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不污染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大工程肯定有很多需要用到化学物质类的东西,不污染那是假,而且没有哪个施工单位可以在施工的时候设置静音的。
那青年说:我支持发展,但不支持不规则发展,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怎不等发达多几年再来发展呢,到时候肯定能减低污染程度,可能真的就静音了呢。
村民们都拍手叫好,表示青年所说的不无道理。
村长说:或许几年后真能那样,但那不重要,因为那是属于未来的,我们要考虑的是现在,人不能只考虑未来,思想现在才是重要,年轻人太多理想,太喜欢追求理想了,这是年轻人都犯的通病。
青年挺直腰子,道:现在很重要,但未来也重要,这都是思想。
村长说:别扯远了,会议的重点不是思想。
青年说:但都是与思想挂钩啊。
村长说:你们读书的被灌输了太多思想了,导致最后都没有自己的思想。
青年说:我有自己的思想,要不我之前就不会因为反对工程施工而发起起义了。
村民们都露出惊诧的神色。
村长问道:你参加起义……发起起义?
青年毫不讳言:是的,你们有没有看新闻?开发商要在城市中心起建筑,我拉了一队人马去阻止,只是失败了。
村长惊耳骇目,说:你就是那个因为反对开发商起建筑而带上一群人到工地里去阻止施工最后被警察捉走的那个青年?
村长这一话让村民们都茅塞顿开,惊呼说:原来那人是你。
青年说:就是我。
村长说:原来我们财才村的人都这么环保的,可是支持环保的人都是失败的,特别是那些作出行动,都没好结果。
青年冷哼一声,说:是警察们攀龙附凤而已,所谓的人民警察,就是欺负人民的。
村长嗔道:小子你怎么说话的,要不是这世界上有人民警察存在的话,你就没法出世了。
青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村长侃侃而谈:这世界一直存在三种人,一种是好人,一种是坏人,还有一种是不好不坏的人,而警察就属于不好也不坏的人,因为哪边好就帮哪边,哪边坏就干哪边。
青年更奇怪了:那和我出世有什么问题?
村长说:因为警察们管理有力,所以你妈才没被坏蛋奸淫啊,如果没有警察的话,这世界就是乱七八糟满街豺狼,有警察在站岗的话或许豺狼们对你妈虎视眈眈,要是没有警察豺狼们就会倾巢而出对你妈……你懂了没有?
青年半知半解地点点头,说:可我妈嫁给我爸了,还生了我呢。
村长说:那是你爸妈的事情,或许你不想出世,但没法子,你就是出世了。
青年问:我能不能回去?
村长问:回哪去?
青年说:回我妈的肚子里,再出世一次,我觉得我生不逢时。
村长说:不可能,要是能的话我早就回去了。
村长忽然意识到谈话的内容已经越扯越远越扯越乱,说:话说回来,你上次被警察们捉了居然没有坐牢?
青年恼羞成怒,但碍于公众场合,所以没有发作,只好咬牙切齿说:我又没有犯法,当然不用坐牢,那些犯了法的却怎么都坐不进坐牢。
村长问道:谁犯法了?
青年怒不可遏,说:就是那些破坏环境的可恶的开发商!老是喜欢盖房子,处处*处处留情,这个角落盖了一幢楼房,那个街头就盖个广场,那不就在扰乱我们罗定市的规律吗。
坐在青年身旁的人问:什么规律?
青年说:就是……地图上的规律,开发商们在反地图,地图上明明有这个商店名字,但在街道上却怎么也找不到这家商店,地图上的地方正在日新月异地变动着方位,所有的地图都在误导人们,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们都不看地图,甚至有人不懂得看地图呢。
村长说:你分析得很透彻,但太过愚昧了,我们人会换衣服,地图也会更新的嘛,所以你这个规律不算规律。
青年撇嘴说:不管这算不算规律,总之在我心里就是逻辑。
村长心里暗想,这青年果然和新闻说的一样,想法偏激和固执,墨守成规,抱残守缺,唉,祖国又有一朵美丽的花朵迎风断枝了。村长说:你是不是想带动我们财才村再来一次起义之类的行动?
青年一愣,想起之前在派出所里被凶神恶煞的警察们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地喷地一脸的唾沫,而且是轮番上阵丝毫不让给你喘息的时间,警察们说得津津乐道,而自己就听得敛容屏气,那种用语言作炮击素材的牢狱之灾实在是不堪回首,更不愿再次尝试。青年说:在当今社会,正义的行动到了最终都会顺水长流地变成犯罪的行动,所以……
所以什么?村民们屏住呼吸等待青年的回答。
青年忽然缄默了。
村长心跳加速,问:你快说啊,所以什么?
青年脑海里灵光一闪,说:所以我们不做那事!
稻田里泛起一道道失望的唏嘘声,不断地有人向青年投射鄙夷的目光,就连村长都不得不低声说:你这孩子真是吃屎长大的,尽说屁话。
村长铿锵有力地道:那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方法?
青年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低下头来不敢直视村长,小声嘀咕说: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家而已……
村民们喊:大声点我听不到!
青年被这整齐洪亮的声音吓得混身抖擞,抬起头来说:我暂时没什么想法!
