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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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天下-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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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俺答应他们,打胜仗以后,就请他们去飘香楼!”回应他的是满场哄笑。飘香楼?不会是妓院吧?

“大将军,那里有几个小队长的空缺,到时候谁杀敌最多,就让谁补上来!”杀敌最多,还能活命的人,怎能只做个小队长?

“大将军……”

……

帮子人,大都话直接,不加修饰,苏青听得饶有兴致。凌玥都头认可,并表示有要出钱的,都算在他头上。下子,众将军兴致更高, 讨论得热火朝!

好不容易把帮人打发掉,凌玥才正色对宋云祥:“宋将军,知道有很多疑问,更知道,是心求死的。可是,不能样逃避。若死,家老小就算锦衣玉食,也不会开心;就算死千次、万次,也换不回那六万将士的性命!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将功折罪;只有好好地活着,守土复开疆,才能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让上战场,是为让以后更好地活着,不是要让去送死的!”

“大将军……宋某……”宋云祥无言以对。

“宋将军,两首歌是的。会上奏朝廷,要让所有东陵人都知道是宋将军的心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宋将军是东陵将士的楷模!不会让那些迂腐的文人有机会来弹劾的!”

!凌玥居然也知道包装与炒作的手段!苏青正佩服着,凌玥又冲宋云祥:

“宋将军,和穆飞算是的左膀右臂,如今穆将军已去。父皇派莫离前来调查他的死因,就是为让他在军中收买人心。那万人马虽然不多,但都是出挑的人才,很快就会冒出来大批!些……都是父皇的人。随州来的向明,他们那些人时间也很难与蓟州军融合、同心。宋将军,个时候,难道还要弃而去吗?”

他从慷慨陈词到面露隐忧,苏青听得难受。宋云祥却已经老泪纵横:“大将军,宋某愿肝脑涂地,誓死追随大将军!断不敢再轻言生死!”

苏青待宋云祥被人抬到旁边的帐篷后,把拉住凌玥就问:“刚才的是什么意思?皇上要夺的兵权?难道他……不相信?”

凌玥摇头:“若攀上赵丞相,再有二十万兵权,就算父皇相信,其他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苏青,样问,是不是在担心?”他脸色忽然转喜,满眼期待地看着苏青。

苏青被他看得脸上火热,暗暗心惊,嘴里却不肯承认:“当然担心啊!若有什么问题,场战争直拖着,那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都不能回去看儿子!”

定是冷得发烧,自己怎么会去管些事情?

他们父子爱怎么玩怎么玩去,绝对不能管!

自己只要管凌玥的三餐就够,其他事情再也不过问!

凌玥定定地看着苏青,好久才:“苏青,不喜欢别人强迫,可的心思实在太多,要不什么法子都试试,怎么知道到底吃哪招?要不逼着,什么时候才肯句真心话?”

苏青恼怒地站起来:“凌玥,…………”

凌玥没有动,只是:“苏青,刀剑无情。如果次回不来,。。。。。。有什么要的吗?”

苏青心里窒,发狠:“祸害遗千年!样狡猾霸道的人,阎王爷不好好折腾番,是不会收的!”

苏青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凌玥,可事实上,也没有多大必要,两很快就过去。六万人马整装待发,凌玥扮作个亲兵,跟在宋云祥身边。苏青没有跟着大军走,他被安排从另条道路出发,然后再会合。他送凌玥到帐篷外,凌玥再次问他:“苏青,有什么话吗?”

苏青见他副没有答案就不肯动身的架势,只好:“愿大将军旗开得胜!............小心,不要受伤,不然没药用!”

虽然他后面得凶巴巴的,凌玥却不在乎,笑着翻身上马:“苏青,还没有完全俘获,不会么轻易有事的!”

