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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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 第15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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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四四一十六字,隐约在她脑海里映出完整的形体来……



  ……



  吃罢午饭后,叶诺诺又拉着莫叶的手央求了一阵子,但最终还是被她拒绝了。叶诺诺只好独自坐在书房里,对着一摞字帖长吁短叹,终是只能亲自提笔。



  没过多久,前院大门外就传来马车驾来的声音,原来是来接莫叶的人到了。



  叶诺诺本来还有些气恼于无论自己如何恳求,莫叶都不肯松动相帮,不愿出屋相送。然而她见来的是马车,这在京都内城可是不太多见的交通工具,马车的出现即表示莫叶离开后将会去比较远的地方,可能是要离开这座都城了,叶诺诺终于还是有些舍不得,从书房跑了出来。



  站在大门口看着莫叶登上马车,叶诺诺突然凑近过去,从腰侧解下一个小袋子按在了莫叶的手心里。



  莫叶不禁疑惑道:“这是什么?”



  “叶大小姐独门秘制辣椒水,旅行居家防身必备,危急时刻将此物握于手心,在歹人眼前用力捏爆即可。”叶诺诺在说话时虽然是一脸笑嘻嘻,然而眼圈却渐渐红了起来,最后又道:“莫姐姐,远行路上,一切当心。”



  看见这个样子的叶诺诺,莫叶的双眼不禁也微微一热。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可惜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送给你。”



  叶诺诺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从我打算送这个给你开始。就没想过要你还赠什么给我,所以…没关系的。”



  莫叶的心忽然也热了起来,紧接着她就从马车上跳下地来,然后向那坐在车前板上的车夫拱手:“车夫大哥,你可以等我半个时辰吗?我有些东西落下了。”…



  “这……”正准备挥鞭赶车的年轻车夫微愕,望着莫叶有些灼意的双眸,他滞声片刻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姑娘,半个时辰。不能再久了。”



  “多谢。”莫叶微笑点头。然后就抓着叶诺诺的手往叶府回走。



  待步入宅子里面,她才对一脸错愕的叶诺诺说道:“半个时辰,我能帮你多少就是多少了,准备笔墨吧!”



  叶诺诺终于回过神来。此时的她是惊讶大过惊喜。微微愣神后才冲慢一步走在身边的小玉吩咐道:“快。多准备些笔墨,另外别让小丫进书房。”



  “是、是。”小玉也才明白过来,连应几声。但她很快又不解道:“为什么不让小丫也来帮忙?”



  叶诺诺耸眉说道:“她太胆小了,要知道我‘借笔抄书’,不等我爹亲自问,她准比我露馅得还快。”



  小玉点点头,不再多问,往书房急步去,一路上却都是掩唇在笑。



  叶诺诺知道小玉在笑什么,她忍不住老远瞪了她一眼。与莫叶稍后一步的向书房走,叶诺诺忽然好奇问道:“莫姐姐,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好…答应帮我抄…嘿嘿……”



  “我一直都是这么好。”莫叶不答反问:“难道只有愿意帮你抄书,才能称得上是好人?”



  叶诺诺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她眼神有点复杂的看着莫叶,心中暗道:原来莫姐姐也有脸皮这么厚的时候啊!



  话语略顿,莫叶接着又说道:“其实我是想起了那幅画上的字,既然那位前辈的好友可以提笔赠友,旁人也是可以模仿的,所以我决定帮你这一次,但只限一次。”



  “原来如此。”叶诺诺听了莫叶的解释后,就如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点头。



  走入书房,莫叶先扫了一眼书写用品摆放凌乱的书桌,然后面色如常的问:“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你今天要抄《少将志》第一卷?”



  叶诺诺连忙点头。



  “算你运气好,今天叶伯父没让你抄医经,否则生僻词汇太多,会对我的速度造成很大阻碍。”莫叶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少将志》是《广武集》的上卷,《广武集》中我读得最多的就是《少将志》,等会儿也能抄得快些。



  “这么厉害?”叶诺诺有些激动起来。



  “可惜我只是女子,读得再多,也不能学他们上阵冲锋。”莫叶淡淡一晒,然后就话归主题,又道:“把你刚才自己抄的字帖拿几张出来,我要作为范例,先模仿你的笔迹习惯。”



  “好!”叶诺诺答应得很快,但她很快又颓丧道:“我总共只写了两张,够不够?”



  莫叶面无表情道:“够了。”



  ……



  没过多久,小玉就已经准备好一付笔墨,在莫叶的指示下,她去了书房一角的另一处矮案旁,开始准备第二付笔墨。叶诺诺按照莫叶的吩咐,把自己刚才闷在书房里写就的字帖铺在桌上,作为莫叶临摹笔迹的范例。



  看着自己所作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却被莫叶认真临摹起来,叶诺诺禁不住有些羞愧。



  按照莫叶的嘱咐,桌上除了空白字帖和笔墨之外,其它一应物品都被叶诺诺快速搬移到了屋子一角。待她回到桌边,就见莫叶正捏着笔慢慢写字,却是在她已经写好的那张字帖上,按照她的字在一笔一笔重描。



  叶诺诺知道,这是莫叶在模仿她的字迹。…



  描完这一张字帖,莫叶舒了口气,重新又拿了一张叶诺诺抄写的字帖,却是被她用右手按在书房大门上,然后改为左手执笔,又描了起来。



  书写的托举物从书桌变成了门板,从垂目书写到举笔书写,笔也从右手移到了左手,满眼疑惑的叶诺诺充当起为莫叶托举墨砚的人形架子,她又忍不住问道:“莫姐姐,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书写?”



