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烟(原名百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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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原名百年之约)-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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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先生搬家了!
  秦风认真地听着,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演奏乐器最讲究用心,若吹奏者能理解曲子的内涵,就可做到心曲合一,纵使没经过名师指点,也可以得心应手。在众多乐器中,笛子尤其是这样,最重心意,指法到在其次了。姑娘的吹奏在技艺上的确有些欠缺,但在心意上却不输给别人。无需妄自菲薄啊!”
  他的话相当中肯,不像一般文人那样谦虚奉承,又不像有些所谓的大师那么目中无人。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我很是认同,不禁在心里对他增添了几分好感。
  不过好感归好感,我到底还没糊涂到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不能总是这么寒暄,得找点儿实质性话题,于是,我想了想又说:“话虽如此,但好技艺到底会使曲子锦上添花,比如刚才你在这首曲子中用了气震音 ,学笛子的人都知道,这个音极富变化,很难掌控,稍不注意就会弄巧成拙,但是我看你用起来灵活自如,到给这个曲子增色不少!”这个气震音对气息要求很高,我在少年宫学了好几个月,经常练得连气都喘不上来,最后还是放弃了。
  “ 气震音?的确很难,我当初也是学了很久才掌握的,这样吧,如果谢姑娘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他说着,露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嗯……那好吧。”我心里巴不得他这么说,但是表面上还是故作平静。
  我们走进亭子,找了个面朝河岸的地方坐稳。
  他举起笛子开始讲解起来。
  “想要吹好这个音需要学会丹田控制气,要轻吸缓吐,不要让气息局限在嘴里……来你试一下!”他细细讲解了一番要领,最后示意我试一试。
  我举起笛子,拿到嘴边,犹豫的看了他一眼。要知道我当初在少年宫练习的时候可出了不少的笑话,现在还真是有点没底气。
  “试一下,就照我刚才说的要领作。”他鼓励我,眼里充满希望。
  我点点头,吸了一口气,尽量按照他说得把气深深吸进去再缓缓吐出来。之后,我不得不惭愧的承认——那声音,相当刺耳,甚至比初学者吹得还要差,从少年宫到现在,我居然没有一点长进。
  我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脸颊也有点发热。他看见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不过这笑容没有半点儿的嘲讽,全是理解和宽容。这情景不禁让我想起了上次我摔倒时他扶我的神情,那次他也是这样淡淡的笑,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我心里暗想,他的脾气应该是温润纯良的那种吧!
  “来,再试一次!”笑过以后,他又说。
  我鼓起勇气又照做了一遍,但声音仍然十分刺耳。
  “没关系,再来一次!”
  ……
  “再来!”
  ……
  我的愚蠢到底没有敌过他的耐心。一个时辰之后,我已经吹得好多了,虽然还是有些难听,但至少不刺耳了!
  他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好了,今天就练到这儿吧,这是个欲速而不达的事,你回去以后每天练上一个时辰,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掌握了。”他看看我,又带着几分安慰的语气说,“我第一次练的时候也是这样,学了很久呢!不用着急,慢慢来。”
  我点点头,有些惭愧的说:“今日真是麻烦秦公子了,本来是来切磋的,却让你听到我这么……”
  “谢姑娘,切磋有很多种,形式不同但效果相同。我教你的时候,自己也在学,温故而知新,多学几遍总是不会有错的。”他打断了我的话,朗声说道。虽是安慰我,但他的语气听起来相当诚恳,就好像教我真的会使他提高似的。
  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客气,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不能待得太晚,于是站起身来。
  “秦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
  “嗯,是啊,快亥时了,我也该回去了。”他说着,也起了身。 
  “那……就告辞了。”我笑笑,指指手里的笛子,“这个,我会好好练习的。”
  他点点头,温和的笑了。
  我转身向外走,刚走出亭子,又听到他在后边叫住我。
  “谢姑娘!”
  我回头。
  “什么事,秦公子?”
  “以后,不用叫我秦公子,我叫秦风,叫我名字就好了。”
  “嗯,好吧,那你也不必叫我谢姑娘了。叫我雨霏吧!”
  “好。”
  —————————————————————————————————————
  在那之后我又和秦风见了几次面,那个气震音,我是彻底学会了,除此之外,他还教了我一些其他的吹奏技巧。他思路敏捷,清晰,又有耐心,简直是个天生当老师的材料,我虽然不太聪明但也确实肯学,他教的兴致高,我学得也起劲。所以我们相处得十分融洽。
  不过,尽管如此,我始终牢记着自己的身份,时时刻刻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虽然他博学,温润,谦逊有礼,对我也很坦诚。但我始终提醒自己不要去欣赏他 ,不要总看他的优点,不要和他成为朋友。毕竟,他是四阿哥的敌人,或者说他是与四阿哥敌对的利益集团的人,所以我和他最终的关系也必然是敌对的。为了避免最终的痛苦,我必须压抑自己——这是目前唯一明智的做法。
  然而,事与愿违,感情,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若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话,那就不是感情了。尽管我在萧烈面前死不承认——这些事我自然不会瞒着他,所以萧烈在这期间也多次追问我对秦风的态度——但是我骗得了任何一个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在心里我得坦白,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秦风当成朋友了!