苏青正羞恼间,他已经挥鞭绝尘而去。

即使穿得很普通,凌玥的身姿依旧矫健飒爽。

远处渐渐传来洪亮的歌声,先是几十人合唱的《句心里话》,然后是战鼓声和《精忠报国》的歌声,再然后,是响彻云霄的呐喊和无数人遍又遍合唱的声音。

苏青迎风而立,上乌云滚动,地上沙石迷眼。

战争,即将在个晚上打响!

第五十三章 麦穗ˇ 

从大营到鹿平县,抄近路不要个时辰就能到。因此,苏青和凌玥不仅是走不同路线,还是不同时间出发,他可以在大营睡晚再动身。

不用担心凌玥动手动脚的日子真是舒服!

苏青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兴奋好阵,突然觉得无聊。

个地盘是凌玥的,

个帐篷是凌玥的,

床是凌玥睡过的,

被子是他盖过的,

空气中也有和他样冰冷的气息,

甚至自己个人,也是他“用过”的……

有些事情,并不是不去想,他就不存在。

第二清早赶路,苏青才发现除小五小九,还有两百士兵随行。带头的是个姓吴的校尉,小五小九都认识,看来是早就安排好的。而且,他们并没有走所谓的近路,而是直接走大道!

苏青诧异地问那吴大人,吴大人只是上头的命令。小九在旁插嘴:“打仗时,失利的方通常会往偏僻的地方逃散或躲藏,们现在走大道更安全。”

也就是从开始,凌玥就没打算让他走小道,只是估计战争差不多结束,再叫人护送他过去!

可苏青此时已经顾不上去追究为什么自己会是最后个知道真相的人。

因为,越往前走,路上的死尸就越多。

有东陵的,也有西魏的。

有单个的,也有好几具尸体堆在起的。

有些人是被刀剑砍死的,有些是被羽箭射死的,还有的是被重物砸得脑袋开花,红褐色的血块和白糊糊的脑浆已经粘在起。

甚至,在路中央,就只有个双目圆睁、露出恐惧神情的脑袋或是血肉模糊的半边尸身。

苏青看得恶心、反胃,强忍着满腹的酸水,只催促着快走。

好不容易赶到鹿平县的县衙。因为经历过战争,县衙的牌匾都只剩下半,地上也有血迹,所幸没有尸体,大概已经进行过清理。进去看,却发现大堂摆着具尸体!尽管十分不愿意,苏青还是瞄到那脸大胡子,是李大山!

苏青几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宋云祥和李大山。

可是,那黑黝黝的脸庞再也做不出憨厚直率的表情来,那乱蓬蓬的大胡子再也不会跳跳地动,那壮实的身板再也没有温度和起伏。。。。。。

更不好的消息是,宋云祥不在鹿平,而是去北门县还没有回来。并且,宋云祥又受新伤!

按照计划,宋云祥只是来做样子的,如果连他都受伤,那他身边的人……

苏青几乎要跳起来,心急火燎地到处乱窜,想要找个认识的人打听消息。好不容易小九找到宋云祥那身受重伤的参军,才从他嘴里得知凌玥在离开鹿平县的时候,依然是完好的。可北门县那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情况比较乱。别人不同意他去,苏青也不敢贸然动身,只能留在鹿平县帮忙照顾受伤的人。

傍晚的时候,宋云祥又被抬着回来。中箭,身上还多好几处青紫的痕迹。苏青问起他受伤的详细经过,才知道,他居然负伤上阵,而不是只在那里摆造型、撑面子!

“苏大人,知道是为好。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刻在的骨血里,到战场上,自然就会苏醒叫嚣。是个将军,上阵以后怎么能不杀敌?

也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可是,有些事情,就算事先计划得完美无缺,到身临其境的那刻,才会知道,其实们,是无法控制的。”宋云祥很平静地对待自己身的新伤旧伤。

苏青听,只觉得羞愧。宋云祥是个军人,不是政客!他做不来弄虚作假、哗众取宠的那套。之所以会配合自己和凌玥,只是因为自己唱出他的心声,或者,唱出所有蓟州血性军人的心声!

