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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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媳-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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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彩地添油加醋。

半夏将家规放在书桌上,连沁儿走过去拿起其中一本家规问道:“你当真不识字?”

兰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她很纠结,她能认识简体字,不怎么认识繁体字,这算不算识字呢?

“不可能啊。”连沁儿蹙着眉,说道:“舅老爷说你是兰家最知书达理的一个小姐,怎么会不识字呢?他之前在母亲面前将你表扬得天花乱坠,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晏胥尧抿着唇好奇地看着兰芪,似乎他也一肚子疑虑。

兰芪想了想,一边抚摸自己的脸颊一边支支吾吾地解释:“其实是这样的,我…我落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对有些事情不是很记得了,但是有些事情还稍微能记得。”

连沁儿将信将疑地瞄了一眼晏胥尧,晏胥尧认真地思索,过后又说:“这种症状我倒是听闻过,没想到少夫人会如此。”

“是吗?”连沁儿放下书,绕着兰芪走上一圈,不怀好意地说:“说你有病,也不像是有病,说你没病,你也不清不楚的。哼,哥哥娶了你这样的女人真是浪费了。”

我还不想嫁呢,你们给过我不嫁的机会吗?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连家惹出来的事端。兰芪不甘示弱地瞪着连沁儿,既然摆脱不了,那就要勇敢面对,不是什么丫环,小姐都能随随便便踩在自己头上拉屎,我这里不是茅坑,是片绿地。

正文 第八章 深宅魅影

傍晚时分,斜阳映霞,宣告着兰芪在连府一天的行程算是告一段落。她能平平安安度过,已经要上帝保佑,不对,现在是菩萨保佑。

半夏将屏风拉开,说是伺候她沐浴,当然被兰芪立马拒绝。半夏无奈,只好将沐浴的热水倒在了浴盆里,然后退了出去。

兰芪张望四周,正犹豫着要不要沐浴,可是鼻尖明显嗅到自己身上的怪味,她走到窗边用力推了推,实际上就是检查安全措施。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况且个个阴阳怪气,她实在有点不放心自己脱光衣服。

兰芪伸出手试了试水温,确认无误之后才开始解衣。她的本性属于冲动派,可是由于生长的环境比较恶劣,如此一来就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子。在十几岁的时候,妈妈才告知她的身份,知道自己是私生女,她有点兴奋和不安,至少她知道她不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女孩子,所以她每天都期待着与爸爸相遇,可是她要面临生活上和舆论上的压力,她的认父之路一直走得非常艰辛。直到爸爸去世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爸爸一早就将她的路铺垫好,她要握着爸爸一生的荣耀过下去。收到律师函,她彷徨了,有些不知所措。

莫莉从小与妈妈相依为命,习惯了大院子里嬉笑怒骂的生活,她突然间被人捧在手心,天天应酬着不同脸色的“亲人”,她感到厌倦,这些人无非就是为了她手中的股权,只要她倾向哪一方,那个人就能把持莫家的一切,所以她一直都十分谨慎这件事情,直到有一天,那个无良的叔叔出现,带着伪善的面具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企图夺走她的一切,还包括生命…

“呼——”兰芪长吁一口气,睁开眼,环视着陌生的房间。昨晚,她就像这样怔愣地望着这里的摆设,她还以为是叔叔安排的伎俩,谁知道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穿越了,她这样算起来,究竟自己是活人还是死人?

