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御猫 第四部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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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鼠御猫 第四部阙魂-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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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就是是,非就是非。
  老者只看了展昭一眼,就好像看到一个陌生人。对他而言,其实面前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是陌生人。“你是谁?”
  “不孝的徒儿,展昭。”眼睛里没有泪水,并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才能有。不管心中的想念多么迫切,不管面前师父的处境多么残酷,展昭知道自己现在身前身后都是杀机。眼泪能做什么?
  老者像是在极力的回忆,然后笑了笑。“我果然还是看错了。这双眼睛,还不如瞎了来得好。”声音不似激动,却能听出那在喉咙里颤抖的音调。
  夏重达此时来到老者的身边,将巨阙点在地上。“师父,你最心疼的老徒弟我给你带来了。你就不谢谢我?”
  老者没有看夏重达,而是问:“楚淮。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师父?”
  楚淮连忙跪爬了一步:“师父永远都是徒儿的师父。”
  老者点头:“好。现在你就把这个姓展的小子撵出止剑宫,永远不许他踏入剑峰半步。”
  师父认不得自己那很平常,十几年了,自己已然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变成了年近三十的汉子。可这话语中的冷淡与隔绝,则是他无论怎么料都不可能料到的。“师父!”
  老者还是没有看向展昭,而是几年来第一次去看那个虐待自己致此的二徒弟:“夏重达,你带这么个人回来有什么用?”
  “你把传位的信物给了他,他怎么会没用?”一瞬的诧异被怪异的笑容所代替。夏重达太了解师父,所以他才不会上当。
  “连把剑都保护不住的废物,还能有什么用?”老者的话说得很平淡,甚至能听出一丁点笑意。
  展昭的心像被割了一刀,但自己辩白无用:“是徒儿的错。没能守住师父您留给徒儿唯一的东西。”说罢展昭没等师父开口,便站起身面对夏重达。“夏重达,巨阙你已经拿到了。传位信物在手,你大可以去做你愿意做的事。我管你是做掌门也好做皇帝也罢,那与我展某人没有关系。但是今天我必须带走师父。”
  夏重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展昭在笑。
  老者也在笑,而且笑得很大声。“展昭,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您是我师父,见恩师在此遭罪,做徒儿的岂有不管的道理!”
  老者又笑了:“好个为师父着想的徒儿。展昭,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
  展昭摇头:“徒儿不知。”
  老者继续道:“那是因为你笨,你天资愚钝。别人学一个月能学会的东西,你要学两个月。也因为你傻,傻得从不会反驳别人的话。我特意挑了一个世代书香的人家。我以为你们展家各个都饱读诗书,你将来也会考个功名。而教你的功夫也不会在江湖上有大的作为,所以我才放心的将巨阙交给你。可结果我还是瞎了我这双眼睛。前三个我看错了,连最后一个想让他替我藏剑的也看错了!”于是接着又是一阵接近颤抖的狂笑声。
  老者的笑声很刺耳,话语不多,却将展昭损得一文不值。
  师父看中自己,不是因为自己是练武的材料。而是觉得自己蠢,自己笨,自己傻……展昭的脑海里有一瞬的空白无物。倒退了一步,眼睛瞪起缓下,再瞪起再缓下。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自己究竟还能说什么?
  “你认为天资愚钝的傻小子,仅用了三年的光景就成名江湖。你想藏好的巨阙也跟着他在中原武林人尽皆知。既然错了,就错到底好了。何不就把止剑宫给了他?”夏重达将剑一把扔给展昭,然后看着他发笑。
  巨阙接在手里,重归的刹那,展昭竟然没有欣慰和喜悦。白虹在左手紧握,这时候,他想玉堂。并非懦弱。而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又根本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玉堂在,会不会让自己不这么难受?
  “楚淮,你还不把这个没用的废物撵走?!”老者瞪起眼睛,没有了当初的神采,如今剩的只有凄厉吓人。
  楚淮赶紧起身,来到展昭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四师弟,师父的话我不能不听。”
  展昭被楚淮拉着倒退了两步,却始终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他突然甩开楚淮的手,大声问道:“夏重达,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师父?”
  老者诧异地看向展昭。这傻小子果然傻,自己都把他骂成这样了,他的眼神竟然还如此清澈坚定。“展昭,我不用你救!你给我滚!”
  夏重达看好戏的心情突然没了,他大吼了一声:“够了!别在我面前演这种师徒情深的把戏!展昭,你说你想救师父,好!我给你面子!只要你肯接任止剑宫掌门的位置,我就把师父放了。反正他现在这样,就算是放出去也只是个废人。”
  展昭上前一步,道:“剑给你。掌门的位置要坐你自己坐!”说罢他就想扔剑。
  老者立刻断喝:“小畜生!这把剑对你来说就如同草芥不成?”
  师父的话让展昭的手猛地攥紧,他又何尝想撒手:“师父,徒儿并没有这个意思。可是……”
  “行了师父。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你以为展昭还能逃得了吗?”夏重达来到展昭面前,一脸笑容却让人觉得无比可恶。“展昭,师父的命全看你一句话。你要是答应,我立刻就放了他。把他供养起来,修养身体。说不定将来还可以行动自如。如果你不答应……”说着他指了指老者肩头上的锁链:“这链子只要来回拉上几拉,不死也得疼掉三魂两魄。”
  “夏重达!”展昭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再卑鄙无耻的人也见过。就惟独没见过夏重达这种可憎,甚至接近可怕的人。
  “展昭。你若还想认我这个师父,就赶紧离开!”老者大喊。
  展昭摇头:“师父,我怎么能看您这种情形也置之不理?”
  老者气得晃动身子,铁链声“哗啦哗啦”直响。“只要没有你,夏重达即便有巨阙也当不了掌门!”
