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三劫 续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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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三劫 续传1-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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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得只剩一口气,她以为自己在飞奔,实际却只是艰难爬行;她以为自己在放声喊,实际却是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呻吟。
  凤雅歌根本没有发现她,跟随师父穿越城门,越走越远。
  “不……别走……雅歌别走……我是姐姐啊……”
  泪水迸出眼眶,凤十三娘哭碎一颗心,当她好不容易爬到大道中央,师徒二人早已消失于人群,不见踪影。
  “雅歌……”
  哽咽恸哭,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闪开闪开,哎呦……”
  马蹄不偏不倚踩中她的腿,随即车轮又从腿上碾过,剧痛钻心,她清晰听到腿骨断裂的声音,放声惨叫,出口依旧是有气无力的呻吟。
  马车骤然一下颠簸,也将赶车人吓了一跳,回头看看,皱眉淬一口:“妈的,哪来的烂脸婆子,真他妈晦气。干嘛?趴在路当中是存心碰瓷还是找死啊?”
  马车主人显然是城中有身份的大老爷,对这种连乞丐都不如的家伙自不会放在眼里,派人下车看看,知道没出人命也就懒得管,扔下几个铜钱,扬长远去。
  凤十三娘茫然看着眼前铜板,似乎已成没有灵魂的躯壳。她不捡,有人捡,几个乞丐眼疾手快冲上来,将铜板收归己有。
  她这才反应过来,抓住乞丐的烂草鞋怒声大喝:“还给我……我的……”
  有气无力,声若游丝,乞丐一脚踢飞她的手:“去你的,烂脸婆子,还喘这口气干什么?早死早超生,何必活受罪。”
  踢翻在地,凤十三娘再也动弹不得。腿断了,她甚至连流浪都已不可能,躺在道路中央一动不动,真就像死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守城门的士兵过来两人,拖着头发将她拖到一边。死也躺一边死去,人来人往,大道朝天,总不能躺在这里碍事吧。
  ********
  城门开了,又关了;天亮了,又黑了。凤十三娘躺在城根,任凭日晒风吹,到如今真就只剩等死一途。
  没有光,一丝光也没有。放眼寻找,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暗自思量,她已经死了吗?莫非……这就是死后长眠的世界?
  “醒醒,睁开眼睛……”
  耳边隐约传来呼唤,时远时近,飘忽如幽灵。感觉到脸上一片清凉,啊,好舒服,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么舒服的感觉。凤十三娘吃力的睁开眼睛,模糊视线中,渐渐看清一张老妪的脸,她在笑着,很慈祥很温暖,让她想起多年前早已淡出记忆的妈妈。
  “你……是谁?”
  老妪笑着说:“这里的人,都叫我梦婆婆。”
  凤十三娘心头一惊,孟婆?
  奈何桥上一碗孟婆汤,前尘尽忘……这么说……她已经死了?
  老妪咯咯笑起来,好像会读心术一般连连摆手:“错了错了,不是孟婆,是梦婆婆,梦境的梦,梦想的梦,我是专门给人圆梦的,可不是奈何桥上要人命的。放心,孩子,你还活着呢,好端端活在人间,到哪里去见孟婆?”
  凤十三娘听着,却似乎不太明白,随着知觉渐渐恢复,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躺在城墙根,而是在一间虽不华丽却十分整洁的房间里。几下深呼吸,居然闻不到身上的恶臭,取而代之是一股特别好闻的奇异药香。抬抬手,摸摸脸,伤处皆已捆扎绷带,全身都洗干净了,断腿打了夹板,换了干净新衣,躺在温暖舒适的被褥里……
  她越来越惊讶,抬眼再望老妪,眼神复杂极了:“你救了我?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不救你?”
  老妪淡然回应,端过刚煎好的汤药送到嘴边:“来,把药喝了。”
  接断骨,治烂伤,一日三餐药食调养。在梦婆婆的照料下,卧床三月,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可怜人,终于重新站起来。
  凤十三娘的感激难用笔墨形容,到这一天,喝下最后一碗药,梦婆婆给她解掉脸上的绷带,居然拿过一面铜镜,淡然笑问:“想看看自己吗?”
