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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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情-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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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

“如月,出了何事?”风华夫人如往常般揽近她,拍拍她的肩膀,到底是母女,阮如月偎入母亲怀中,欲言又止:“只是小事,母亲,你若只生得我一个女儿,该有多好。”

“傻话,梦华比不得你,好不容易才回京城,无论如何你都得让着她。”风华夫人想了想,问起旁的事来:“成亲这几日,邵家太君对你如何?”

阮如月讶道:“邵家上下对女儿自然依礼相待,没有什么不好的,母亲在担心什么?”

过往种种在风华夫人眼前闪过,她轻声叹道:“没什么,邵家老太君一直不喜为我,我怕她……”

别人倒还罢了,每回她看到邵家的老太君,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犹如被毒蛇的利眼紧紧盯住的感觉,其实她哪里见过什么毒蛇呢。

阮如月了然地道:“母亲若是早些想到此上,早些远离了该离开的人,也不会有这种担心了。我并不怕老太君会如何,毕竟我已是夫君的人,是邵家的媳妇,她再不喜也不会如何的……”

说到这儿,她脸色绯红,任佩玉扶着下床,穿戴整齐洁面上妆,出嫁前清一色的白衣如今全已收了起来,锦纹云绣团团绕绕,都是新鲜亮丽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立时去了几分颓势。

这让风华夫人想起了阮梦华,昨日见她一身宫装,想是宫里头赏下来的,如今回到府中,可不得找人来给小女儿添置些新衣物件,话到口边又佯装咳了一声,轻声吩咐众人快些,邵之思这会儿怕已到了前厅,不好叫新姑爷一个人晾在那里。

阮梦华正喝着早晨的第一碗药,洒了糖霜的桂子糕安安份份地摆在她面前,总算府里的厨子还知道害怕,否则真逼得她回宫里拿所需之物太小题大作。她满以阿姊要在家里住几日再回邵家,没想到竟只住了一晚,吃惊之余还有一丝放松。走了也好,不会有碰面的尴尬。

为此她心情稍好了些,觉得今日的点心美味无比,吃得津津有味,不妨鸣玉来报说云大夫来为她例行诊脉,已在门外候着。

阮梦华扬声道:“怎可让云大夫等着,快请呀。”

她这几日没有再犯病症,再加上今日心情不错,连带着也给了云澜好脸色,笑道:“虽说是请了云大夫跟来,但你可是我们府里的贵客,不必一早便来的。”

一见云澜,她忍不住心中叹息,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偏偏常气死人不偿命。只听他一本正经地道:“陛下和夫人的吩咐,在下不敢怠慢。”

鸣玉连忙请了云澜坐下,阮梦华推了推眼前的碟子:“那我请你吃点心吧。”

他眼中泛起古怪的笑意:“不用了,我吃过了。”

“这几个很好吃的,你试试,”

“不用试,这本来就是我买来的。”他笑道:“上京城中最有名的点心铺子是哪家知道吗?”

“真的?是哪家?”

“离风华夫人府不远,过两三条街的京东糕王便是,你若想吃,天天都不带重样儿的。”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倒让她一时难辩真假,沉玉在门口处笑着点了点头,竟是真的。

“听说昨日有人为了吃不到糖点心连碗都摔了,药是我开的,委曲苦了点,我甚是过意不去,便跑了一趟。”

“我说呢,王府的厨子做来做去就那几道板斧,如何做出这种好东西,我还以为他们是顾忌到我……”想到这儿不由鼻塞,自家人竟还不如一个外人知情识趣。

“丫头,怎地又不高兴了?”

他这声丫头叫出来,才觉得自然些,阮梦华故做深思状:“我是在想,你无故献殷勤是何用意。”

云澜定不知自己笑起来有多迷人,连鸣玉也呆呆地立在一旁,看他笑道:“我云澜是什么样的人,难得对人好些,你莫要……”

“可是说我莫要不识好歹?”阮梦华嘻嘻一笑,道:“你是大仙嘛,自然不会与我这等凡夫俗子计较,对不对?”