切!村民们再一次因为一句话而失望透顶。
村长挥手示意青年坐下,然后对着村民们说: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
村民们摇头不语。
村长老气横秋地说:我们财才村就是缺乏人才啊,开会的时候连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都没有。
村长这话一出,立即就勾勒起村民们的连声唏嘘。自己一直居住的村子一旦被开发商开通了财路,那么村子里就会出现大量的嫌贫爱富的金钱奴,然后会出现一些愿意为了金钱而去葬身火海的人,这是每一个村民都不愿意看到和听到。村民们的想法很简单,思想也很单纯,一直以来唯一的奢望就是日子一直安稳下去。
整个稻田都仿佛被乌云遮盖,村民们死气沉沉,毫无精神。
小雪对宁空说:现在怎么办?
宁空问:什么怎么办?
小雪说:所有人都这么意志消沉,就快成雕塑了。
宁空说:那也没法子,成了雕塑就成了摆设了,成了摆设就成了……
小雪说:成了死人了!
宁空问:那你想到什么好注意没?要不违法不犯法的喔?
小雪说:我早就已经想好了。
宁空撇嘴说:快说!
小雪深呼吸一口,说:来者统统拒之门外,封住村口不让开发商的人进来,这样做没有触动法律吧?我们只是在保护自己的村子不让豺狼进来偷吃鸡鸭,虽然我们这里没有豺狼,可那些开发商就是吃鸡啃骨的豺狼!
宁空听后说:要是警察来了怎么办啊?
小雪回答说:依旧拒之门外。
宁空说:那不如我们财才村撤村立市,成为财才市吧。
宁空的话被前面的一个大叔听见,大叔立即拍手称快,不由得脱口而出说:好注意!
这位大叔的话苍劲有力,更何况现在村民们都沉默在思想当中,大叔的话令所有人的身子都陡然地颤抖一下。
村长更是激动连连,忙问:谁想到了注意?
那大叔一只手高举起来,另一只手指着宁空鼻子,欢喜若狂地说:他他他他他!
宁空赶紧用手把指着自己鼻尖的手强行拔下,忙说:我哪有想出注意来了!
大叔说:你就是有,我都听到了,这注意肯定行的。
村长极力收缩自己的眼眸,使劲地用自己近视和老花并且有点儿白内障的双眼试图去看清楚大叔身后的人,但无奈怎么也看不到,视线所到之处只能看出那是一个人。村长说:那个谁?你有什么注意就说吧,大家都等着呢,心急如焚啊!
大叔高声说:我替他说,就是我们村子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所有村民们都不由自主地惊呼。
大叔点头说:对,就是自立门户,我们要撤村立市,由财才村改成财才市,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阻止开发商来我们这里开发了!
宁空灵魂一震,仿遭雷击。
村民们的灵魂被猛雷击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霎时间失去了思想。
只有那大叔在观察着村民们目瞪口呆的表情,满意地颔首,小声说:果然啊,越是出人意表的语言就越是使得人们震惊!
小雪是唯一一个除大叔外还能自由思想的人,她奇怪地看着四周一脸惊讶的村民们,她觉得这时候的村民们真的成了雕塑。
良久的震惊后,村长亢奋地说:这注意不错这注意不错,那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自己的村,不,是自己的城市!
村民们都觉得撤村立市这个方法很好,不为什么,就为那句保护自己的城市。如果财才村真的成了财才市,那么就不再在罗定市的管辖范围内,财才市就是一个自由的城市,也会是最安稳最平凡的一个城市。
村长是最理智的一个,立即就想到了很多问题,他说:可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国家可能不允许啊,一个这么穷的村子都能立市的话,那岂不是会天下大乱吗?
村长理智,那大叔则更有智,他说:都说了是自立门户,既然是自立,管国家允许不允许的,而且我们这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国家肯定是支持的!
大叔的话获得了村民们的认同,村民们众口一词:对,国家肯定支持我们保护家园的!
村长说:可是这并没有哪一条村自立门户成功的例子啊,村子要成为市,首先就得发展成为镇,然后才能成为市,我们这样跳级,国家肯定会怪罪下来的,严重点的可能就逐会我们出国,说我们不守规矩,中国人都守规矩,我们例外,不是中国的。
第十二章
宁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小声嘀咕道:就是因为中国太多规矩了,所以我们都活在一个束缚的盒子里。
这句话被耳朵灵敏的大叔听到,而且立即被采用,大叔将宁空的话复述了一遍:就是因为中国太多规矩了,所以我们都活在一个束缚的盒子里。
就是就是!大叔的话又得到了村民们的热烈回应。
宁空骂大叔:混蛋!
大叔下意识地大声说:混蛋!
嗯?村民们满脸茫然地集体看向大叔,大叔忙说:混蛋规矩混蛋规矩。
忽然地,那名偏激青年又站起来,说:规矩就是让人打破的,我们要道破规矩,然后改写规矩!
村民们心想,这人果然是很偏激,居然想成为创始者,但他说的话又不无道理,但规矩怎能轻易地被打破呢。
村长说:规矩可以打破,可是打破规矩之后随之而来的后果和责任谁来担当啊?
这一问,让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自古以来,行兵打仗从不缺乏出谋划策者,只是没有一个敢勇于担当的负责人。责任是包袱中那么多的物品最重的一样,背负者可以在一夜间白了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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