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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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菜叶- 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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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了一颗可用的棋子……”说到这里,吴巧容忍不住紧咬嘴唇,停住不语。

    吴太监是什么人,眼色精明到了火候,一看就知道巧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吴太监正色问:“贵妃娘娘要你做什么?”

    吴巧容迎上义父严肃的目光,呐呐道:“娘娘不让我说,连义父也不让说。”

    吴太监双手抓住吴巧容的肩头,厉声问:“到底是什么事?孩子你别傻,快告诉义父”

    吴巧容想起贵妃娘娘的吩咐,也有些颤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轻声道:“娘娘让我想办法,把这里头的药粉混在王妃的吃食里头,这药无色无味,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只等王妃临盆的时候,必定会母死子痴。到时候,贵妃娘娘再将我扶正,那痴傻孩子让我来抚养,便可一举稳定我的地位……”

    外头已经有些暮色,星星点点起了些灯火。而宝应殿里,只有两个呆呆的人,失魂落魄。

    连吴巧容都知道自己是一颗棋子,吴太监又怎会不明白?吴太监甘心做姚贵妃的棋子,那是因为他了无生趣。但是吴巧容不同,她可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而姚贵妃这个命令,却让巧容九死一生。吴太监苦笑,以嘉王夫妻的小心,怎会让吴巧容将东西下到王妃的吃食里头?这几乎是不计较巧容的生死了。姚贵妃有多恨这一家人,毒媳弑孙,招招都是不留后手的狠辣。而吴太监自己与巧容,也不过被姚贵妃当作筹码拿去赌,筹码的性命,何值一谈?

    吴巧容见到吴太监心灰意冷的样子,心中一动,忙问:“难道娘娘让义父也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吴太监知道这时候没必要再瞒着吴巧容,点头道:“我要对郡主动手。”

    吴巧容大惊,扑在吴太监肩头,摇头道:“义父不可。这可是禁宫,郡主又是那个身份。可是了不得的。万一败露,谁来顶罪?义父三思”

    吴太监忽然脸上灰败,他太了解贵妃娘娘了。玉嫔一日不死,娘娘都睡不安稳,那么自己这个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呢?岂不是更如噎在喉,不除不快?从前自己还有用处,留着就留着。如今借着这件事,便可一举将郡主与自己连同除去。而自己,还是心甘情愿的飞蛾扑火。

    贵妃娘娘知道,自己最放不下的只剩下巧容。所以将巧容送给了王爷,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毕竟,对于一个宫女来说,能做王爷的侍妾,也是体面。吴太监自己也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兢兢业业为娘娘办事,娘娘自会看顾巧容。谁知,贵妃娘娘对巧容早有算计。斩草除根,进可攻退可守。贵妃娘娘步步都是妙棋。

    心计何其深机关算尽太聪明

    吴巧容并不知道这么多,她只是下意识觉得义父心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化。好半晌,吴太监才抬起头来,他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狠厉,低声道:“与其这样,不如同归于尽”

    吴巧容一惊,抓住吴太监的手,惶急道:“义父,你说什么话”

    吴太监忽然散去了脸上的阴霾,眼角舒展,微笑着道:“义父要送王爷一份大礼,从今往后,只要巧容诚心诚意侍奉王爷,王爷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放心”说完,吴太监从吴巧容手里抢过那个瓷瓶,起身走出了门。

    吴巧容愣了一下,正想起身去追,殿门轰的一声从外面关上。巧容用力去推,却纹丝不动。

    吴太监脸上有些忧伤,低声对吴巧容道:“乖女儿今晚就待着这里,哪里都不要去,过了今晚,便什么都好了。”

    吴巧容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吴太监是要赴死,只得边捶殿门边哭道:“义父,义父不要去”

    吴太监转身,他再不犹豫,朝着歌舞升平的永和殿走去。那里,中秋宴刚刚开始。

    宝应殿偏殿里,清瑜仍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侍立在床边的香云不时回头往外面看,也不知在等待什么。

    老太医本在眯目养神,看见香云这样,便开口道:“姑娘有事,但去无妨。郡主一时半会醒不了。老臣在这守着就行了。”

    香云偷看了一下床上的清瑜,没有半分动静,咬了咬牙低声道:“那就有劳太医了。我去去就来,太医若有吩咐,只管高声叫来人,我让外头伺候的小丫头候着。”

    老太医点点头,老神自在的端坐一旁。香云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香云刚将门关上,老太医就睁开了眼睛,眼神中精光一闪,浑然不是刚才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老太医凑近了,仔细看着清瑜的面目,忍不住低声道:“像,真像再过几年,就出落得如同皇后娘娘当年一样了……”

    清瑜听在耳里,如同石破天惊。许多事情串联起来,真相就在眼前。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知情者

    清瑜猛的睁开眼睛,直视着老太医。大文学 。dawenxue

正文 二百一十二、狸猫太子

    (大文学 。dawenxue)    老太医对上清瑜的目光,微微有些慌神。大文学。dawenxue不过他到底是医理精深之辈,心中一转,便明白过来。忙转了和煦的脸色,微微笑问:“郡主醒了?”

    清瑜不知道香云什么时候回来,时机紧迫也不由得自己跟眼前这位老太医兜圈子。清瑜便正色道:“我不过是假寐,太医怎会看不出来?”

    老太医收敛了眼中的神光,叹气道:“许是老臣老眼昏花,医术不精,竟被郡主骗过去了。不过,我头先给郡主扎的几针,可不是那么轻省的,就是寻常健壮汉子也会经受不住疼痛。郡主小小年纪,心志如此坚毅,能默默忍耐下来,倒也不怪老朽看走眼了。”

    清瑜知道常年在宫中行走的都不是什么心思简单之辈,老太医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自己若是与他打太极,休想问出丁点有用的信息来。若是不打破他的心防,这老狐狸定然不会据实以告。清瑜冷笑道:“文太医,你好大胆。先皇后之死,你是不是帮凶?”

