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书蝶梦皆成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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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书蝶梦皆成杳-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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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我和杜若同时大叫,杜若为金蝎护法拉住,无法救援,而我武功全失,根本无力救援。

见飞花的剑已经触到了颈部的肌肤,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金蛇护法,你不要命了,居然敢救他!”婆婆震怒的喊叫声在耳边响起。

我闻声睁开眼睛,看见飞花依然好端端地活着,只是他手中的剑已经到了金蛇护法的手中。

“婆婆赎罪,属下救那小子,是因为……”那金蛇护法跪着说道,“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如果你不给婆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应该知道后果!”郝婆婆愤怒地吼道。

“因为……因为那个小子可能就是失踪多年的少主人!”那金蛇护法犹豫了半天,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飞花,他看着郝婆婆和那金蛇护法,脸上满是诧异。

“金蛇,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凭据?”郝婆婆回过神来,严肃地问道。

“就凭那位公子能破属下的驱蛇术!”金蛇护法说着,便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郝婆婆说着,便将飞花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你是我的母亲……”飞花疑惑地看着郝婆婆,说道,“虽然我和我母亲失散的时候尚年幼,但我依然记得我母亲的容貌,我记得我母亲长得非常美,可是婆婆你……况且婆婆的年岁……”

“你是想说婆婆很丑陋吗?”郝婆婆接口道。

说着郝婆婆转过身,慢慢地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后的脸是一张让人一见便心跳不止的脸,光洁而白皙的皮肤、漆黑而妩媚的眼睛、笔挺的鼻子、精致的唇,美得让人无法挑剔。虽然岁月的痕迹已经镌刻在了额头和眼角,但那丝毫不损害它的美,反而更有几分成熟的韵味。

“花儿,你认出母亲来了吗?”郝婆婆深情地看着飞花,说道,“你记忆中的母亲可是这样的容貌?”

“娘!”飞花凝望了郝婆婆片刻,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了郝婆婆的怀抱,“孩儿……孩儿想不到居然还能够再见到娘。”

“我的孩子!”郝婆婆动情地再次将飞花搂得紧紧的。

二十二 滇南神婆(3)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我和杜若见天色已晚,便一起到厨房洗菜做饭,烧了六七个精致的下菜,拉郝婆婆、飞花以及金蛇、金蝎两位护法一起吃饭。

自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郝婆婆似乎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他的目光不再是冰冷而犀利,而是充满母性的慈爱。一顿饭时间她几乎一直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断地把菜夹到飞花的碗里,似乎飞花依然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婴孩。

“母亲,当日飞花年幼,实在想不起许多事情。”饭罢,飞花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当日飞花怎么会和母亲失散, 到底我们家中出来什么事情?”

提起这段陈年往事,郝婆婆沉吟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花儿,想来你应该看过母亲留在你衣服里的那本天魔秘录,应该知道你是天魔教唯一的后人。”

“是,母亲!”飞花答道,“自飞花识字开始,便一直在读那本天魔秘录,二十年来读了不下百遍,几乎能够背诵里面的每一个字句。”

“很好!”郝婆婆点头道,“既然你熟读天魔秘录也应该知道天魔教覆灭前最后一位教主名叫贺兰雪,她就是你的母亲我。”

“原来母亲就是天魔教的教主,我还一直以为贺兰雪是……”飞花脱口道。

“你还以为他是你的父亲,对吗?”郝婆婆接口道,“原来你的心中也和一般的男子一样,认为做大事的只有男子。”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飞花见郝婆婆面露怒色,解释道,“只是因为天魔教历代教主都是男子,所以飞花才会误解。”

“天魔教历代教主都是父传子,但我却是一个例外,因为前一任的天魔教主膝下无所出,便将教主之位传给了我。”郝婆婆缓缓站起身来,望着浩渺的星空,说道,“我不过是前教主好心救助的一个落难女子。”

“落难女子?不知道母亲为何落难呢?”飞花问道。

“我原本是大清王族中人,我的父亲便是太宗皇太极!”

郝婆婆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想不到飞花的母亲居然有这样高贵的出生,但是既然贵为公主,为什么会流落江湖呢?

“虽然我的父亲是皇上,但我的母亲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即使生下了我,我父亲也没给他任何名分,从小我便在歧视下长大。”郝婆婆叹了口气,说道。

怪不得郝婆婆性格孤僻,想来是童年遭受了不少苦难,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也叹了口气。

“但幸好有一个人关心我、爱护我的哥哥,他便是豪格。”

说到这里,郝婆婆的脸上洋溢着一丝微笑,但随即这丝微笑便消失了,取代的是无限的愤怒。

“可我的哥哥正当壮年,竟然被多尔衮派人杀死在狱中,我去给哥哥送饭,亲眼看见他们用白绫勒死了哥哥,看着哥哥痛苦地挣扎,我想上前救她,但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呢?”

