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帝·东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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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东海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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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爱的真谛,或许并不在结果,而是在付出……         
直到如今,他才领悟到,其实都是何昭宇一直在包容与溺爱,自己只以为付出了感情便有权利得到回报,再想不到,爱有时也是一种伤害。那时年少轻狂岁月中的任性与胡闹,都是何昭宇默默的宽容,才悄然化开的……直到黑帝故意让自己听见白帝宫的那一幕为止。         
猫儿,你的深情天高地厚,我白慕飞何以为报?不管现在为你做多少,都无法补偿你牺牲的一切……你只想留住我的快乐与潇洒,殊不知,如果你不幸福,我的快乐也不复存在……   
    正是:   
    行行血泪洒征襟,千里绝驰海水深。   
    男子铁心悲歌去,萧萧剑气断红尘。   
    五方帝第五部东海篇完         
正文 烈焰焚心 
    夜酌   
    明月如镜,照得天地一片空灵。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寂静山林,唯有风声轻鸣。酒是绝美的玄玉寒泉,人是绝美的黑帝玄冰。   
    只是酒入腹中,却使黑帝原本迷茫的心清醒,思绪如潮,从前遗忘的一切竟然如此清晰,仿佛原本就是刻意记在心上的。   
    「不许叫他哥哥!」这是十六岁的自己吧?   
    小月明眨着大大的黑眼睛,迷惑不解,「为什么不许叫他哥哥?我叫了好多年……」   
    「我才是妳哥哥,亲哥哥!」   
    小姑娘委屈地扁起了小嘴,「他也是我的亲哥哥。」   
    黑帝恼怒地吼:「不许叫就是不许叫,听见没有?」连一个合理的理由也懒得想。         
为何要如此呢?不知道。只知道,从此月明很少在自己面前叫过哥哥,不管是他还是自己。数一数,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如今,想听一声哥哥都是那样难。可是心里明白,月明一定在无人的时候叫他哥哥,眼中充满了崇拜!崇拜!每一个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崇拜!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认真地做多少,似乎都无足轻重,他什么也不用做,仍然得到无尽的崇拜!   
    所以,自己恨他,一定非常恨他,而且非常妒嫉!   
    恨又怎样?妒又怎样?天下皆知自己和他作对,那又怎样?   
    黑帝玄冰,从来就没有怕过谁,也从来没隐瞒谁。   
    很多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经常从最北的玄武宫,跑到最西的白帝宫,咆哮、挑战、比武,然后败阵而回。隔不了多久,再重演一回相同的剧目。   
    自己也不明白。   
    十年的时光就这样重复过去了。   
    月明长大了,澄澈的目光越来越悲悯,深深的叹息常常在耳边萦绕,可是不管怎么问,她也无语。   
    姑娘家十七八就要出嫁了,可是月明从未提过这件事,自己似乎也根本没想起来过。   
    那十年里做了什么?好像除了找他争斗,就没做过别的事。   
    「玄冰,我们三个人之中,你之所以那么恨皓铮,不是因为他抢走你母亲和妹妹,而是因为……他眼中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你真可怜,连自己的心事也不知。你从来就没恨过皓铮,而是……喜欢他……」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冰冷的酒流入咽喉,烧灼起阵阵烈火,五脏六腑俱焚。醉的时候清醒,醒得时候却醉……   
    寒玉碗中映出了那双酷似母亲的眼睛,深深的,犹如清可见底的碧水寒潭。这双眼睛很奇怪,流盼溢彩,波光粼粼,自己看了也觉得惊叹。尤其是在想到他的时候……   
    倏然间,黑帝万分惊恐地一跃而起,吼道:「我恨你,你夺去了我的母亲,和我的白帝之位,我一定恨你入骨……」   
    狂乱的吼声慢慢变成了呜咽,哀痛如失去了至亲。寒玉碗猛然被人夺去,狠狠地摔碎山岩上,落下一地的晶亮。「受了重伤你还敢喝玄玉寒泉?想死说一声,我成全你!」         
站在面前的是谁?孤傲如虎,冷峻似神,是他?白帝皓铮!那碎了一地的寒玉,为何反映出崇拜的目光?是自己的目光?不可能,护嫉和仇恨还来不及,哪里会崇拜?看清楚再说……黑帝踉跄着想蹲下看,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拎起,「白痴,给我回去!」不由分说,就被拖进屋里扔上了床……   
    最恨他这样的自以为是和蛮横无礼!   
