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响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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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儿响叮当-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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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月。”秦杏子轻轻张开嘴,发出了她平生最温柔最动听的声音——像春风拂面,像柳絮飘飞,像百花同笑,像晓燕喃呢——以至于血月脖子上起的鸡皮疙瘩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有反应耶!”血月奶奶快乐地眯起了眼睛,“如果反应再剧烈一点就更好了。”血月冷冷看了他奶奶一眼,一脸不屑地转身向前走去。

     在一旁饶有兴趣作壁上观的血月奶奶突然开了口,“血月,你们都认识了,难道你不请人家姑娘吃顿饭?”说着将手伸向怀中,仿佛要掏什么似的。

      寂静的天地间只听到血月握紧拳头时关节发出的一声脆响,“走。”他精简地从唇间迸出一个字。秦杏子好奇地往血月奶奶的怀里看,却见她并没有拿出什么。

     “这是秘诀!”血月奶奶窃笑,“以后会告诉你。”她突然抬头指了指几乎要远去的血月道,“还不快追上去!”

  “是——!”秦杏子边答着边快乐地向前奔去。

      原来洛阳城的城郊还有这样一片天地,夹道的青松挺立相迎,路边芳草虽枯,但素素的,也蛮可爱,一片结冰小湖边升起几缕炊烟,放眼望去,不远处竟有一家小饭馆还在营业。饭馆里是一个客人也没有,但几个小伙子却仍然忙碌地跑来跑去,地板擦得比镜子还亮,桌椅干净得都叫人不敢坐。

  秦杏子犹豫了半天,挑了一张自认为最脏的椅子坐下,却见血月只冷冷看自己一眼,远远地站在一旁。心下不由颇气,难道你那张脸长得端正些,就瞧不起我们女孩子了?再说我生得又不丑,哪里就连话都不配与你说了?想着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血月奶奶,血月奶奶却瞪一眼血月“你坐到客人旁边去!离那么远,她长得丑啊?那么没礼貌。”说着又将手放入怀中……

  “哗啦”一声,血月使劲将椅子拉到秦杏子身边坐下来,脸却绷得更冰冷了。

  秦杏子惊讶了,把脖子伸得老长,可还是没能看见血月奶奶怀里的东西。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都上上来!”血月奶奶晃着脑袋笑眯眯地说道,“对了,都不要辣椒!”

  秦杏子奇怪了,她一向喜欢吃辣椒,性格又直爽得很,便直接问道,“为什么不要辣椒?有辣椒多香多刺激!”血月奶奶眼睛又一亮,“好姑娘!真合本奶奶的胃口!我本奶奶决定了。”话未完,血月脸色一变,站起身就朝店外走去。

  “喂,你怎么一个人走了?她是你奶奶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尊重长辈?”秦杏子对着血月的背影慌忙嚷了起来。“咚”的一声,血月奶奶使劲一拍桌子,“听见没有,人家姑娘多懂事多听话,你这小孙子居然还没有客人有礼貌,客人都没走你走什么?回来!”把那么英俊孤傲又高大的血月叫做“小孙子”?秦杏子扑哧一下笑弯了腰,而血月竟真的就转身了。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血月奶奶突然以快得惊人的速度从怀中掏出一样什么东西,往刚上的热汤中一扔。秦杏子还是没看清楚,奇怪地瞅着血月奶奶。

  “这个,好姑娘……”血月奶奶岔开话题,“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啊?”

  血月重新坐下,厌恶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秦杏子,端起面前的汤。

  “我姓秦”,秦杏子决心看看血月奶奶究竟放的是什么东西,到底会导致什么后果,于是笑得甜甜地答道,“就是含笑山庄的秦杏子!”

