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帘洞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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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帘洞传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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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红线抽鞭向车里笞去,蓦地,辇里之人穿顶而出。握住马鞭往前一带,红线聚觉一股强大的臂力把自己拉向车中人。那人拦腰抱住红线,飞起一脚踢向马腹,枣红马哀嘶一声,仆地而绝。红线大叫一声,悲痛欲绝。正要发作,聚觉肋下一麻,软绵绵的豪不着力。这一惊非同小可。
  梁沁园远远地看着,眼见红线就要冲出马队,想不到轿中聚然窜出一个身披狐衣的中年人来。而且功力竟如此凌厉超群。一催座下马,冲过去,惊怒道:“放开她。”
  那人将红线交与后面官队,回身冷笑道:“适才好直闯本将军官队,你怎么不管。现在要人,晚了,本将军要冶她一个惊驾之罪。”
  梁沁园怒道:“好!你且看我掌中剑,管不管得着。”跃出马背,横剑向他上身撩去。那人甚是狂傲,竟以一双肉掌对利刃。数招一过。梁沁园顿觉吃力。红线暗自焦急,忽想道:“我这般焦急,于事无补,怎生想个法子才,祸是我闯的,别边累了梁大哥,嗯!旁观者清,我何不仔细看看再说,”这么一想,静下心来。仔细观注场上,眼见得梁沁园几次失后,险些被擒,忽然叫道:“五柳狂风”梁沁园一怔,随着使出五柳剑法来。红线又叫道:“春风扶柳,柳枝新色,莺啼翠柳,绿柳垂杨”这么一来,场中形势倏变。梁沁园勉强能与之持平。
  数十招过后,那人摸透了回风舞柳剑法,复又重占上风。那人盘恒全局,心下忖道:“这一对娃娃功夫奇高,只是料敌经验不足,将来必自己心腹大患。须得早除去。”目中杀气顿积。红线何等精明,忖道:“不好,此人已动杀机,梁大哥性命无保矣!”立即叫道:“梁大哥,你快跑,找到我义父,让他老人家给我报仇。”
  梁沁园一呆,道:“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要死一块死,”红线仔细品尝最后一句话,竟似对自己情深已极,宁可鸳鸯同死,梧桐双老之意,道:“你要能跑出去,我还能有个活路。你要是真有个好歹,岂不是我害了你。线儿还怎么活,怎么向玉壶子前辈交待。”
  那将军哈哈笑道:“不错,是极,你们就做一对同命鸳鸯吧。”运气向梁沁园右腕上斫去。掌腕相交,“当啷”一声,剑掉在地上。那将军顺臂沿上在他肋上点了穴。回首看看伤亡近半的人马,怒道:“来人,把这两个小娃就地给我处诀。”
  红线忽道:“且慢。”
  那将军道:“臭丫头,你把我的前队待卫闹得人仰马翻,临死还有何话可说。”
  红线嘻嘻一笑道。道:“刚才算是我的错,我给你老人家陪不是,道歉好了,其实,你杀了我们,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还会惹上麻烦。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来历吗?我义父就是红树花。圣心药道就是我梁大哥的师父。他们和抱琴大师非常要好。你想,你杀我们,他们会饶了你吗?”
