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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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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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爷心中如何舍得这翠云这唇红齿白、掐一把都能出水的丫头,但抬眼看老娘在气头上,心想若是此时不顺着她,一会老父亲回家,没有她打掩护,却是极难混过去,倒不如先应下,逮个时间再将翠玉拉到床上去就是了,于是笑着应承下。

  老夫人见儿子顺着她,气消了几分,挥手让他出去。待厅中只剩她与翠云两个,她才细细看起翠云来,看过一阵,心中一动,使云嫂子去唤桅子来。

  江白圭不敢再将笔墨摆在搁架上,寻出箱笼就要一一收起,他哪是会做事的人?倒越收拾越乱。只得唤桅子来帮忙,桅子看他竟要将得意的笔墨收起,知必有缘故,追问两次江白圭也不作答,便猜到与江老爷有关,遂闭口不再提。

  云嫂子来时,她正在书房,听得老夫人叫她,她暗付老夫人等闲不搭理她,这时叫她去定然没有好事,回房重新系了一条纱裙,妆扮的无可挑剔,才随云嫂子去颐养居。

  老夫人等了桅子许久才见她款款而来,心头不悦,但想到一会要说的话,忍下怒气,破天荒和颜悦色的招呼栀子坐。桅子诧异不已,礼数齐全,才在一张椅子上坐了,道:“孙媳在房中帮相公收拾笔墨,所以来得晚了,还请老夫人莫怪。”

  老夫人笑道:“倒不曾想你这般辛苦,正好,今儿你家老爷买了两个丫头来家,你领一个去。多一个人在白圭身边服侍,你自然就轻松了。”

  桅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自己嫁来才两月,老夫人就着急往孙子房中塞人!她伸手在袖中掐了自个一把,方才忍住未立时起身暴走,只装糊涂,道:“谢过老夫人好意,只是孙媳房中并不缺人使。再说,老夫人夫人身边只一人服侍,孙媳身边若多出一人,却也不合规矩。”

  老夫人面上的笑容僵住,哼了一声道:“从前二丫在,你怎不讲规矩。”

  桅子道:“不瞒老夫人,孙媳正是觉的不合规矩,方才放了二丫去呢。”

  老夫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斥道:“这样说来,你却是不领情了?”

  桅子脸上再挤不出笑来,道:“孙媳听夫人讲,厨房短人使,老夫人不如将她派到厨房去罢。遭了,孙媳才记起灶上还做着菜,只怕快糊了!老夫人恕罪,孙媳须得先走。”说罢,起身行了一礼,不与老夫人开口机会,一阵风似的旋出门去。

  老夫人气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瞪着翠云道:“你是死人啊,还不跟着少奶奶去!”

  翠云如何看不出这位少奶奶不待见她,她自知此刻跟了去自然不会才好果子吃,出门来,在门口想了一阵,记起桅子说是去厨房,而老夫人又让她跟着去,装糊涂的就去了厨房做活。

  桅子回房,灌了桌上一壶凉苯,方才将火气压下去,心想自个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时,这事还要江白圭自个拿定主意才行。心念一转,就坐到妆台前,使粉扑子在脸上嘴唇上俱搽了一次,远远看着,倒真像满面病容,方唤了夏欢来:“去请少爷来,就说我身子不舒服。”

  夏欢不知她装病,忙扶她躺下,又倒了一杯热水与她。桅子不敢喝,怕激出汗来浸花她精心化出的妆容,只催夏欢快去。

  江白圭在听闻桅子不舒服,撩了袍子几步就跑来房中,见桅子气若游丝似的躺在床上,不疑有他,问:“可是着了凉?”

  栀子软声道:“我无事,只是有点乏了。”

  江白圭在床沿上坐了,拉着桅子的手道:“你这几日忙进忙出,想是累了,我使端砚请个大夫来与你瞧瞧。”

  桅子道:“不用,躺一下就好了。”叹了一口气,又道,“方才老夫人也是这般说,还说怕我再受累,要送一个丫头来服侍你呢!”