  “哦!”血月奶奶点着头,“就是昨天晚上杀光了薛家一百二十六个人的凶手秦杏子啊?很好,有性格。我喜欢,你是凶手,血月是杀手,都差不多啦,很般配嘛……”秦杏子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把正要喝汤的血月撞得居然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怎么会这么快?我说真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我杀的,是有人陷害我!那是一个可怕的组织,他们找人冒充我,让薛少孤以为是我杀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个冒充我的人也被烧死灭口了!”她说得太激动,几乎是在上窜下跳了。“不过我刚才查到现场,那个冒充我的人,衣服的织丝上有附着力很强的蔷薇露的香味,那个替她做衣服的裁缝一定是个喜欢蔷薇露的女人!”血月奶奶锁起了眉头,“九山剑客不是去抓你了吗?你竟然能从他手下逃过?”

  “他是个瞎子!”秦杏子更激动了,开始讲述自己的传奇,挥动的手臂几乎要打翻血月的汤。血月冷哼一声,把凳子挪开了些,终于“安全”地举起了汤碗……

  “你以为九山剑客会没有发现你溜了?”血月奶奶摇摇头,“像他这样武功的人别说听不见你的脚步声,听你呼吸的远近就可以判断你在什么位置,他甚至可以通过你身上散发的热来感觉到你在离他多远的位置!”

  秦杏子张大了嘴:“啊?不会吧——?那他为什么一动也不动,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而且他为什么要放我……”

  她突然看见血月奶奶在笑,笑得滑稽可笑又慈祥,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她仿佛想起什么,立刻转头望向血月,眼睛立刻瞪得比碗还大,连尖叫也叫不出来了。

  血月——居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每个人睡觉时都已摘下了面具,露出自己最真的一面,就像酒后吐真言一样,而此时的血月睡得很平静,既没有平时的严肃也没有往常的冷漠。英俊的脸舒适地贴在桌子上,如同初生无邪的婴儿,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温柔的笑容。

  “天哪!”秦杏子的眼睛几乎要贴到血月脸上了,她好容易才转过头,对着血月奶奶惊诧地问道,“你给他的汤里加了什么料?”血月奶奶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终于从怀里把东西拿了出来,只是一小包红红的粉末而已,“他只是对辣椒粉有点睡眠性的过敏而已。”她伸出一只小指头指指血月,“每次过敏时间是半个时辰,你叫醒他试试啊。”秦杏子来了兴趣,随手拎起一只茶壶,对着血月的脸浇了上去,赌气地自言自语道:“烫死你,看你还愿不愿意多说几个字,什么嘛,明明可以说一句话你说一个字,明明有一个字你根本不开口,你以为我求着你说话啊,烫掉你的嘴巴,你以后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血月突然跳起来,闪电一样捏住了秦杏子的手腕,“喂,我说这位姑娘,说话怎么和我奶奶一样嗦?”他轻轻夺过茶壶,转身坐到桌子上,“你疯了,用茶烫人会死掉的,而且像我这样英俊迷人的脸,你居然忍心下手?”

  秦杏子微微侧眼盯着他,忿忿回了句,“你的话也不比你奶奶少。”血月奶奶开始吃红烧肉了,一块一块不停地往嘴里填,胀得腮帮子鼓鼓的。

  血月微笑着,是那种足以迷死所有少女的笑容。“是喔,刚才我是嗦了点,你是客人,吃饭啊。”

  秦杏子盯着他,像在看一只猩猩。血月开始热情地为秦杏子夹菜,“吃啊!女孩子应该趁着像你这样多吃不长胖的时候多吃点好东西!”

  秦杏子面前的碗里被各色的菜堆成了一座尖尖的小山,血月又夹了一粒碧绿的豆子放在顶尖上,看得秦杏子浑身冒汗。

  “怎么了?”血月低下头认真地看着秦杏子,用的是那种可以使任何女人一见倾心的眼神,“为什么不吃?不舒服吗?还是不饿?”

