿佛被压迫在一个笼子里,不得伸展。

妍禧的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看到眼前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身高体阔,她想把脖子摆正看是何人,但一动脖子却痛得不行,“哎哟——”大叫一声,一张脸扭曲在一起。

“谁是大臭和尚?”那人又追问了一声,声调古怪,好似叫人拿绳子吊着脖子勉强发出来的怪声怪调。

妍禧竟然不能把脖子摆正,歪着脸瞧问话的人,他的身子是斜的,一张棕黑色的老脸凑到她的跟前,是个长了白眉的老头子,头顶光秃秃的,最要不耐的是他身上披着了大红色的袈裟,大红的锦绫自以为飘逸,灿灿的金丝线自以为富贵,刺得她眼睛发痛,她便毛燥起来,一撇嘴,瞪着两眼怒道:“你你你……你不是大臭和尚?谁还是!”

“大胆!放肆!你是何人?敢骂天师!”大臭和尚旁边站着两个光头的小和尚,闻言大怒!两个小和尚看师傅被皇帝尊为天师,水涨船高,一个得道,鸡犬自然要跟着升天的,跟着天师一路行来,不管多少品的大官还是有爵位的王爷侯爷都恭敬以待,难免沾沾自喜起来。

竟然有瞎睁瞎的骂师傅大臭和尚,师傅是大臭和尚了,那徒弟岂不是小臭和尚了?哇哇哇!还得了!小和尚也顾不得师尊在前,张嘴怒喝!

ps:

贪心鬼求订、票、收、粉红,其实吧,那个钱钱也养不活偶,就是满足了一下偶的虚荣心罢。偶想过,人为什么会有虚荣心?就是被表现上的繁荣刺激了一下,人活一世,不就是那表现的繁荣吗?等我不再渴望表现的繁荣,我是心死啦!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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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禧的怒气更炽了,好好地睡着觉,被大臭和尚跑到梦里去说要把她砍成两半,生生被弄醒了,还被小光头秃驴厉声喝,他小喜子是甚么人?在江湖上混吃混喝的时候,你小秃驴还坐在娘亲旁边吃手指罢?

妍禧脖子摆不正,歪着头怒道:“小秃驴,你头上没长毛,嘴上没长毛,你叫甚么叫!这里也是你驴叫的地方么?要叫到驴圈里面叫!”

妍禧逢了巨变,毁了容哑了声音,差点见了阎王,原来她也是夹着尾巴小心做人的,岂料昨天情场失意,便觉得天昏地暗,索性破罐子破甩,今早上连皇帝的帐都可以不卖,让皇帝惯着了,人的威风不可涨,一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会跑个老秃驴和两个小秃驴扰了她的梦,这还不发起猛飙来,突突突——拿目光把眼前两三个老秃驴、小秃驴一起通杀了。

那小秃驴火起来,正要跳起来跟这个看上去与自己一般岁数的小侍内干一架,不妨被老秃驴拦住,说:“你们退下!”

这老秃驴就是佛图澄,一番拜天师仪式折腾了许久,他盘坐也累了,便跟皇帝告假,皇帝还有事情求他,便命他到偏殿等候,私心想叫小喜子看看佛图澄,否则她口口声声说佛图澄是个大骗子。

谁料佛图澄一入偏殿,跪了一地的宫女,这是大赵国的神僧天师!她们都诚惶诚恐地看着佛图澄,只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侍内歪着脖子倚在墙边睡觉,虽是睡着,还不安份,口里不叫嘟哝着什么,最后口里还大喊大叫甚么“大臭和尚!”

佛图澄被石勒赐号“大和尚”,举国上下,就他一个大和尚,而妍禧叫“大臭和尚!”分明是叫他。“大和尚”就算了,为何还添了个“臭”?他八十多岁了,甚么风雨没见过,他搞掂了两个皇帝。一个国家,竟被个十多岁的孩子叫“大臭和尚”! 有意思得很!

一个人若是心怀了恭敬,便是做梦,也会心存敬意,定然不会有“大臭和尚”或是“臭大和尚”从嘴里冒出来冒出来的道理,日有所思,夜才有梦,这小侍内定是平日里便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做了梦才会叫出“大臭和尚”的话来,缘何举国都把他大和尚捧着在手心。吹到天上,偏偏他就在梦中出言不逊,有些意思,于是他走去把那小侍内叫醒。

叫醒过来之后,发现小侍内的脖子回不来。知道他睡得太沉了,定是落枕了,于是伸出手去,扶着小侍内的头一用力,只听“咔”一声,妍禧扭扭脖子,脖子居然运转自如了。她把头慢慢摆正,真真一张俏脸,额角很宽,眉是眉,眼是眼,清清楚楚。虽然还是睡眼惺松,但她眉目一动,四壁都生出光彩来,见之难忘。

最要紧的,她还是个无惧的。很长的眼睛瞪着佛图澄,流转了一下,跳进两粒闪闪的星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她笑了,伸出手来,摸了摸佛图澄的白眉毛说,说:“你是佛图澄罢?你就是那个大骗……大和尚?这白眉毛长得好,不会也是假的吧?”

妍禧说罢,拿手拈起最长三根白眉毛,用力向下一扯,佛图澄不妨她真的拿手用力拉扯,“哎哟——”叫了一声痛,以手抚额眉,痛不可当,妍禧这下可高兴了,拍手笑道:“大和尚也不全是骗人的,这眉毛就是真的!得罪了大和尚!”