  江白圭今日失了心爱之物,偏变得迟钝,并未听出桅子话里的意思,只道:“除过清影,家中哪还有丫头?”

  桅子见他不往自己设好的路子走,气结,紧咬银牙道:“老爷今日买的。”

  江白圭方才还心存侥幸,只望父亲真个是将白玉镇纸拿去把玩几日。这时听江老爷买了丫头来家,那万分之一的希望立时破灭,顿足道:“上好的白玉镇纸,就换了两个丫头来家,父亲这个帐真个是算的清楚!”

  到这时,桅子才知他今日为何要将搁架上的笔墨收起,但她此时无心研究这个,只道:“你这白玉镇纸也不算冤枉,老爷还买了一个丫头与你呢!”

  江白圭心疼的直抽抽,并未去琢磨栀子话里的意思,气的桅子背过身去不理他。江白圭听她侧身压的床板吱呀一声,心想,自家娘子方才还有气无力,怎的侧身就这般大的力气?

  夫妻两个正在这打肚皮官司,老夫人却已经领着翠云到了静心居门首她方才被桅子气糊涂,待桅子走后,她才想起,与其将翠云交与桅子,倒不如将翠云领到静心居,亲自送到孙子房中。

  老夫人直接往上房来,杨妈妈不敢拦,只大声提醒老夫人小心脚下,好让上房中听见有个准备。桅子听见,就要坐起身,江白圭按住她,道:“娘子还病着,就不要讲究那些虚礼,祖母不会怪责与你的。”

  桅子迟疑一下,又歪身躺下。

  老夫人进门来,看桅子躺在床上,斥道:“真个是没规矩!”

  江白圭上前扶住老夫人,道:“祖母休怪娘子,娘子今日身上不爽利,祖母又来的突然,所以才不曾起身。”

  老夫人哼了一声,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一下就病了?倒是会演戏!”

  桅子确实装病,但听老夫人揭穿,她倒越发有心将戏做足,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唤了声“老夫人”,然后挣扎着起身要与老夫人行礼,还不待坐起,又跌了回去。

  见她这样,漫说江白圭深信不疑,就是老夫人,心下也疑惑起来,但口中却不愿承认,只道:“你病着无法照顾白圭,我就将翠云留下替你分忧。”又与翠云道,“好好服侍少爷,持将来。。。。。。我再与你做主。”

  桅子只拿眼晴去看江白圭,手心中却是捏着一把汗。

  老夫人说的这般明白,江白圭又不是榆木,哪里还不明白,顶着桅子温柔却似利刀的目光,他顿足道:“祖母,桅子还病着!”

  老夫人笑道:“正因她还病着,我才想起拨一个人与你用。”

  桅子装病,本是想演一出戏试探江白圭在纳妾之事上是否坚定,哪晓得老夫人会这时过来,还拿她”生病”之事做文章?此时她后悔的想狠狠的敲自个一记!

  第七十三章 添人进口(二)
   

  江白圭知这时与祖母讲自个无需人“服侍”,祖母定然不去听,就拿出惯用的招数,用几句好话将老夫人哄出个笑脸,才道:“只几月就要大比,孙儿当以静心读书为重,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扰了渍静,如何能读得下去?”

  老夫人一向以他读书为重,听他拿读书为幌子,就有些动摇。但若劝他收下翠云,一会老太爷来家,她只需说是孙子身边缺人用才买的丫头,以老太爷对孙子的宠爱,儿子今日这一关才能过去。。。。。。念头一转,老夫人就打定主意,任由江白圭如何撒娇,她只是不松口。

  知晓江白圭的态度,床上的桅子放下心来,抚着头看杨妈妈,道:“杨妈妈,我昨日听你说,你身边缺个人帮忙?”又转头看老夫人,“老夫人,家中到处都缺人手,既然相公不收。。。。。。”

  她话还没说话,老夫人的食指就点到她额上:“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的是何主意?休想!”