    黑帝跳起来咆哮:「我的事你少管,死活都轮不到你来多事!」   
    那双眼睛看自己的时候,向来万年不变,冷静到残忍的地步,「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又是月明叫你来的?」黑帝突然无法抑制狂怒的心情,「滚,滚得越远越好!」一口血喷了出来,鲜艳刺目。肋下一麻,就倒了下去。在白帝面前,自己总是像小孩子一样无还手之力。   
    药入口,水灌下,白色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恨,恨他的冷酷和无情,更恨他眼中根本没有自己!闭上眼睛,烧心的难受。月光照进了屋里,地上一片银白。那依稀的影子,高大而英武……他没走,就站在窗外。   
    不知为什么,烈火中煎熬的心,忽然一片清凉。   
    白帝默然仰望着一轮明月,这一刻,思绪飘向很远的过去。         
第一眼见到那个任性妄为,狂傲自大的玄冰,震惊的却是他和母亲的酷似。虽然不是亲生母亲,疼爱他超过亲生的女子,给了他一生中最温暖的关怀。这是他始终无法真正厌恶玄冰的理由。   
    从相识到如今,十余年过去,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是争吵和争斗,他越是不予理睬,那家伙便闹得越凶,死缠烂打要胜过他。   
    不胜其烦。         
也许月明说得对:「玄冰从小缺乏关爱,母亲那样爱你,他当然会妒嫉,认为你抢走了母亲。他这个人,小聪明有,大见识胡涂,可怜亦复可悲。哥,你就看在母亲的分上,多宽容他一点。我不可能一辈子陪着玄冰,只有哥哥你,多关照他一些。」   
    看在母亲的分上……   
    白帝唇边浮起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只当玄冰是孩童,慢慢教导于他,待日后与他寻个好伴侣,自己便可放心了。   
    夜凉如水,悄然返回屋内,慢慢替黑帝盖上锦被,望着他脸上淡淡的绝美笑容,微微的叹息声,静静融入了这如水的月光中……   
    ***   
    涉心   
    一白一黑的身影迎着山风凝立,前方,是荒野空芜的山谷。黑帝忍不住抱怨:「这种鬼都不来的地方,会有轩辕神功?」   
    「我没让你来。」白帝淡淡的一句,差点将黑帝噎死。   
    黑帝恼羞成怒地暴跳,「私用金龙令进轩辕谷,谁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得监督你……」   
    这不是自己要说的话,可是为何出口就成这样了呢?   
