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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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意恩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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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贤血红的双唇底下似乎显得有些羞涩,天贤将樱花放进了嘴里并且轻轻地咀嚼起来。声音很小,中间像是有无数细碎的线条逐渐流淌开来。

  空气中荡漾着一层又一层樱花凄丽的清香,夜色在天贤的面前渐渐趋近于暗淡。

  夜色繁华,有如东瀛岛繁华的夜市。

  街道尽头的一家妓院亮着通明的灯火,妓院的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派袭人的大红色,色调浓重的就像是从伤口里流淌出来的血。大红色的灯笼将门口悬挂着的牌匾照的通亮,牌匾上写着‘络绎妓院’四个大字。敞开着的大门像是刚用朱红色油漆涂过,一条红色的地毯在视线里蔓延铺展开来……

  妓院的楼上站着一排女人,在她们的脸上洋溢着风情万种的笑。那些飘逸开来的笑声就像是从樱树枝头零落下来的花瓣,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消魂迷失。

  有络绎不绝的嫖客踏着门口的红地毯进进出出。络绎妓院,嫖客络绎不绝。

  天贤出现在妓院的门口,妓院门口大红色的灯笼照亮了她的脸。天贤此刻全身上下都是一袭男子的装束。这一身男装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她是个女子,或者是说天下没有女人愿意承认此刻的天贤是个女子。即便她们知道是在自欺欺人也不愿接受。

  天贤站在妓院的楼下,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繁华的灯火刺痛了天贤的眼睛,一丝迟钝的微笑浮现在了她的嘴角边。天贤只是用纤纤的手指轻轻掳了一下额前的发丝,接着她便提剑径直走进了妓院。

  有女人朝天贤迎了过来,她轻车熟路地搂住了女人的腰。女人看天贤的时候笑的满脸风情,像是一朵凄丽的樱花。天贤搂着女人在一张桌子旁边坐定,女人的手指在她绝美的脸上来回抚摸。天贤坐着没动,在她的脸上一直保持着让人琢磨不透的邪笑。

  女人此刻已经坐到了天贤的腿上,天贤没有理会女人,她只是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兀自悠闲的喝酒。女人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满脸矫情地朝天贤娇滴滴的道:

  “大爷,为何不说话呢?”

  “因为你长的漂亮,看的我忘记了言语。”天贤抬头,她朝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邪笑。接着,天贤纤纤的玉指开始在女人的脸上轻轻拂弄起来。

  “你真讨厌!”腿上的女人朝天贤矫嗔。

  “哈哈哈……”天贤仰头笑了。

  “笑什么呀?人家说的是实话嘛!”女人朝天贤继续矫嗔。

  天贤的纤纤玉指又在女人的脸上轻轻拂弄了一下,她继续朝女人邪笑。

  “哈哈哈……我说的也是实话!”

  “不行。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实话都要罚酒一杯。”女人矫嗔完毕之后,便开始向桌子上的酒杯里斟酒。

  天贤抬头,她注意到了楼上用黑纱遮蔽起来的角落。穿透黑纱的缝隙,天贤隐约看到了黑纱后面女子的脸,女子绝美的容颜在黑纱的缝隙间恍恍惚惚。在女子面前不远处摆着一具古琴,女子正轻拂着琴弦唱歌。

  “淑柳牵风绕,一点轻寒,燕子来时早。桃林栖红日,片片微酸已着枝。斜阳戏水,柔波清漪,磷磷白浪惊鱼跳。叹息,夜幕横空,归翁炊烟袅。一梦萦回初醒,西窗外,碎屑湿了枕巾。涩香忽入罗幕,浊泪愁断心肠。昨夜新桃初开?冻死娇蕊无数。披白雪;踏冰棱。园门初开时,烂红傲雪,故如倩侣丝巾。”……