  “饿、饿!饿得要死,舒服得要命!”秦杏子慌忙点头,担心地看了一眼鼻尖上的汗珠,开始努力地吃饭——这个人怎么对辣椒的过敏反应那么强烈?她偏着脑袋用“智慧”的双眸“研究”似地看着血月。

  血月轻轻动一动轩眉,“怎么,你有心事?有什么困难吗?我帮你!”他的一只胳膊撑在桌上,把他的微笑衬托得更潇洒了。

  “你帮我?”秦杏子的脸上爬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你愿意帮我的忙?”她的眼神开始盈盈地漾着忧郁与请求,演戏对她来说太容易,悲哀与泪水也不过是一点道具而已。

  “别伤心啊,”血月关切地握住秦杏子的肩,“你慢慢说。”真的得慢慢说,秦杏子在心里嘀咕,若说快了,恐怕会笑得喷他一头脸的汤汁饭菜,可看他这样子,恐怕泼他一盆洗脚水他也不会生气。

  秦杏子抓住血月温暖有力的手,“你知道,我被冤枉成凶手的,我没有杀人!”血月坚定不移地望着秦杏子闪亮的眸,脱口而出。“我相信!”

  秦杏子不以为然,心想,哼,就一个蔷薇露的线索,看他上那里去找,找不到也没关系,反正这事铁定赖上他了。血月居然握紧了秦杏子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一定帮你找出真凶!”

  我要吐哇大哥,秦杏子在心里叫。

  血月奶奶突然乐呵呵地伸过脑袋,“血月,你怎么那样捏着人家姑娘的手?”

  血月一愣,随即一笑——笑得秦杏子心惊肉跳,“那,杏儿她也没有不愿意呀?”他的手开始上移,几乎揽住了秦杏子的整条胳膊。

  “拜托!”秦杏子扬手赏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你要找凶手就帮我找好了,少动手动脚!”她对这种服用辣椒后的血月实在不敢恭维。

  血月俊美的脸上肿起一个红红的五指掌印,“你以为我躲不过你的一巴掌?”他轻轻地抚着红肿的地方,仍旧对秦杏子微笑着。

  “你躲得过还挨打?”秦杏子对自己这一掌居然打中着实意外,忍不住手痒,只听“啪”的一声,又一耳光上来了,“哼,你原来不理我,现在才知道求我,后悔了吧?以后不想得耳光就少得罪本姑娘!”

  血月垂下眼潇洒笑笑,摇了摇头道,“那是杏儿你要打我,你要做的事我都愿意帮忙啊。”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秦杏子实在难以想象辣椒粉的功效这么大!

  “各位客官,最后一道菜,玉米甜羹。”端菜的女孩子撩了一下额边垂发,低声轻轻走到血月和秦杏子身边。

  血月又露出了神奇的微笑——没有谁能抵抗这种微笑,——秦杏子除外。“姑娘大年初一也不开心吗?”他的话音和他的笑容一样有着奇异的魔力。

  “我……”女孩小心地抬起眼睛,刚碰上血月的双目便立刻红了脸,血月无所谓地笑了笑,眼睛却有所谓的往不该注视的地方注视去。女孩的脸更红了。

  “血月!”秦杏子吼了起来,血月奶奶隔得老远就可以嗅到浓郁的醋味了,“血月你怎么那么……”她霍地跳了起来,几乎是用尽全力一巴掌甩了过去,一声惊心动魄的脆响,一缕血沿着血月的嘴角淌下来。

  秦杏子抬眼看了一眼淌血的血月,一双眼中几乎要痛惜地流下眼泪来,可只瞅了一下转身跑开的上菜女孩,又跳起来一巴掌甩去。

  “啊!”秦杏子发出一声惨叫,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铁钳一样反扭住了秦杏子纤细的手腕。

  手,是血月的。秦杏子强忍住眼泪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看到的是一张漠然而冰冷的脸,一双雪剑一般射着寒光的眼。薄薄的唇紧闭,如刀在花岗岩上抹出的一道刻痕。

  仿佛寒风爬过秦杏子的后背,她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面对这样的人,她有多少话也骂不出口。秦杏子避开血月那可以要人命的眼神朝血月奶奶望去,“他,怎么又变了?你不是说有半个时辰的吗?”话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好不可怜。

  血月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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