豪格、多尔衮,这两个名字我很熟悉,我还曾师父说过当日皇太极病故后,豪格和多尔衮夺权的故事,豪格战功显赫,原本有机会继承大统,但多尔衮为了满足自己专权的野心,便全力扶持皇九子福临继位,最终豪格失败,被多尔衮构陷下狱,最终死在了狱中。

“看着哥哥死在我面前,我当时吓呆了,连逃跑都忘记了,那几个凶手看见我,便上来杀我,我见状拼命地跑,跑出了监狱,一直跑到了一片树林,就在他们快要追上我的时候,天魔教前任教主及时出现救了我。”

“母亲,飞花不明白,既然母亲不是教主的子女,那么为什么飞花的血依然能够驱赶群蛇,这不是历代世袭教主拥有的能力吗?”飞花突然插嘴,问道。

“那是因为前任教主换了他的血给我!”说到这里,郝婆婆又叹了口气,“天魔教虽然听起来像邪魔外道,但其实却是一个为民请命的组织,历代教主都慈悲为怀,经常救助苦难的百姓。前教主救我之时,我不过十岁,他见我骨胳清奇,便收我为徒,但我从小就有血气不足的病症,到了十五岁那年便性命垂危,为了救我,前教主便将他身上的血换给我,但因为虚耗太大,不过半年,前教主便架鹤西去。”

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天魔教主真是一个舍己为人的侠客,听到这里,我对于天魔教不觉有了几分好感。

“前教主死后,我便继承了教主之位,当时多尔衮已死,我一心要为哥哥报仇,便决心要利用天魔教的力量夺回属于哥哥的皇位,但可惜我遇人不淑,居然让我遇见一个毁我大业之人。”

“那个人想必就是贺兰通,也是婆婆的夫婿。”根据郝婆婆的讲述,联系最近发生的一切,我胸有成竹接口道。

二十三 滇南神婆(4)

“不错,小丫头,果然聪明。”郝婆婆点头道,“你倒说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我笑了笑,说道,“婆婆既然是皇室贵胄,自然是姓爱新觉罗,怎么会姓贺兰?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婆婆出嫁有从了夫姓,再联想婆婆一直和贺兰通前辈敌对,便不难猜。”

“小丫头果然心思细密!”郝婆婆赞赏地看了我一眼道,“那个坏我大事之人,正是那个老不死的贺兰通。当日我行走江湖,遇到了遇到贺兰通,那时贺兰通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依然风度翩翩,我一见倾心,后来便委身于他,还剩下了花儿。但谁知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贪图荣华富贵,帮助那个昏君福临,福临弃位出走后,还一直兢兢业业地帮着福临的儿子。“

“于是婆婆便和贺兰前辈决裂,这也正是天魔教覆灭的原因。”我再次接口道。

“不错,这是一个原因,但并非全部。”郝婆婆继续说道,“我见那老不死的帮助福临,便带人去找他理论,我们两人大战了三四百个回合,最后两败俱伤,正在这个时候,一群神秘人冲进了天魔教,杀光所有的弟子,并且抢走了半本天魔秘录。”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天魔秘录有所残缺,原来后半本被人抢了。”飞花如梦初醒地说道,“天魔秘录不过是我们天魔教历代相传的史籍,那群神秘人抢来何用呀?”

“花儿,你有所不知。”郝婆婆道,“那天魔秘录是本教的圣物,初看是史籍,但若按照一定的顺序研读,便是一本武功秘籍,那日混战,天魔教的弟子誓死保护天魔秘录,致使那群神秘人只抢走了后半本记载招式的图谱。”

“那我呢?我又怎么会和母亲您失散呢?”飞花问道。

“那日我去找你父亲算账,便将你留在了天魔教的总坛,等我回来便只见遍地的尸体,你和照顾你的女弟子都已经不见了。我沿路寻找只找了那个照顾你的女弟子,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她只说将你托付给了一个路过的侠士便死了。”说到这里,郝婆婆的眼圈红了红,流下几滴泪水。

“那群神秘人到底是谁?母亲后来有没有找到他们报仇!”飞花咬牙问道。

“没有,当时我身受重伤根本无力报仇。”郝婆婆沮丧地说道,“后来我便来到了苗疆,辗转成了苗疆的部族首领,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打探那群神秘人的身份,但一直没有消息。”

“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如今要找出凶手只怕非常困难。”飞花失望地说道。

“还是有希望的。”郝婆婆道,“那群人夺走天魔秘录一定会修习其中的武功,只要找到会这些武功的人,他们便是我们的仇家。”

“飞花一定会找到仇人,为母亲报仇。”说着,飞花又紧紧地抱住了郝婆婆。

“原来婆婆对当今的朝廷恨之入骨,所以婆婆便帮助吴三桂谋反?”我想起郝婆婆对吴三桂的支持,问道。

“不错。”郝婆婆点头道,“在苗疆的几年,虽然我拥有了不可小觑的力量,但要跟朝廷抗衡,还是相当艰难,有一天平西王来找我,他要借助我的力量对抗朝廷,既然目标相同,我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但是婆婆,吴三桂是汉奸根本不的民心,而且他老奸巨猾,只怕婆婆会被他利用。”我关切地说道。

“利用?”婆婆突然奇怪地笑笑,“谁利用谁还很难说?”

看婆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她有着必胜的信心,我见状,也便不再多言。

“杜若,婆婆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你功不可没,既然你对花儿情深意重,婆婆就封你为少主的贴身护法,从此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少主,知道吗?”

“多谢婆婆!”

“多谢母亲。”

杜若和飞花闻言,顿时大喜谢道。

看来杜若和飞花应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为他们高兴,但同时一阵莫名的惆怅霎时袭上心头。

容若!我再次想起了容若!

我离开京城,千里迢迢来到东北,除了要探望我的父母,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我要逃避。

容若又娶妻了。在这样一个皓月当空的晚上,容若在干嘛呢?他是不是在和新娶的官夫人把酒言诗,还是搂着新夫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抑或是拉着那如若无骨的小手在后花园漫步?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二十四 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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