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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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雨仙尘-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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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鸿品过香茶,悄悄的坐在女子对面,看她抚琴的倩影。

    女子神色迷离,双手抚琴,口中仍在歌唱。血色红霞洒在她身上,远看既有出尘之韵,近看却又千姿百媚、娇憨动人。不久歌声渐歇,那女子仍静静坐着,似乎在等云鸿开口。

    云鸿淡淡一笑,拍手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好一段临江仙。”

    女子听了展颜一笑,道:“难得有人欣赏我的歌声,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云,单名一个鸿字。”云鸿略一稽首,又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那女子眼中掠过一丝柔情,正如这天水河水,绵绵不绝,却听她说道:“云公子上我画舫,既闻了幽兰花制成的香料,又尝了幽兰花制成的香茗,那小女子便叫幽兰了。”

    云鸿点了点头,将“幽兰”这个名字记在心底,一看天色不早,也该离去。

    于是道:“天色不早,再下就不叨扰了,不知姑娘仙乡何处,日后也好登门拜访。”

    幽兰摇了摇头,悠悠说道:“你我相遇,一切皆是缘,他日若有相见之期,定请君再品一杯香茶。”话音中隐隐带有送客之意,云鸿见她不肯细说,只好暗叹一声,起身作别。

    出门后,见轻舟已远,本想涉水而去。哪知刚提气纵跃,天水河内,水如响雷,竟无端生出无数个漩涡,将他卷入水下。云鸿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河水,猛地惊醒过来。

    这才发现自己未曾落水,只是满头大汗,却仍在轻舟之上,一阵凉风吹来,略微感道几分凉意。四下环顾一阵,见天色完全黑了,小舟离河岸很远,极目远望,才能见到岸边绚烂的灯光。想寻得方才那条画舫,可行了几里,河中央只有一条轻舟,无法,扫兴归去。

    回到客栈,上官百里赶忙迎了上来:“云兄,你这是去哪了?三场考试已毕,我在客栈内拜了宴席,可你久久不归,如今回来,又弄得这醉生梦死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

    云鸿赶忙赔笑,道:“没什么事,百里兄,来喝两杯,今夜不醉不睡!”

    此后三日,云鸿每天都在天水湖边徘徊,想寻得那条画舫,可却怎么样都找不到。问道附近一些有名画舫上的姑娘,都说从没听说过“幽兰”这号人物。最终,云鸿自己都有些迷糊了,镜花水月、梦幻泡影,难不成真是做了一场梦?遂不再多想,径直回了客栈。

    这日中午,正是放榜的时候。

    准确的说,应该是下午的未时。可上官百里急不可耐,中午就将云鸿拉倒了国子监门前。平日里,放榜都是在礼部,可今年是是个例外,国子监监考,国子监放榜。眼看就要到未时,终于有一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看着那人手上一卷红纸,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五十多名考生将目光齐齐的聚集在红榜上,上面只有二十多人,是历年来录取举人最少的一次。一眼便见榜上第一名,赫然印着云鸿的名字,而上官百里则位居第二。上官百里哈哈大笑道:“中了!中了!云兄,你中了解元,我们都中了!快!回去痛饮三百杯!”

    云鸿淡淡一笑,心里虽有愉悦,却不曾摆在脸上。毕竟最后一场复试,考的便是人生,试问在场之人,有谁经历的比他多?中了解元,也是必然之事。这个时候,周围不少人却痛哭起来,都说时运不济,竟考些与四书五经毫无关系的内容,少时,叹气摇头离去。

    中了举人,便可以去国子监内进修,同时还能参加每年的春闱,也就是会试。

    秋闱是科举考试的第一步,以四书五经为主,很多学子中了举人,却因不懂变通,栽在了会试上,导致无缘入朝为官。云鸿并不打算急着参加会试,当下,便在国子监四门管内注册学籍,只等三日,就要入学。上官百里早有从军之心,考取功名也是应了父母意愿,如今完成意愿,只道:“云兄,我打算参加明年春天的终南之考,大丈夫理应为国捐躯。”

    云鸿道:“百里兄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日后定有大展身手的机会。”

    当晚,国子监就宴请了中举的二十多位考生,宴请之人自然是司空浩然。酒宴设在天水河边的酒楼中。楼阁上,四面窗纱,举头夕阳无限好,低头淮水荡悠悠,韵致雅极。

    国子监办理这场酒宴,自然是希望中举的考生去国子监中进修,可这中举的二十多人中,竟然有一半是修炼有成的武者,都想着参加明年的终南考核。司空浩然也不勉强,一切随缘。酒过三巡,司空浩然才道:“如此良辰美景,理应有酒有诗,谁来作诗一首?”

    众人你推我搡,竟无一人开口。

    半晌,司空浩然才点名,道:“云鸿,你是今年的解元,就由你来吧!”

    众人随之附和,上官百里亦是在旁笑道:“云兄雄才韬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就不要推脱了。”随后命身旁一个小二取来笔墨,又亲手铺好宣纸,将毛笔交到云鸿手中。

    云鸿无奈,只好起身,见天光幽蓝,淮水之上几点远帆,忽然间,想到了前几日遇见的那个女子,正待此时,忽有一白鹤振翅高飞,惊起水波点点,紫薇纷飞。这便提起笔写道:“清风斜阳作秋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羽鹤影漫漫。”

    众人看了无不叫好:“情景交融,妙啊!”