  曲毕,女子起身像是准备离开。有风透过格子窗的缝隙吹进了楼上的角落,角落里的烛火开始在风中扭动起来,光线也便因此显得有些恍惚。

  女子走出来的时候,有人迎了上去。迎上前去的那人仿佛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俊朗。那人身高约莫八尺,全身上下都是一袭黑衣。在那人两手手腕处均用白色的麻绳捆住,可以看到他手背上暴露出来的青筋。那人腰间插着两柄无鞘的武士弯刀,刀刃在妓院的灯火底下闪烁着一道道刺眼的寒光。刀身长约四尺,比天贤手里的剑要短出寸许。

  只见那人粗暴地抓住了女子的手腕,他愤怒地一声大吼。妓院里的嫖客们此刻都停止了嬉笑,他们都纷纷把目光转移到那人身上。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中凝聚着一阵短暂的寂静。那人抓着女子手腕的手一直都没松开,只见那人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吼。

  “这里谁管事?给我滚出来!”

  楼下的嫖客中间依旧是一片死寂,接着有个老者猥猥琐琐的迎上前去。老者年龄近乎半百,面颊颇带些胡须,衣着华丽。老者的声音像是显得有些颤抖。

  “老朽……老朽正是小院管事,请……请问少侠有何吩咐?”

  “不是说没有漂亮姑娘了吗?这是什么?”那人说完用力一捏女子的手腕,女子脸上立刻便爬满了疼痛的颜色。

  “这……这位姑娘不属于小院,她只是暂在小院卖艺!因此……因此她不接客。”老者说话时候的表情依旧猥琐。

  那人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吼,吼声犹如一只刚出笼的猛虎。

  “岂有此理?”

  没有人知道那人腰间的刀是何时抽出来的,但刀确实已经抽出。那人双手执一柄弯刀站立着一动不动,面前的老者却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在老者的脸上有一道伤口,从眉心骨一直延续到嘴角。伤口处有血不断地涌了出来。

  楼下的嫖客一个个都面带恐惧地睁大了双眼,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呼吸。

  那人看着老者躺在地上的尸体,在他的嘴角边不经意间浮现出了一丝冰凉的冷笑。风穿透格子窗接连不断的吹了进来。片刻,那人将手里的弯刀重新插回了腰间,接着他又把视线重新转移到旁边的女子身上。他朝面前的女子轻轻一笑,言辞间像是在炫耀。

  “没有人敢对我白麻浪人这样说话。”

  “白麻浪人?”女子面有疑容,但她很快缓和过来。“哈哈哈……那又怎样?”

  “不怎样,总之我今晚要定你了!”白麻浪人狠狠的瞪了面前的女子一眼。

  女子看了一眼楼下的天贤,她已经发现了人群中的天贤。片刻,女子回过头去看着白麻浪人诡异一笑。

  “哦?是吗?有胆量的话就跟我进房间!”

  白麻浪人跟着女子进了房间,接着传来的是一阵沉闷的关门声。

  天贤立刻提剑起身,她拉着刚才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进了隔壁的房间。

  楼下的嫖客此刻仿佛有了一丝觉醒,于是他们一个个都抱头鼠窜开了。

  天贤轻轻地关上了隔壁房间的门,待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她看见刚才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此刻已躺在了床上。女人身上赤裸的一丝不挂。女人看着天贤,她正冲着面前的天贤痴痴的笑。洋溢在女人脸上那些淫逸的笑几乎能捕获天下所有的男人。

  “过来!……”女子朝天贤矫嗔。她的声音还是起初那样的矫情。

  天贤面无表情,她提着剑径直朝那赤裸的女人走过去。只见一道寒冷的光在房间内的墙壁上闪过,女人从此停止了呼吸,她的血染红了整张床单。

  天贤转身,她又拔剑在墙壁上连刺几下。于是,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洞。洞口处有微弱的光穿过,隔壁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被天贤尽收眼底。

  天贤看见白麻浪人蛮横地撕开了唱歌女子的衣服,他疯狂地吻住女子的双唇。然而,女子却没有丝毫的反抗。片刻,白麻浪人抬起头来,他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子仰头大笑。

  “哈哈哈……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奸污一个死人。”

  “你的感觉没错!不信你看看你身下是活人还死人?”