“砰——”突然,窗户边传出闷声,兰芪紧张地捂着前胸,循声望去,人影晃动两下就消失了,兰芪屏住呼吸抓起搭在屏风上的衣服从浴盆里出来。

“半夏…半夏…”兰芪一边迅速地穿上衣衫一边嚷道,可是外面根本没有人应声。她后怕地盯着窗户,不敢一人上前探视。良久之后,她才忍不住朝着门口走去,打开了门冲着外面又嚷:“半夏…半夏…”

屋外月黑风高,冷清凄凄,一股阴气卷席而来,吹进兰芪的心里,她不禁缩紧身子,抿了抿嘴,仔细地观望。

“半夏?”兰芪的语调降低不少,生怕会吵醒黑暗之中的某物。她想退回房,可是又好奇为何不见半夏。莫非连府的丫环也是一天工作八小时?到了点钟就下班?不是这么扯吧。

兰芪咬着唇眯起双眸眺望黑暗,黑色无底洞像一轮巨大的吸盘,吸引着仍是恐惧不减的兰芪往深处探知。她终究抵不过人性的本能,深吸一口气之后便朝着夜空起步。

夜深人静的连府,所有华丽的外衣全部卸下,换上薄雾覆盖的新装,月光藏匿在乌云中,隐去了多余的光芒,凭着感知,兰芪硬着头皮越走越远,这个时候她就是想退后也找不到回去的道路了。

“有没有人?”兰芪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连府,又返回来传入她的耳膜中,听起来就是那么空灵怪异,仿佛有人照着她的方式学着她说话。

兰芪决定还是不要开口,免得自己吓死自己。她走在平坦的小径上,看着四周的花草,顿觉眼熟,细想之下,好像是白天随着花娘来过的地方——宗祠。

兰芪吓得倒抽冷气,绷直身体,定住脚步,不敢再越过。

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一声“咯吱——”的声音,她转动着眼珠子,暗忖: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是木门打开的声音啊。身后面就是宗祠,宗祠自然有房门,那么是谁这么晚了还在宗祠?兰芪不敢往下寻思,只好闭上眼,合着手念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入的,我现在马上走,马上走…”

说着,兰芪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当她一张开双眼的时候,发觉自己身处的地方已经是宗祠里面了,根本不是刚才还待着的小路上。

“啊——”兰芪吓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她看着身前六个牌位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仿佛要向她述说着不可告人的哀情…

“各位姐姐…我是路过的,我真的是路过的,我根本不是连家媳妇,你们应该知道的…”兰芪哀求地呻吟着。她的余光瞥见灵位的上方飘着白天没有的东西,于是定睛一看,原来在灵位的上面悬挂着六张画纸,她惊愕地朝着每张画纸上细看,每张画纸上面都有一副人物画像,每个人都画得栩栩如生,每个人都倾国倾城,每个人都含笑带媚,每个人…等等,看到最后,她认真地数了数,最后第七张画纸,她急忙伸手摊开画纸,上面画着…

“啊——”

“少夫人…”半夏被兰芪的尖叫声吓得愣住,于是她自作主张地撞进来,兰芪从浴盆里站起来捂着全身又大叫起来。

这一叫得了,几乎惊动全世界,整个连府上下无不听到刺耳的尖叫。

连老夫人派秋桑赶来金缕楼,半夏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送走难缠的秋桑,跟着这个主子还说好伺候,她看是一点都不好伺候,一天下来,时刻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就没有安生过。

兰芪心有余悸地卷缩在床角,看着半夏在自己房间里穿梭忙碌,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虽说刚才那个是梦境,可是在兰芪心里却不得不种下隐患。那样的梦境实在真切得可怕,兰芪自认为自己胆量算不错,却无奈被这个梦吓得丢了魂魄,找不着方向,只要一闭上眼,她就能见到最后那一幕。

摊开第七张画纸,她看到的竟是自己的画像…

正文 第九章 眼线在侧

一夜无眠,兰芪翻了一个身,猛然惊醒,看到半夏立在自己床边。

“你干什么?”兰芪坐起来,捂着头问道。

半夏支支吾吾地说:“少夫人,现在已是卯时,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兰芪瞥了一眼窗外,天空灰蒙蒙一片,根本不见阳光。

“卯时?”兰芪伸了一个懒腰不屑地说道:“现在天都没亮,老夫人起床了吗?”

