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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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禛-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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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得厚厚实实、呆着小脸坐在床榻上,自打午睡转醒就再未见过除去额娘之外第二人;一见咧嘴直笑的哥哥在姨娘怀里朝自个儿点着脑袋,小小的弘昐连爬带轱辘,也不顾李佳氏闻言忙朝自己伸出了手,张开小嘴就是一阵急急的哼唧。
  “昐儿。”微微一愣,忙将弘昐揽进怀中蹲身揖过,李佳氏抬眼看着四阿哥,歉疚地轻声说道,“昐儿,要先唤阿玛和姨娘。”
  “娃娃们相亲是爷乐得看着的。不需怪罪。”进门之后,还是首次有了笑意,四阿哥抿唇拉起李佳氏,伸手轻抚着弘昐的小脸低低笑道,“昐儿今日的气色不错。晨间请安时候额娘还说,顺带着也要给他祈福。只盼将来长大些,他可与晖儿这般康健。”
  “妾身代昐儿谢德娘娘牵挂……”
  “阿玛~跟弟弟玩儿~”
  怀中小人儿扭着身子的挣扎,正让低笑着回应的李佳氏心下不满,却猛听那令她刻意躲避的嫡长子,奶声奶气撅嘴说道,“阿玛~跟弟弟玩儿么~”
  在这府上,除了喜欢跟阿玛额娘、以及枫院那群小动物玩耍;因孩童相亲的天性,最让弘晖想着的,就是这几乎与他同岁的二弟。在他眼里,这个小不点儿也跟黑豆差不多,肉呼呼、憨憨的,老让他想亲近着、一同玩耍。可惜李姨娘不喜欢自个儿,虽然在两个额娘和阿玛面前都会对自个儿笑,可他每回想跟弟弟玩耍,李姨娘都会将弘昐紧紧揽在怀里,说他身子孱弱、怕在一处玩耍会影响了他这嫡长子的身体。可是,弟弟明明也想跟自个儿玩耍么……
  微有犹豫皱了皱眉,四阿哥垂眼看向挤吧着眼就要撇嘴的弘昐,又转首问询地看了看一直微笑不语的温紫,便朝弘晖伸出手,无奈地笑道,“阿玛还要看些书札,你二人不准吵闹。”
  “嗯啊~~好阿玛~”乐得差点忘了自个儿还在装笨拙的人类,弘晖张开小胳膊就要往阿玛怀中扑,却被额娘狠狠捏了捏屁股,不由微微一怔,登时放缓动作歪去四阿哥胸前、向弘昐咧开了嘴,“弟弟,姨娘抱抱~乖呦~”
  “爷……”对嫡长子,除了嫉恨,更有那一夜离奇痛楚带来的惧意;李佳氏咬唇瞥了眼作势便要朝弘昐伸手的温紫,箍紧了儿子轻声问道,“这,这是?”
  自打弘晖周岁一过,夜间回府,四阿哥都会着温紫带他一道在书房相伴。除了想挤出时间多陪陪小妖和儿子,更是为了对弘晖潜移默化,好让他在怀里听着自个儿低念书札时,多记些字句。只是这其中缘由,还暂不能给他人知晓……
  “看昐儿的脸色,今儿个该无大碍。”对女人们爱护子嗣的忧虑,心下了然;四阿哥抿唇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让他和弘晖一起,去爷书房陪着耍会乐子。”
  
  倚在门边看着孩童咿咿啊啊笑声中、渐渐远去的那对背影,李佳氏紧扣着门柱咬了咬牙,挥去房边所有下人,才掩上门,一步一顿、缓缓行去弘昐的床榻,伸手轻抚着那小小的枕头,轻轻闭上了眼。
  昐儿,盼你来日长大,能明了额娘今日所做一切、为额娘夺回你阿玛的心。今晚看来,爷已渐渐重视了你,或许不久,额娘就不需再喂你服药了……
  