  房中众人万没想到老夫人会动手,俱是骇了一跳。江白圭看自家祖母活脱一个泼妇样,先是尴尬,待见栀子额上起了一条鲜红的血痕,被白暂的皮肤衬托着,尤为刺眼,他的脸便沉了下来:“祖母,你也累了,我扶你回去歇息。”

  老夫人见孙子竟为护着桅子与她沉脸,只觉自个比窦娥还冤,也顾不得要在孙子跟前装慈祥,伏在桌上哭天抢地起来:“枉我自小疼你,好吃好玩的都与你留着,就是手中再无钱,我也紧着你买好笔好墨。。。。。。你倒好,为着这个小贱人这般待我!”

  江白圭听老夫人数落,先还觉的自个这般待疼爱自己的祖母做错,待听到最后一句,本已伸出去欲扶老夫人的手臂又缩了回来,甩袖与杨妈妈道:”杨妈妈,老夫人累了,扶老夫人回颐养居歇息。”

  老夫人突然跳起来,又伸手欲去点桅子,但桅子早有防备,避了开去。老夫人指着桅子道:“都是你这小贱人从中挑拨,自从你来家,我孙儿待我就不如从前亲近!”

  桅子气急,但她不能开口,一开口倒让人说她顶撞长辈,她只静静的看着老夫人,只当看人跳大神。

  江白圭长到这般大,还是头一次见老夫人这般尖酸刻薄,毫无一点平日端庄慈爱的影子,心中羞愧,但到底是长辈,指责不得,也凝眉静静的望着老夫人。

  杨妈妈看这般闹下去不可收拾,上前一步,附在老夫人耳边道:“老夫人,少奶奶这病却也蹊跷,不知是不是有喜,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才好。”

  老夫人闻言,缓缓将手收回,好一时,拍掌笑道:“说的是,快去请大夫来。”

  杨妈妈又道:“奴婶先送老夫人回去,顺路再让尹强家的去请大夫。”

  老夫人点头,回头看了桅子一眼,道:“你且躺下歇歇!”

  杨妈妈方才的话,桅子与江白圭都听得分明,但为了能将老夫人哄走,两人都只当没听见,装糊涂似的不做声。待老夫人随杨妈妈出门去,江白圭叹了一口气,道:“倒让你受委屈了。”

  “我无事。”桅子摇头,朝立在房中进退不得的翠云努嘴,道:“她怎办?”

  江白圭才察觉翠云没走,皱眉斥道:“你还立在这里作甚?”

  翠云低下头,缓缓的跪下磕头,道:“奴婢不知去哪,还请少爷少奶奶示下。”

  桅子似笑非笑的看江白圭:“不如留下?”

  江白圭瞪了她一眼,转头吩咐翠云:“夏欢领她去颐养居,交与老夫人就回来。”待房中人都走尽,他仔细的替桅子拉好被角,方道,“你好好歇一歇。”

  桅子眼波流转,拉了江白圭在床沿上坐,将头枕在他的腿上,道:“那样一个美人,你就舍得让她走?”

  江白圭叹道:“看父亲闹的家宅不宁,我也厌,我绝不会学他,你休要再试探我。”

  桅子心中自是高兴,但装作嗔怒似的,推开他背过身去,“我才未试探你呢!”

  杨妈妈送回老夫人,未直接去寻尹强请大夫,而是先去赏梅居见江夫人,将老夫人去静心居送通房之事讲了,又道:“奴婢看老夫人闹的太过,就借口少奶奶只怕有身孕,才劝走了老夫人。但老夫人让奴婢请夫夫,这请与不请,还请夫人示下。”

  江老爷买了两个丫头来家,自是瞒不过江夫人的眼晴,她如今与江老爷形同陌路,只当未听见,由着他闹去。但这时听闻老夫人竟然留下一个送与自个儿子,她仿佛就看到了自个儿子已经变成了江老爷那般,顿时勃然大怒,随手将手边一个描着红梅的瓷胆花瓶摔在她上,浑不在意已经被瓶中溅出之水濡湿半截的绣鞋,起身就往江老爷所住的偏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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