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 泼墨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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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 泼墨桃花-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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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那笑而来的,是一长串病态的喘息与咳嗽。
                  他在冷血怀里痉挛着,不停的咳嗽,倒让冷血慌了神,抱也不是,放也不是,手足无措间,求助地看向铁手。
                  铁手伸手接过无情揽进怀中,开始把内力从他的背心慢慢输送过去,助他顺气。
                  “冷血,你去他房里把药包拿过来。”看见冷血兀自发愣在原地,铁手又有些于心不忍,低声嘱咐道。
                  冷血黯然点头,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垂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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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三月末正是绿意葱茏桃李缤纷的时节,却料不得春雨随风潜入,初开的桃树在雨中便显得朦朦胧胧。穆王府内,身着青衣的男子独坐于亭中。那人正饮酒独酌,却在举杯待饮时停下,向着园子入口处微一偏头,那极好看的眉角微微向上扬起,若有所思。 

                  来人故意重重的走了几步,然后作揖道,“王爷,诸葛正我已经得到了泼墨桃花图,正如王爷所料,他已经派人来到了三同专门调查此事。” 

                  穆王点头,把玩着酒杯,“来人就好,他神捕府参一脚,我这儿也好更热闹。” 
                  “不过……”来人犹豫不决。 
                  “容隐,你有什么就直说。我信得过你的判断。”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他伸手随意抚过雨丝,那微凉的春意便沾湿在手心上。 
                  “王爷用了这么大的阵仗引他出来,容隐担心,会打草惊蛇,于王爷的大事不利。”谋士小心的挑着词语说道。 
                  “呵,还能有什么大事……”穆王笑道,拍拍手上的雨水。“锦瑟经年繁华尽,三同现在富甲天下,偏安一方,那人也算是念了一份情谊。如今,只有这个他才是我心中唯一的大事了。” 

                  “王爷……”容隐欲言又止,低头想过,便不再说话。 
                  “恨也好,爱也好,这些年过去,也只被磨成骨子里的力气,力气长一分,骨气便消一分,此消彼长……”穆王没有把话说完,心里却是忆起当年的印象: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这光彩如今还在他心里烙着,好像是伤又好像是瘾,痛时想,想亦痛。 

                  想到末了,只得微微苦笑,“容隐,去吧,继续去给我搅个覆雨翻云,只要他看到那图,必定会来找我。到时候,你再来担心我的大事吧。” 

                  看到那图,江湖中有无数人都在想,如果看到那图,自己一定就能参研到那“了不起的大秘密”。江湖就是风波,江湖就是浪潮,江湖就是斗争。江湖人们也不管那“了不起的大秘密”是否真有其事,有传言必非空穴来风,即使自己参不透那图,也不能让人看了去。 

                  于是,开封城,神捕府最近跟过年了似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就一点也不奇怪。 
                  正是午夜,诸葛正我却捧着清茶一杯,端坐中厅看着那画,屋顶上,花园处,大门外,到处是打斗的声音,虽然是夜行虽然是潜入虽然是暗盗,偏偏诸葛小花的听力就是这么好,吵得他睡不着,只好端茶稳坐,只差写个牌子举着“画不外借,请君自观。” 

                  “唉,余儿不在,还真是寂寞呢……”看着空空的棋盘,诸葛正我心里叫着苦,对弈者非得棋力相当不可,要不你让我、我再让你,真是少了一弈千里的乐趣啊。“啊,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安抚那三个师弟呢。嘿嘿。”再喝一口茶,想到那晚上铁手、追命、冷血在府中打成一团时,无情脸上那百年难得一见的尴尬。 

                  “余儿,你当大师兄的,就任你的师弟这样骨肉相残?”诸葛小花当时摇着折扇,笑呵呵的站在燕窝旁边看热闹。 
                  “……别人的事情,我何时放在心上过。”无情咬着唇狠狠的说,手指却是在燕窝上抠紧,也不知道是在担心哪个。 
                  “这可不一定是别人的事,”舒无戏也是笑呵呵的抱着手臂在旁边看着,“铁手内力深厚,追命轻功盖世,冷血招招见血,伤了谁,无情公子都要伤一阵子脑筋啊。” 

                  “与我何干。”无情嘴硬道。“他们自己发疯,”他脸一红,“我为什么要伤脑筋。” 
                  “当然是因为你少了一个查案助手啊,无情公子。”舒无戏大笑道。 
                  无情怒视着舒无戏,用力推动轮椅转身欲走,却是僵了一秒,背对着三人战团发出三枚暗器,各打在那些精力过剩的师弟的要穴上:“三个月,我自会有所交待,这期间你们再敢私下……我绝不原谅。” 

                  私下……私下什么,诸葛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是笑逐颜开。 
                  “诸葛先生,你又想起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了?”飘雪走进来,手里提着给灯注油的灯壶。 
                  “呵呵,外面的人也吵到你了吗?”诸葛好心情的手拈长须道。 
                  “一晚上来几班人,想睡也难啊。”飘雪专心加注着灯油,“这图就在这儿挂着,想看的人尽可以正大光明的从神捕府前门走进来看就是了,何苦要取了去弄得大家都没得看呢。” 

