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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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2-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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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态,你变得叛逆、变得偷奸耍滑、逃避责罚了?
  
  难怪大哥糊涂了,大哥是因为自己而茫然吧?大哥看到了自己的软弱、脆弱,看到了自己的逃避、叛逆,他是有些无所适从了吧?
  
  大哥是心疼自己、可怜自己,所以才饶过自己的?萧然,这样就解决问题了么?大哥总是用他博大的胸襟来宽容你、包容你,可是这样他自己受的伤更深。他饶过你,可他是否饶过他自己了呢?
  
  心中千头万绪,纷乱如麻。萧然觉得自己胸口很堵,他没有因为逃过一劫而开心,反而觉得自己更加罪孽深重了。可是面对自己的娇妻、爱女,还有仍在腹中的胎儿,他又暗自长叹。萧然,你不能做到事事周全,你要得到什么,就必须牺牲什么。可是,应该牺牲大哥么?应该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去挑战大哥的权威么?
  
  何去何从,他真的迷茫了……
  
  又十几日过去,萧潼没有再提起责罚的事,日子一天天平静地度过。萧然还是时不时进宫为大哥批阅奏折,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仿佛前面那桩不愉快的事从未发生过。
  
  萧然见朝中一切安定,天气渐渐暖和,春天快要来了,不禁有些心动,想起自己与泽悦的约定。应该去海天泽国见见泽悦了,可是妻子又怀孕,现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又舍不得。想带秋若水一起去,又唯恐她嫌自己身子渐渐重起来,抛头露面的不好看。想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午后,萧然正在靖安军营,宫中太监前来传皇上口谕,说萧潼急召萧然进宫。萧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匆来到凤清宫中。
  
  刚一进凤清宫,萧然就感觉宫中气压极低,宇文方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安。萧然看了他一眼,在丹墀下跪倒:“小弟拜见大哥,不知大哥传召小弟进宫,有何训示?”
  
  “刷”,一样东西挟着怒气当头砸下来,萧然连忙接在手中,原来是一封国书,封面上落款海天泽国国君泽悦。萧然脑子里仿佛有根弦突然一震,敏感地觉察到不好。他迫不及待地将那封国书拿出来,从头至尾细细读了一遍。
  
  等他读完,一颗心已深深地沉了下去。信中说海天泽国国君泽川驾崩,新君泽悦登基,至今已满一月。未曾知会附近邻邦,有失礼仪。故特意修书至穆国,向穆英帝报告此事。穆国乃天朝大国,泽国不过区区海上岛国,地域狭小,物产匮乏,一心想仰仗天朝相助。盼陛下能恩泽四海、兼济邻邦,若能割潮、惠二州给泽国,则泽国万民之幸,必定感念天朝皇恩。如若不然,穆国沿海恐遭外敌来袭云云。
  
  萧然握着信纸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平静的面容瞬间崩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泽川伯父突然驾崩,泽悦登基为帝,这些消息泽悦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而且,为什么他一登基就来挑衅穆国?这不是泽悦的作风,泽悦不可能与自己为敌的。
  
  “不,这不可能。”他的声音从喉咙里直冲出来,激动得微微颤抖,顾不得礼仪,冲到萧潼面前,大声道,“大哥,这不是泽悦写来的,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那么,你告诉朕,这国书上的玉玺是怎么回事?这字迹是不是泽悦的?”
  
  萧然呆若木鸡,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国书,是泽悦的字迹,是泽国的玉玺,可是……不可能是泽悦写的,不可能!一定是有人仿冒的,一定是……
  
  萧潼缓缓站起来,盯着他,目光深重,有些痛心、又隐隐含着期盼:“你的风云特使派往周边各国,有没有到泽国的?”
  
  萧然一震:“没有,大哥……小弟相信泽悦,所以没有派特使去……”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萧潼指着萧然手中的国书,一字字从齿缝中逼出来,“他现在当了国君,如此嚣张地向朕挑衅,朕若是命你出兵与泽国对抗,你会如何?”
  
