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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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已开-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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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侍卫,您终于回来了,事情已经办成了吧,二皇子正在等您的好消息呢。”
  一个谄媚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神来,马已经停了下来,随后身后似乎是被称做王侍卫的人翻身下马,也没回答那人,把我从马上抱下来就往前走,哗的一声应该是掀开帘子,一股暖气便扑面而来,长时间在外面吹着夜晚冷风的我在温差刺激下,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小喷嚏。
  “哈哈,王恪,你果然有些本事,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妥当了,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啊。”
  耳边传来的是一个略带沙哑的年轻男子声音,应该就是季雷泽了。听得出他很是激动欣喜。而被称作王恪的抱着我的男子似乎是不方便也不打算行礼,只略弯了一下腰:“二皇子谬赞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那男子说话,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沉稳浑厚的声音显示了他稳重和处世不惊。
  “王恪,快先把她的穴道解了吧,这可是咱们的贵客,怠慢不得。”
  季雷泽不再和那个王恪多说,只吩咐把我的穴道解开,有些急不可待的样子。感觉自己被放到一个软椅里,然后原来点过的地方又是一闪而过的酸胀疼痛,我一直被迫紧绷着的身子立刻垮了下去,一只手迅速扶住我,然后蒙着我眼睛的布也被取掉,随即另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大概是怕我适应不了光线。
  这么过了一会儿,估计我大概能适应了,两只手才终于松开。我又闭着眼歇了会儿才不情愿的睁开眼面对现实。
  才睁眼就看到我面前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黑衣男子,约摸有三十多岁了,长得很普通,脸庞却很刚毅,棱角分明又很冷漠的感觉,站在后面些的则是一个身着铠甲的瘦高男子,细眉小眼,眼睛里的寒光和菁缘很相似,白净斯文,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
  帐篷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简单的桌椅摆设让宽敞的帐篷显得更加空荡。面前的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被两个陌生男人这么注视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拉紧披在身上的外衣,警惕的和两个人对视。
  “呵呵,尹王妃果然生的闭月羞花,我见犹怜啊,这么晚把王妃请来,实在是季某唐突了,还望王妃莫要生气。”
  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面的瘦高男子便边走上前边笑嘻嘻的说道,沙哑的声音加上油滑的腔调,典型的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台词,本来就没把他当好人看的我顿时觉得恶心厌恶起来。
  见我只拉着衣服没搭理他,季雷泽又上前几步弯下腰,一脸淫笑:“美人儿莫怕,刚才想必是受惊了吧?我的手下都是粗人,怠慢之处我一定责罚他们……只是如此娇弱的身子,没有被伤着吧?”说着竟要伸手摸我的脸,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缩到椅子里,恰好让季雷泽被站在我旁边的王恪挡住。
  季雷泽被挡住,见王恪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不由得皱了眉,不耐烦道:“王恪?这里没你事了,你今晚辛苦了,先退下休息吧。”语气里显然有你坏了我好事的意思。
  还没等我紧张,站着稳得像尊大钟般的王恪却冷冷开口了:“二皇子,既然人已经带回来了,您也先行休息吧,人交给属下看管就好,您明早还要上阵应敌。”
  哎?貌似这两个人,内部不太和谐啊……听了季雷泽的话我正在担心他会不会支走王恪后做出些色狼勾当,没想到他自己的人反倒先胳膊肘朝外拐帮起我来了,而且这个王恪似乎有点意思,嘴里说着属下,可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和不容拒绝的语气,哪里像是当人属下的,哪里去找这么拽的“属下”?
  季雷泽被王恪一句话噎得半晌找不到词,憋了半天终于是怒极反笑的怪异表情,也冷冷说道:“王将军,虽然父王让你这次退居二线担当我的贴身侍卫,你也不至于这么不服气,处处和我对着干吧,是你先惹恼父王才被降职,如今把气撒到我头上也于事无补啊。”
  “你……”王恪似乎是被刺激到,顿时满面通红,脑门青筋暴露,显然是气极的样子。看他怒视季雷泽的目光,估计所谓的“惹恼”和“降职”,不是季雷泽使的坏那也和他脱不了关系。说不定季雷泽领兵的资格,也就是这么来的吧。
  见王恪怒容满面,季雷泽也不是不识相的,尤其还有我这么个外人在,眼珠一转立刻换了语气安抚——
  “罢了罢了,王将军也不必如此生气,你刚直磊落,让你如此劫人是有些不齿,可这非常时期自然得用非常办法,你也是知道,我们部署得这么周密的偷袭计划竟被轻易识破……哼,我竟才知道,他们不知何时请来了司命先知帮忙,不但帮他们解了大旱之急,竟还委身做了尉迟尹的女人,帮他们出谋划策……难怪到军营巡视都要带着内眷随行,原来是另有打算。我倒要看看,没了先知,他们还能威风多久。”
  季雷泽说到后面语气已是阴狠,我听着心里却是又惊又疑——惊的是季雷泽居然知道我是司命先知,疑的却是尉迟尹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带我到边城不是让我“换环境换心情”,而是用我的能力另有打算?毕竟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是普通人了,而本来尉迟桓就不是让尉迟尹来单纯巡视的,或许也是对启国的偷袭有些察觉了的。想到这,我的心不免又有些发凉。
  “怎么,先知也会有这么惊讶失态的时候吗?”看到我惊疑的样子,季雷泽得意地笑起来,斯文的面容此刻却是阴险无比。
  “难道你这个先知不知道我是如何查到你的身份的吗,还是你在和我故意装傻?不过单看你这十四五岁的小女娃模样,倒还真不会把你和先知想到一起。”
  “可惜尉迟桓那小子也实在够大意,连自己的心腹太监都是别人的棋子,就凭这样的君主,如今没了先知,获胜的必将是我启国!”