  那将军暗自一惊,冷笑道:“不错,这三个人,那一个我也惹不起,反正我也得罪了你们,所以……只好杀你们灭口了。”
  红线眼珠滴溜一转,道:“等等。”
  那将军笑道:“小丫头片子,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红线道:“不敢,我知道我今天是活不成了,我只是想请教将军高姓大名,我总不能做稀里糊涂的死鬼吧!到了阎王殿前,阎王爷问我,你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里的啊!我要是答不上来,岂不是对他老人家大大的不敬。”
  那将军哈哈笑道:“好!让你死也死个明白,本将军是河西节度使曹蕴玉,千万别告错了状,冤枉了无辜。”
  红线一呆,脑际忽然灵光一现,缓缓而笑。曹蕴玉奇道:“臭丫头,你死到临头了,还笑。”
  红线似笑非笑道:“为什么要死的人不能笑。如果每一个临死的人都要哭,是不是太千篇一律了。想开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谁都会死的。没什么稀奇的。为什么不哭着来笑着去。何况,我只是想起一件非常好笑的事。”
  曹蕴玉诧道:“这个时候,你还能想起别的事,曹某还真佩服你的雅量。”
  红线没有理他,对梁沁园道:“你知不知道,有个肩上烙着一对龙凤的小男孩,他小时候,好调皮。他四岁的时候,有一年冬天,他将家里和邻居的锁头都灌上了水,孔眼被冻成冰了。害得他外婆,爹娘和邻居都进不了屋。后来买了腊来烧化了冰,才进去的。他还被他爹打了一顿,你说这个小孩聪不聪明。”
  梁沁园道:“是聪明,可也太调皮了点。”
  曹蕴玉的面筋不断的抽搐。急促道:“那个孩子呢?他在哪儿……他娘……还好吗?”
  红线冷笑道:“你还好意思提她们母子俩。阴香来已经去了好多年了。”
  曹蕴玉一呆,半响才道:“我儿子呢?他是我曹家唯一的后人,我一定要把他找到。”
  红线道:“曹家已经绝后了,他现在不姓曹,姓阴。”突然跺着脚,嚷道:“我好闷啊1你快杀了我吧!我不告诉你璞哥哥在哪的。凡是跟随做对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受/怎么样?要不然我自己来。”装着要咬舌自尽的样子。曹蕴玉迅如闪电般的点了红线的哑穴,道:“臭丫头,在我没有找到璞儿之前,你休想死,时辰到了,我自会送你上路。现在没功夫理你”。着人将梁。红二人押了起来。整顿人马,列队北行。
  数天以后,官队途经呼啸山庄,有探子来报“禀大帅,庄内没人迹,荒草遍地,房内网结尘生。”曹蕴玉道:“好,就在这里面埋锅造饭吧!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就驻扎在此”官队一队队进庄,埋锅造成饭的,打扫屋宇的,井然有序。豪无嘈杂之音。红线暗自心折,忖道:“此人果有大将之才。”暗自寻思,“双亲坟冢就在后宅深院里,近咫天涯,却不能祭奠/爹娘,线儿来看你们了。可惜没法带来香马纸钱。希望你们二老多多见谅。”
  有个蓝旗官进来报道:“禀将军,后院深宅内有一对夫妇在吊祭什么人。”
  曹蕴玉道:“这荒宅野地还有人来。……今日好像是清明吧!”
  蓝旗官道:“正是。”
  曹蕴玉道:“我去看看……”走了两面三刀步,又回首对两个兵丁道:“他他们两个押过来,别让他们跑了。你们是降不住这两个孙猴子的。”两个官兵拖起二人跟曹蕴玉走了过去。红线心中大奇,忖道:“后院明明爹娘的坟冢,究竟是谁在吊祭他们呢?”心下也正想看个明白。
  曹蕴玉等人鱼贯走八后宅,只见一对夫妇向坟而立。男子正在念着悼文。慷慨悲切。那女子默默地注视着他,不时地劝慰着。闻到步履声,齐掉首回身。那男子三神朗玉,温尔雅,女子眉目含情。聘聘玉立,天生一对璧人。
  梁红二人却是大吃一惊,认出正是寒园之主黄小楼及其夫人凤香罗。黄小楼讶然道:“这位将军因何至此?”
  曹蕴玉道:“行军至此,暂借一宿。这位英雄,这是你的贵宅吗?看样子很气派,因何荒芜湮灭至此。”
  黄小楼喟然长叹道:“这是我至友岳父宅基。如今已伤亡殒尽。生者不知其所,死者已以,空留这所庄院。”
  曹蕴玉睨了一下碑记“金谷园,庑小茜之墓。”旁边另有一行小字“长白山第七代冰帘主黄小楼,高邮红树花合立于甲子十月初三。”神情倏变。剑眉一挑,道:“你可是这立碑人之一黄小楼。”
  黄小楼傲然道:“在下正是,你待怎地”
  曹蕴玉徐徐道:“在下姓曹,藏宝之人的后裔。”
  黄小楼一愣,道:“你就是曹家后人?”