    白帝的眸子没有一丝异动,声音仍是那么平静无波,「你总喜欢以己度人。」         
死活追着来到轩辕谷,就是为了听白帝这句冷酷而残忍的话?那自己为什么要跟着白帝来?仿佛他到哪里,自己就会追到哪里一样……发怔之时,白衣飘扬的身形,已经踏入了狭小的山谷。黑帝连忙跟上去。也许,追逐那白色身影是自己唯一的人生目标吧。   
    但见迎面峭壁干寻,矗天直上。图上所绘的那条人行小径,本就不显,现在早为深草所掩,似乎亘古便无人行走过。四外草树丛杂,荆榛匝地,无路可通。         
抬头看,崖顶万松青苍,也有挺生于石罅崖隙之间。满壁皆是蟠屈郁伸,恍如干百叫龙,怒欲飞腾。更有葛萝藤蔓,寄生苍鳞铁干之上。一阵山风过处,叫枝齐舞。山谷皆鸣。   
    饶是黑帝天不怕地不怕,见此情景,仍然不禁打了个寒战。   
    轩辕谷,传说中的死亡之谷,除了掌握金龙令的五方帝之外,任何进入的人都不会生还。   
    可是这里虽然荒凉,却感觉不到任何危险,连日常的毒蛇猛兽也不见一只。   
    「这才是真正的凶险!」走在前面的白帝,突如其来的话吓了黑帝一跳,他怎么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白帝脸上掠过淡淡的笑意,玄冰其实心思单纯,不懂伪装,比起世间那些虚伪的人,容易看穿得多。   
    「哼,不用你提醒!」黑帝负气抢先便走。   
    似乎故意要胜过白帝一样,那黑色的背影迅如流星,急掠而去,淹没在万众苍莽之中。   
    无意比试什么,只是淡然而行,却丝毫不见落后,比起黑帝的全力而行,白帝是如此的潇洒闲适,直如在庭院中散步。   
    可恶,再怎样不承认,实际上,自己都不是那个白帝的对手!   
    深谷的尽头,通天的崖壁挡住了去路。   
    白帝随手一掌,劈开长了不知多少年的藤蔓和荆棘,崖壁上露出了七个深深的小孔。   
    「我来。」黑帝抢着便来开启。   
    又按又掀,忙了半日,一点动静全无,忽然瞥见白帝略带讥讽的目光,羞怒交集,「别得意,你也打不开。」   
    白帝一扬手,「金龙令上刻有开启之法……」   
    黑帝险些气晕,吼道:「有办法你为什么不说?」   
    「你又没问。」   
    「皓铮,你敢耍我?」一掌便直击过来。白帝根本不予理睬,看了一眼金龙令上所刻之法,一一按过去。黑帝生生凝住掌力,心下气恼之极。   
    他总是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中。除非自己死了,他才会掀掀眉毛吧?   
    沉寂片刻,「轰」的一声巨响,崖壁裂开一个小洞口。黑帝一声欢呼,飞身便冲。突然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心虚了?是不是怕我先拿到你要的东西?」黑帝不屑地冷笑。   
    白帝微微一笑,五指一张,松开了手,「你既然都不顾自己有伤,那很好。」   
    黑帝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答。这算是关心吗?   
    忽然发觉,白帝很喜欢捉弄他,从小到大都这样,常常弄得他狼狈不堪,暴跳如雷,然后在一边促狭地笑。   
    当然,玄冰不是好惹的,每每告状与报复,让白帝吃更多的苦头,反过来,白帝下次就继续捉弄,循环往来,度过了少年时光。   
    如果睿智过人的白帝想要对付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淡淡的嘲弄,一如从前,不是意味着白帝根本就没有当自己是敌人?   
    心情不知为什么突然好得要命,甚至连白帝为了心爱之人,前来寻找治伤的轩辕神功这件事也不计较了。   
    白帝无奈地摇头,这个玄冰真是笨得可以,亏他还常常以聪明自居。   
    一个人笨到不知道自己笨的地步,大概没得救了。         
洞口很窄,只容一人前行,白帝晃亮火折,小心翼翼地向前走,黑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洞中实在太过黑暗,黑帝一个不留神,脚下一绊,一头向前撞去。疾如电光石火,飘然一转身,黑帝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胸口血气上涌,喉头一阵腥甜,立时头晕目眩。   
    咬牙逞能的报应来了,早知道留在小山村里喝酒等着,不也一样?   
    白帝笑了起来,「想不到你也有自我反省的一天!」   
    怔了好一会儿,黑帝才明白过来,又羞又气。他居然莫名其妙将心里话全嘀咕出来了。   
    勉力推开白帝,扶着洞壁站稳,可是心里却泛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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