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 泼墨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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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 泼墨桃花-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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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皱眉道,“余儿的身体你也并非不晓,你要推他上位,是不想他多活上一些时日吧?”
                  容隐冷道,“他那个人,若是闲了下来,只怕死得更快。你不也是看出这一点,才让他去当捕快的么?”
                  “你说要为余儿治病,这些时日可找出些医治之方来?”诸葛知容隐为治穆王眼疾,熟读各朝医书,他人本聪明,又能举一反三,医学之道,天下已难有出其左右者。
                  容隐摇头,“我若跟他说不要动情动气,只休养生息,淡泊宁静,他又怎会乖乖听话。”他再收起几子行错的黑子,“什么破名字?无情?他要真能无情得起来我倒高兴了。”话说到这里,他猛地抬头瞪一眼诸葛,“你那另外三个徒弟,叫铁手的婆婆妈妈,叫追命的游移落魄,叫冷血的冲动盲目——没一个与外号相称的!”
                  诸葛笑着正想解释两句,无情推着轮椅从花树后转出来,反唇道,“容总管在家父身边二十年,想必家父倒是知道容先生的真正所图,容你隐了的?”
                  虽然感到气息,知他近身,容隐却想不到他张口就是这话,愣了愣,到底还是没有接下去。
                  无情看向诸葛先生,冷峻的目光也转成了敬意,微微躬身,“世叔,让您操心了。”
                  诸葛打着哈哈招手,“余儿已可走动了吗?”
                  无情道,“只是皮外伤,休养过这几天,已经不打紧。我想问容总管几句话,便自己过来了。”言下之意,是撇了师弟们过来、不想被太多人知道的“问话”。
                  容隐看无情一眼,仍是揖了下去,“少主请问。”
                  “家父如今可还在别院中?三同城内之事,他可得知?”无情问道。
                  “王爷在别院中,对外界之事一概不知。”容隐道。
                  无情点头,“是不是你容总管说什么,家父便会信什么?”
                  容隐稍一迟疑,“虽不是全部,但十有八九,王爷会对容某偏信一些。”
                  无情轻轻一笑,“容总管可还想让家父自愿撇了这朝政俗事,只做他的富贵闲人?”
                  容隐一愣,看着无情黑亮的眸子说不出话。
                  无情却不再说下去,推着轮椅再走近些,歪头看看诸葛先生花了很长时间、费了很多心思摆出的珍珑,片刻之后,浅浅一笑,执一黑子布防,再执一白子破局扔死角占新边,另辟战场,再几步后,棋局便豁然开朗了。
                  “世叔这局棋,是要跳出来看的,”无情笑说,“局中之子是破不了这局的,非得局外之子,另辟新径,才解得开这珍珑。”
                  诸葛抚掌大笑,“余儿果然学到了教训——跳出局面来看,其实事情很简单啊。”
                  “所以,崖余也有一句话问世叔,”无情说,“铁手与我说了密旨之事。穆王被刺朝野皆知,世叔为何还不回去复旨?”
                  诸葛慈爱地看着无情,“余儿可想清楚了?”
                  无情点头,“我想得很清楚,是时也罢,是命也罢。人老是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现在国境未平,民无宁日之时,此说未免虚浮托大。何妨先管好自己的事,帮些该助的人,也算功德无量矣。”
                  容隐再一愣,喃喃道,“时也,命也……”
                  他愣愣地看着无情,这个残障的人竟然连命运都不愿屈服!不由得又对无情产生了一些新的认识,也许,曾经对他的评定过于草率,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自信,也不是一般的骄傲。
                  “容总管与我三师弟不算相熟,”无情招招手,追命便从遁形之处飘忽出来,轻飘飘落在无情身边。也只有轻功独步天下的追三爷,才能瞒了容隐与诸葛小花,不被察觉的悄然来到。“我三师弟的轻功倒不过尔尔,”无情却道,“他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个精命理的高人。”
                  追命闻言翻了个白眼,“大师兄,你这样说,又是要我去扮神棍了?”
                  “哦?”无情惊讶地挑眉,“你终于承认你是个神棍了?”
                  追命嗤笑一声,半俯下身子在无情耳边轻声说,“我定是前世欠过你的。”如愿看到无情的耳廊又泛红,他满意地直起身子,对容隐一抱拳,“大师兄要我去为穆王算一卦,容总管可愿引见?”
                  容隐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一点什么,看一眼已经清楚明了的棋局,再看一眼无情,话语有了些颤音,“你……少主的意思可是……”
                  无情挥手,止住容隐接下来的话,“容总管二十年如一日为家父所做的,我心领之。”他轻叹,“今后,容总管还是称崖余一声成捕头吧,”无情这样说着,“穆王的儿子,还是在二十年前便早夭了的好。”
                  他深深地看着容隐,直到后者一笑,诚心诚意地揖道:“谢过成公子。”
                  无情摇首道,“言谢不当,我早说过,容总管给于成崖余的,我定十倍还诸于你。”他笑笑,“况且,我还要向容总管要一个承诺。”
                  容隐顿了一顿,便想明白,接下去道,“自然,我绝不会再去追查小鞋诏之事。”
                  无情微笑颔首,诸葛倒有些吃惊,“难道真有小鞋诏?”
