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那方古琴,她如此想,而后坐在了琴前,慢慢拨响了琴弦。
以往弹琴之时,越弹心越是宁静,可是如今,却是烦闷的慌,于是一个破音拉出,琴弦“嘣”的断了一根。
断裂的琴弦从萧初熏的指尖划过,留下个不浅的口子。
她亦自发愣,看着断裂的琴弦,手却被人接住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抬头,看见他的俊颜,竟然有些慌乱,她清澈的眸子凝住他的。
他默不言语,将她的手指拿了起来,疼惜的放在口边轻吹着气,责备道:“弹琴竟伤了手指,你在想书梦?”
她看着他微怒的脸,脸羞赧的变红了,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捏的更紧,“没。。。没事。。。。”
“没事?”他挑眉问她,“受伤了,以后便是再也不能弹琴了!”
她本事满心的喜悦,听见他如此解释之后,却是升起了淡淡的忧愁,或许,他只是在乎她的琴艺吧!就如这院中其他的女人一般的。
他将她的手指,突然含进了嘴中,直到指尖再也不流出鲜红的血迹来。
他仰头,看见她发端上的木簪,微微一笑,“你倒是喜欢这简陋的玩意儿?”
那是他买给她的,他虽是如此这般说,但是心中,却是淡淡的喜悦。
她随着他的目光看上去,用手摸了摸,笑道:“反正买就买了,总不能来放在盒子里。”
她说的随意,却是惹恼了他,让他想起她在祈福殿中的行径来。
“从今往后,不准再与其他人面前弹琴,也不准露出你真的性情来。”他的声音,带着丝愠怒。
她疑惑的看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他突然抱住了她,威胁一般的在她耳边喝道:“不准让别人看见你的清雅,你的美艳、你的骄傲、你的机智!”他还要开口,却突然打住,惊觉自己口吻中,有了些许的醋意。
她的眸子里,充满了惊讶。
他在说什么?听的她心“砰砰”直跳!仿若,那时缠绵的情话一般的。
他说这话是,眼睛中发出的褶褶的光,将她心中的阴霾,全数照亮了,让她恍然觉得,自己在他心中,原本是不同的。
她调皮的撅起嘴巴,“你说不准就不准么?我偏要!”
他气怒,直接附身吻住了她的唇。
“你。。。。”她还想说话,但是才刚刚张开唇,他的舌已经窜了进来,阻止了她的聒噪。
那吻充满了渴望,就好像是沙漠中渴极的人,碰到水源一般的。
热吻持续着,她昏昏沉沉地接纳仓寒魂的需索,慢慢的有了反应。
他浓浊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炎热的体温包围着她,她的所有感官都被他所占有,根本无处可逃。
许久之后,他放开了她,看着她迷蒙的眸子,邪气的一笑,“怎么样?还要不要?”
她好不容易恢复了理智,却是看见他那似是得意的邪气目光,倔强个性立即便上来了,“我要!”
他唇边的笑更深了,伸手,在她的唇边轻轻抚摸着,装作疑惑的问道:“要?要什么?”
他那可以的暧昧和挑逗语气,让萧初熏蓦地脸红,想起了两人“坦诚相对”时,他的一些邪恶来。
“看来。。。。你是真的想要了?”他的手,从她的脸上,慢慢滑倒了她的颈脖,粗糙的触感,立即让她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仓寒魂觉得嗓子一干。
“你。。。你无耻!”她扭头,避开他的视线,只觉得自己思想都被他攫了去。
他并不恼怒,笑意越发浓厚,“你是第一个敢这么骂本王的女人!”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称赞,只是萧初熏此刻心跳的厉害,根本无法去体会他话中的深意。
“你喜欢被骂,我以后经常骂就是了。”她小声嘀咕,却突然尖叫一声,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她四处打量,怕被别人看见这羞人的事实。
他却是在她颈脖间吹着热气,“这些天不见,可有想我?”
她的脸,藏进了他宽阔的胸膛,而后听见了里面闷闷的震动。
她羞恼,而后用拳头打在他的胸膛上,“恨你都来不及。”
他睨着她埋紧的小脑袋,和颜悦色的笑着,“等一会儿,我就证明给你看,你是如何的想我?”
她冷哼一声,“那是我的情感,关你何事?你要怎么证明?”
他却是只笑不语了。
可恶的是,他竟然真的有办法让她说她想他!
可是,她恨得咬牙切齿。那样的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是真心话,分明是他逼她。。。。
想着,脸便已经熟透了。
待说出那些令她羞赧的字眼之后,他便霸道狂妄的掠夺着她,直到她实在是坚持不住的叱责他,“现在是白天啊!”
说话时,他的眼睛,闪烁着纯男性的光辉,那样的傲慢和霸道,那样的狂肆和不羁,让她瞬时,便陷了进去。
他一次次在她体内冲刺,直到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他侧躺,看她睡在他的臂弯上,清丽的容颜,因淡淡的笑容而溢满光彩,让他如何也舍不得放手。
皇上交代下来,将四乐园作为刚然公主来京都之后的行馆,可是仓寒魂去了才发现,那四乐园年久失修,竟是一项巨大的工程,而且眼看着刚然公主就要入京了,所以只能不停的加工,连工匠都换了几批,而仓寒魂,更是连回府的时间,也差点被挤光了。
将近一个多月没看见萧初熏,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将她的身影,刻入了骨髓,日日思念着,却又不能相见,只能尽早将手上的工程完成。
今日,他一完工,便立即赶了回来。
。
“王爷。。。”门外,侍剑已经等了很久了。
仓寒魂将萧初熏的头,温柔的放在了枕上,缓缓抽回自己的胳膊,这才起身,穿好衣服,出去了。
“府中最近可有异常?”
