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河之谜》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蓝河之谜- 第2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那沙漠就像凶猛的篝火烈焰一样围着他们。白天的时候他们无法骑马行进,因此他们就将河水加进石灰烧开后备用,然后,他们就在所能找到的任何一处阴凉下躺着,喘得像刚刚经过剧烈赛跑后的猎犬。当夕阳刚刚接触到地平线时,他们通宵行进。在荒凉的悬崖靠紧河岸的地区,只能沿着狭窄的小道一个一个地骑过去。他们经过那摇摇欲坠的茅屋,那些曾经是在他们之前走过去的旅行者们避难所,但是现在已经荒废了。直到他们离开阿斯旺的第十天,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人类出现过的新迹象。在一个干涸的水沟的旁边,他们又遇到了另一群废弃的茅屋。其中有一个最近被占用过:壁炉地面的灰烬还是干净的,其形状轮廓分明。当泰塔进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不明显的但却清楚无误的女巫的怪味儿。当他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阴暗的时候,他看到了用碳棒划在墙上的象形文字的笔迹:“厄俄斯是伟大的,厄俄斯来了。”         

BOOK。←虹←桥书←吧←  

第61节:血色尼罗河(10)         

  不久前,一个厄俄斯的追随者曾经走过这条路。当他站在墙下书写布道语时,他留在地面尘土之上的脚印还依稀可辨。几乎到了日出的时候了,一天的酷热正在迅速地降临到大地上。连那破旧的茅屋也无法遮蔽来自烈日的酷热。尽管身处如此的气候,在炽热尚未达到无法忍受之前,泰塔还是在搜寻厄俄斯崇拜者的其他踪迹。在一条通向南方的石级小路上,他在一片松动的土壤上发现了马蹄印儿。从马蹄印儿的深浅上,他判断那匹马一定承载着很重的货物。小路在向南延伸着,通向奎拜。泰塔把麦伦叫到身边,问他:“这些踪迹有多长时间了?”麦伦是一个侦察和追踪的专家。   

  “不可能很确切,巫师,三天以上,十天以内。”   

  “那么厄俄斯的崇拜者已经远远在我们的前面了。”   

  当他们返回到茅屋的庇荫处时,在营地的山上,一双黑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那双阴森森地凝视着他们的是苏的黑眼睛,就是那位厄俄斯的预言家,那位使王后敏苔卡着迷的人。正是他在棚屋的墙上写下了布道词,现在他后悔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他躺在一小块上方的险崖投下的暗影的阴凉处。三天前,他的马在小路上踏进了岩石群的一个裂缝中伤了一条前腿。不到一小时,一群猎狗拖走了那匹伤残的马。当它还在嘶鸣踢咬的时候,它们从它身上撕裂掉一块一块的肉并吞吃净尽。在前一天晚上,苏喝光了他带着的最后一滴水。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他已经听天由命,且时日不多。   

  而令他极为欢乐的是,他出乎预料地听到了山谷里传来的马蹄声。他不是冲下去迎接这些新来的人,乞求和他们一起相伴,而是从他藏身的地方警惕地暗中监视他们。当他们一进入他的眼帘,他马上认出了这支队伍是王室骑兵的一支分队。他们装备精良,骐骥彪悍。很明显地是他们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使命,可能是法老亲自指定的任务。甚至可能是派来逮捕他,将他押解回卡纳克去的。在底比斯下面的尼罗河浅滩时,他知道他已经被巫师泰塔所注意,而那位巫师又是王后敏苔卡的至交。他无须苦思冥想就能意识到大概她已经向他吐露了秘密,那样他就知道了苏与王后的爱恋。苏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自己犯有煽动叛乱罪和叛逆罪,他很有可能会被置于法老的法庭前。这就是他逃离卡纳克的原因之所在。现在他认出了在骑兵队伍中的泰塔,他就在苏躺着的下方临时安顿下来。   