当然,他也觉得欣慰,至少自己没有帮错人!

又过晚加小半个白,凌玥才随着大军回来,见过苏青,就去睡觉。

到晚上,苏青踌躇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端着饭菜走进凌玥的房间。

凌玥还在床上躺着,苏青把食盒放在火炉旁,轻轻地走近床头。

凌玥的脸很瘦、很白,但因为打胜仗,神情是轻松的,不至于在睡梦中都还紧锁着眉心。

细细想着自己和凌玥的孽缘………………最初是在妓院,自己狼狈的样子他览无遗。后来,因为丁文那壶下春药的茶,两个人第三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糊里糊涂爬上他的床……再后来,他强迫自己做他炮友、抓伤自己肩膀、非常狡猾地让自己欠他个人情,必须替他做件事、还不停地纠缠自己。。。。。。真是个麻烦的人物!

可是,

自己的态度直不好,他也没有真正拿武功或权势来威胁自己。两个人甚至还起心平气和地讨论过朝政和他的学业。

在他以为皇帝会对自己不利时,还傻傻地去打探皇帝侍寝的人员名单,傻傻地要自己躲起来。

他还经常用非常复杂的眼光盯着自己,经常在那个非常可恶的皇宫门外等着自己,多次很规矩地抱着自己睡觉,也会为自己不经意的句话或个动作,而莫名其妙地生气或高兴。

还记得那次,自己在酒楼挖心掏肺和他番长谈后,他那如被主人丢弃的小狗般可怜无助的眼神;还记得他每次见到梅花、起他母妃时,那悲伤寂寞的表情。

还有次在军中,他和那些将军讨论战事时的果断与不容忽视的壮志豪情。

……

霸道蛮横的凌玥,喜怒无常的凌玥,惊慌失措的凌玥、孤傲脆弱的凌玥、聪明内敛的凌玥、意气风发的凌玥……个个模糊的影子重合在起,渐渐清晰起来。

真是冤孽!

苏青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手,抚上凌玥的脸。

就他吧。

苏青,就试试吧。

给自己个机会,也给他个机会吧。

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就当是完成个工作目标好。

做自己熟悉的事情,应该就不会害怕,不会么彷徨吧?

“凌玥。”苏青轻轻地唤出声,手移到他的脸颊处,合拢拇指和食指,重重地捏下。并立即跳到旁大喊:“起来吃饭!”

凌玥蓦地睁开眼睛,不满地:“叫么大声干什么?”

苏青冷笑:“谁让直装睡来着?”

他有武功,只怕自己还没有进门,他就已经知道,居然直闭着眼挺尸!

把饭菜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冲他招手:“都要凉,快来吃。吃完后,有话要。”

凌玥坐到苏青对面,边扒饭边:“有什么话,现在就吧。”

苏青把手放在自己膝盖上,酝酿下,道:“些,见到很多人。。。。。。很多活生生、活蹦乱跳的人,下子就没。他们再也不能见到家里人或者再也站不起来,不能实现自己曾经的愿望。。。。。。还有宋将军,他,有些事情,就算事先计划得完美无缺,但到身临其境的那刻,才会知道,其实们是无法控制的……”

凌玥停下筷子,吐出两个字:“所以?”

苏青咽咽口水,有些紧张地:“所以,想到句话,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还有,既然无法预测未来,那就要放心大胆地把握现在。”

凌玥皱眉,他抓不到苏青的落脚,“继续。”

“那个……呃。”苏青添添嘴唇,“是想,们那里有个故事。

有个叫柏拉图的人,有问他的师傅,什么是爱情。

他的师傅就叫他先到麦田里,摘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期间只能摘次,并且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

柏拉图于是照着老师的话做。结果,他两手空空地走出麦田。

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

他,因为只能摘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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