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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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将计就计-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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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真的要走也不会感到太尴尬太为难。
    “别再说那些傻话,吃好就走吧……”二师兄脸色沉沉地丢下钱要走,我看看手中的肉羹,舔舔嘴唇觉得不舍,于是连忙呼噜噜倒进嘴里,扔下碗便去追他。
    看来连二师兄也不喜欢像我这么没有毅力的师妹吧?嗯,也是,这样的我的确会让人瞧不起。
    “啊呀姑娘啊……”
    身后的老牛大爷正端着一大锅的长寿羹,眼看着我们越走越远,很快就混入人群寻不着了。
    “牛叔,还要继续装吗?”一旁扶着饭桶的小伙计愣愣地问道。
    “笨!人都走了,装来还有什么用?快把桶里那些都倒进锅里来……”
    张皮子的家在何处,我到现在已经记不很清了。只知道他家就安在闹哄哄的菜市旁边,那附近还有卖皮货的、卖干货的、卖零碎家什的,总之卖的东西各式各样,住家繁杂得很。
    “你确定是这边?”二师兄被我带路绕来绕去走得有些不耐烦,索性坐在一家茶铺歇脚。
    “应该就是前面了吧……呀,我看见那边挂着很多皮子呢,说不准张大哥就在那儿!”我兴奋地踮起脚尖望向远处,好似真的看见张皮子在那儿冲我挥手一般。“师兄,你要是累了就先在这儿喝喝茶歇歇脚,我去那边看看,不是的话我马上就回来。”
    他犹疑一下,见我一脸决心已定的意思,便摆摆手让我先去了。“记得别跑远了。”
    “嘻嘻,我又不是小孩子……”
    张大哥啊,你可千万要住在这儿啊……我默念着,脚下一步快过一步几乎要飞奔过去。眼看着天越来越冷了,说不定我还能在张大哥那儿蹭到个皮手套或者皮帽子戴戴呢,呵呵……心中想着能去沾点便宜,脚下就更轻盈无阻了。经过四五家商铺和两条横亘而过的小巷,果真看见近在咫尺的皮货铺子,那灰黄的泥墙上用黑漆写了一个大大的“张”字。
    啊呀,可让我找到了!
    “张……”还未等我跑上前喊一声张大哥,却见铺子里袅袅婷婷走出一个小丫头,只是她仍兀自侧身专神去搀扶随后走出来的妇人,根本没有看见有旁人走近。脚下戛然一顿,我顿时六神无主惶惶后退几步,转身没入人群,在推挤中一直跑进邻近的小巷。
    喉头却不知何时酸酸的,有些哽咽不适。
    “夫人,去护国寺汨儿一人就可以了,您在家休息就好……”
    “不行,今天十五,可是大日子,怠慢不得。”
    汨儿,和……夫人!
    我又惊又恐、不知所措地躲到墙后,浑身僵硬得仿佛撞见鬼一般。
    “可老爷一人在家……”
    “所以我不是要你留下的吗?”
    “可汨儿怎么能放心夫人一个人去呢?”
    “没事的,该来的都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多么耳熟的两道声音……我傻傻地笑了出来,却不能言语不能动作,只是虚喘着无法呼吸。汨儿和夫人……原本那么亲切、温暖的声音,为何此时却像两把利刃不偏不斜地刺在我的胸口上?