  苏仔细地看着那些在河堤上的临时营房间拴着的马匹。他不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一匹马还是一个骑兵。一个骑兵正在从他的骡子身上卸下鼓鼓囊囊的水袋。当涉及到坐骑的选择时,拴在棚子外边的那匹牝马无疑是马群中最壮、最好的一匹了。虽然她带着一个小马驹,她仍然是苏的首选——如果他能把她弄到手的话。   

  在营地里,人们在穿梭般地忙碌着。他们正在给马准备饲料和饮用水,提着铜壶从河沟里取水,然后放在火上,他们正在忙于准备早餐。当饭已经备好了的时候,骑兵们分为四个分队,围着他们公用的锅灶,分别蹲坐成单独的一圈儿。在他们找到一小块地方安顿下来之前,太阳已经升得离地平线很高了。一片静寂的氛围笼罩着营地。苏细心地注意着哨兵的位置,有四名战士交替地巡视着外围地区。苏意识到最好的途径是沿着干枯的河床过去,因此他对那边的哨兵投入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因为昏昏欲睡的状态,好长时间没有移动。他滑下半山腰,用手搭了个遮棚,更警觉地看着左边的地界。他在营地的下面沿着干枯的河道走了半里格,朝上游静悄悄地移动。当他到达营地的对面时,他慢慢地将头抬起来高过岸顶。   

  一个哨兵翘着二郎腿坐着,距他只有二十步远。他的下巴靠在胸前,眼睛闭着。苏迅速地再一次将头低至岸下,脱掉他黑色的袍子,卷起来夹在腋下。他将带鞘的匕首塞进他的腰布里,然后攀上了岸顶。他大胆地朝拴着那匹灰色牝马的棚舍走过去。他只缠了一块腰布,脚蹬一双凉鞋,可以冒充一名军团士兵。如果他被查问口令,他能以流利的埃及口语来回答,他就说自己来到河床办理私人事务。然而没人盘问他。他到了棚屋的角落,弯着腰绕着走。         

▲虹桥▲书吧▲BOOK。▲  

第62节:血色尼罗河(11)         

  那匹牝马就拴在开着的门那边,一个装满水的革制水袋就放在墙的阴凉处。纵身跃上那匹牝马的背也就是几秒钟的事。他总是骑在光光的马背上而不需要马鞍垫或绳索马镫。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那匹马前,抚摸着她的脖子。她掉过头来,闻了闻他的手,接着不安地挪动着,但当他抚慰地拍拍她的肩头,对她咕哝了一些什么后,她又安静下来。然后他向水袋走去。水袋很沉,可是他还是举起来它并把它抛到了马背上。他解开了她的笼头绳子上的结,正当他要上马时,从屋子开着的门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当心。你这位伪预言家。我要警告你,苏。”   

  大吃一惊的他,回转身看了过去。巫师就站在门口,他赤身裸体。他的身体瘦削而肌肉发达,因此更像是比他年轻得多的健美身躯,可是那块早年阉割过的可怕的伤疤在他的胯部显露出银白色。他的头发和胡子未加修整而显得自然,眼睛炯炯有神。巫师提高了嗓门儿,警钟一般地大声叫道:“随我来,卫兵们!希尔特,哈巴里!麦伦!过来,沙巴克!”喊声马上飘荡在上空,呼应声遍布营地。   

  苏已不再犹豫。他跃上了“云烟”的背,策马离开。泰塔冲到马前,一把抓住了缰绳。那马骤然一停,一下子将苏甩到了她的脖颈上。“站到一边去,你这老蠢货!”苏恼怒地嚷道。   

  苏带着一把刀。芬妮的警告在泰塔的脑海里回荡,当泰塔从“云烟”的后面斜着身子去砍的时候,他看到了苏右手里握着的匕首的闪光。如果泰塔没有被预先告知的话,就会被苏瞄准并刺中咽喉,但是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躲闪到一边了。匕首的尖刃从高处戳在了他的肩上。他朝后踉跄了一下,鲜血沿着他的肩部和肋部向下流。苏催马向前向他撞过去。泰塔按住了伤口,发出了尖厉的口哨声,“云烟”再次惊退,接着狂怒地飞身跃起,苏被头朝前抛进火里,正好打翻了嘶嘶作响冒着热气的水壶。苏从烧红的煤块上爬开,但在他还未站立起来之前,两名魁梧的骑兵抓住了他,将他压倒在地。   

