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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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箭-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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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瞧不起我了。”长衫人竟是“九连环”林软红,但这江南名侠此刻被人这般轻侮,竟何不言不动,仿佛呆了一般。
孙玉佛缓缓道:“林兄这几日为了秦姑娘的婚事,正已茶不思,饭不想,柳兄何必怪他。”
柳淡烟目光一转,格格笑道:“谁怪他了,我这不过是跟他闹着玩的,想那秦瘦翁当真是个老糊涂,不要林兄这样的女婿,却偏偏要将女儿往别处送,林兄,你说是么?”
林软红面色微微变了一变,但仍然忍住,他对秦琪实是一往情深,是以才会抛下一切,为那秦瘦翁奔波受苦。


孙玉佛早已将那包袱轻轻放了下来,柳淡烟向他悄悄打了个眼色,孙玉佛突然笑道:“但林兄也莫伤心,且瞧瞧这是什么?”缓缓解开了那包袱,林软红忍不住转眼瞧去,只见包袱里竟是个满身吉服,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双目紧闭,面颊嫣红,似仍昏迷未醒,却不是秦琪是谁?
刹那间他只觉心弦一震,再也忍不住惊呼着长身而起,柳淡烟与孙玉佛却已一齐放声大笑起来。
孙玉佛笑道:“林兄,你瞧兄弟我对你可谓是仁至义尽了,知道你喜欢秦姑娘,便不惜冒险自洞房中将她抢了出来。”
林软红目定口呆,怔在当地,望着眼前的人儿,亦不知此刻情景是真是幻,颤声道:“这……这是真的?”
柳淡烟笑道:“怎么不是真的,活生生的大美人就在这里,林兄若是不信,来,来来,伸手摸摸看。”
林软红颤抖着伸出手掌,但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


柳淡烟笑道:“哎唷,怕什么,你不敢摸我来摸……”大笑着伸出手,往秦琪身上摸去,林软红面色一变,双拳突然握紧,案下的萧飞雨,虽处险境,但她天生不会害怕,竟悄悄自幔下往外偷看,自然看得又惊又奇,此刻见到林软红双拳突紧,心头暗暗欢喜,只望他骤出不意,一拳将柳淡烟打死。
哪知就在这时,突有一阵呻吟惨呼之声,隐隐传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孙玉佛变色道:“有人来了。”
柳淡烟手掌一变,不摸秦琪,包起了包袱,道:“外面尸身……”话未说完,林软红、孙玉佛已双双抢出。
两人一人抢了一具尸身回来,孙玉佛道:“藏在神案下……”
萧飞雨陡然一惊,林软红冷笑道:“那地方也藏得住人么?”
孙玉佛呆了一呆,道:“虽然藏不住,但……”
林软红道:“随我来!转到祠堂后,将尸身藏在门背,孙玉佛果然也跟了过来,林软红松了口气,双手一触,掌心已布满冷汗。
萧飞雨更是瞧得忽喜忽忧,忽惊忽慌,但眼睛还是忍不住要往外窥望,只见这时已有三个人大步走了进来。