    手指下意识抠进背后的泥墙,我咬唇强忍冲动,掌中却得不到丝毫支撑的力量。混着麦秆的泥块被我无情地掰了下来,迅即便在指间化作一抹尘土,窸窸窣窣坠落于地。
    老爷,夫人,还有汨儿…… 
    那声音终于走远了,远得听也听不到了,害我心底又涌起痒痒的痛,等想要看一眼时却只望见了两道模糊的背影,淡淡的,模糊在我的泪光里。
    老爷,夫人,汨儿……
    心口“啪”一声,好似久悬的一根弦倏忽间崩断了,好似连我的灵魂也一齐被释放出来,抛下我的肉身跟随那人影离去了。汨儿……她喊姨娘“夫人”呢,是不是意味着,父亲和姨娘真的在一起了?我忽感欣慰,想试着开怀笑一笑,却不知自己笑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该感谢上苍吧,让我在最思念他们的时刻得以闻悉他们的声音和消息,这对我是何等的恩赐!我该感恩的……
    父亲应该就在那儿,他就在那儿啊,就在那间小小的破落的铺子里。我多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直冲进去,哪怕只是以陌生人的身份看他一眼,看看他是否憔悴了,是否还在挂念他那个女儿……那个不知生死的丁辛……
    只看一眼就好啊……就一眼……
    可,我却不能……我不是丁辛了,我也做不成丁辛了,我有什么资格再去干扰他们的生活?我不能再害了他们……
    老天啊,这一世,我和他父女的情分就那么浅吗?可为何又让我成为丁辛,又为何经历这一切呢?当我好不容易想要做一个孝顺女儿,又为什么要生生打碎我的梦呢?
    你不知道,我能拥有一个梦有多不容易吗?
    “是不是要下啊?你看那云……”
    有多少行人走过,洒下几瞥疑惑的目光,我全然没有感觉。茫然地靠坐墙边,摩擦中背上沾了好大一片黄土,我竟没有丁点儿在意。手中粉粉滑滑的,低头看,才发觉是被我毁掉的墙皮残迹。
    生平第一次那么渴求亲情,却再次品尝到什么是“可遇不可求”。
    那一世,我曾经有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却也只是曾经而已。他们没有给予我丝毫的关怀、爱怜,我便也很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被遗忘的个体,漫长的童年中从不敢有任何非分妄想,不敢妄想自己能像正常人那样拥有一份只属于自己的亲情。
    亲情,就是被双亲宠爱、关怀,让你背负一个即使沉重却依旧甜蜜的负担。我知道人这一辈子,亲生父母只有一双,永远无法改变,所以我改变不了在现代的生活,也改变不了我为此承受的一切。我漠然、我淡薄、我纠结万千,也不过是因为我对身边的一切都不敢妄存信任。
    世界于我,永远都是变幻莫测难以掌握,我从何处得来勇气凌驾在它之上?心里空荡荡的时候,我不会学着去爱什么,更不会拥有做梦的勇气。而等我终于拥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我却发觉即便是我自己选择的路程,却也未必会让自己心甘情愿接受最后的结果。
    逝者如斯,盈虚者如彼——我该这么感叹一番,然后便撒手放开那段回忆的,对不对?如果还要那么纠结于一段过往,往后的日子我要如何过呢?
    就让我这么死心吧,我不会再奢望丁家,不会再奢望疼我的双亲,不会了……
    丁家人出现在张大哥住处,我不该感到惊讶的。但我却不得不有些惶恐,自己担心、挂心的人已经有了去处,我真不敢相信我的运气会这么好。可我更不愿去质疑张大哥的诚心,只因……只因我了解他背负的故事。而在这故事背后,每一丝一扣都与丁家脱不开关系。
    丁贺和丁昶年岁差不多少,但丁贺却至今尚未成家,整年都是奔波于海外,忙于打理丁家的海运生意。而若不是靠着五道堂发达的人脉和信息网,即便我的想象力多么天马行空也绝对难以想到——张和气,也就是张皮子——他才是真正的丁家人,是丁贺当年抛弃在外的私生子,是丁辛尚未正式相认的堂哥!
    意外中的意外,却又是种种巧合下的必然。“和气”啊,不就是“贺弃”么?当年为他取名的人不知心怀着怎样的怨恨,才会将这不堪的往事镌刻在他的名字里,让他背负一生。我知道他生于市井、长于市井,除了自称幼年失怙,母亲又于几年前病逝,他的人生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看似并未遭过多大的变故和挫折。如果不是当日他偷了我的钱袋,如果不是我病急乱投医押宝在他身上,如果不是我暗地查探中发现了这个惊人的秘密,我如何敢将他和丁家人、和丁贺联系在一起?又如何那么放心将他拉进这个漩涡里?
