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接话，一直看着她，久到晓以为下一刻就要翻脸一样。没想到他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只是眼中有几分服从，又有几分怀疑与不屑，谁也说不清。
“女神大人，在下只是途经此处，见情势不对，恪尽职守而已。”看他的架势，恐怕不等这场战斗有个结局，怕是不会离开了，只是这样反而应了她的愿。
好一个恪尽职守，这样一来，再责备便成了她的不是。
既然如此，接下来再就是……
晓对上那个人。
“加隆。”似乎半点也不拖泥带水，不儿女情长。她想也许她已修炼近金刚铁骨，即使只是表面。
“……晓，阿晓……”
晓心里有些疼。他只是叫她的名字，再没说其他，只是叫她的名字。
“加隆，若我叫你罢手，你必定是不会退步的吧？”虽是问句，可她自己都心知肚明那人会是个什么答案。毫不意外地看到他勾起嘴角，一如过去熟悉的邪傲不羁。
“晓，你知道，我此次回来圣域，便是为了效忠雅典娜。”
少年的轻佻被战场的残酷洗礼得只剩下沉甸甸的责任。她没有见过过去的加隆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便以觉得心中如装铁石般的钝痛。
轻忽一口气。“拉达曼提斯，你也是这样坚持的？即使是看在我的颜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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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达曼提斯似乎从来就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我效忠于冥王陛下，为冥界效忠，身为冥界三巨头之一，我绝对不容许敌人在我冥界横行！”
当真是值得敬佩的人。这是晓现在对拉达曼提斯新增的评价。
可是。“那就没有办法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冰冷到什么程度，也许和她的心一样冷吧。看着加隆的眼睛，看着里面澎湃的斗志和……
82、第八十二章 敌对 。。。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轻声道：“对不起……加隆。”
等加隆和拉达曼提斯感觉不对，纷纷想要提起小宇宙抵抗的时候，银色的神杖上夺目的光泽掀起一阵力量的狂潮，等级如他们也只苦苦支撑片刻就再也抵抗不住，陷入昏迷。
“……真是大手笔。”没想到一直一言不发的哈迪斯忽然鼓掌称道，“动用了神格？”
“否则怎么能同时压制得住冥府和圣域的两员大将？” 虽然明知道不该把这份火撒在哈迪斯身上，可心中弥散着苦，连带着连话语也变得尖锐起来，
“明明是残缺的神格……就不怕反噬？”哈迪斯微皱了眉，沉声说道，竟是隐隐有几分怒气。
“怎么，现在反过来，担心我了吗？”晓走到加隆身旁，蹲□撩开他额前几抹遮住了眼睛的乱发，“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不过……谢谢你，为我担心。”
晓贪婪地看着加隆的眉眼，看着他深青的长卷发，看着他即使昏迷也没有松开的眉头。哈迪斯站在她身后，紧抿了嘴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晓既没有偏杀冥府的大将，也没有偏袒圣域的加隆，哈迪斯告诉自己，他对这个处理方式很满意，虽然现在看来，在后果的考虑上或多或少有些美中不足。
“女神大人……晓！”突然远远有人叫她的名字。
晓心中一震。
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停下了。晓挪开放在加隆发上的手，站起来，首先看见的就是穆。
穆，米罗，艾欧里亚。穆站在最中间，也在最前面，看着她，眼里都是焦急。他又扫了躺在地上的加隆和拉达曼提斯，想到刚才晓对加隆的温柔，急不可耐地问出自己的猜测，出口时却不自主地变得小心翼翼。
“晓你……是有苦衷的吧？一定是的吧？”穆神色焦急，向前迈了两步想要抓住晓的胳膊，却在触及她黑色的长衣时止步，最后还是一把抓住，手上的力道却是轻了。
晓只是退了一步，手臂就从穆的掌心里脱落。“穆……这不像你啊。”晓语带嘲讽，可这嘲讽不仅是对于眼前的穆，还有自己。
“那你说，怎样才是我！要我看着你离开圣域无动于衷？看着你和冥斗士混在一起还继续沉默？看着你……离开我们，却什么都不做？”穆的质问如雨点一般落下，语速急促几近嘶吼，只是说到最后，还是带上了微微的颤抖。
面对晓眼中的惊骇，穆痛苦地不断摇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紫发的男人好像脆弱得一击即碎，晓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冲动想要上前拥住他。
“无论你做过什么……我只想说，回来吧，晓。”，穆颤抖地张开双臂，就像要接纳一个迷失的孩子。
82、第八十二章 敌对 。。。
然而就是这句话，让她的心再次如坠冰窟。
她怎么可以回去……能够恢复灵魂碎片的东西在冥界，在冥王哈迪斯的指掌之下。她一直坚持着自己的道路走到现在，从来便没有迷失，即使是现在，她所做的一切也没有偏离这个轨道。
可是……她真的没有迷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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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如果放弃了这个坚持，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去继续走下去。对，她不能这么做，即使做下的这个决定……让她觉得好像心都要滴下鲜血。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依旧冷淡，冷淡到好像不像是自己的。
“对不起……穆。”
一天之内第二次道歉。
呵，她真的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穆的手臂僵硬地缓缓放下，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穆……那个儒雅、风度翩翩的穆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晓恍惚间想到。
米罗仍是一言不发，艾欧里亚突然激动起来：“穆，晓已经不是我们的同伴了，你就不要再袒护他了！”
