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间有位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她舞剑,她读书,她撒娇,她天真无邪地笑,她和她的大师兄……
一曲终了,他缓缓放下陶埙,轻轻叹息:“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他的眼神中不可遏制地泛滥起一片哀伤的深情;而在我轻轻为他披上寒衣的片刻又迅速掩饰,归于无形。我靠在他宽阔的背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他开始吹埙后,我们的琴箫和鸣渐渐不再合拍了。
他笑着说:“箫总与埙不同。”。
是的,当然不同!箫虽缠绵温婉,却争不过埙因其悲凉空灵而更久远更悠长。
我们依旧恩爱,依旧幸福。我们男耕女织,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数十载后,我们耄耄之年,顶着满头霜雪,接受江湖朋友与满堂儿孙为我们这对五代同堂的模范夫妻举行的金婚盛宴。鸡皮鹤首的蓝凤凰又再重复了当年她讲过的话:“姐姐,你真幸福!”她又落泪了,每一条皱纹都灌注了激动和羡慕的混合液。我摸棱两可地笑一笑,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真的!自新婚那夜,他喝得酩酊大醉,醉眼朦胧之际,把我唤做小师妹的时候开始,我就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善弄小巧拢人心
中秋节的饮宴结束之后,任我行抱着盈盈往总坛的教主内宅中去,因怜女儿甫一出世就没了娘亲的照顾,更怕旁人见她只一小小婴儿而不精心,因此任我行将盈盈安置在自己屋中的小套间内,这样住得近了,才能让他放心。
一天下来,任我行也累了,在逗了一会儿女儿之后,便将她交到奶娘手里,奶娘抱着她回了小套间中,一个大约三十的妇人迎了出来,将盈盈抱在怀中,又问那奶娘小姐席间吃过什么,可有如厕等等,最后摸了摸盈盈嫩嫩的微凉的小胳膊,斥责道:“夜晚风大,你便不知道给小姐多加一件衣服吗?若小姐病了,你担当得起吗?”
奶娘立刻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告罪,又说下次不会,那妇人哼了一声,又教训了几句,方才让她下去了,自抱着盈盈坐到了床边,拍拍盈盈娇嫩的脸庞,叹了一声:“可怜的小姐,若夫人还在世上,那该有多好!”她低头垂泪,盈盈莲藕般的手臂伸了出来,摸着那妇人的脸,她是任夫人的贴身丫头,从任夫人九岁开始就一直服侍了,感情很好,后来嫁了人,却丈夫早死,又回来服侍任夫人,任夫人难产而死,死前紧紧拉着她的手,要她照顾女儿,毕竟人走茶凉,任我行对自己的那几份感情究竟能维持多久,她不知道,只有将女儿托付给贴身丫鬟秀儿,她才能放心。
轻抚着秀儿的面容,盈盈好生感慨,上一辈子也是秀儿服侍着她长大的,自己生活上的种种,她总是悉心照料,不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惜,在东方不败篡位之后,她却莫名其妙的死了,此刻想来,必定是东方不败暗中所为,要知道,在黑木崖上服侍主子的丫鬟都是身具上乘武功的,特别是被指派来服侍盈盈的,更是武功不在一堂堂主之下,又岂会轻易死去呢?