  “咦,昐儿怎么不笑了?”
  本听着娃娃们的憨笑满心温暖,可不一会儿,温紫就觉怀中宝宝忽然有些沉闷;垂下眼,只见小家伙正撅着嘴、目不转睛凝视着自个儿的脸。
  “许是认生吧。”转脸看向小脸总显得有丝憨厚的弘昐,四阿哥忍不住翘起唇低笑一声,抬脚跨入翠竹院轻声说道,“昐儿的眼神,像极了襁褓中的十三弟……”说着,却见他又微一蹙眉,低低叹道,“可十三弟,却是比他健壮得多。”
  “昐儿还小么。”自打李佳氏欺负过弘晖,温紫便对她充满敌意和戒备;可于她来说,一人是一人,小小的弘昐并无过错,又可爱得紧;平日早有亲近之意,只因李氏处处拦挡她也懒得多做纠扯。这会子小宝宝在怀中,她是越瞧越觉得弘昐逗人,不由低低笑着捏了捏昐儿的两片小唇瓣,与四阿哥并肩踱进书房悄声笑道,“待他长大了,跟晖儿一起习武。到时候,定会结实得很。”
  “只盼如此。”有丝沉闷地低应一句,四阿哥轻轻将一脸懵懂看着自己的弘晖放去暖炕,又示意温紫也将弘昐放下,才略有满意顿首看着自己两个大胖小子,揽住温紫的腰低低笑道,“你陪着他们,我陪着你。”
  “阿玛~”紧握的小拳头,狠狠攥了攥,浑不知打扰了阿玛与额娘的谈情说爱,只见弘晖眨巴着眼想了半天,才勾起弘昐的小胳膊,努嘴嘀咕道,“说话~算数~”
  “算数?”学着哥哥的话语、不明所以点着脑袋,头一次不在额娘紧张注视下的弘昐,再度咧开嘴角吭唧道,“阿玛~算数~哥哥说~”
  “算什么数?”一脸茫然皱了皱眉,四阿哥转脸看向温紫,却见她也是满目不解,不由思忖着低低问道,“阿玛说什么了?”
  
  委屈的小嘴撅了撅便一个劲儿下撇,眼见额娘竟也满目疑惑蹙眉瞧着自己,弘晖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轻轻摊开掌心咕哝道,“两个……”
  小可怜一般的神色,登时让四阿哥轻声一笑,伸手揉了揉弘晖的脑门子;转过身,他却满目无奈摇着头,踱开几步将手探入书桌上的一个青瓷罐,摸出两枚晶亮的铜板,低低笑着塞入了弘晖的小手,“喏。阿玛是忘了。”
  每日都会在袖中塞入一个干净的铜板,用作回府时给弘晖的奖赏。想不到今日因曾许诺多给两个、却忘诸脑后,小家伙竟将此事上升到了言出不行上……
  “亮亮~哥哥~”
  “铜板~这是铜板哦~”
  “同同~~本~”
  “铜板~铜~板~”
  “铜~~~~板~~~~”
  “对啦~赏你一个~”
  “铜板~昐儿有~”
  ……
  被温紫伺候着褪了靴子,捧起一堆书札放在里侧,四阿哥拥起忙活完的小妖,将腿拦在炕边护住两个儿子,翘起唇角低低笑道,“晖儿倒是真大方,自个儿只得了三个铜板,还知道打赏弟弟。”
  窝在四阿哥怀中,笑眯眯望向身后奶声奶气、相互咿呀笑语的小男婴,温紫弯了眸子点点头,轻声应道,“府上婴孩少啊,其实平日晖儿就老想着跟二阿哥玩。只是侧福晋爱子心切,我也不愿常去打扰。”
  “婴孩少?”女人们护犊子的忧虑,四阿哥一向心□谅,闻言他虽不在意李氏的有意疏离,却坏坏地在温紫胸前偷偷捏了一把,悄声笑道,“还有不几年了,待你为爷再诞下一子成了凡人……其后为了爷、为了晖儿有玩伴,你可要担起每年一子的重任。”
  “每年一子?”首次与四阿哥再度提起孕育之事,温紫眨眨眼,抬脸搂紧了四阿哥的脖子悄声道,“四爷,说起来……其实我还是有些不愿诞下腹中孩儿的。就这样很好,我想……想在生产之前……寻个法子将宝宝再移给别的福晋……”
  双眸一眯,不自觉簇紧了眉心,四阿哥转脸瞟着在墙内滚爬嬉耍的宝宝,微微直身放下手中札子,凝视着温紫低低问道,“为何?你就不能做个彻底的凡人,陪爷终老?”
  “不要生气……”翘头轻啄着四阿哥的下巴垂下眼睑,温紫思忖着轻声应道,“胤禛,我就是怕……如果永远都没有法力,来日若有人伤害你、伤害宝宝,我要如何才能保护你们呢?”
  “谁敢?”心中暖意渐涌,四阿哥轻笑一声摸了摸温紫的耳朵,不出意料便见这小妖双颊绯红,不由垂首吻过她的额头,悄声笑道,“保护,是男人的责。向来只有为夫的尽责护妻儿周全,哪儿需要你这小丫头保护爷了?莫再胡思乱想,爷只求你可伴我终老,却不似个老妖精遗害万年……”
  “什么遗害万年么……”不满地撅起嘴咬了四阿哥一口,温紫满心甜蜜点了点头,缩回脖子轻抚着他的胸膛悄声应道,“我答应你。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好。你呢,只要好好护着我们的晖儿,再不要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好吗?”
  “那是自然。”止不住的笑意,挂满唇角,四阿哥不自觉转脸望向身后的孩儿,却是微微一怔,苦笑着轻声道,“可爷就怕,这晖儿来日会被宠坏……你瞧瞧……”
  循着四阿哥的目光望去,温紫也不由扑地一笑,耸着双肩轻笑道,“这是逗弄黑豆的把戏……
  嘻……”
  “弟弟爬~~~咻~!”
  稚嫩的嗓音刚落,就见弘晖倏地将一个铜板扔向床尾,咧开小嘴上下摇着小胳膊乐道,“爬爬~叼回来有赏~”
  而一侧的小弘昐,压根不知自个儿做了幼稚哥哥的玩物,乐不颠点着脑袋拿掌心摁住床际,撅起小屁股吭唧吭唧爬去床尾,抓起亮晶晶的铜板,伊呀呀笑道,“铜板~铜板~哥哥赏~”
  