                  “明摆着的东西总认为是假的,这些人啊……”诸葛摇着头,“我天天坐在这儿对着看,也没看出个究竟来。” 
                  “说起来,无情他们也仿了一幅去,也不见有回音说已经参详出来。” 
                  说到这事,诸葛又打起了哈哈,“余儿还非得亲手临摩,真是犟得可爱。”无情天生内力不足,又站不起来,却是命金银四仆在地上扯开绢布,大笔泼墨仿画,画得大汗淋漓,看得冷血在一边几次三番想插手帮忙,却是在大师兄冰冷的目光下只得按捺着不动。 

                  “别急别急,”诸葛安慰着飘雪,“余儿颖悟绝伦,别具慧眼,如果他想不出,那这些没事在神捕府飞来掠去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头绪。” 
                  正所谓“千篇昌谷诗满囊,万卷邺侯书插架”,被诸葛小花夸奖为“十年高卧不出门,却参南宗牧牛话”的无情公子,一样在拿着绢图思忖着。 

                  这泼墨桃花图八寸见方,用的是上等杭制熟绢,各边用细金线裱以纹路,这样一幅山水写意,却无题跋,只在左下有一方小小金印,上书“唤墨生”三字,正是画作之人的名款。熟绢透墨,哪怕透着灯光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夹层,四边也仔细检查过,确实只是普通的裱工,并无异常。这样想来,玄机也许不是在画布上,而在于画的本身。无情这样想着,将烛火掌起,聚精会神的一寸寸移看那画,连听到铁手走进来也无暇他顾。 

                  铁手本来睡得正沉,却被冷血拍醒,听得周围万籁俱寂,又不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过去喊他睡觉。”冷血这样说着,双手抱着他的拙剑,转身欲走。 

                  铁手思想走岔,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坐在床上想着喊谁睡觉。冷血走了两步,见铁手不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无情还在看那画,都已经寅时了。”又走了两步,忍不住转身用拖的把他的二师兄给拖下床来,“走啊!” 

                  他不休息我确实也很担心,不过你为什么不去喊……铁手还在郁闷,已经被冷血连拉带拽的走了好几步。铁手正想怒喊好歹也让我穿上外衣,三月还有倒春寒,会冻的!冷血却停下了脚步,铁手没站住,差点撞上他。 

                  “我……怕他看了我生气。”冷血低沉的说道。 
                  “啊……”铁手终于趁空抓到了外套。 
                  “他从来都不喜欢我,”冷血说,“本来就很讨厌我当他的师弟,现在,恐怕是看都不想看到我了。”他回头看了铁手一眼,“他不会选我的。” 

                  “啥?”铁手迷惑的看着他。 
                  “他不会选我的。”冷血重说了一次,年青俊朗的脸上满是悲伤,“他那么讨厌我。”这样笃定的说着,他不再理会铁手,出门,上檐。 
                  铁手回想着,不由得从无情的房间望出去,觉得自己可以看得到那个哀伤的影子,在月光下枕着拙剑,静静的看着那一轮皎白。 
                  “你怎么了?”半晌不见铁手说话,无情抬起头,却看铁手怔怔地看着紧闭的窗户,那窗户上有什么好看的。
                  “……嗯,没什么。”铁手摇摇头,“师兄,夜深了,还是先休息吧。”
                  无情浅眉深蹙,注意力回到画上,“你去睡吧。”
                  “呵,我不累,睡也睡不着了。”铁手劝说道,“日间,追命已经送消息回来说裴战狂的接头人已有头绪,画的事情,师兄也不用太操劳。”说着,他又不自觉的望了望窗户。
                  无情转头静静的看着铁手,铁手收回目光,一下子就望见到清朗的眼神,心就有点发虚。无情眨眨眼睛,看着铁手乱系的衣襟,刚睡醒的脸上还印着布纹,心下了然。他向来心细如发,又与三个师弟自少年时代起便同居干里,亲密无间。铁手是个直肠子的人,心里有几个绕绕怎么绕得过他?窗户是没什么问题,窗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窗外正对的那个屋顶上,怕是有铁手半夜爬起来的大问题。
                  “你既然睡不着,过来帮我磨磨墨。”无情摊开了画布,拿起一管画工笔的毛颖小枝。铁手走过去,一边拿起墨磨着,一边看着无情慢慢捏拢笔尖,然后朝那绢上画下去——铁手瞪圆了眼睛,对师兄的无比信任还是让他没喊出声来——无情嘴角含笑,一边画一边解释着,“我已经仔细的看过这画,绝非裱工、夹层或者叠加这样的秘密,从开封出来找你和追命之前,我临摩过这画。当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想起来,还是因为这样画着太费力气。”因为无情画得太累,差点让冷血当场发飙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让无情有点发怵。
                  “太费力气?”铁手拿过镇纸,帮无情推平绢布。
                  “明明不需要泼浓墨的地方,却大力渲染,明明需要小笔勾勒的地方,也还是用大笔推开,画画本是巧手惠心的事情,何苦要多花不寻常的力气?”无情一边在绢上小笔勾画几笔,一边沾墨润笔。“这画虽然很好,但仔细想来,多了很多不需要多的地方,少了很多不应该少的地方。”
                  铁手只觉师兄用笔这样勾勾点点的,也无损画意,那画仍然很好看。
                  烛光下看着师兄这里拿笔涂抹一下,那里歪头琢磨一下,又会轻轻咬唇,又会默默捻指,也实在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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