盈盈抚着秀儿面容的手略略沉了沉,这一辈子,她决不要眼睁睁的看着关心自己的人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盈盈的小手让秀儿心中顿时涌起感动,连连感叹小姐虽然人小,却能体贴人,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让人送来的小米糊。
重生对于盈盈来说,最痛苦的莫不是要喝奶,要知道让一个成年人喝母乳,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盈盈皱着眉头,硬是绝对不肯吃一口,奶娘因此换了好几个,却还是一口奶都没有吃下,秀儿没有法子,只得让人做了小迷糊给她吃,小米糊虽然淡而无味,但比起母乳,那是要好过千倍万倍的了,盈盈没有抱怨,挪动小嘴一口一口吃着,之后在秀儿暖暖的怀抱中睡了过去。
日月神教大小姐的出生是黑木崖上的一件大事,教中的长老护法都是男子,不敢前来探望,却都派了自己的夫人前来,有时候家庭路线也是一种升官发财的手段,于是,每天见那些长老护法们的夫人,成了盈盈婴儿生活的一大组成部分。
一个个的前来探望,说着同样的话,几次下来,盈盈感觉到不耐烦了,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等人走了,悄悄打个哈欠。
可惜,一个哈欠还没有打完呢,丫鬟们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盈盈很不耐烦的拧拧眉头,将脸埋在秀儿的怀中,真是个不长眼的,她心中愤愤的说着。
丫鬟走进来说道:“秀儿姐姐,童夫人来了。”
童夫人?盈盈身子动了动,侧了侧身子,眼睛睁开了,其他人她很愿意装睡怠慢,可童夫人却是需要她好好结交的。
日月神教之中,童百熊的势力不容小觑,他是风雷堂的长老,位于十大长老之首,性情耿直,一心为教,只是和任我行却素来不睦,当然,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说到底不过是在管理日月神教方面有些不同的意见,且两人又具是心高气傲之人,任我行身为教主,不能向下属低头,而作为风雷张的长老,性情率直的童百熊也不愿屈膝,才让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东方不败篡位童百熊是否参与了,盈盈不知道,但她知道,若童百熊和任我行关系良好,将对东方不败有极大掣肘,因此,当第一次童夫人来探望盈盈的手,盈盈就决定重生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调和童百熊和任我行之间的关系,而这一步,可以从童夫人开始,是以早在童夫人第一次光临时,盈盈就向她张开了双臂,让她抱着,还久久不曾撒手,这让身旁的人都笑着说小姐和童夫人有缘,童夫人如今四十来岁,膝下只一个十岁的女儿和三岁的儿子,好久没有抱过娃娃了,兼之盈盈生得玉雪粉嫩,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童夫人之后便经常来此了。
当童夫人笑着踏入房门的时候,和以往一样,盈盈对她展开了双臂,童夫人也很是高兴的将她往怀中搂着,秀儿行了一礼,起身笑着说道:“童夫人和小姐定是有缘了,往日里别人来的时候,就从没有见小姐这样的。”
盈盈扒着童夫人的怀抱,往她的怀中钻着,却忽然脚上被人拽了一下,她低头看去,一个三岁的娃娃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而他那只肥肥的小手,正拽着她的腿。
那是个三岁大的男娃娃,盈盈皱了皱眉头,虽然眼下年龄幼小,可是男女有别,她性子羞涩,绝不喜欢人家在她身上乱抓着,羞恼之下,小腿一瞪,甩开了那男娃娃的手之后,竟一个不留神,脚丫子踩在了他的脸上。
童夫人愣了愣,那男娃娃也愣怔住了,旁边一个笑声传来:“娘,您看,弟弟总算吃瘪啦!”
原来今日童夫人是带着她的女儿儿子一起来的,十岁的女儿童彦玉嘻嘻笑着过来将弟弟拉开几步,但那娃娃很不满意,竟有凑了上来,小手朝上抓着,还想将盈盈那莲藕般的嫩腿抓在手中,盈盈的脚使劲儿的蹬着,偏不让他碰到。
童夫人哑然失笑,抱着盈盈坐了下来,捏捏那男孩儿的脸庞:“你这孩子,可不能欺负人的,若再这样,往后我可不带你来了。”
男孩有些怕了,缩着脑袋回去找姐姐,童彦玉拉着他手,笑着哄了她几句,童夫人也在一旁笑着,脸上闪现着慈祥的笑容,让盈盈心中一痛,这样的天伦之乐,自己却从没有享受过,幼年时母亲死了,而长大之后……她黯然神伤,脸扭到了一旁去。
“她不高兴!”男孩儿突然指着盈盈说出了四个字来。
盈盈一愣,这小娃娃眼睛倒毒得很。
“必定是方才弟弟欺负人家,她心里不痛快了。”童彦玉抓着弟弟额头的小辫儿,说道。
“才不是,我看她是想娘了。”男孩儿说道。
气氛顿时一滞,秀儿黯然低下头去,童夫人瞪了那男孩儿一眼,男孩儿撇撇嘴说道:“我又没有说错,不然干嘛老是扒这娘亲不肯放手?娘,她长得很可爱,我们偷回去带着玩儿,好不好?”
