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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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将计就计-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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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为自己活罢了。而现在,我终于有了离开的理由。
    “当、当、当……”急促的敲门声将我唤了回来,我听到小静在门外叫我,于是迅速将藏在身上的什物清理出来塞到枕下,脱下了夹袄前去开门。一股冷风迎面扑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门外还站着神色紧张的齐管家,担忧地看我一眼,然后为难地递过一张名帖。
    有访客?默然接过一看,红彤彤的纸上写着两字——“赵凛”。
    刚过午时片刻,居元居酒楼的老板常老头正自守在柜台后面拨弄算盘。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走近,他不慌不忙抬起头来,习惯地冲来人殷殷一笑。
    “客官要住店?”
    “一壶热茶。”那人平淡地甩下一句,径自走到一旁靠窗的桌子坐下。常老头见状便叫住一个伙计去沏茶,自己倒施施然又靠了过去。落座的茶客极快地扫他一眼,常老头故作不知地拿起抹布,趁着擦桌子的工夫动了动嘴皮,然后又陪笑着退了回去。
    前前后后不过眨眼功夫,酒楼内在座的酒客们谁都没注意到何时又进来了一位客人,仍是专注在各自的茶酒佳肴上,周围的气氛未有任何变化。坐在窗边的客人却是若有所思地凝神望着天外,然后丝毫不觉热烫的,捏起伙计刚端上来的热茶便浅啜了一口。浓醇的热茶果然驱走了周身的寒气,却又将恼人的心事勾索上眉梢。方夕岩暗暗忖着方自获悉的信息,思及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和忧虑。
    外面天色尚早,酒楼里的客人却渐显稀松,只唯独他一人不曾变更过位置,而店家更不曾上前询问,一任他就着一壶热茶坐了一个下午。不知何时,一壶热茶已凉了个透底,他不觉悠然一叹,丢下茶钱便大步流星而去。
    此时,深居王府的我正因一名不速之客而暗呼救命,尚不知就在我认识的人中,有一人犯下了足以诛九族的弥天大罪。
    冬日的花园里败象尽现,我瞧着池塘里残存的几丛颓败的荷叶,想起夏日里它们高雅超俗的身影,难免微微叹息了一声。悲秋的季节已过,为何还去多愁善感?唉……
    信王不在府上,因此齐管家收到拜帖后只能亲自问过我的意见。说是问询,可这由得我说个“不”字吗?那人不是阿猫阿狗,是当朝正得宠的太子啊!
    可……怎么办呢?我至今仍对当日的事耿耿于怀,提起他便恨得咬牙切齿,我要怎么去见他?虽说再见还是不免气短,但我多少并不觉得害怕了。至少我还有信王撑腰,即便闹出什么事,也自有他为我善后。
    老天保佑,保佑我平平安安啊。
    穿过花园,尽头处连着一条幽僻的小径,再沿着小径走过清寂的长廊,便来到了东院一个安静的园子里。这里是信王的宴客厅,客人拜访时自然有仆从引领由大道进入,一旁还有两三条小道通向府中各处。厅前有两个大大的陶瓮,高足有一米四五。门外站着一个着华服的精瘦少年,我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一溜烟就转进了房里。
    是那个小太监吧,只是不记得他叫什么。我茫茫然跟在齐管家身后进到大厅,原想仗着在场人多自己也能胆大一些,谁曾想还未等我依照规矩行礼,就听到赵凛将一旁人等全都遣退了下去。
    房里一时静得只听到火盆里“噼啵”脆响,我不想抬头看他,索性老老实实站着也不说话。他像是比我更沉得住气,坐在主座上优哉游哉地喝着热茶,喧宾夺主的架势摆了个十足。如此僵持了有五六分钟,我终于听到茶杯落了桌面,然后便是他懒洋洋的口音。
    “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他既先开口,我便也不再拗下去。“彼此彼此。”
    又是一阵沉默,但他很快拾回了话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心口一沉,忍不住抬眼看他,这一看却登时惊呼出口。他……是赵凛?那个阴沉善变的太子?!略显病色的两颊挂着几道清晰可辨的细碎伤痕,一向锐利逼人的眸光此时却蒙着淡淡的疲惫。如果不是他嘴角刻意维持的笑,叫我如何确认眼前这人就是赵凛?