鸣玉终于回过神送上清水服侍阮梦华喝了漱口,本想扶她躺回去让云澜好好把脉,可她又如何能安份,随意在云澜面前坐下,伸出手臂让鸣玉在腕部搭上丝帕,再轻轻拉起袖子,非要如此将就着。看云澜宁神静气地把着脉 ,她又低低地凑近些道:“既然出宫了,咱们就别学宫里那般打机锋,你就告诉我,这是什么病,治得好嘛?虽然这几日我没再疼,可总是心中不详,万一……”

她今日没再穿着宫装,只作了家常打扮,一身天青色七成新的镶边衣裙,乍一眼望去跟府里穿着青色夹衣的小丫鬟一般,如今又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云澜,乌曈仁里只立着他的影子,少了几分调皮,多了些柔弱。

他忍不住柔声道:“放心,丫头,我总是陪着你的。”

为着这句话,她又高兴起来,且不管他是什么来历,总是个对自己好的人。

新姑爷与小姐只在府中住了一晚,用了早膳便急着回去,这让风华夫人府里的旧仆们好生不舍,自然也与昨日新姑爷包的红包份量有关,大家伙都聚了过来要送一送小姐,场面甚是浩大。

阮如月微微自得,到底是阮家的旧人多些,母亲念着旧情再加上自己坚持,没有撵这些人出去,可是看看邵之思,又看看阮梦华,她眼内却是冰凉:“阿妹,什么时候你的好日子,我一定亲赴道喜。”

她的好日子?阮梦华一时迷茫,不知阿姊为何偏要提这个。

风华夫人笑道:“梦华才十六,如今回了上京,正该好好在家陪我两年,好日子早着呢。”

阮如月微噙一抹笑:“你们想哪里去了,我是说陛下应了梦华赐她恢复公主之名,何时赐封便是她的好日子,并没说到亲事。”

此事虽经仁帝应允,但真若弄起来却有些麻烦,想是最近朝堂上的事务忙了些,竟一直搁置,风华夫人自然知道,她心中有了计较,漫声道:“几时不知道,但已定好了下月,接梦华回来便是好做些准备,免得在宫里有事不得商量。”

且不管她是言语上安慰梦华还是别的,阮梦华心中已很感激母亲说出这番话,脸上慢慢浮出一抹笑。

耳朵尖的人早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窃窃私语声不断,门外便是邵家的车马车接,阮如月此刻却不着急走了,站着只是闲话:“怪不得,怪不得阿妹好精神,原来一早已经知道了。”

阮梦华也不过刚刚听说,本就没怎么指望的,她也无心去仁帝面前撒着娇要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看着阮如月的眼睛:“那也没什么的。”

“阿妹好气度,果然是公主之身,果然不是姓阮的。”阮如月还待再说下去,邵之思已向前踏了一步:“别再说了!母亲,我先带如月回去,改日再来探望。”

抚心茫茫泪如珠(四)

风华夫人向来疼宠阮如月,只是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却将自己的母亲得罪不轻,谁都知道阮梦华并非姓阮,可这与皇上和风华夫人的私德有关,怎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风华夫人的脸色沉下来,只是当着女婿的面才勉力压下心头气恼,当即打发他们走人。

虽然已是冬日,上京城中入目一片萧条,四处已无景可赏,可那些贵人们自有去处,风华夫人府上就没少了请柬,多是邀请她移步赏光,去往城外的庄园赏梅赏雪,饮茶消遣。其时初雪尚未落下,哪里来的雪景,不过是想同风华夫人结交罢了。这些年仁帝对风华夫人的宠爱不减半分,城中看不惯她的人有很多,可要巴结逢迎的更多,连阮家许多亲友也跟着沾光不少,他们可不如阮如月那般有骨气,敢当面给阮梦华脸色看,只在背后嚼舌,如今知道皇上有认回阮梦华的意思,更是对她格外亲热,恨不得她真是阮家一分子。

如此一来,府中日日都有亲眷来访,阮梦华不光得应付那些长辈,还得招待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姐妹,没过几日她便受不了这种热闹,借口要调养身子避了开去,云澜自是帮着她说话,药总是没有断过。

华园,阮梦华对着一盆松竹盆景气闷不已,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转过身道:“我一定要去!”