佛图澄吃痛,摸着眉毛安抚着,不说话,心内想着这小侍内说的话是甚么意思?“甚么是大和尚也不全是骗人的?”她……竟然知道自己……

妍禧看佛图澄被自己扯得真的痛了,不好意思了,站起来说:“大和尚,我给你摸摸就不痛了!”

佛图澄后退一步说:“站住!不需女施主动手!”

女施主?只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女施主,妍禧心虚了,竖指在嘴巴上“嘘——”了一声,低声说:“我叫小喜子,是皇帝身边的小侍内,你眼睛没瞧见我穿着小侍内的衣服么!”

佛图澄活到八十岁,为佛教的传扬可谓是殚心竭虚,现在混到了一国之天师,人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这丫头明明知道自己是大和尚佛图澄,对他却是不惧,明明是个女施主,却穿着小侍内的衣服,她的眉目之间,天生有一股气势,是天不怕地不怕,蔑视天地的气势,这是个人物!

“如此!老纳瞧见的不是衣服,瞧的是内里!”

“你瞧得见我的里面?”妍禧大吃一惊,以手捂胸,戒备地看着佛图澄。

佛图澄叹道:“老纳瞧得见你的心,你为何说老纳是大臭和尚?”

“大和尚你不是瞧得见我的心么?那定是知道我心里想甚了了,还需我答这个问题么?”妍禧狡黠地看着佛图澄。

“你为何说老纳是大臭和尚?”佛图澄仍逼问道。

妍禧听佛图澄执着问自己“大臭和尚”的事,不由地“卟哧——”一声笑起来,又想起那个梦,问道:“大和尚?做了贪心鬼,是要被分成两半么?”

她答非所问了,这本来就是佛图澄的功夫所在,真是个难得一见的能人。

“贪心鬼?是有些贪心了,做了国师,又做天师,应了这个人的话,又应了那一个的,只怕要天怒人怨了,以后以后再不能贪心了,还是小心是好,尊口少开!”佛图澄也答得是似而非。

“人不能随自己的心,那随什么好呢?是不是谁给得多,就随了谁呢?”妍禧张目瞪着佛图澄,又说。

“谁给得多,就随了谁,若两个都给得多,我大和尚要向着谁?两个都不向着吧?这样好!这样好!”佛图澄又答道。

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问一答,风牛马不相及,然两个人似乎都很满意对方的回答了,仿佛是得到了结果,相视而笑。

佛图澄突然道:“小施主,谢谢你!”

佛图澄为什么说谢谢,佛图澄也是人,做了好些年神僧,因为当年一些貌似两全其美的举动,他把自己陷进僵局里,石弘做了皇帝做得岌岌可危,石虎咄咄逼人毫不相让,如今他做了天师,表现是尊荣的,但其实正是最危险的时候,给得越多,对方就会要求你给得更多,人如果贪心了,下场就是被人分成两半,最好的方法是少说话,才能保全自身!

他与妍禧的一番对话,虽然两个人心里想的事是完全不同的,妍禧问的感情,佛图澄答的是赵文帝石弘与石虎的皇位之争,然天下事,不管是国事、家事、情事,都是不能纠结的,一纠结便出错,不理会不作答,两耳清静,是最好的方法。

与妍禧的一问一答间,把大和尚的困扰解决了,因此他心甘情愿地说谢谢!

那小的却不领这个“谢谢”之情,笑说:“大和尚,你便说了谢谢也是大臭和尚!净爱瞎说,净爱骗人!”

“小施主,难道你不是净瞎说,净爱骗人!”佛图澄毫不退让。

妍禧嘻嘻一笑道:“我那是童言无忌!迫于无奈,我可没骗几个人,但是大和尚骗了天下人!”

佛图澄也呵呵一笑,轻声细语道:“谁不是迫于无奈?小施主骗的天子,我大和尚骗的也是天子,咱们不是一样的么?”

妍禧摸摸自己的脖子,冷嗖嗖的,她的声音也小下来,道:“你我都骗了天子,你我是不是要拉出去砍头示众?”

佛图澄的眼睛溜了一眼不远处的众人,低矮下身子,对着妍禧的耳朵轻声道:“你觉得天子会不会砍你的头?不会吧?说不定天子早就知道你我在骗他,天子甘心被你我骗着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妍禧摸摸自己的头,迟疑了一下,伸长脖子对着佛图澄的耳朵低声说:“因为……天子有所求,需要被咱们骗!是吧?”

两人说完,对视哈哈一笑,两个本朝最老的大骗子,最小的小骗子,竟有了找到知己、知音之感。

“然也,然也,小施主冰雪聪明,以后定然与众不同!”佛图澄恭身合什行礼道。

“然也,然也,大和尚聪明得绝了顶,以后也定然与众不同!”妍禧也恭身合什还礼道。

两个人装模作样地行了礼,还是礼,话也刚说完,只觉得偏殿里一片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他们俩原在一个角落说话,两个小沙弥被佛图澄遣走后,站在远处侍候着,宫人们见一老一少说得兴起,不敢打扰,俱站得远远的,但妍禧分明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看,忙回身看,原来是皇帝就站在几步远外,非但皇帝来了,天王石虎和一班大臣,包括石闵在内,他们都听见这一老一小最后说的两句话,看见了大和尚佛图澄,新册封的大赵国天师正正向一个十几岁的小侍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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