方辛手里抱着他爱子方逸,火凤凰跟在身后。
而方逸正自忍不住呻吟惨呼,显然是昏迷已醒,忍不住疼。
方辛面色铁青,一进来便厉声喝道:“让个地方来,咱们这里有病人。”他自恃凶名,又当这种地方,绝不致有武林高手,是以甚是耀武扬威。
柳淡烟等三人却动也不动,似是根本没有瞧见他似的。
方辛眼睛一瞪,怒喝道:“喂,小子们,听到了么?”大步走了过去,飞起一足踢向孙玉佛。
孙玉佛微微一笑,闪身避过,方辛瞧他身法迅快,已吃了一惊,突觉肘间一麻,手臂“曲池”大穴已被人一把捏住。
只觉一阵阵香气飘入鼻端,擒住他手的,竟是个女子,他虽因手里抱着人而不及闪避,但这女子出手之快,亦是惊人。饶是他此刻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也瞧不出这女子一招是自何部分发出的!
那“女人”自是柳淡烟,此刻轻轻一笑,道:“老伯伯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呀?再说一遍好么?”
方辛穴道被制,胆颤心惊,道:“没……没有什么?”
柳淡烟道:“哎呀,这有个病人,可要我们让地方出来么?”
方辛陪笑道:“不……不要,老汉到那边角落去就行了。”
柳淡烟格格一笑,松开手掌,方辛踉跄后退几步,狠狠瞪了唐凤一眼,自是怨她为何不出手相救。
但唐凤面上木无表情,却似没有见到。
这时方逸又已疼得昏了过去,方辛心疼爱子,百般为他敷药,唐凤虽也坐下,却离得他们远远的。
林软红坐在神案前,眼睛却呆了似地盯住那包袱,孙玉佛伏在柳淡烟耳边,道:“你知道这三人是谁么?”
柳淡烟含笑点了点头,道:“等会看我去捉弄捉弄那丑丫头。”
只听呻吟之声又起,方逸又醒了,方辛流泪道:“好孩子,乖孩子……莫要叫,马上就不疼了。”
方逸道:“哎……哎,我那婆娘呢?”
方辛道:“就在那边……唉,冤孽,冤孽……”
方逸挣扎着张牙舞爪,破口大骂道:“臭婆娘,你老公要死了,你还不过来瞧瞧,死在那里做什么?”
唐风不言不动,似是呆了,方逸大骂道:“只有你那死鬼老子,才生得出你这死鬼……哎……死鬼女儿。”
柳淡烟目光一转,突然走了过来,道:“清静些好么?”
方逸道:“你是什么东西,你这……”骂未出口,已被他爹爹伸手捂住了嘴。
方辛陪笑道:“姑娘莫恼,他疼昏了。”
柳淡烟冷笑道:“他若再吵,你知后果如何?”
方辛道:“知道!知道……”俯下身子,在方逸耳边叽叽咕咕,虽听不到说的是什么,想见是要他儿子莫要出声。
柳淡烟已走到唐凤身前,笑道:“唐姐姐,我陪你聊聊好么?”
唐凤虽不愿理人,但瞧他帮了自己的忙,人又漂亮,又是笑语温柔,也不觉对他生了好感,道:“你怎知我姓唐?”
柳淡烟听她答话,连忙坐了下来,笑道:“唐姐姐女中英豪,天下无双,妹子不但早已听说,而且羡慕极了。”
这几句话恭维的当真恰到好处,唐凤听得颇是受用,但想到自己昔日繁华,如今却这般凄凉,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
柳淡烟悄悄坐得更近些,突也叹道:“唐姐姐,你也莫叹气,常言道:‘红颜多薄命’,只有那些又蠢又丑的女子,才是享福的人,像唐姐姐这样花容月貌……唉!”长叹着顿住语声,手掌悄悄搭上唐凤肩头。


这几句话更是透入了唐凤心坎深处,她只觉心里一酸,反复咀嚼着:“红颜多薄命”这句话,更是悲从中来,突然流泪道:“妹子我……”反而向柳淡烟怀里倒了下去,柳淡烟抱着她身子,抚着她头发,眼睛却偷偷向孙玉佛眨了一眨,做了个鬼脸,孙玉佛也挑起大拇指,向他一笑。
唐风哭着哭着,只觉自己身子竟在这漂亮的女人手下软了起来,浑身像是有不知多少蚂蚁在爬着,脸也红了。
她又惊又羞,又是舒畅难言,竟不忍伸手去推,哭声不知何时,已变做轻轻的呻吟:“妹子……你……唉……你……你……”
萧飞雨在下面瞧得更是又羞又恼,想起自己以前被这人妖捉弄的情况,真恨不得出去一掌将他打死。
此刻若不是因为展梦白,她早已冲出去不知多久了——世上也只有这一个理由能使萧飞雨忍住怒气。