“少夫人必须在卯时的时候守在老夫人的清心阁的偏厅,等到老夫人待见之后才能返回来,这是连家的规矩。”半夏一边整理兰芪的衣衫,一边说道。

兰芪无精打采地穿着衣裳,嘟囔:“这么说,我去的时候,老夫人不一定起床了?反倒要我守在偏厅里一直要等到她起床?”

“是这样的。”半夏无奈地转过身,帮着兰芪穿好衣服。半夏命令屋外面的小婢女将洗漱的东西拿进来,一一伺候着兰芪整理完自己的事情。

兰芪一晚上被自己折腾得根本没有睡好,这个时候迷迷糊糊地又要被半夏拉着去清心阁见老夫人,她的双脚走在石板路上飘飘忽忽地不着边际。

“啊——”打了一个哈欠,一阵风刮过,舞动她的两鬓发丝,稍微能缓解她的瞌睡。

半夏往后一望,见兰芪走偏了方向,急忙喊道:“少夫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半夏奔过去拉住兰芪,兰芪张望四周,不解地问:“呃?这是去哪儿的方向?”

“这是去宗祠的方向啊,清心阁在那一头。”半夏指着前方,说。

半夏的回答就像是醒梦冷水,一下子泼在了兰芪的头顶上,一股寒意从头蔓延到脚,打从心底冒出冷汗。

***

兰芪端端正正地坐在偏厅里,就差自己没有像小学生坐在课桌上那样规规矩矩地将双手背在身后了。她摇了摇酸疼的脖子,然后甩了甩无力的双臂,这个连老夫人真是个怪胎,让我起那么早,自己却在被窝里睡大觉。

她打开半夏端上来的浓茶,嗅了嗅茶水里面飘出来的清香,顷刻间便恢复了一些体力。想想才过了一天,自己的精力却好似顶不住了,长此以往,岂不是被连家活活折腾致死?不行,我可不能成为第七个灵牌主人。

“唉——”她长吁一口气,轻轻滑动杯盖,准备喝一口。然而,就在此时,她的眼角瞥见一抹身影从门外经过,其实只是一个身影,或许是丫环家丁,不足挂齿,更加不会引起兰芪的好奇,可是这个身影却勾起她的无限幽思。倏地,她站起来,不顾半夏的阻挠奔出门外搜寻她眼角惊现的身影。

与此同时,秋桑搀扶着连老夫人从内室里面走出来,老夫人见兰芪毫无规矩地跑出门外,不免板起那张招牌似地扑克脸。

兰芪回首看见老夫人,吓得赶紧低着头小声嘀咕:“老夫人…”

连老夫人朝着身边的丫环秋桑使使眼色,然后说道:“秋桑。”

“老夫人。”秋桑面色凝重地应声。

“少夫人来连府不久,不懂规矩,我也就不追究了。”连老夫人冷声吩咐:“但是少夫人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连家的名声,现在半夏刚进府不久,还不能担当大任,我知道你一直伺候着我,所以我想暂且将你安排过去金缕楼,你给我好好地照看好少夫人。”

“是,老夫人。”秋桑点了点头。

兰芪瞪视着她们,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让这个嚣张的丫环在自己身边转悠,岂不是活活被她吃定了?我好歹也是少夫人,是堂堂正正地被人用八人大轿抬进门的。现在老夫人这么做就是摆明了要给自己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她还让不让人活了,一点人权都不给。往后,我的手跟脚都被这个老太婆牵制着,玩弄于鼓掌之中。

“老夫人…”兰芪严肃地打断她的话,说:“其实半夏照顾我就够了,我会认真地学家规,不会给连家丢脸,再说了,秋桑一直都是伺候您的,您要是没了秋桑伺候怕是以后都不便。儿媳虽然不懂事,可是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连老夫人挂起一抹冷厉的笑脸,走到兰芪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懂事,也知道你关心我,不过连家很多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别说你尚且不识字,就是能知书达理,也不一定能掌握连家的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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