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乱:风月栖情〖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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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乱:风月栖情〖全本〗-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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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昭走过来,皱眉道:“病了就病了,这么乍乍呼呼!不长眼睛的奴才!”
  我扔下猫,将宇文昭使劲一推,嘟着嘴道:“什么叫病了就病了?那是我姐姐啊。”
  转身去拉小如的手,道:“小如,走,带我去瞧瞧,我找太医给姐姐治病去!哪个不长眼的敢不开药来,我把他打一顿扔阴沟洞里去!”
  “栖情,站住!”母亲忽然站起来,厉声喝道。
  我诧异抬头,人已被母亲狠狠拽到了身边,差点摔个跟斗。
  而母亲已冲夕姑姑喊道:“夕颜,快把栖情带去洗手,用皂角和酒水多泡一会儿,快去!”
  转而又向小如道:“本宫呆会就让御医前去救治,你立刻回宫去,好好侍侯着,不许乱跑一步。”
  她不等小如反应过来,已大声呼喝:“来人,把小如送回回雪宫!”
  小如张开嘴还想说话,已被几个牛高马大的太监押住,半推半搡赶了开去。
  母亲从没这么声色俱厉过,一时我呆住,宇文昭也大是讶异,过来安抚母亲道:“怎么了?”
  母亲面色有些苍白,目光幽寒,道:“天花,那是传染病啊!”
  宇文昭猛悟过来,打了个寒噤,道:“是啊,我居然没想起来。得赶快将雪情公主隔离开来。”
  母亲哼了一声,道:“放在宫中,总是祸害。第一栖情是个不安份的,免不了四处乱跑,沾惹了一点半点怎生了得?再则颉儿也不是好东西,雪情不是给他欺负了,也落不到这样的地步!”
  宇文昭有些尴尬,道:“对,得和颉儿说,万不能再去沾惹这女子。只是现在怎么办?把她扔出宫去?”
  母亲沉吟道:“不能让她流落在市井间。这病在民间传染开也是麻烦的事,何况,何况雪情的母亲虽是又倔又傲,总不把我放在眼里,可这丫头还是皇甫家的女儿啊。”
  “杨淑妃……”宇文昭闪过一丝难堪和厌恶,道:“罢了,把她送出去找个地方圈禁起来吧。如果能治愈再回宫也不迟。”
  母亲点头,一转眼看见我还立在那里听得发怔,气急败坏道:“死丫头,还不去洗手?哦,然后再洗个澡,将身上衣服全都脱下烧了!”
  我应一声,在夕姑姑的陪伴下一溜烟的跑了。
  而母亲还在命人打扫前院,又命人挑水来洗地。
  
  
  [下次更新: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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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故国篇:第六章 红尘梦蝶起聂政(一)
      
  雪情终于给送出了宫。
  数日后,传来了她的死讯。
  瘟患而死的尸体自然要一把火烧了就地埋葬,绝不能送入宫中。
  所以,一切死无对证。
  新皇下旨,追封皇姐雪情为凤仪长公主,如仪安葬于先皇陵畔。
  宫中的棺椁之中自然只有几件衣裳,几件雪情自己都没见过的新衣。她在宫中的旧物几乎被母亲令人焚烧殆尽。
  而在宫中搁置了三月有余的杨淑妃,终于有了机会入土为安,无名无份地安葬在女儿的陵墓中。
  虽然她死不瞑目,但她终于可以走得安心一些了。
  打破牢笼飞金雀。
  雪情当然不会死,母亲已叫颜远风在外安排得妥妥当当,自有人将雪情照顾得衣食无忧。
  我想,当有朝一日我们可以自由,雪情重见天日时,我们只需将凤仪公主的墓碑,直接换成淑妃娘娘的墓碑就行了。
  