    云鸿淡淡一笑,又提笔写道:“楼外杨花浮午盏,往事难寻问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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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掳获芳心
    酒食过后,已是戌时,月悬中天,洒下一片柔和的清辉。

    二十多位举子相继离去,不少人喝得酩酊大醉。就连上官百里,平日尝遍无数美酒的老酒鬼,今日一时尽兴,也喝得有些迷糊,酒宴还没结束,就被宇文州抬了回去。到是云鸿饮酒有度,时刻保持清醒。见众人相继离去,刚要起身作别,却被司空浩然拉到了一边。

    司空浩然并非老态龙钟之相,看上去仅三十岁,儒生打扮,若非官气凛然,谁也不会想到他是当今的国子监祭酒。将云鸿拉到一个厢房,长叹道:“方才你作的那词,写清风/流水、抒情怀古,加上自己的人生感悟,清欢二字,意境极高,非子键、屈原不遑多让,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文学造诣,日后,若好生打磨,必将是不可一世的大儒学士。”

    云鸿微微一笑,谦虚道:“哪里哪里,灵感偶得,触景生情,大儒学士,实不敢当!司空大人身怀绝技,却久困国子监中,怀才不遇,由此可见,才华并没有多重要。”

    司空浩然一愣,仿佛被针尖戳痛,身怀绝技、怀才不遇?这小子如何知道?

    能担任国子监祭酒,在常人眼中,便有通天彻地的权利,怎会与怀才不遇扯到一起?

    冥冥中,只觉此子非同小可,既能提出“儒仙之道”这门精深的学问,定有不同寻常之处,便笑道:“那日,我看你三篇书艺,学术资深、情感真切,仿佛是亲身经历之事。”

    云鸿听出他在试探自己,应道:“平日好看闲书,那日考试,东拼西凑而已。”

    司空浩然摇了摇头,见他守口如瓶,不欲多言,也不再追问。只道:“我这国子监分七学,便是:太学、国子学、广文馆、四门管、律学、书学、算学。若是初中举子,只能从底层的算学开始。你是云州侯的长子,后日前来报到,可直接入学太学院。待月后考核过后,便升入国子学深修。只是国子学多是皇亲国戚,鱼龙混杂,为人处事,需尽量低调。”

    云鸿将此话铭记于心,见时日不早,心中急着与母亲报喜,这便起身告退。

    司空浩然也不再留他,目送他出了天水酒楼。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大概是有人将秋闱中举的喜讯传讯回去,到墨上遥时,老远就看到店门口张灯结彩,挂起了红灯。

    云鸿一进门,便有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这墨上遥附近多是店面,没有住家,不怕吵到别人。一通爆竹声足有千响,许久才平静下来。往烟雾里一看,王氏和静萱二人立在庭前,静萱手上端了一盆清水,母亲手里则拿着一件棉衣。静萱笑嘻嘻的迎了上来,略待娇气道:“恭喜我家鸿公子高中解元,快来洗洗手,我们等你接风洗尘很久了。”

    如今已是丑时,更深露重,她二人竟还在院前等自己归来,此情此景,云鸿心里十分温暖。象征性的洗了手,与静萱走到母亲身旁。母亲的眼睛有些红肿,这几日又要照顾静萱,又担心自己考试的,怕是没有睡好,赶忙将二人拉进了房中,道:“母亲受累了,今日孩儿不负众望,终于中了解元。我已在国子监太学院报了名,三日后便要入学进修。”

    王氏淡淡一笑,道:“中了就好,你有了出息,也不要受你那姨娘的气。”

    听母亲谈及高芹,这便顺道:“今日我中举一事,侯府应该也得到了消息。明日我便回侯府拜见父亲和高芹。上次那两个打砸店门的妖人,正是高芹手下的护院,此事事出突然,又被李知县逮了个正着,恐怕跟高芹脱不了干系。且待我明日去侯府问清楚,回来再告诉母亲。”说完,又看向静萱,关切道:“萱,你的伤势如何了?那些药材可否管用?”

    “多亏夫人照料,外伤已经痊愈,只是五脏撼动,近月不能动武。”

    说到这件事,静萱的神色猛然低沉下去,红润的面色变得发白。

    那日,自己出手,本是无意之举,但若两个傀儡是高芹身边的能人操控,那毫无疑问,便是表明了自己的背叛意愿。自己侍奉夫人多年,晓得她许多秘密,如此一来,夫人定会处心积虑的除掉自己。况且那日,两个傀儡对自己下的都是杀手,丝毫没有留以情面。

    自己的性命,在夫人眼里,难道就不值一文?

    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骤然间,静萱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本以为只要自己办好事,有朝一日还能回到夫人身边,可那日两个傀儡的行为举止,却让静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无论她如何安慰自己,心口总像堵了一块巨石,难以释怀。反而在云鸿这里,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为自己添置新衣、让丫鬟与主人同桌吃饭,还有,那一/夜雷雨的缠/绵……

    这一切,都在瓦解着她的心灵,高芹,似乎再也不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夫人。

    人生最难受的,莫过于遭到信任之人的背叛,对于静萱而言,高芹不仅是她的主子,从小将她养大,其中,还夹杂着几分亲情。可这件事给她带来的打击,却是难以想象。

    云鸿看出她的心事,为了缓解气氛,笑道:“母亲,可曾准备夜宵?”

    王氏点了点头,去厨房里,将早已备好的燕窝粥给每人盛上一碗。静萱坐在云鸿身边,眼见云鸿一碗下肚,她手里拿着勺子,一碗粥几乎没动。小嘴微鼓,似乎在想什么。

    王氏这两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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