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河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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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河之谜-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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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谅我,泰塔,我昨晚没有睡好。”   

  “是梦吧?”泰塔用谭麦斯语问道。   

  “是的。女巫正在向我迫近,我没有足够持久的耐力去抵御她。”   

  泰塔昨晚也遭受到了噩梦的折磨。在他的梦里,那条巨蟒巨蟒又回来了。现在它的体臭还在它的鼻孔和咽喉里萦绕。可是他隐藏了他的忧虑,在德墨忒尔面前表现出自信的神态。“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共同去走,你和我。”   

  早餐是一小块硬的高粱面包,还是一杯稀释的根茎饮料。修士努班克接着昨晚被打断的话题,又开始了他的独白。幸运的是,早饭很快地吃完了。带着莫名的宽慰感,他们随着努班克通过又黑又深的厅堂和回廊,来到了神庙图书室。这是一个又大又冷的房间,房间里除了那高高的石头书架一排排地覆盖着每一面墙外,完全没有什么装饰和点缀;每一排书架都是从地面到屋顶那么高;里面满是记载古代文献的纸莎草卷轴,至少有上千卷。   

  三个初修生和两位高级的行家正在等着努班克。他们站成一排,手放在胸前交错地紧握着,一副谦恭的态度。他们是努班克的助手。他们的惊恐不安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努班克以威吓的神态对待他们,随时会以最刻薄的语言、最侮辱性的措词来发泄内心的不满。   

  当泰塔和德墨忒尔在屋子中间那张又长又低的、堆满卷轴的桌子旁就座后,努班克开始了他的讲座。他开始列举在已知的世界里的每一座火山和每一种热现象,不管它是否位于大的水域附近。当他讲到每一处地点的名字时,他就派一名诚惶诚恐的助手从书架上取下合适的卷轴。在许多时候,这包括登上一个摇摇晃晃的梯子,而努班克驱使他们时却是劈头盖脸地一通臭骂。当泰塔设法策略地提醒努班克此次谈话的初衷,以缩短这个冗长乏味的过程,努班克却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残酷地继续他准备好的诵读。   

  一个不幸的初修生成为努班克的牺牲品。他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人,他的身体没有一处没有毛病的或是不变形的地方。他光秃的头皮是拉长了的,鱼鳞似的皮肤带着鲜明的疱疹。他的眉毛突出在那对又小又紧靠在一起的一对苍白浑浊的眼睛之上。他的大牙齿透过兔唇的缝隙凸出来,当他讲话的时候,就流下口水来,虽然并不总是这样子。他的下巴后缩得十分突出,就如同不存在一样。有一个大大的深紫红色的胎记长在左面颊上。他前胸深陷而后背却如山峰般隆起。他的双腿瘦得像秸秆,弯成弓状,那姿态就如同路旁翻倒的煤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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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慕雄狂厄俄斯(39)         

  中午,来了一名初修生到这里叫他们去餐厅就餐。此时,他们大部分人都已经饿了,努班克和他的助手们反应敏捷,抢着去餐厅。在就餐期间,泰塔开始意识到,那位驼背的初修生正在鬼鬼祟祟地引起他的注意。当他一发现自己已使泰塔注意了,就站起来,急忙奔向门口。他在门口再一次回头扫了一眼,猝然动了下头示意,他要泰塔去追他。   

  泰塔发现这个小家伙在台阶上等他。那个人再一次招手示意,接着在一个狭窄通道的入口处不见了。泰塔跟过来,很快发现自己在一个乡村的小神庙了。周围的墙上是哈托尔的浮雕,神庙的院子里立有一尊法老麦摩斯的雕像。那个人就蜷缩在雕像的后面。   

  “伟大的巫师!我有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事要告诉你。”当泰塔走向他的时候,他匍匐在地。   

  “起来,”泰塔温和地对他说。“我不是国王,你叫什么名字?”修士努班克提到小初修生时只是叫“你这东西”。   

  “因为我走路的方式,他们叫我蒂普提卜。我的祖父是从埃及到埃塞俄比亚出走时期洛斯特丽丝王后宫廷的初级医师。他常常提起您。大概您还记得他,巫师。他的名字叫希顿。”   

  “希顿?”泰塔想了一会儿。“是的!他是一个有希望的小伙子,很擅长用匙子拔出带钩的箭头,他挽救了许多战士的生命。”蒂普提卜咧嘴笑了,他的兔唇开了。“你爷爷怎么样了?”   