  进入腊月时,我更自由了许多,人人都知我不仅是太后最心爱的女儿,也是摄政王宇文昭的未来媳妇,爱逾珍宝。以前父亲在时,除了极亲近的皇家亲戚有事相请,寻常时从不让我外出。但宇文昭出身武将,对这些规矩显然要看得疏淡很多,尤其我每次提出要去宇文府玩时,他都是一口答应,为我准备着名菜名点,又找来各色唱折子戏的,耍没尾巴猴的,舞枪弄棒卖艺的,让我观看取乐。
  因为老出宫,母亲便不放心,我趁机和宇文昭说了,把颜远风调来做我出宫时的贴身护卫。
  宇文昭倒也没有拒绝,只是似笑非笑道:“这个人,身手的确高明,上次伤了我好多部下。”
  我不以为意道:“谁叫你当时凶神恶煞似的只想欺负我们母女!”
  宇文昭嘿嘿道:“谁叫你母女两个生得跟对姐妹花似的?”
  我翻了他一记大白眼,咒骂道:“你个老不要脸的!”
  宇文昭哈哈大笑,也不介意,只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
  而颜远风回宫之事,便这样定下来。
  他的伤势早已平复,只是面容清减许多,而且比以往更加安静沉默,曾经若隐若现的忧伤,如今已深深如刻,一双眼睛更如秋潭笼雾。
  我看住他眼睛时心中总是说也说不清的澎湃,看得久了时就穿过那雾一头栽进那秋潭之中了。
  “颜叔叔,你为什么不肯笑一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比闷着脸要好看多了!”这日,我坐着马车去宇文府,夕姑姑坐在我身侧,颜远风却远远盘坐于车厢门口。我越瞧心里越是闷闷得疼,忍不住问道。
  颜远风转过脸,嘴角抿出很柔和的弧度,但话语依旧是一惯的低沉:“公主说笑了。微臣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
  “青天白日的,谁要你保护安全了?”我有些泄气,嘀咕着,横卧到夕姑姑的大腿上躺着。
  夕姑姑抚着我的头,冲颜远风微笑道:“颜护卫,你瞧,公主虽又长高不少,可终究还是个孩子呢。”
  “我才不是孩子呢,我已经长大了。”我说着,想着目前在宇文昭前游刃有余的表现,有些小小的得意。可惜那个宇文清没回来,不然看看他到底病得怎样,如果有机会能下剂重药把他弄死,我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不过一时不回来也好,如果他死了,说不准我就成了第二个皇甫雪情了。
  我忽东忽西地盘算着,随着那车子晃晃悠悠,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打了个呵欠,竟睡着了。
  迷糊中,似听到男子轻轻叹气:“她们母女两个,都是行走在刀锋边缘。”
  “那君羽呢?”
  “他已经在刀尖之上了……”
  梦里也禁不住的哆嗦。
  
  
  [下次更新:7月20日]
  

27。故国篇:第六章 红尘梦蝶起聂政(二)
      宇文昭早知我要去,自然又有准备。
  这一次只有一个清倌人,叫做晚蝶的,据说是京城头一个红妓。
  我在宫中原也听侍从背地里说起过青楼声色之事,原料妓女必是花枝招展的,谁知这女子穿着极是素净,只一根双蝶展翅的长长银簪,便将满头青丝笼起,别无装饰;而一身银灰锦缎暗紫牡丹纹理的长裳,亦是毫不起眼;但她肤白如玉,意态安闲,却如一枝凌寒青梅,向隅而开,不求闻达,却清芬自散。
  此时,她独抱琵琶,安坐绣墩,正细细弹唱道:
  “胡蝶,胡蝶,
  飞上金枝玉叶。
  君前对舞春风,
  百叶桃花树红。
  红树,红树,
  燕语莺啼日暮。”
  