    他和我一样,注定都是逃不掉的。
    我承认我一直在算计,却也是在试探,探他对丁家到底存何种心情。当年若真是丁贺狠心抛弃了他和他的母亲,他如何挨过了那几十年的艰难困苦绝对是我难以想象的。他本该像我一样,生来就顶着丁家富商巨贾的光环,坐拥金山吃穿不尽,可命运却将他抛弃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让他远离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所以,即便他因此对丁家抱存恨意、蓄意报复,我能有何话说呢?谁又能有何话说呢?可他现下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收留了他们,凭借一己微薄的力量承接下这对他而言根本算不得责任的责任。
    一个人这样恩怨分明,又这样重情重义,就算我看透了人世间的蝇营狗苟,也不得不惭愧得无以复加。他至少强过我这个不事生产的小女子,所以我该离开得洒脱一些、释怀一些,也更放心一些吧?
    没错了,我再没什么好顾虑了,没有了……
    不知自己是哭是笑,只觉眼前光景愈发朦胧,恍惚中见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或笑或叹,我便也随之忽喜忽悲。心口猛一阵揪紧,我不堪地微启双唇,一点冰凉忽而点在唇畔,继而又见一点白色飘然划过眼前落于膝上。
    我恍然抬首望向天空。 
    “下雪咯……下雪咯……”街上孩童嬉耍着、呼叫着疾跑而过,转而穿梭的行人都不觉减慢步幅,缓缓迎视向那高高的阴霾肆意挥洒下的雪花,一丝一丝,一点一点,一瓣一瓣,又一片一片,不消多时便越下越紧,入眼之处已遍染上迷蒙的白色。
    雪,下雪了……竟然在这时下雪了!喜悦之情尚不及细细品味,待我匆忙间起身走上街头,却被突然出现的一队官兵拦住去路,看上去好似已等候多时的样子。
    “小小姐,王爷请您入府一叙。”温润的声音娓娓传入耳中,定睛一看,为首说话的竟是李斐。
    我惊诧地盯着眼前一言一行都恭顺有礼的人儿,瞧瞧他身后手持兵刃的七八官兵,心中讶然的同时也顿时明了自己已无逃脱的可能。
    大雪依旧洋洋洒洒,转瞬已经化作雪水渗进皮肤,冰冷的感觉不禁使我浑身一凛。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却还是再见了。
    李斐悠然自若地缓缓抬起双睫,一片雪花旋转着擦过眼帘,那幽深的眸子只是倏忽闪了闪,看不出他心底作何感想。他没有立时回答我,我便也不动声色凝视着他,见他微抿的双唇像沾了薄薄的墨色,身上果真衣衫单薄,脸上却还倔强地挂着淡淡笑意,望我一眼便又垂首转开视线。
    “请小小姐入轿。”他再次开口邀请。 
    街上的人潮并未因初雪降临而有丝毫消减,望向来时方向,二师兄歇脚的茶铺竟也被淹没在层层人影之中。我唯有颓然一叹,尽管内心疑虑、恐惧排山倒海而来,却也只能故作镇定地钻入那顶覆雪的小轿中,任随他们将我一路抬进信王府。
    我的自由,甚或是我的生命,从此就要打住了吗?如果我能预知自己下一刻的命运,那么或许我会更加从容不迫地面对人生。
    再次回到信王府的心情难以描述,我只知道自己下了轿后,原本等着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或者残忍地就地裁决,可却只是由齐管家带领着、身后七八人护送着,把我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庭院里安顿下来。紧接着又有一群婢女鱼贯而入,手中端着各样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整整齐齐跪了一地向我请安。
    我真的蒙了,听她们喊我“小小姐”时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像个木偶一样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觉掐下手指,会疼,我不是在做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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