  萧然倒退一步:“不,不可能的,他不会……”
  
  萧潼逼上一步:“事实就在眼前,你还要朕如何让你相信?”
  
  “不,大哥,这不是真的。小弟相信泽悦,他是我的生死之交……请大哥明鉴,请大哥再派人调查……”
  
  “三弟!”萧潼怒极,瞪着萧然,双眸中射出噬人的光芒。
  
  “大哥!”萧然扑通跪下,“这不是真的,泽国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请容小弟前去探望。”
  
  “那么。”萧潼再次逼上一步,“如果这一切的真相就是你所看到的,你待如何?”
  
  “我……我……”萧然汗下,脸色苍白,这突然而来的打击令他一时无法回过神来,嗫嚅了两声,仰起脸来,双眸中露出恳求之色,“请大哥只管回复泽国,我们无论如何不可能割地。若是他们真的派兵攻我沿海地区,我们再作决定。”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儿等着挨打?”萧潼唇边掠过一抹冷笑,那抹笑容中夹杂着无穷的愤怒、失望与颓败。
  
  “是,大哥,请大哥再等等,再给小弟一点时间。”萧然近乎哀求地看着萧潼,费力地道,“请大哥准小弟的假,小弟去泽国看看……”
  
  “看”字尾音未落,萧潼已一巴掌甩在萧然脸上,萧然被打得身子一偏,几乎侧倒在地,唇角顿时撕裂,鲜血渗了出来。
  
  “皇上!”宇文方惊愕地唤了一声,慌忙劝道,“皇上息怒,王爷所言……”
  
  萧潼拿起桌上一个茶杯向宇文方扔过去:“闭嘴,跪过一旁!”宇文方堪堪被茶杯砸到,双膝跪下,还想说什么,却见萧潼已一把拎起萧然,抬手又是两巴掌抽过去。
  
  清脆的掌掴声在凤清宫中听来令人惊心动魄,宇文方看着萧然两颊都清晰地落下指印,嘴角淌出血来,可是萧然却失魂落魄地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再也忍不住,膝行过去,重重叩头:“皇上息怒,泽国生事,跟王爷无关啊。”
  
  萧潼仰天大笑,笑声悲愤到极点:“跟他无关?是跟他无关,可他心目中哪有朕?哪有穆国江山?哪有忠君二字?他平时口口声声说的都是骗朕。在他心目中,有许许多多比朕更重要的人与事……”
  
  猛地沉声喝道:“来人!”
  
  门外侍卫奔进来,单膝跪地:“皇上有何吩咐?”
  
  “去拿鞭子来!朕要抽醒这不忠不孝的畜生!”
  
  
????????????????? 第四十七章 私逃 
  萧然如梦方醒,蓦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抬头接触到大哥那双幽深、冷厉、充满怒意而近乎暴戾的眼睛,他觉得五脏六腑好象被浸入了冰水中,冷得发抖,冷得收缩。
  
  泽悦,你发生了什么?伯父因何突然驾崩,你登基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应该去给你道贺的啊。为什么你一登基就发来国书挑战我大哥?我相信你绝不会这么做,可你是受制于人?被人下了药迷失了心智?还是……你那么聪明,又精通医术,你怎会受制于人,别人会用什么方式控制你?我不敢相信,也无法想象……
  
  大哥霸气纵横,他从来受不得别人挑衅,更何况你本是我的朋友,也算他的兄弟,他哪里受得了一位亲近之人突然翻脸出击,挑战他的帝王权威?
  