  一个声音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接着只见刚才被白麻浪人撕裂衣服的女子已坐在了房间的角落,在她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具古琴。

  白麻浪人脸上禁不住掠过一丝恐惧,他看着房间角落里的那个女子,接着他再低下头去看自己身体下面。他看到了那道伤口,那道被自己的刀划开的伤口。他身下躺着的不是那个女子,而是刚才被自己杀死的妓院管事。

  “怎么……怎么会这样?”白麻浪人像是难以置信。

  “怎么不会?”女子坐在古琴旁边冷笑。

  “你是什么人?是人还是鬼?”白麻浪人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你说呢?哈哈哈……难道你怕死?”

  “少跟我废话,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今天你都得死!”

  白麻浪人说完起身,他迅速抓起了身边的弯刀。只见,白麻浪人双手执刀朝角落里的女子直劈过去。而女子脸上的表情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只见她的手指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身边摆放着的古琴。一道柔和的音符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音符与白麻浪人手里劈过来的弯刀碰触的‘铛铛’作响,响声直冲隔壁房间里的天贤耳膜而去。

  白麻浪人见状立即后退了几步,他迅速将手里的弯刀横在了自己的胸口前。女子看了白麻浪人一眼,她低头继续拂弄着面前的古琴琴弦。

  “我就不相信你的琴声也能杀人!”

  白麻浪人说完再次执弯刀朝女子劈了过去。女子一甩右手,顿时有一丝音符幻化成了一柄长剑朝白麻浪人直刺过去。白麻浪人见势挥刀朝那柄飞过来的长剑横砍过去,只听见‘澎’的一声,长剑直直地刺在了墙壁上。奇怪的是墙壁上没有长剑的踪迹,仅仅只是破了一个大洞。

  白麻浪人再次执刀后退几步,在他的脸上有明显的恐惧。再看那女子,她一直在拨弄着面前那具古琴的琴弦,表情依旧有些漫不经心。一道道音符在房间内安静地流淌,仿佛是樱花在夜里零落时候发出的声音。

  片刻,女子抬起头来。她看着面前正在喘息的白麻浪人,接着音符就在这一刻突然停止住了。那女子朝白麻浪人漫不经心地笑了。

  “白麻浪人,凭两柄狂刀叱咤东瀛岛。”女子说完低下头去,她像是要继续去拂弄面前那具古琴,但她的手指却忽然停在了半空中。“白麻浪人,你可知道醉剑山庄?”

  “什么醉剑山庄,关我个屁事?”白麻浪人的语气冷傲。

  “所以说今夜是你的劫数,即使我不杀你!”女子冷笑。

  女子的手指又一次接触到了琴弦,琴声再度响起。白麻浪人死盯着面前女子的脸。

  “少跟我废话,究竟鹿死谁手还不确定呢!”

  话音未落,白麻浪人突然将手里的刀在面前不停地朝一个方向重复挥动,紧接着他迅速弯下腰去。出乎意料的是,床边靠着的另外一柄弯刀此刻也飞了起来,它在半空中疾速旋转着朝女子刺过去。白麻浪人也已起身,他一跃而起,手里的弯刀转势朝女子俯刺过去。

  面对着两柄同时袭面而来的弯刀,女子依旧满脸的漫不经心。只见她的左手和右手同时轻轻一甩,两柄飞刀形状的暗器同时直奔两柄弯刀而去。

  两柄飞刀形状的暗器几乎同时接触到飞刺过来的两柄弯刀,结果白麻浪人手里的那柄弯刀被击落,而另一柄弯刀则改变了方向,它调头朝白麻浪人直刺过去。

  弯刀刺穿了白麻浪人的胸膛,白麻浪人手腕上紧系着的两根白色麻绳此刻也已断裂开来。白麻浪人双膝跪倒在地上,他永远的低下头去。血沿着白麻浪人胸口不远处的伤口汩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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