柳淡烟正是又得意、又好笑,只见唐凤扭动着身子,不住缩向角落里,那闪缩的羞态,粉脂般的皮肤,也令他有些心动,不觉也随着移了过去,轻唤道:“唐姐姐,妹子好喜欢你呀,你怎么这样美,妹子……”目光一转,突然顿住语声。
只见那神案幔下,露出了一只窄窄的鞋底,显见是女子的绣鞋,神案下居然藏着有人,当真大出他意料之外。
但他却仍然神色不移,嘴里继续着含含糊糊的胡言乱语,身子却在有意无意间,向神案移了过去。
忽然间,只见他右足一伸,闪电般踢在那鞋底上。
虽然隔着层鞋底,但他认穴之准,仍不差毫厘,这一足竟不偏不斜踢在萧飞雨足心“碧泉”穴上。
萧飞雨脱口惊呼一声,柳淡烟已横身跃起,一举推翻桌子,香烛跌了一地,目光转处,呆了一呆,方自大笑道:“原来是你!”
此变之生,当真大出人意料之外,方辛父子、唐凤、孙玉佛见了展梦白、萧飞雨竟躲在桌下,不禁又惊又喜。
林软红却不禁骇得面色苍白,呆在当地。
只听柳淡烟咯咯笑道:“萧姑娘,咱们当真是有缘呀,许多日子不见,我们还真有点想你。”
萧飞雨半边身子虽已不能动弹,口中却大骂道:“恶贼,匹夫,坏东西……”她实不会骂人,骂得柳淡烟非但不怒,反而笑了起来,拍掌道:“哎,骂得真好听,再骂几句。”
孙玉佛见她竟用“坏东西”这种字眼来骂人,也不觉为之失笑,萧飞雨气急无法,突然大喝道:“唐凤,告诉你,他是个男人。”
唐凤身子一震,戳指道:“你……你……”
方逸想起方才他两人之间纠缠的模样,更是大怒,破口骂道:“好呀!臭婆娘,竟要给你老公戴绿帽子。”
唐凤满面通红,跃身一掌向柳淡烟击去,柳淡烟笑道:“哎哟!唐姐姐,你这人怎么反脸就无情呀!”
语声中身形闪动,唐凤哪里能沾得着他一片衣角,她急怒之下,伸手去摸暗器,却忘了暗器早已被老人追回了。
方辛目光四下转动,突然纵身出去,伸手去抓唐凤手腕,唐凤实未想到自己的“公公”竟会向自己出手,骤出不意,便被他一把抓住,方辛格格软笑道:“傻丫头,人家又没有伤了你一根汗毛,你发个什么疯,坐下吧!”
唐风道:“你……你!”她平常自以为多才多能,但此刻真遇着事,才知道自己一点法子也没有,竟真的听话坐了下去,呜咽着痛哭起来,但饶是她哭得再凶,也没有人再去理她。
方辛却抱拳向柳淡烟深深一揖,陪笑道:“姑……兄台既捉住了这两人,不知要如何处置?”
柳淡烟媚然一笑,道:“这我可也不能做主。”
方辛奇道:“为什么?”
柳淡烟娇笑道:“这两人是我们这位林兄藏起来的,如何处置,自然要听他……林兄,你说是么?”
林软红心头一寒,变色道:“这……这……”
柳淡烟有意无意间走到那“包袱”旁,伸手按在上面,笑道:“林兄若是说将他两人放了,我就放了。”
林软红见他只要手掌一用力,包袱里的秦琪便要香消玉殒,口里结结巴巴.哪里还敢说出“放”字。
柳淡烟忽然面色一沉,道:“林兄若不说放,小弟就将他两人杀了。”
林软红身子一震,但口里还是说不出话来。
方辛拊掌道:“妙极妙极,正是该杀了,但杀了他两人后,却万万不能教他人得知,否则帝王谷主……”
萧飞雨大喝道:“要杀就杀,噜苏什么?”
柳淡烟咯咯笑道:“哪有这样容易,我怎舍得这么快就杀了你……”又自伸出手去,摸向萧飞雨的身子。
这一次眼见再无人拦阻于他,萧飞雨又急又怒,放声大骂,忽然间,路上又有人声脚步传来。
那人声又尖又怪,道:“这丫头,依着我性子就不找她了,要找姓展的小子,也该对咱们打个招呼呀!”
语声一起,萧飞雨心头便已大喜,方待呼喝,柳淡烟摸出的手掌一沉,已连点了肩下、左胁三处大穴,教她出声不得。
方辛变色道:“那老怪物……”
孙玉佛更不禁变色道:“无肠君金非!”
柳淡烟道:“你怎知道是他?”
孙玉佛道:“这声音只要听一次,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自从那次自昆仑山逃脱之后,对金非实是畏如蛇虺。
柳淡烟双眉一皱,扶起神案,将萧飞雨、展梦白又塞入桌下,回头一望,孙玉佛竟从窗子里跑了。
他暗骂一声:“怕死的奴才!”目光一转,坐到那包袱上,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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