    “你受了很多伤吗?”我不关心他,可话一出口却变了调子。
    他颇感欣慰地继续扩大笑容,一手却不觉抚上自己的脸,回忆着什么,又沉思着什么。“躺在帐中时,我还想着,这下好了,我们当真般配了,呵呵……”他笑着,笑着,笑得全身不停颤动,笑得袖子扫落了茶杯茶盖,不经意对上我的视线时则笑得更加不顾形象。我只是看着,看他沉醉地笑仰在椅背上,耐心等这笑声渐渐停歇。
    或许笑也是一种武器,有时比泪水来得更加震撼人心。
    良久,笑声隐没,他慢慢踏过地上的碎片走到我跟前,身形不稳地晃了晃。我本能防备地侧身避开,不想眼前突然一空,他竟不支倒地!
    “殿下!”我又是惊叫,揽住他下滑的身子望向门外,却没有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别望了,他们被我支开,听不到的……”赵凛淡淡地劝阻我,强自支撑着抓紧我的胳膊稳住身子,缓慢且费力地深深呼吸,倏忽间掀睫轻语。“你唇边的痣……不见了啊,呵呵……”
    避过他的逼视,我使力推他往一旁座椅靠去。“殿下若出事,王府上下难辞其咎。”不知何时,我也开始担心信王府的安危了吗?不不,我只不过说来应付赵凛而已。
    难掩一笑,他似是虚弱地长吁口气,被我扶到座椅上坐下后便闭目凝思,许久才又道。“不觉得……我很狼狈吗?”
    “没有,殿下想必是为我朝征战负伤,又何谈狼狈?”我想也不想脱口否认,见他全身猛然一颤顿觉不妙,急忙又要奔到门外喊人。
    “别去!”他大喊一声随之又一阵眩晕,无奈地靠在椅背上暗暗喘息。“我时日不多,你就别再与我作对了……”
    听他如此诅咒自己一般的自嘲,我忽而慌了手脚。眼前这一幕是我远不曾预料到的啊。“我不去了,你有话就说吧。”
    “……今日来,我不是以太子身份……”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微皱的眉心越拢越紧。“我要称你声,堂妹啊……”
    “你……你伤得重不重?”我似是又忘了曾经的恨,当日的羞辱若是要他以命相抵,那我宁肯选择忘记。我只知此时这个病恹恹的男子已经没了邪气和锐气,我并不讨厌他啊。况且他还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何必亲自来呢,托人传个话就好啊。”
    苍白的脸上不觉浸上些许血色,但那聚拢的眉心仍不肯轻易放松。幽深的目光望进我的眼中,短短的凝视却刹那惊起我的心跳。他一把握住我的右手,轻轻蠕动双唇,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那一刻,我惊讶地几乎绷住呼吸,耳边嗡嗡地回响着那三个字,神思像脱离了肉身一般久久飘游着。
    “对不起,为以前的事……”
    “别,别这么道歉……”他那语气真诚的叫我难以置信,我是在做梦吗?他也会觉得自己错了?“你吓着我了……”
    赵凛为难地看着我的反应,倏然不甘地笑了。“丁辛果然是丁辛啊。”
    听不清他含混的嗫嚅,我一时以为自己刚才的话伤了他的面子,马上又后怕起来。“民女,民女没有怨怪任何人,所以殿下无需致歉。”
    “呵,还自称民女?”
    “民女本来就是民女啊。”坏了,他明明已经知道我和信王的关系了!这样说来,他那个皇帝老爹岂不是也知道了?哎呀不妙啊不妙……
    “你怕什么?以后再没人敢伤你了啊。”他信誓旦旦说道,本欲安抚我的恐惧却反而更增加我的不安。我只是一个小角色啊,何德何能敢去奢望他的承诺保护?