晓的手在抖。
“从拉达曼提斯前面让开，否则，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艾欧里亚浑身剧烈地燃烧起小宇宙，眼里的斗志如太阳般闪耀。晓看向穆，他好像还对她抱着希望，米罗既没有附和艾欧里亚也没有反抗，只是右手的食指指甲逐渐变得猩红。
狮子座的少年身上闪耀着黄金的光辉。
“既然你不让开……离子光速拳！”
83
83、第八十三章 苏醒 。。。
离子光速拳附带着小宇宙的巨大威力，向晓袭来，掀着无比猛烈的巨风。无暇再感伤其他，举起神杖一道透明的半圆形银亮色屏障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任艾欧里亚的拳风如何猛烈也进入不了分毫。
“没用的，以凡人之身怎么可能打败神祗！”晓高昂着头，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暴露心中的痛楚，而在艾欧里亚看来，则更像是在轻视他们一直以来以生命相搏的努力。
“你……欧阳晓！”艾欧里亚气急，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浑身的小宇宙金黄得耀眼：“你可知当时大家知道你失踪以后是多么着急，生怕以为你……你……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们看错你了！”
离子光速拳一下猛过一下，晓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调动神力防御，半点也不敢放松。若是以往，她定会纠结一番黄金圣斗士这逆天般的实力，可现在，晓苦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下意识就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防护壁上。
“为什么不动手！”艾欧里亚重重一拳把晓打得向后滑出几步远，怒嚎一声，目眦尽裂，握拳的手微微颤抖：“你这样是想表示什么？难道你还有着‘愧疚’这种东西吗？可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们……当初相信你的我们，简直就是笨蛋，是傻瓜！”
晓微张了嘴，半晌无声。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不知道，她也从不愿去回想，下意识的……就不愿。
为什么……？大概……是不愿面对自己“背叛”的这个事实吧。
烈风之下，她乌黑的长发乱舞，掩住了流露出脆弱的神情，在艾欧里亚看来分外冷漠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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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女神大人有多么担心你么！你知道……穆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孤身闯进冥界，若不是女神大人……若不是……史昂老师，穆早就一个人闯进这个地狱里，就为了你这个……卑鄙的女人！”
离子光速拳再次汇集成闪亮的金光，化成一道道数不清的金色利剑迎面袭来。晓却再也顾不上，视线全部定在了那个人身上。
看着他痛苦皱起的眉，紧握的拳头，隐忍的神情，别过头不去看她。她痴痴地望着他，连悠羽筑起的防护壁逐渐分崩离析也没再注意。她看到他转过头来，痴念挣扎，突然穆的脸上被惊恐充斥，眼睛缓缓睁大、
穆看着她身前银色的护壁崩溃，艾欧金色的光束如离弦之剑，快若流光。
“穆，我……啊！！”
“水晶墙！”
巨大的气流击中她的胸口，晓觉得胸前好像被大石锤中了一般，哀叫一声身体直线坠落在不远处，在地面上滑出长长的深坑才停下来，全身火辣辣的疼，疼得说不出话来，疼得指尖都在颤抖。
穆出手虽快，水晶墙还是没能挡住全部的攻击
83、第八十三章 苏醒 。。。
。
“穆！你为什么要挡我！”
穆喃喃无言，缓缓放下右手，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战友。当一想到晓会消失在那道金光中，化为飞烟尘土，身体就不受控制一般……
“艾欧里亚……我……”穆双唇颤抖，他该说什么？为刚才的行为道歉，然后让艾欧里亚杀死依然无还手之力的晓？还是劝阻他不要再出手了？
不，什么也说不出，开不了口。
苦笑。他，前教皇及前白羊座史昂的徒弟，现任白羊座的穆，恐怕是真的沉沦了。
晓忍着全身的痛楚，伸直手臂抓紧掉落在身边的神杖悠羽，用颤抖的双手撑起沉重的身体。艾欧里亚真是……下了死手啊，没死也真是命大……她顾不上早已杂乱的发，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流转着金色光泽的透明墙壁横亘在她和艾欧里亚之间。
白羊座的水晶墙。
泪水突然就决堤了，顺着脸颊流下，一滴滴接连没入土里。
她突然有了向穆，像大家坦白一切的勇气。说……她是个自私的人，总是只想着自己。说……她真的没有背叛。晓捂住嘴，泣不成声。
穆看着她，无视一旁咬牙切齿的艾欧里亚，只是看着她，担忧，却没有责备。
那种目光仿佛有一种力量，如同潺潺清泉流进她的心里。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她，他们，可以和以前一样……一起在早餐上打打闹闹，一起看天上的十二星座，一起站在圣域之巅遥望远方。
那该是……何等的幸福。
手中的悠羽发出阵阵银光，晓却没有发现，只是深深地望着穆，不想转开视线。
胸中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样，扑通扑通，像陷入了爱河地少女，那样缠绵，那样缱绻。
她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穆。
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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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
心中念多少遍都不嫌多。
“穆……”好似一声叹息，可是……好幸福。
突然，悠羽银色的光芒暴涨，瞬间裂成道道银针乱射，无数的银针最终全部射向对面的三人。晓看着穆眼中的温柔变为不可置信，艾欧的忍耐变为“果然如此”的阴狠。
为……什么？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