  曹蕴玉道:“正是”
  黄小楼道:“何以为凭?”
  曹蕴玉道:“曹家的人,肩上都有龙凤簪的烙印。你看”褪下半边衣物,果然肩头清晰地烙着一对龙凤印记。“
  黄小楼和凤香罗互觑了一眼,单膝下跪道:“属下黄小楼见过少爷。“
  曹蕴玉道:“起来吧!能找到你们真是太好了,这真真是天意呀!我正想上长白山寻宝呢?“
  梁沁园忽道:“黄叔叔,凤婶婶,你们千万别领他去。他们不是好人。”红线暗道:“糟了。”曹蕴玉脸色刷地变得铁青,脸拉得老长“黄兄,你认识他们。”
  黄小楼茫然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是谁?怎么知道内人姓凤。?”
  红线急道:“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们,认错了人。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梁泌园道:“黄叔叔,我是梁沁园,你还记得吗,她就是红线。金谷园的女儿。”红线直气得火冒三丈,移过去,附耳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瞪眼道:“你要把他们害死吗?”
  梁沁园又是一阵吃痛,又是一愕,不知自己闯了什么祸。
  黄小楼惊喜参半道:“你真是红线女吗?”
  红线漠然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黄小楼傻愣愣的,不知所以然。曹蕴玉心中雪亮了。磔磔冷笑道:“黄兄,要认人也不在这一时,烦请你带路,领我们上山吧!”
  黄小楼窘迫道:“这……这……实不相瞒,我离开那儿很久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宝藏在哪儿,我以前去的时候,才两三岁。”
  曹蕴玉沉声道:“那我祖上的《凌烟功臣图》和《玉花骢马图》呢?我要收回来。”
  黄小楼默然良久,潸然长叹道:“对不起宝图被人抢走了。”红线还是在骆驼岭那一晚见宝图被外公抢走的,金铃秀士当时追了下去,一直就不知所踪。也就是在那一晚,她的双亲都归西了。事详《丹青引半生缘两世情一线牵》
  曹蕴玉冷冷道:“黄小楼,你算什么护宝人,丢失宝图,你可知该当何罪?”
  黄小楼神色惨然道:“我知道,———图在人在,图亡人亡。”
  曹蕴玉厉声道:“你既然知道,那很好,还用我动手吗?”
  黄小楼一咬牙,抽出腰间软剑,疾速向脖上一横。“嗤”地一声,喷出一小股血水。仆倒在地。凤香罗待要制止,已是不及,扑上去,叫道:“小楼哥”
  黄小楼勉力一笑道:“阿罗,你别难过,……我已经偷生了几十年了,你……你要多保重。”说完气绝身亡。凤香罗傻呆了半响,忽然凄笑道:“黄大哥,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等等到啊!阿罗来陪你来了。”拾起那把剑。
  “凤婶婶!”红线和梁沁园一声惊叫,已是不及,只见凤香罗也把剑向脖上一横,魂归极乐了。
  曹蕴玉道:“待会儿找两人把他们埋了,让他们夫妻合葬在一处,也算是本将军做了一点好事。”说完,拂袖而去。
  当夜,红,梁二人被关在一座书房内,梁沁园看看四下无人,这才道:“线儿,你适才说我把黄氏夫妇害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真是我害的他们吗?”
  红线叹道:“梁大哥,你,你真不是普通的笨呐!你想,曹老贼抓我们是天大的机密,他怎么能让外人知道走露风声。难道他不怕我义父和你师父吗?就算没有丢图之事,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杀人灭口的。”
  梁沁园一呆,懊恼道:“我真是笨,是我害死了他们。我真是猪脑啊!”
  红线幽幽叹道:“别难过了,梁大哥,也许这就是天意,假你手而为之。你就是死了也赎不回他们的命,都怪我喜欢惹事生非,又不该把义父的万亮出来。可是当时若不说出来,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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