“胡说八道!”童夫人立刻瞪了儿子一眼,“这样的话也是能混说的吗?”
“小孩子家,说说笑笑得倒也不妨。”任我行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了过来,一身黑衣劲装,他方才练了武,正要回房歇息半晌,却听说童夫人带着儿女来了,转念一想,便来到了此处。
童夫人赶紧行礼,童彦玉也乖巧着请安,便是那顽皮小子也不敢乱说乱动了,在行了一礼之后,乖巧的站在一旁,盈盈顿时就觉好笑,婴儿的无力感让她方才觉得很无助,这么一个小孩儿也能来欺负自己,她童心忽起,忽然很想捉弄一下面前的男孩儿,正巧那男孩儿也正站在她的身边、盈盈小脚飞出,脚丫子又踩在他的脸上,男孩儿在任我行面前却不敢反抗,也不敢用手拽,脸上沉着,眼睛上扬。
任我行哈哈一笑,将女儿抱在怀中,又摸摸那男孩儿的脑袋:“刚才不是挺活泼的?怎么见了本座来便傻傻得了?”
“教主恕罪。”童夫人赶紧上前赔礼。
任我行摆手,道:“不妨,盈盈眼下年幼,倒很该有人陪陪她,往后你来瞧盈盈,便将你家的两个孩子带上吧?这小子看着机灵,本座也很是喜欢。”
“是,教主!”童夫人答应了一声。
盈盈抬头望着父亲,忽然明白,对于自己和童夫人之间关系好,其实他是乐见其成的,他并不想和童百熊搞得很僵,只是却不能向属下低头,若能有外力给他一个下来的台阶,真的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
童百熊忠心神教,想来也知道长老和教主不和对神教而言是不利的,想来也很愿意有这个台阶下,如此一来,以后行事倒也不怕他们阻挠,而眼前的小娃娃,盈盈突然抿了抿嘴角,偶尔欺负人的感觉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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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童胡闹小心眼
因为有了任我行的一句话,之后,当童夫人再来探望盈盈的时候就会将女儿和儿子一起带来,那童彦玉性情沉稳,每每都是跟在母亲身边,瞧着摇篮中的小娃娃,她心灵手巧,有时候还会带来自己做的布玩偶放在盈盈的枕边,盈盈哭笑不得,却还得装出一副很喜欢玩儿的模样来,心里倒是暗暗记下了她的好。
就是那童夫人的儿子童彦珺却十足的是个坏胚子,上次在任我行面前吃了瘪之后,暗地里总使坏,趁着人不在的时候,便扯着盈盈粉嫩嫩的胳膊,或者戳戳她的脸蛋,但凡有人在跟前,就装作乖乖的模样,盈盈恼了,便伸拳去打,可她人还小,手上没有气力,那力道就跟给人挠痒痒似的,且人小手短,也不一定就能打到童彦珺,有时候那坏蛋还会握着盈盈的拳头,摇晃着,转过脸来对秀儿说道:“小姐喜欢和我玩儿。”
秀儿只是笑着,小姐的性子随了夫人,沉静得很,难得见到她有如此孩童的行为,在秀儿想来,孩子便应该像个孩子模样,听得童彦珺说这话,点头笑道:“是呀,以后童少爷可要经常来陪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