  他是太愤怒了,以至于失了理智,迁怒于我么?而且宇文大哥也因此受了连累。
  
  “大哥息怒。”他膝行到萧潼脚下,仰起脸来,纯净的双眸中交织着惶惑、歉疚、不安,以及试图平息大哥怒气的恳求之意,低低地、却清清楚楚地道:“小弟绝不相信泽悦会做出这种事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或误会,请大哥稍安勿躁,容小弟告假去泽国一趟,向泽悦问清其中原委。若是泽悦真的变了,真的执意要与穆国为敌,小弟……”
  
  “你怎样?”萧潼冷冷地盯着他。
  
  “小弟……势必保卫穆国疆土,与泽悦一决雌雄。”
  
  “不行!”萧潼断然怒喝,“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在此重要时刻,你怎能离开?”
  
  “可是,即便泽国发兵来攻,也有我们沿海水军去抵挡啊……”
  
  “你!”萧潼气得几乎站立不稳,用手指着萧然,手尖冰冷地颤抖,“一涉及到你的朋友,你便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眼里哪还有家国、黎民?你手中掌握天下兵权,哪处军队不是听你的号令?若是泽国出兵,潮、惠二州首当其冲,你不去坐镇指挥,难不成要朕御驾亲征!泽悦再重要,比得过朕,比得过穆国江山?你这小畜生,一到关键时候脑子就犯浑,朕若不好好教训你,看来你是醒不过来了!”
  
  正在这时,侍卫已取了鞭子来,双手呈给萧潼,萧潼命侍卫将凤清宫的大门紧闭,任何人不得打扰,回头执着鞭子走向萧然,满脸冰霜之色,令凤清宫的温度急速降下来。
  
  “皇上,皇上息怒。”宇文方不顾一切地跪爬到萧潼面前,平素一直是敦厚、冷静而沉稳的人,此刻显得慌乱无措,“请皇上手下留情。泽悦王子,不,泽悦大王是王爷的好朋友,王爷与他肝胆相照,今日事出突然,王爷一时受不了,所以才口不择言。请皇上莫要置疑王爷的忠心……”
  
  萧潼气得发抖,挥起鞭子就往宇文方身上抽去:“宇文方,你究竟是谁的侍卫?究竟忠于谁?朕教训自己的兄弟,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萧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大哥今日是气疯了?泽悦给他的打击太大?他竟然亲手责打起宇文方来,那可是他最器重的属下啊。
  
  萧然怎忍见宇文方为自己挨打,连忙扑过去抬住萧潼的手,颤声求道:“请大哥开恩,饶了宇文,他只是不忍见小弟受罚,并无冒犯大哥之意。”一边说一边回头示意宇文方不要再执拗了,赶紧找机会避开。
  
  萧潼见他俩的样子,越发气得眼前发黑,一脚将萧然踢翻在地,挥起鞭子,劈头盖脸往他身上打去,所有怒气都化成抽打的动作,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萧然从地上爬起来,跪直身子,任由萧潼的鞭子毫无章法地抽在他身上,低下头,咬牙忍痛,一言不发。
  
  宇文方被萧潼抽了几鞭子,又喝斥了一通,不敢再去冒犯萧潼,呆呆地跪在边上,心疼地看着萧然垂下眼帘,抿紧薄唇,任由痛苦噬啮着他,却始终隐忍着默默承受,始终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萧潼一口气挥了二十多鞭,见萧然依然一动不动地跪着,只是每一鞭抽在他身上,他的身躯都微微颤抖一下,脸色慢慢发白,握紧的手指上也慢慢失去血色,额头渗出冷汗,偶尔回头看自己一眼,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隐隐有什么东西闪动,好像是委屈、好像是困惑、又好像是哀求,可是还没等他看清,他便又扭回头去,挺直了后背。
  
  萧然身上的白衣已被撕裂出好几条口子,鞭子吻上肌肤,一条条血痕从衣服后面透出来,鲜血渗在白衣上,斑斑点点,象染了朱砂。碎布条有的沾在伤口上,有的嵌了进去,红白交错,显得有些狰狞。
  
  再一鞭下去,萧然忍不住发出一声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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