  这句话说完,夏重达微笑的表情立刻变了模样。比不上鬼刹,也绝对好不了多少。“你终于说出口了!你说你多偏心!我和大师兄跟你二十年师徒,都比不了这么个毛头小子?你把持剑的秘诀宁可教给一个外人,也不教给我们?”
  老者听后不得不再一次大笑出声:“到了如今你还不相信。展昭,记得第一次把巨阙拔出来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展昭点头:“师父说:这把剑有灵性,会读懂持剑人的心。如果不想被剑所伤,就不可心存戾气。”
  老者终于朝展昭露了个笑脸:“夏重达,这就是持剑的诀窍。它一直刻在大厅的墙壁上。是你们看不懂,做不到而已。”
  “好一对同声共气的师徒!既然你们不说,我也不想再逼。掌门展昭必须要做,这龙脉你也别想离开分毫!”说罢夏重达突然闪身来到楚淮的身边,一把抽出他腰中的宝剑就朝展昭刺去。
  巨阙出鞘,寒光闪过,夏重达嫉恨的目光更浓。“展昭,如果你今天打得赢我,就一切随你。”
  展昭冷笑:“展某绝不会输。”哪怕不是为了师父。
  楚淮的剑碰到巨阙之上,既没断也没有被崩出缺口。止剑宫的剑当然不会那么简单,这把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却也是当年剑炉未封之前的杰作。
  夏重达被震得虎口发麻,知道展昭必然在腕子上下了至少五成的内力。若不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功底又属同门,恐怕就得扔剑撒手。
  可夏重达并不知道,展昭从没学过止剑宫的一招半式。欧长锋当年的确是欲找一个能够藏住剑护住剑的人。所以他教展昭武艺,却都是中原武林中最常见的套路。之所以展昭出道用招就被人认定是上三门的人,就是因为如此。
  但今日展昭的招式却同时让夏重达和欧长锋都吃了一惊。前者是发现展昭的武艺根本与自己不同。后者则惊讶于展昭怎么会将那些普通的剑招重新拆组之后使得这般精妙?
  只有展昭知道,若不是无心诀,自己赢不了夏重达。至于楚淮这个人是什么态度,他不知道。对师父的忠孝他看得出来,但是这样的人对自己如何,根本不可信赖。自己不出手就使绝招,这无非只是浪费时间,拖累自己的体力而已。
  巨阙顺着夏重达手中的长剑向上扫,夏重达为护自己的耳朵晃头躲避。手中的剑趁着这一空档直奔展昭的下腹。
  展昭脚尖点地,腾身而起,一个翻身就落到夏重达的身后,剑身流畅的向后一带,夏重达转身应对之时,剑尖正指着他的哽嗓咽喉。
  夏重达连忙撤步,抬眼正见到展昭朝着自己微微一笑。那笑中的自信是如此明显。他不否认展昭的笑容好看,但此时对他来说是种绝对的侮辱和嘲讽。因此剑下加力,侧身挥臂扫向展昭的左肋。
  展昭并没有闪躲,而是待剑似挨身还未挨身时,一个转身,左脚尖蹬地身子迅速退了两步。剑自空中翻转,夏重达的软肋正在展爷的剑路当中。
  好快的身法!夏重达的剑出去得快,力道也因为恨见展昭的笑容而有所增加,所以此时想收剑换招已然来不急了。他急中生智右脚迈出半步,以左腿抡起打力,这才艰难地离开了展昭的攻势。
  这是展昭第一次使出无心诀,虽然之前与玉堂练功之时也曾比过,但真正对敌与那是完全不同的。夏重达的招式与他所熟悉的那些招式不同,所以使出无心决才能真的无心。这或许是种巧合,否则要真正做到忘招拆招,还真不那么容易。
  欧长锋看着两个徒弟比试,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只是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心里暗自叨咕着:“我是瞎的。果然是瞎的。”
  两个人打得激烈,可夏重达却失去了耐心。更何况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想凭真功夫赢过展昭,不容易,或者说正常情况下不太可能。而用师父来威胁展昭,是让他分心的最好方法,只可惜一旁只有楚淮。这个人虽然听命自己,可却对师父一片忠心。要让他去动师父,绝对不可能。想到这里他只能选择用眼睛瞥了一下楚淮,他可以料定楚淮不会在这个时候反抗自己。
  展昭一心要赢,所以对夏重达的一举一动都万分留意。见他眼光发散,向四处飘看,就知道这姓夏的想要使阴的。可究竟是暗器还是什么,展昭不知道。所以剑招加速,剑剑都逼得夏重达无暇顾及其他。
  正在展昭将夏重达逼到墙边之时,楚淮一个箭步跳到展昭身后,抬起手朝展昭的后颈就是一掌。
  并非是展昭大意,可也不能说不是他大意。但是当他这一掌挨上之时,说什么都晚了。
  “你们!”老者大喊的一声,差点气晕过去。他万没有想到,楚淮竟然会偷袭展昭!
  而此时的展昭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借着剑出之时的力道,顺势趴到了地上。昏迷前那片刻的清醒,他好似都能听到玉堂的训斥声。
  只可惜,白玉堂此时不在……
  见展昭爬下,夏重达笑着用剑拍了拍展昭的脸。见人没有动静,这才笑着蹲下身,边说边连点了展昭七道大穴。“这可是你自找的,原本你只要听话就不用受这份儿罪。真是和师父一个臭脾气,不识好歹!”
  楚淮垂手站在展昭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自己是逼不得以?那又如何?从前是对不起师父,现在又对不起师弟。
  老者点着头,表情似笑似哭:“好一个孝顺的徒弟!好一个孝顺的徒弟!夏重达,你以为封了展昭的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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