    “别,你别再吓我了。真的,我过得很好了,太子殿下您就高抬贵手……”我慌忙挣脱他的手,拱手弯腰拜了一拜。
    “你……”他气结地瞪向我,憋不住咳了两声。
    “我去叫人来!”
    “站住……”
    他再想拦阻却已来不及了,我早逃也般地跑出了大厅。赵凛挫败地望向人影消失的方向,竟被一个偌大的陶瓮挡住了视野。
    唉……丁辛啊,你当真怕我至此吗?
    跑,跑,跑——我是要逃走的!
    我从不曾想到有一日,我真的要靠钻狗洞逃出生天。可当我心慌着由那儿爬出来,从荒草丛中站起身仰望天空时,久违的自由的空气随风拂面,我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天空的壮美来不及欣赏,既然天赐良机,我自是一刻也不敢耽误。拼命向远处跑啊跑,跑啊跑,我越跑便越埋怨自己对这垲城了解得太少,这么大一个城,我该逃向何处?或是干脆一口气逃出城去?那接下来呢?我压制着内心渐渐蔓延的迷茫和沮丧,慌不择路逃离了那聚居着若干皇亲贵胄的庞大建筑群。
    身上套着那件特别的夹袄,为了逃出方便我仅在内里穿了一层薄衫。外面是冷的,但我的心却一直热着。脚下的路是陌生的,但前方又似乎闪着光亮,我愈发迫不及待了。
    我想到了护国寺,不知哥哥他们是否还在寺中等待我的消息。二师兄也该在找我吧?或者他们已经得知了我的下落,那我该去找谁?居元居还是护国寺?当机立断,我沿着记忆中的方向一口气跑到护国寺,混在人群中挤进了寺门。好不容易溜到后院,一个小沙弥却告诉我住在那儿的人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我顿时体力不支瘫靠在墙上,吓得那小沙弥伸手扶也不是、站着看也不是,说是去找人帮忙便慌慌张张跑开了。我只能咬牙打起精神,扶着院墙一步步落寞地向外走去。
    为什么不等我呢?为什么不想方设法告诉我一声呢?为什么,我没有抛弃别人,别人反而要抛弃我呢?呵,呵呵……我几乎以为自己脆弱的神经就要崩溃了,身边人潮渐渐汹涌,一个个摩肩接踵冲撞过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胆怯起来。这哪是佛寺?这明明是地狱啊……我欲哭无泪地低喃着,再抬首时却不由得站住了。
    大殿外有一个伏案写字的书生,写完什么交给别人,漫不经心瞥过一眼,忽然定住了。焦急地望住他的脸,我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是哥哥!我顾不得自己怪异的服饰奋力冲上前去,站到桌前却是张口难言。
    “你终于来了。”他笑看着我,神色自若,好像等我等了很久了。
    “我以为你们走了……”我忘了自己在逃的身份,痴痴地贪恋着此刻的相聚。见到了他,哪怕心中再苦却还会绽开一朵花。“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
    “公孙带柳小姐回了沁州,肖掌柜等人也已返家照看生意,而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他没有放下手中纸笔,我心中了然,怔怔地在他对面坐下。
    “我们一起走吗?”我殷切道。
    “……我还有事未了。”他的眼中闪烁着什么,作势继续写字,几个观望的香客转而移开焦点。
    心中讶然,我几乎淡忘了曾答应过他的事。吴则北还被吴则奇囚禁着呀,我怎能以为万事大吉了呢?“对不起,我竟然……”我深深地感到自责,怨自己没有好好利用之前在信王府的优势,明明可以狐假虎威、在信王耳边吹吹风,却发觉自己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这么重大的事都记不得,我还厚颜说要和他做兄妹?“我现在就回去,去找王爷……”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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