  季雷泽旁若无人的说了一大篇,神情骄傲狂妄。我听到那太监两个字,则开始努力在脑中回想,突然记起祭天的时候,我从尹王妃“变身”成司命先知的过程中,门边站着的那两个太监。
  应该是他们吧,至少是其中之一……我在心里默默想着,倒也很意外尉迟桓会让这两个太监有机会告密。通常小说里,知道这样机密内情的太监婢女什么的,不都是会被事后灭口吗,是尉迟桓大意,还是他太仁慈?
  “我至今想不明白,扈国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上一任先知司徒瑶也是和扈国的皇帝纠葛不清,如今你这个先知竟当了尉迟尹的王妃,也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计策漫天过海,现在还把赫连父子蒙在鼓里,跟泽国好得什么似的。”
  似乎是不满意我对他的漠视态度,季雷泽说着就推开王恪把我拉过去,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对视:“他们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嗯?竟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帮忙,还是你和那司徒瑶一样喜欢扈国的男人,已经对尉迟尹动了情了?”
  不屑于回答季雷泽自作聪明的问题,我偏开视线不看他扭曲得已经可以伤害我视力的脸,季雷泽却不打算放过我,手上更加用力扭回我的脸,我不禁痛呼出声。
  “哼,不说话又怎样?我可用不着你帮忙打仗,但你也别想着能回尉迟尹那去,你的那把灵剑还落在那边的军营里吧,这边不会有人帮你,我也不会让你耍花招逃跑的,老老实实给我呆在这。等仗打完了,嘿嘿,你就跟我回……”
  “二皇子,有急报!”
  帐门外传来的急促报告声打断了季雷泽已显流氓姿态的话,他眼睛微微一眯,终于松开了钳制着我的手,起身冷声说道:“送进来。”
  一直没再出声的王恪青着个脸走到帐门接进一份战报,又返回来递到季雷泽手里,再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看得出他对季雷泽很是不爽,也很不屑,只是无奈不能反抗而已。
  “消息传得倒还真是快,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发现了……不过,也晚了。”季雷泽扫了一眼战报就把它扔在了桌上,甚是随意的样子,“尉迟桓倒也沉得住气,现在都还没把大哥怎么样,我倒是希望他做些什么啊……”
  季雷泽瞟了我一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走过来,笑容阴森:“菁缘日前来信说很不喜欢扈国的尹王妃,你说,等回到了启国,我把你交由菁缘处置,可好啊?”
  “二皇子!”王恪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的样子,终于开口了,却是风雨欲来的语气,想必他是看不惯这样劫持人质威逼利诱的事的。
  “王将军,我劝你还是记好自己的身份。”季雷泽不悦的直起身,看了看桌上的沙漏,又瞟了一眼王恪,“既然已经是我这边的人,就不要再多管其他人的闲事,忠心些跟着我,等凯旋回朝的时候,我会在父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说不准父王一高兴就复了你的将军之位。”
  “把王妃带到后面的小帐里严加看管,你这几天的任务就是好好跟着她,可别让她使诈逃跑。我要休息去了,明天还要去前线瞧瞧尉迟尹和那两个老家伙,看他们还怎么和我威风。”
  不等王恪再说话,季雷泽就自己挑了帘子出去了,留下我和气愤得呼吸急促的王恪。

  人质(续)

  季雷泽离开后帐篷里立刻变得安静起来,王恪背对着我站着一动不动,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我呆了一会儿没什么想法便低头动手整理略微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你就不担心么?”
  我正把弄着腰间的衣带,突然听到王恪的提问,抬头却见他已经转过身来,略带了探究的神色看着我。
  “啊,担心什么?”
  我脑子没太明白,仔细一想好像自己还真的没什么担心的。季雷泽暂时应该不会对我不利,毕竟我这个“人质”多少还有些作用不是。而尉迟尹那边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结果都摆那儿了,反正最终获胜的不会是那个季雷泽。
  王恪见我迷茫地反问却沉默了,似乎是在思索。对于这个王恪,我的印象还是不算差的,想起他这个“劫持犯”还记得帮我披上外衣,解开蒙我眼睛的布条时也不忘捂住我的眼睛,应该是个还算心细善良的人吧,长得也挺周正的,不像坏人。不过我还是小心些好,老人家说人心隔肚皮……
  “唉,你是先知,却没有一点紧张担心的样子……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一仗我启国怕是形势不妙啊……”
  沉默过后,王恪开口却是说出这样的话,我看他黯淡却又不太意外的神情,心里也多少有些了然,王恪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年领兵的主,如果是他作为主将上阵迎敌,那我也许是要担心,可如今让季雷泽这样狂妄自大自作聪明,还不会任用能人的家伙来领兵,对上李德魁他们,能赢那才是奇迹了。
  王恪神情郁郁的似乎还想感叹什么,看了我一眼还是忍住了,上前来又伸手点了我的穴,虽然只是点了让我不能动的穴,可这么酸酸胀胀的还是很难受啊——
  “大哥你怕我逃跑也用绳子绑行不行,不要老是点穴啊,很难受的,不信你拿自己试试。”
  王恪看我龇牙咧嘴的抱怨脸上有些挂不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讪讪的红着脸把我打横抱起来,却连眼睛都不敢看我——
  “对不住,多有冒犯了。”
  光说对不住有什么用啊,用实际行动表达一下还实在些……我翻了个白眼,不情愿的很“配合”的被他抱出帐篷,左右转了几个弯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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