侍剑往门内看了一眼,小声道:“除了萧夫人带回来一个女人,便没有其他异常!”
仓寒魂微微邹起眉头,“哦?”
侍剑回道:“属下查过那不明女子,竟没有查出她的身份,只是有人见过她在京城出没!”
“夫人没说自己跟那女人是何关系?”仓寒魂追问。
“夫人说是朋友!可是。。。。”侍剑尚有疑问。
仓寒魂却是打断他,“就当她是夫人朋友,不可再继续调查!”
侍剑眸子暗沉,“那女子已经消失了。”
仓寒魂“嗯”了一声,转身吩咐,“让诸葛瑾到本王书房来。”
侍剑酌量着,还是小声道:“王爷。。。。您如今。。。。对萧夫人。。。”
仓寒魂厉声道:“本王心中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侍剑转身离开了。
王爷从前,不是这样马马虎虎了事的人,可是如今对萧夫人,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只要萧夫人开心,他便不再过问。可是,侍剑是仓寒魂最得力的侍卫统领,他下定决心追随最强的主子,一旦有什么障碍物阻碍了主子,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掉。
第五十八章
萧初熏醒来的时候,除了要面对全身的酸疼,还要应付如水和一处粗使丫鬟的暧昧眼神。
她只能随便交代一些事情让她们做,藉以分散她们投在她身上过多的注意力。
“夫人……听说王爷回来,第一个找夫人哦!”喜儿出去的时候,捂嘴偷笑,还不忘补上一句。
萧初熏羞红了脸,啐上一口,“死丫头,废话这么多,还不赶紧去忙你的。”
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白日,他的话,犹响在耳侧,让她一个不留神,便要回味了起来。
“啊——”小丫鬟刚撩开帘子,便看见从书房赶过来的冥王,不由惊呼了一声,赶紧往室内瞟了一眼,含笑道:“夫人,王爷过来了。”
萧初熏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小丫鬟的通报,立即便开始局促了起来,她眼神乱瞟,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发髻散乱,一颗心,便如小鹿乱撞,好不慌乱。
糟糕。这般相见,还真是有些尴尬呢!
她急急的转头,背对着门的方向。
他已然进门,一眼就看见坐在铜镜之前的她。
“刚起?”他的声音淡淡的,罩着她的周身,让她的脸,红的通透。
“我……我早起了。”她慌张的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一下下胡乱的梳着发丝,因为心不在焉,带下几根青丝来,不由得微微皱眉。
他僵硬的唇角,松动了些许,眸子紧紧锁定她嫣红的双颊,刚刚与诸葛瑾讨论的严肃情绪,因为觑见她的慌张,而全数湮灭,剩下的,只是因她此刻慵懒模样惊艳。
他伸手,不作声的去拿她手中的木梳。
她心中一动,却是下意识的将木梳拿紧了。
两人,都未使出全力,却是互相僵持着。
这样的僵持,就像他们的感情一般的。明明两人都是有心的,却未有人,踏出那样一步来。
终于,她还是放手了,他将木梳拿在手中,举高,不甚熟练的帮她打理着发丝。
她自己搭了一把手,绾起个简单的发髻,他顺手,将桌台上那精致的木簪给她插在了发中。
她的美丽,如同这木簪一般的,清雅而自然,让他总是不经意的回神,便被她深深吸引。拥有这样美貌的女子,在他冥王府中,并不占少数,却没有一个,如眼前的女子一般的,让他轻易,便涣散了心神,忘记了呼吸。
即便是当年锦瑟……
他的思绪,堵然一顿。
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何苦拿来比较?
萧初熏从铜镜中,看见仓寒魂的一举一动,一个举手,一个抬眼,便已是让她的心,盾苦不已。
这种矛盾的心情,一次次的出现,却又一次次被他的态度化解。
从前,她以为,爱和恨,原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直到如今,才发现,原来,人的感情,是可以爱恨交织的。
她非圣人,更非仙人,一时,不能化解这两种情绪。也是这样的情绪,汇合成了她眉间的浓愁。
他抬起她的下巴,“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一怔,“什么好地方?”
他神秘的一笑,“跟我走就好。”
于是,她被他拉着,悄无声息从后门策马而去。
站在一堵红墙之前,萧初熏不悦的撇了撇嘴巴,不满意的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地方?跟你冥王府也不相上下,早知道就不跟你跑出来,直接在冥王府逛逛就好了,而且你看看,天都黑了。”
仓寒魂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而后抱住她的腰,飞身上了墙,却是定在了墙上,没有下去。
“喂……跳下去啊!”萧初熏不知道仓寒魂打得什么主意。
仓寒魂放开手,好看的眸子里,好笑一闪而过,他背着手,任微风吹动自己的衣角,“在这里看风景便是最好。”
风景?萧初熏差点瞪出了眼珠子。
天虽然未完全黑,可是如今这个样子,只能看出眼前是一座华丽的园子而已,至于其他,就不知道了。
“这里哪有什么风景?而且冷飕飕的!”萧初熏抱住胳膊,扭头看仓寒魂。
只那一眼,却是永生难忘。
长长的黑色头发散落身后,随着夜风向着身后飘舞开去,宛如南黑色的丝缎,柔软起舞,飘逸逼人。
他身着一件黑色的锦袍,宽大的袍袖在夜色里漾满了风,他轻轻了一下手臂,拿美丽的衣袖像是一朵花从绽放到凋零,然后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