                  容隐想也不想,道,“你没有,我也没有,这东西自然还是在成公子手上了。”他看着无情,“你既自有主张,我便永不提起此事就是。”
                  诸葛便询问般看向无情,无情目光闪动,“我只能猜测那东西在哪里,但我肯定一定安全得很,若无需要,小鞋诏是永远不会现于世间的。”
                  诸葛知他对己不会说假话,便哈哈一笑,“你既然这样说,必定不会错。”话头一转,“你想让追命去为穆王卜什么卦呢?”
                  无情眼睛里闪着慧黠的光芒,“自然是三师弟最擅长的——姻缘卦啊。”
                  看看不明就里的追命,再与容隐相视笑了起来。
                  追命却想不到,自己这次竟然不但要当神棍,还要扮西域来的神棍。
                  心里嘀咕着大师兄这次编的故事简直就是鬼话,这个穆王竟然还在容隐的旁敲侧击下听得津津有味!无数次暗地抱怨着这身西域装备实在是太热了一点,追命再次尖着喉咙用不灵光的官话赔笑道,“……所以王爷,若心有期盼,可容小人点上千岁香一支,其死未足三十年者皆可召魂而来。只是芳气之内不可近身,否则其魂也将消散,不知其踪。”
                  “好好好,就请崔大师为我唤回静姬之魂……”穆王语带急切地说。
                  追命却故弄玄虚道,“王爷绝不可心焦……况且这千岁香乃我月支顶级香品,价值连城……”
                  “酬劳方面崔大师不用担心,穆王府这个钱还是花得起的。”容隐截道,“请划下法场,我这就安排人来助大师一臂之力。”
                  追命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大师兄编的故事烂,这个容隐演戏的本事更烂,这样还能被骗的穆王——他真的是无情的生身父亲么?
                  房内云纱低垂,香入置香炉,白色的云烟缭绕,纱雾蒙蒙,半掩半盖着白丝香屏。香气好似冰冷的一幅绸缎,萎落如斯,凉阴阴流遍了全身,纤细得好像风吹就散的气息,偏又带着沉重浓稠的质感。
                  渐渐地,那雪白波浪一般的烟霭渐渐盖满半间屋子,风烟和蓝影所围绕的幻影,呈现在白色的屏风后,虽然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也让穆王霎时热泪盈眶,轻喃着忍不住想走过去,“是静姬……”
                  追命微笑,伸手拦住穆王,摇摇头,“王爷,不可近身。”
                  白雾如纱,围绕着那个白色端坐的人影聚拢着,盘旋着,直坠的长发,清俊的侧影,还有一顾倾城的天人之姿,都在一点点在烟纱中飘荡游移,近实而难觅所踪。
                  穆王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影子,悲欣交集地伸出手去,似乎是要挽住帘后的残像幽魂,眼中泪水摇摇欲坠,无比悲凄,让容隐有些于心不忍地上前一步,欲开口又被追命扯住——追命递了个眼色给他——若此时揭穿屏风后的人影是无情所扮,必定会有更多的麻烦!
                  容隐只得硬生生忍住,只扭头不去看穆王那双眼睛。
                  “真的是静姬的模样……”穆王微微地哽咽道,回头与追命对视一眼,追命心里打了个突,这人有着与大师兄一模一样的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又隐有凛冽。
                  “容先生,我有几句话想与静姬说,你可否回避一下?”穆王低声道,“有崔大师在这儿即可。”
                  容隐正不自在,闻言便点头出门,转身关门后深吸一口气,知他父子相见却不能相认,心里浮起了阵阵悲悯。
                  更不自在的是追命,穆王待容隐出门,抬头对追命笑一笑,眼睛里的光芒让追命看着不知道怎么也有些局促起来。
                  “二十年了,我都没想过我还能再见你一面。”穆王对着屏风后的人影轻声说道,“虽然我目有疾,看不清你,但你一定极像静姬……”
                  追命惊奇地看着穆王的侧脸,冷不防穆王再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平静让追命的心又是猛的一跳。
                  “崔大师,你可知我为什么这二十年间从来没去寻过我的独子?”穆王道。
                  追命只好摇摇头。
                  穆王叹道,“我向来散漫过了,是个偷安之人,却得父皇垂怜,要授之于帝位。即因目疾被废,也有那要命的小鞋诏,累得奕儿从小流离失所,累得容先生经天纬地之材,要屈在这远地打理这俗务。若非生在帝王家,我也可像天下寻常父亲般,让奕儿平安快乐,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想上哪里便能上哪里……”他深深地看着远处模糊的人影,“我拖累着容先生在这儿,是在明,奕儿如果在别处活着,是在暗。别人再怎么对付我,被废的王储,毕竟不是他们的众矢之的,带走小鞋诏的奕儿,若被他们发现,才会有灭顶之灾。我若能为奕儿挡住些风险,也就自足了……”
                  追命眼尖地发现屏风后的人影微微颤动,忙咳嗽一声,“王爷无须伤怀,这个……人死已不能复生,王妃也必定不希望王爷沉溺于旧事……”接下来应该说的话,应该是劝穆王接受容隐的建议不再执着于政事,但追命听了穆王先前那番话,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穆王脸上有着充满倦意的满足,“容先生多年来不想让我去寻奕儿,是怕我与奕儿相认便会扯出往年旧事,再入政局,不得善终。二十年来,容先生也极辛苦,他若想我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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