  次日一早,待得弘晖一脸乖巧窝在嫡福晋怀中,随大批人众浩浩荡荡出了府;宝宝出生后首次闲散的温紫,竟难得地觉得落寞起来,也不去逗弄狗儿,反是用过午膳,就在府门一遍遍徘徊。
  何时起,宝宝稚嫩的笑语,就已与四阿哥的温柔一般分量?又是何时起,自己对妖界的思念,渐渐淡化,却反只因四阿哥一句承诺,就愿抛去一切过往?
  娘亲的往事,在某一晚与胤禛相互依偎时,终于得到了详尽的解释。怨不得清松会对人间男子充满敌意,原来李隆基竟是为了保全自己,狠心赐死了娘亲……为他舍弃百年修行,为他只愿作个肉眼凡胎,却在浓情蜜意过后,被深爱着的人伤得痛彻心扉。想必当时,娘亲早已万念俱灰,就算那李隆基随后并未赐下三尺白绫,她也已如行尸走肉、只想用一死决然离去吧……
  可胤禛,绝不会与李隆基一样,绝不会因所谓保全、放弃自己,对吗?
  想着,温紫不由低低笑了起来。想起那夜四阿哥提及李隆基时那一脸鄙夷,心中脑中皆是甜甜的温暖。他说,连如何保全心爱的女人都做不到,那昏君被灭朝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庶福晋吉祥。”
  眼前一声请安,温紫抬起眼,这才发觉天色竟已渐渐转暗,而门边,不知何时竟也缓缓行来几个眼生的秀丽女子。
  负责在府门通传的家丁轻声唤过,又引领着几个女子请过安,才请示道,“庶福晋,这是年亮工的妹子。爷前几日曾吩咐过,不日年大人会返京述职,他妹子趁这时候想来给爷和福晋们请个安,顺道看看年大人。您看,奴才是不是去通传侧福晋一声?”
  “小女年昭云,见过庶福晋。”
  
  


波澜微起

  步入前厅,早有奴才备好了茶水。
  温紫抿唇微微一笑,朝那年昭云点点头,轻声道,“年姑娘请用茶。四爷今儿有事回来得晚,嫡福晋和大阿哥,想必不过半个时辰就可回府了。“
  招待客人的事,向来由嫡福晋全权处理,可眼下她尚未归来;而李佳氏,一听说不过是四阿哥门下奴才的亲戚,自也懒得前来照应;温紫,便也乐得将其作为人情事故的历练,全神贯注学着那拉氏的模样,尽力周全照顾。
  “谢庶福晋。”婉转笑声中,年昭云轻轻呡过一口茶,便拿帕子蘸了蘸唇角,抬眼恭谦地笑道,“庶福晋,民女此前从未离开过广宁。若非大哥刚巧近日接到圣命入京,民女也不敢孤身前来……我与二哥,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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