原来是对着坐在屋内悠闲品茶的云澜说的,只见他放下茶盏,慢理斯条地开口:“你不能去。”

她已经想了好半天,主意已定,摆摆手道:“你管不着我!”

“可惜,夫人却是听我的,我说你身子还没有调养好,你便不能去。”

她很无奈,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他不松口,母亲不会放心让她跟慕容毅去什么马场。

几日前慕容毅带了华太妃的旨意来,还有宫中的赏赐,这还是她回京后第二次见到他,不免多说了几句,根本没有别的意思。谁知慕容毅一副遵从老太妃旨意的模样,此后便日日来府中探望她,风华夫人怒在心头,暗恨华太妃多事。

说老实话,华太妃虽与风华夫人互相看不惯,但对阮梦华真的不错。她知道慕容毅倾慕阮梦华,有心撮合二人,可慕容毅不太会讨女孩子欢心,来得再勤快也没用。倒是前日提及他家中有马场在郊外,阮梦华静极思动,想去游玩一番,最好能骑一骑高头大马。慕容毅求之不得,当下约定要来接她去玩耍。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阮梦华眼珠转了转,上前替他将茶水斟满:“云大夫,云大哥,你就让我去吧。”

他被逗得轻笑不已:“来,再叫几声哥哥我听听。”

她也知再叫几声他也不会答应,悻悻地呸了一声。突然发觉门口沉玉正痴痴地偷看着云澜,那边鸣玉虽然站得远,也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耳根子却是红的。阮梦华看在眼中,有些怪怪的感觉,她大约猜得出二人这般是为的什么,便又仔细地打量了云澜一番。

他身上一袭出云缎袍,腰带上金丝银线缠绕,正中间还缀着粒明珠,这种打扮搁到哪儿都是翩翩公子一名,怎地会是一名大夫?

“你真的是大夫吗?”她心里想着,嘴里已问出来。

“你这丫头,整日想些什么,如今又来问这个,是否再得个什么病我来治上一治才成?”

“都怪你自己不好,成天只会对着人乱笑,喏,就象现在,你看看,又笑了,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会笑似的。”

云澜脸上的笑意更深:“不好吗?”

“有什么好的,你又不是卖笑的。”说完赶紧捂住嘴,闺阁女儿口中不该说出“卖笑”这样的字眼儿,甚至刚刚也不该那样“呸”人家,好在鸣玉她们离得远,并不曾听到。

她想起刚刚的事,重又提起:“说了这么半天,你到底答不答应让我去马场?”

“听着丫头,我是为你好,那马场腌臜无比,你去不合适。”

“你骗谁,我又不是没去过马场,在杏洲的时候南华带我去过。”

说起南华,云澜更忍不住想笑,阮梦华搬回府后,南华又在晚上来过一次,却再次失手被云澜在窗外点了穴拎进房,只是他在云澜面前似乎老实多了,解了穴后安份地没再冲上去动手。

笑完之后却微微沉吟:“看来南华那小子带你去的地方不少。”【。 ﹕。电子书】

哪有很多,阮梦华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有太多行动自由,除了杏洲,她哪里都想去。猛一下子想起从前在杏洲时的快乐,她不禁发起了呆,又听得云澜问道:“南华这个人,你是如何认识的?”

如何认识的?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年纪不大,却极有眼力,只觉得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不该是个乞丐,又或者刚看了出戏文,想救人于微时,总之她在南华最落魄的时候把他带回了杏洲别院,还待之以礼。总算没有浪费她的心力,南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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