  “那是我教给那匹牝马的一个小把戏,”泰塔平静地告诉苏,把匕首拾了起来。他用匕首的尖端抵住苏的耳朵前面鬓角处那柔软的皮肤。“安静地躺下,要不然我就刺穿你的头。”   

  麦伦从屋子里裸体冲了出来,手里握着剑。他马上明白了当时的情况,将青铜的剑锋顶在了苏的脖子后,然后抬头看着泰塔。“这头蠢猪已经伤害了你。要我杀了他吗,巫师?”   

  “不!”泰塔告诉他。“这位是苏,伪女神的伪预言家。”   

  “见鬼,现在我认出他来了。正是他在浅滩处放蟾蜍杀害了德墨忒尔。”   

  “是他,”泰塔肯定了麦伦的判断。“把他捆好了。等我处理好这个伤口,我就要和他谈一谈。”   

  不大一会儿工夫,泰塔就从屋子里出来了,苏被捆得像一头送往市场的猪,就抛在了炎炎烈日之下。他们已经把他脱得精光,以确保他没有其他的凶器藏在身上,在太阳的抚爱下,他的皮肤已经变红了。希尔特和沙巴克正站在他的上方手中执着已经出鞘的剑。麦伦在棚屋的墙投下的阴影处,放了一张带有皮坐垫的小凳子,泰塔坐在上面休息。他用内眼审视苏:这个人的光环还和他上次见过的一样,愤怒又困惑。   

  泰塔开始问他一系列他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为的是能够观察苏的光环对真实或谎言的反应。   

  “你以苏而知名?”   

  苏盯着他,以沉默来反抗。“刺他,”泰塔命令沙巴克,“在大腿上,不要刺得太深。”沙巴克来了一个精确判断的直刺。苏跳动了一下,尖声号叫着,扭动地撞击着绳索。大腿上冒出一股细细的血流。   

  “我再问你一次,”泰塔对他说,“你是苏吗?”   

  “是。”他透过咬紧的牙齿,声音很刺耳。他的光环稳定地亮着。   

  真话,泰塔默默地确证。   

  “你是一个埃及人?”   

  苏闭紧牙关,闷闷不乐地盯着他。   

  “我是。”苏迅即回答,他的光环依然没有变化。真实。         

。▲虹桥▲书吧▲  

第63节:血色尼罗河(12)         

  “你向王后敏苔卡布道?”   

  “是的。”又是真话。   

  “你已经对她承诺过你将使她死去的孩子复活?”   

  “没有。”苏的光环突然充满淡绿色的光。   

  谎言的象征,泰塔判断。他有了一个标准来衡量苏的接下来的回答。   

  “原谅我照顾不周,苏,你渴吗?”   

  苏舔舔干裂的嘴唇:“是的!”他声音很小。很明显是真话。   

  “你的规矩哪里去了,麦伦长官?给我们尊贵的客人倒水。”   

  麦伦咧嘴笑着向水袋走去,他倒了一木碗水,回到苏的身旁屈膝端着碗,将碗边儿移到苏的枯干的嘴唇上,苏大口地吞咽着。由于喝得太急了,他咳嗽着,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碗里的水喝光了。泰塔给了他一会儿恢复正常呼吸的时间。   

  “那么,你正在匆匆忙忙地赶回你女主人那里去?”   

  “不。”他含糊不清地说。光环出现的淡绿色是他谎言的标志。   

  “她的名字叫厄俄斯?”   

  “是。”实话。   

  “你相信她是一位女神吗?”   

  “独一无二的女神,至高无上的神。”又是真话,发自他的内心。   

  “你曾和她面对面见过吗?”   

  “没有!”撒谎。   

  “她曾经允许你玩儿她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