  我坐于珠帘之后,拈着瓜子嗑着,看她身段袅袅娜娜,随着乐声微微颤动,声线娇柔婉转,果然也是好听。又有乐师在一旁以笛声相和,便将乐声中的绮靡冲淡不少,便更觉怡人了。
  到底是懂得抓人心的艺妓,连支媚俗的曲儿也能弹得如此清爽,在座尚有宇文昭请来同乐的几个要好官员和宇文家兄弟,一时都听住了,只是拈须点头,可见这晚蝶姑娘还是颇有几分本事的。
  眼见宇文昭面有得意,正隔了珠帘查我神情,我张口吐了几瓣瓜子壳出来,懒懒道:“宇文叔叔,这样娇嗲的歌,不是给我听的吧?”
  宇文昭“呔”了一声,道:“公主不喜欢听?”
  我用竹签敲着桌子,边寻着我爱吃的点心和果子,边道:“我若是男人,一定喜欢,说不准一时喜欢了,把她带进宫做个侧室也说不准。可惜……”
  我将竹签插上了一只酒酿梅子,送入口中。酸酸甜甜,有着醺醺的酒味。
  宇文昭不做声了,想了一想,侧身问身畔侍从:“不是说要请哪个驯兽师带了老虎来表演么?”
  侍从低声道:“本来说请来的,后来几个总管一商议,兽性不定,闹不准啥时发起威来,连驯兽师也制不住,公主金枝玉叶,惊着了可就不好了。”
  宇文昭啧啧摇头:“怕什么呢?我们衔凤公主自小儿就跟个小兽似的,爪子尖着呢。”
  这时只见那晚蝶姑娘站起来来,款款行礼,道:“宇文大人,公主,既然这支曲儿不好听,那便容晚蝶再唱一曲吧。”
  我格格笑道:“好啊,如果能让本公主听得心动,即刻脱了你的乐藉,为你备份丰厚嫁妆,寻个良人好好嫁了!”
  晚蝶深施一礼,声调忽然清越,清越中带了种悲怆散淡,看似旷达,却有掩不住的忧思绵绵,全然不同于方才的娇柔妍丽。
  我不觉放下竹签,含着梅子,细听她唱道:
  
  “百岁光阴一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今日春来,明朝花谢。急罚盏夜阑灯灭。
  想秦宫汉阙,都做了衰草牛羊野。不恁么渔樵没话说。纵荒坟横断碑,不辨龙蛇。
  投至狐踪与兔穴,多少豪杰。鼎足虽坚半腰里折,魏耶?晋耶?
  天教你富,莫太奢。没多时好天良夜,富家儿更做道你心似铁,争辜负了锦堂风月。
  眼前红日又西斜,疾似下坡车。不争镜里添白雪,上床与鞋履相别。莫笑鸠巢计拙,葫芦提一向装呆。鸠巢计拙:传说斑鸠不善筑巢,借喜鹊巢产卵。”
  
  忽然之间便萧索了心。
  竭尽心机,千般算计,如同落水之人终于爬上一叶扁舟,自以为安全,可四顾茫茫,无边无涯,不知何时风狂浪急,便给掀到海底,永劫不复。
  天下如何?朝廷如何?
  花开花荣,不过展眼风华,一朝随风扫,红颜凋零,老去落尘埃,追思无及。
  
  
  [下次更新:7月21日]

28。故国篇:第六章 红尘梦蝶起聂政(三)
      荣如何?辱又如何?
  日西斜,厦将倾,纸醉金迷,画堂笙歌,祸福两相倚。阅遍锦堂风月,无处栖情!
  老去繁华梦,恨极少年身。今是昨非,抑或昨是今非?
  恍恍惚惚,不过一场繁华一场梦。
  梦里尚有人清嗓亮喉,引吭而歌:
  
  “利名竭,是非绝。红尘不向门前惹,绿树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补墙头缺;更那堪竹篱茅舍。
  蛩吟罢一觉才宁贴,鸡鸣时万事无休歇。何年是彻?看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急攘攘蝇争血。裴公绿野堂,陶令白莲社。秋来时那些: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想人生有限杯,浑几个重阳节?人问我顽童记者:便北海探吾来,道东篱醉了也。
  
  曲终,繁华散尽,浮云随风,一时满座无语,鸦雀无声。
  忽觉面颊微冷,匆忙去拂,已是满腮泪痕,忙偷偷擦得尽了,将口中一直含着的梅核吐出,喝口茶清了嗓子,方才笑道:“这歌有点意思,只是采菊烹蟹,东篱醉晚,离我们却是远了。不知在座大人,哪个肯自此袖手,归隐园林,做那裴公陶令,度几个疏散重阳节?是非处,名利场,哪里说躲就躲得过去的?我们红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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