    文太医闻言一怔,继而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位身量极小的幼年郡主。清瑜胸口挂的那块清远送赠的“福佑玉牌”在油灯下反射着朦胧的七彩,文太医目光被那光影吸引,惶惶然有些出神。那一刻,他恍然举得先皇后附身在这位郡主身上,居高临下的审问自己起来。

    自文太医脸色一变,清瑜便知道自己切中了对方要害。清瑜还不知道是这块宁心安神的福佑玉牌无意间收摄了文太医的心神,产生了后世类似催眠的效果。她步步紧逼问道:“德嫔指使你干的好事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

    文太医被清瑜一声声质问逼得满头大汗,脑海中那一连串模糊线索顿时联系起来。大文学。dawenxue他此刻心神被夺,迷糊间着了道。加上文太医心中有个疙瘩,迁延二十多年,始终郁结在胸。最近无意中发生的一些事又让这位老太医疑虑丛生,连睡觉都不安生。这些日子以来,文太医脑子本就有些混沌。他刚才观察清瑜,说出那句像先皇后的话,本是无心。此刻清瑜突然醒转,大发雌威。让这位老太医又想起当年先皇后的威仪来。一时之间也弄不清原委。他惶急辩解道:“老臣冤枉当年老臣对娘娘之死早有疑虑,奈何刚刚查验出点眉目,便被人遣出宫去,采办药材。等老臣回到宫里的时候,娘娘已经入了皇陵……”

    清瑜一愣,这才察觉这位老太医眼神涣散,已经不知不觉顺着清瑜的思路在回答问题。清瑜便趁胜追击,怒斥道:“狡辩即使你所言是实,那么德嫔以狸猫换太子,妄动国本。你不知情吗?如此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你就不怕?”

    文太医茫然道:“老臣不知,老臣真的不知情。最近太子殿下微恙,从前为太子施针的太医告老,太医院才指派了老臣过去。老臣为太子贴身施针的时候,才发觉几分不妥。太子刚出生的时候,老臣是近身伺候的,当时太子身上诸多异处,老臣还有印象。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也许是身体发肤有变也说不定。老臣不能断定……”

    清瑜正想听个仔细,身子微微前倾,那玉牌顿时被衣衫遮掩,光影敛去。文太医顿时抽离了出来,觉察到不对劲,说到这里,闭口不言。他刚才一时惊慌失措,把眼前的郡主当作了当年的先皇后。这些话本就是文太医梦中经常闪念的,被清瑜误打误撞,套了出来。

    清瑜见文太医陡然住口,眼神也恢复几分清明。便知时机已过,虽然自己问出了些内情,终究不是什么强有力的证据,多半只是文太医侧面观察出的一些端倪。大文学。dawenxue不过有了文太医这番话,加上自己从前的怀疑与玉嫔的暗示,整个事情的真相,也就不辨自明了。清瑜不知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恐惧,顿时无言以对。

    文太医哆哆嗦嗦的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偷眼看向郡主。见郡主沉吟不语,脸色忧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文太医心中暗暗叫苦,他也是老来成精的,不然也不会在险恶的宫廷混到这把年纪。只是终日打雁,却反被雁啄。一个不小心,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竟然被年幼的郡主诳出了内心的秘密。他不敢久留,只想赶紧开溜。回头向皇上奏上一本告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文太医打定主意,轻咳道:“郡主既然醒了,当无大碍。只是这血气逆行,气冲百汇,也是不容轻忽的。郡主迷迷糊糊,听错听岔也是有的。不如好生歇息。老臣这就让香云姑娘来伺候,老臣先行告退了。”

    清瑜回过神来,不禁好笑。这老头掩耳盗铃,真当自己是个几岁娃娃呢。说过的话就想反悔,还推到自己身上。只说是自己脑子不清明,胡思乱想的结果。清瑜冷笑道:“文太医休走此时想要全身而退,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文太医惶急,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郡主饶命老臣入宫三十余年,兢兢业业,不敢半点轻忽。求郡主看在老臣对郡主一番诊疗之功上,放过老臣一马。老臣一家上下五十余口,必定感念郡主再造之恩”

    清瑜也不是以怨报德的人,放在平时,不仅不会为难这位老太医,反而会尽自己之能给予照顾。但是如今这件事牵扯实在太大,清瑜自己心里都乱纷纷的,又怎么能让文太医轻易置身事外?清瑜冷峻道:“你抬出对我的施救之恩,我本不能无动于衷。只是,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一人之事。我做不了主。你的事情,保不齐有外人知道,只要出去,说不定就是个横死。就连我,身为金枝玉叶,也有那被灭口的危险。唯今之计,只有你留下,助我一臂之力。等我父亲归来,自有计较助人即自助,文太医只有站在我们这边,才有一丝希望”

    文太医闻言一阵瘫软,他本就是个胆小之人,不然也不会知道了这么多疑点却不敢说出半句来。他一辈子在宫中行医,眼见到了功成身退,静享晚年的时候,哪里就甘心被人灭口?况且他家大业大,儿女成群,最小的孙儿刚刚会开口叫爷爷,他万不能因一步走错,导致满门抄斩的结局文太医深深后悔,他从前不该好奇,今夜更不该来。他怎么就不顾后果,脱口而出,说出那些话来?

    清瑜看着萎顿在地的文太医,轻轻叹息。如果有办法,她也不愿意为难这样一位老人,何况人家对自己还有诊治之恩。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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