  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了,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就快到了。提前十多天,家家户户便开始张罗起来,府里府外都是一副喜气洋洋,忙忙碌碌的景象。所有人都沉浸在期盼节日到来的喜悦心情中,连我这样有家不能回的人都被这种气氛感染了,整天忙里忙外的帮助下人准备节日用的东西。但是秦风这段时间却表现出了异常,节日将近他的情绪反而越来越低沉。
  这一天傍晚,我们像往常一样练了一会儿笛子,我为了调动他的情绪,特别选了一首曲调欢快的鹧鸪飞,可是经他一吹,这支曲子却陡然变了风格,哀怨低婉,凄凄惨惨,好像挽歌一样听着揪心。
  “秦风,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看起来很忧郁?”我勉强和着他吹完,放下笛子忍不住问道,
  “就快过春节了,人人都喜气洋洋的,可是你怎么越来越消沉……”
  “我,有吗?”他对我的问话并不吃惊,也不急着反驳,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有,上次你生日的时候你也是这副样子,甚至比现在还要忧伤。为什么在别人看来是高兴的日子里你都会如此反常呢?”我小心的问。
  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定定的望着远方,眼神很迷茫。我不知他是心有顾虑还是不相信我。总之,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似乎不太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只是希望你能高兴一点,不要把烦恼闷在心里。”我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抑制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不再继续打听了。 
  他收回了目光,抬起眼看看我,迟疑了一瞬,轻轻叹了一声,站起身在亭子里缓步走着,经过每一根柱子的时候都要用手摸摸,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雨霏,你知道这座亭子叫什么名字吗?”走过一周,他在我面前停住,开口问道,声音幽幽的。
  “我不知道,这亭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就没有看到牌匾。”我看着他摇摇头。
  “可是我知道。”他抬起头,环视着四周,又轻轻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柱子,转身朝亭子外面走去,我连忙站起来,跟着他。
  “它叫成心亭,立在这里已经四十多年了。”他缓缓地说着,此时我们已经走出亭子来到桥边了。
  “成心亭,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见过它的牌匾吗?”我不解的问,他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怎么会对这个不起眼的亭子这么了解。
  “不,我没有见过,八岁那年我第一次到这儿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没有匾额,没有修缮,破败极了……”他喃喃的说着,语调沧桑而低沉,“成心亭这个名字是从小照顾我的嬷嬷告诉我的,她以前是我娘的贴身仕女,我娘生性聪慧,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她还喜欢研习乐理,各种乐器中尤善笛子,经常带着下人到这里玩耍,嬷嬷说那时她最爱做的事就是在成心亭里吹笛子,她年纪虽轻但技艺绝佳,笛音清新明快,袅袅不绝,不知引得多少路人侧目……在一个万物复苏的春日,也是在这个亭子里,她第一次遇到了我爹,那一年,她只有十三岁……”
  他说得相当动情,仿佛他亲历了当时的情景一般。我预感到自己将会听到一个凄美而真实的爱情故事了,这勾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于是轻轻倚在石桥的栏杆上,调整一下姿势,准备认真地听下去。
  然而,就在我们两都相当入神的时候,一阵急促而浑浊的马蹄声打破了冬夜的宁静。由远至近,越来越响亮,我循声望去,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骑着匹枣红色的马朝桥边疾驰过来。
  这条街市道路狭窄,拱桥的坡度又很大,从来没有人骑马从这里经过。所以,很明显这个人的目标是我们。准确的说是秦风,因为贝勒府的人是不会骑马出来找我的。看速度,应该是有很着急的事,我一时有些不安,下意识的用手推推秦风的胳膊,希望他能给我个解释。他回头看看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慰似的拍拍我的手。然后便迎着来人走过去。
  果然,几秒钟的功夫,那匹马来到了他面前。
  伴随着‘驭’的一声,马停住了,侍卫跳下来。
  他俯身对秦风行礼。
  “爷!”
  “什么事?”
  “……”
  他们站在离我几米开外的地方,我只隐约听到了这么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我本想走过去,但是既然他们站得这么远,就是明摆着不想让我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凑过去也是自讨没趣,还是站在原地等着吧。
  一会儿的功夫,秦风快步朝我走来,眉宇间透着几分忧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问道。
  “家里出了点儿事,我得赶回去处理。”他尽量把语气放轻松,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事情很紧急。
  “那好,你快走吧。”
  他点点头。
  “嗯,关于成心亭的故事,我下次再告诉你! 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儿。”说完,不等我回答便急匆匆地走了。
  “马在哪?”
  “在巷口,但是……事情紧急……您先骑这匹马吧……”我隐隐听到侍卫这么跟他说。
  他回答了什么我没听到,我只看到他翻身上马,低头对侍卫嘀咕了一句,便疾驰而去。
  那个侍卫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也转身大步地朝巷口跑去。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纳闷,秦风平日温文尔雅的,不像是那种喜怒于形的人,今天他的神色这么慌张,想必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本以为他像他弟弟一样是个文人,可是看他刚才策马扬鞭的样子,又不像是那种文弱书生。他和贝勒爷到底有什么关系,贝勒爷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接近他呢?
  我心里疑云重重,回到府里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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