  “我的左手没有右手模仿得快,需要借用一点光线。让字体更清晰,我才能描得更准确一些。”莫叶趁沾墨的空隙,侧过脸来对叶诺诺一笑,又解释了一句:“练完右手练左手,我用左手也可以写字,就是比右手稍慢一点。”



  叶诺诺吃惊得张大了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叶写字用左手的确比右手慢一些,所以当她以书房的门为桌面临摹叶诺诺的字迹时,用的时间更久,她在精神上也更为专注。但见屋外的阳光穿透门板格栏上蒙的油纸。再穿透字帖的纸张旁人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左手临摹出来的字与原来叶诺诺的字迹重合得更精准。



  临摹完两张字帖,莫叶左右手的练习也算是结束了。接着她就将这两张字帖置于一旁,取了小玉准备好的第三付笔,回到书桌旁重新铺开两张空白字帖。左右手同时开始进行抄写。



  对于早前还混迹于书院时就已经熟读《少将志》的莫叶来说。这书虽然就摆在她的眼前。并翻开到要抄的位置,但她却只需要隔一会儿看一眼,确定自己没有漏抄即可。



  一旁叶诺诺看着她左右手同时进行抄写的样子。心中已经充满了各种疑惑与惊讶。旁观了一小会儿,见莫叶就是以这种方式抄书,确也没出现什么错漏,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莫姐姐,你到底会多少种笔迹?”



  “一种。”莫叶回答得很果断。



  此时的小玉已经立于书桌的另一侧,负责不停将蘸好墨汁的笔递到莫叶手中,她听了这回答,随即也盯了莫叶书写好的字帖一眼,接着就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莫姑娘这一次书写的字迹,比上一次更接近我家小姐的笔迹,这样的你可不像是只会一种笔迹的人啊。”



  “自己的笔迹,就算十几年不动笔,也是不会改变多少的,这种笔迹便只会是一种。而从别处学来的别人的笔触习惯,如果不常常练习,是很容易即学即忘的。”莫叶顿了顿后又道:“相比较而言,我用左手模仿别人的笔迹可以学得更逼真一些。因为从小用右手练字,个人习惯的存在太重,但是左手虽然学得像,却始终没有右手快,除非我从小就是左撇子,那又会是右手比左手慢了。”



  连着写了五张字帖后,莫叶稍稍停了一下笔,便对叶诺诺缓言道:“字迹是能表达人之个性的。其实以这样的速度,我并不能完全模仿出你的字迹,所以我刚才琢磨了一下你的笔锋,现在我所书写的字形,是以你的笔迹习惯为基础稍微稍作转变后的一种结果。换言之,此次我虽然是在帮你,但自此之后,你恐怕要反过来模仿这种笔迹。”



  “啊?”慢慢明白过来她话中意思的叶诺诺吃了一惊,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不是在模仿我的字迹,而以后我反而要模仿你的字迹?”



  莫叶立即摇头:“这也不是我的字迹,仍是我在仿你。”…



  “我都糊涂了。”站在桌边的小玉一时忘了递笔,捏着吃饱墨汁的笔的手悬于半空停住,看来她是真听混了,“你们现在到底算谁模仿谁?”



  莫叶微笑着看了小玉一眼,没有说话。接下来,她从桌上捏起那两张刚刚写完的字帖,移到叶诺诺眼前,让她直视那墨迹还未全干的字,接着又说道:“如果你愿意把你的字工整的好好练一练,不必刻意为之,也自然会成为这个样子。你的字不是难看,就是写得太懒散,笔画微微扭着,偏旁部首常常是散开了一样,就像你散漫的心。”



  叶诺诺接过莫叶递来的字帖刚看了几眼,就听莫叶对一旁的小玉叮嘱了一声:“小玉姑娘,请暂时把写好的字帖分开晾到一旁,否则墨迹互染,叶伯父会看得出来,这不是诺诺妹妹的书写速度。”



  叶诺诺心念一动,笑着说道:“我以后也要有莫姐姐这样的书写速度。”



  “这样的本领算不了什么,做不了什么实际的事。”莫叶微微一笑,“没想到如今我却拿这点没用的小伎俩给你作弊,更是不对。如果刚刚见过面的贵府前辈在天有灵,希望诸位不要怪罪我。”



  叶诺诺知道她说的是小宗祠里那一排排化身成为静止的‘木牌’的叶家仙组,她只得低头吐了吐舌头。



  她有轻浅的疑惑。不知道莫叶怎么忽然又提到这个,她却不明白莫叶此时心里的想法。从离开那间黑暗窄仄的小屋子后,莫叶的心就一直挂在那组只露出半截的四字小令上,思绪之中自然也就暂时甩脱不开那幅画中的叶家先组,言语间自然也就随口而至了。



  在聚精汇神、以超乎常人书写的速度写完第十四张字帖,莫叶搁下笔,卷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细寒,忽又开口:“《少将志》书如其名,记录的全是英年早逝的武将。其内容在激昂时令人热血沸腾,冲阵时令人心弦紧绷。其实你在犯懒时拿来一读。也是大有良益的。军旅生活能锻炼人的体力与性格,虽然不是人人都需要去从军,但军魂矢志,许多地方也是普通人也可以借鉴的。”



  叶诺诺诚然点头。忽然好奇问道:“那你可知。其中最年轻的将军是哪位呢?”



  莫叶想了想后答道:“十四岁的向泯。是《少将志》记载中最早正式封将的一位。向泯在九岁时就随父亲住在军帐中,并且也是随其父亲一起阅读兵书,伴观操练。他的父亲猝然逝世于瞭台上。身为独长子,他在十四岁那年袭承父亲的武将爵位。”



  “九岁就不在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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