  “他在年老糊涂时平静地去世了,但是在他生前,他讲了许多在那些陌生的南方国家你的令人着迷的历险经历。他描述那里的民族和野兽。他讲到森林和山脉,还有巨大的沼泽永远延伸开来,直到地球的末端。”   

  “那是个轰轰烈烈的时代,蒂普提卜。”泰塔点点头,鼓励地说:“继续。”   

  “他告诉我们,当我们的人民沿着尼罗河的左叉进入埃塞俄比亚山区时,王后洛斯特丽丝派出了一个军团去尼罗河的右叉观察它的全貌。他们在将军阿奎尔领主的指挥下,出发进入了大沼泽,人们再也没见到他们,只有一个人除外。这是真的吗,巫师?”   

  “是真的,蒂普提卜。我记得王后是怎样派出一个军团的。”泰塔亲自推荐阿奎尔作这次逃亡的指挥。他曾是一个搬弄是非的人,在人民之中煽动不满。泰塔没有提及这件事。“还有个事实,只有一个人返回来了。他因为那次艰难的旅程,满身是病,浑身伤残,仅仅回到我们中间几天后,就死于热病。”   

  “是的!是的!”蒂普提卜兴奋得不得了,他一下子抓住了泰塔的袖子。“我祖父治疗过这位不幸的人。他说,在弥留之际,这位战士有些神经错乱,他说自己曾在山脉和浩淼的大湖上怒吼,大湖广阔无垠,以致肉眼无法望到对面的湖岸。”   

  泰塔的兴趣越发激增。“湖!我以前还没听说过这个。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位幸存者。我当时在埃塞俄比亚的山里,距离他们有二百里格远,当他到达奎拜时,在那里去世了。我接到的报告说,那位病人疯了,不能给出任何连贯的或可靠的情报。”他盯着蒂普提卜,打开了内眼。从这个人的光环看,泰塔能辨明他是真诚的,他讲的是他记得的真正发生的事。“你还有更多的消息要告诉我吗,蒂普提卜?我想是的。”   

  “是的,巫师。有一个火山,”蒂普提卜直截了当地说。“那就是为什么我来到这找你。那位面临死神的战士曾漫步在一座燃烧着的山中,就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火山烟道里升起的烟就像一块顶着天的永世常存的云。某些军团的战士把它看做是来自非洲诸神的警告:不要继续前进了。可是阿奎尔领主宣布,它是一个欢迎他们的烽火台,他决心要到达那里。他命令继续进军。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在看到火山的地方,那位战士患上了热病。他因病被遗弃而留下来等死,而他的伙伴们则继续南行。他吃力地来到了一个居住在湖畔的村庄,黑皮肤的裸体村民们把他弄进村里。一个巫师给了他药,并且护理他。在他没有恢复到足以能继续他回家的旅行之前,他们一直照料着他。”在泰塔激动不安的时候,蒂普提卜抓住了泰塔的胳膊。“之前我就要告诉您,可是修士努班克不允许。他禁止我用七十年前的道听途说来纠缠您。他说他们地理学家只和数据打交道。您不会告诉修士努班克我不服从他吧?他是一个善良的圣者,可就是对人要求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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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慕雄狂厄俄斯(40)         

  “你做得对。”泰塔让他放心,并轻轻地移动着紧握的手指。突然,他举起了蒂普提卜的手更仔细地察看着。“你有六个指头!”他惊叫道。   

  很明显,蒂普提卜感到很难为情。他设法通过把手捏紧成拳头来隐藏他的畸形。“神把我全部的身体造得走了形。我的头和眼睛,我的背我的四肢——我全身的每一部分都是扭曲和变形的。”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但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泰塔安慰他说。慢慢地,他松开了拳头,伸开了手指。在正常的小指旁,一个多余的尚未发育完全的手指与他的手掌很不相称。   

  “六个手指指路径。”泰塔小声嘀咕着。   

  “我可不是针对您,巫师。我从不会以那种方式存心冒犯您。”蒂普提卜低声说。   

  “不。蒂普提卜,你对我已经有很大的帮助了。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激和友谊。”   

  “您不会告诉修士努班克吧?”   

  “不。对此我向你发誓。”   

  “哈托尔神明保佑您,巫师。现在我得走了,否则努班克会来找我。”蒂普提卜像螃蟹一样惊惶奔逃了。泰塔目送了他一会儿,然后前往图书室。他发现德墨忒尔和麦伦已经在他之前就到了,努班克正在痛斥蒂普提卜:“你去什么地方了?”   

  “我去厕所了,修士。宽恕我,我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弄得我的胃很难受。”   

  “问题是你弄得我反胃,你这块令人恶心的粪便。你就应该整个掉在大粪桶里永远别再出来。”他骂着还不过瘾,又朝蒂普提卜脸上的胎记猛抽了两撇子。“现在给我把描绘东部大洋上的岛屿的纸莎草卷册拿过来。”   

  泰塔在德墨忒尔身旁的座位上坐下来,然后和他用谭麦斯语交谈,“注意那个小家伙的右手。”   

  “他有六个指头。”德墨忒尔惊讶得叫出来。“‘六个手指指路径’!你已经从他那里了解到了什么,是吧?”   

  “我们一定要沿着尼罗河的右叉去找她的根源。在那里我们将会找到位于大湖畔的一个火山。我打心眼儿里确信那里就是厄俄斯潜伏之处。”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他们就离开了哈托尔神庙。努班克很勉强地与他们道别——他还有五十个火山要给他们描述呢。当他们到了底比斯下面的尼罗河的浅滩时,天尚未破晓。哈巴里和麦伦先趟入河床领路,泰塔和德墨忒尔跟在他们后面,可是两伙人中间已经断开了一段距离。当德墨忒尔的骆驼开始穿过稀泥路段时,领队的人已经骑过了一条红色臭水沟的末端,到对岸只剩一半的路程了。此刻,泰塔已经意识到一股凶神恶煞的势力正向他们压过来。他感到空气中一阵凉气袭来,他的耳朵跳动,感到呼吸困难。他急忙掉过头,从牝马上向后望过去。   

  一个孤独的身影站在他们刚刚离开的河堤上。虽然他黑色的袍子与黎明前的黑暗融于一体,泰塔还是立刻认出他来。他打开内眼,苏的与众不同的光环,像篝火的烈焰一样罩在他的周身,那是一种愤怒的猩红色,放射着紫青色的光芒,泰塔从未见到如此骇人的光环。   

  “苏来了!”为了急切地提醒还躺在轿子里的德墨忒尔,他叫道。可是太迟了,苏举起了一只胳膊,指向骆驼脚下的那条水沟的表面。几乎就在他指挥的同时,一个怪异的蟾蜍从水中跳出来,猛咬了一口骆驼的后腿,骆驼的膝上被扯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这牲畜惊愕地号叫着,挣脱了拉着它的缰绳,从沟里逃跑了。不是朝着远处的堤岸,而是掉过头来,疯狂地沿着河床飞奔,拖着德墨忒尔那来回摇晃的、颠簸跳跃着的轿子。   

  “麦伦!哈巴里!”泰塔大声呼喊着。他催马加鞭,全速追赶逃跑的骆驼。麦伦和哈巴里也掉转他们的坐骑,策马返回河床,加入了追赶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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