  凤十三娘全身一颤,这是她最害怕不敢去面对的,迟疑良久,没有勇气接铜镜。
  梦婆婆却说:“何必害怕?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她终于颤巍巍的接过镜子,入目霎那,凤十三娘发出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不!她不相信!这不可能是她啊!
  昔日妖娆美妇荡然无存,镜子中映照的容颜,成了不折不扣的妖怪。被铁砂摧残的大半张脸,再经半年多的糜烂腐坏,如今皮肉已所剩无几,颧骨、额头……好多地方直接露了骨头。眉毛眼皮皆已烂光,一颗眼珠孤悬在眼眶,上下无遮拦,都好像随时能掉出来,缺少眼睑湿润保护,这一颗恐怖的眼睛,大片眼白满布血丝,呈现渗人的血红!除此之外,受伤这一侧的耳朵也仅剩一小圈变型的耳骨,连同大片头皮和脖颈上的皮肉,也都像脸一般烂坏得不堪入目,以至于头发仅剩半边,脖子上凹凸参差的翻红肉块下,能清晰看到一跳一跳的脉动。而就算没受伤的另一半脸颊,被铁砂余毒侵蚀,皮肤也尽数脱落,坑坑洼洼,呈现渗人可怖的青紫。
  铜镜砰然落地,凤十三娘捂着脸疯狂欲死,不!要她以这副模样活下去,还不如死了干净啊!极度绝望中,她跪爬到梦婆婆脚前,涕泪横流痛声哀求:“婆婆,帮帮我,再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要这样妖怪似的脸啊!”
  梦婆婆扶起她,很抱歉的说:“已经失去的,不可能再回来,恕我无能为力。”
  就在这一天,凤十三娘几乎哭干了平生的眼泪,哭到麻木,呆坐一隅,如同一具湮灭灵魂的躯壳。梦婆婆一直沉默的陪着她,直到这时才开口问:“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人不人,鬼不鬼,她甚至没有勇气走出这个房间,还能打算什么?
  凤十三娘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哦,你确定自己真的不知道么?”
  梦婆婆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她一愣,转眼看过去,才发现慈祥老妪的眼神已经变了。她盯着眼前被世界所弃的孤魂野鬼,一字一句的说:“你瞒不了我的,你的心中充满憎恨怨毒,你想杀尽天下负你之人!对么?”
  凤十三娘全身猛然一震,等终于反应过来,她的眼神也变了,从扭曲的眼眶里射出凶光。
  愤怒恨毒充满胸膛,她咬碎牙根断然摇头:“不对!我不仅要杀尽负我之人,更要报复整个天下!我要让那些苦待我、驱赶我、讥笑我、辱骂我、厌憎我的人都敢怒不敢言。要让他们所有人统统付出代价!”
  梦婆婆笑了,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很好,那么,就让我来教你吧。”

NO。13 惨案
更新时间2011…5…13 23:51:57  字数:4428

 易水河畔牟家集,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庄里零零星星三五十户人家,皆以放排为生。所谓放排,就是行走在易水河上的大木排,能够帮过往客商搭载轿马辎重的大物件。放排是力气活,辛苦程度不亚于拉船的纤夫。牟家集多是做苦力的汉子,因为太穷,30岁前能攒够家当娶媳妇的屈指可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每到日暮收工,在渡口岸边的歇脚小栈来一碗大锅垮炖的鱼头汤,就几个热馍,如果赶上收成好,再多几枚铜板换口烧酒,就成了一天中最大的享受。
  “喂,老黄,你说你生崽儿都不替咱们想想,一二三排下去,一窝愣头傻小子,要能生出个丫头,好歹也能让咱牟家汉娶媳妇有点指望呀。”
  一群光棍凑到一堆,张口闭口离不了女人,小店老板早就习惯了,眼皮也不抬直接噎回去:“去去去,想娶媳妇找财神爷,啥时候赏下个大元宝还愁没有热炕头?没处泄火就去水里沁沁凉,少在这儿耍嘴皮子。”
  牟家汉嘻嘻哈哈大笑起来:“水里沁凉管啥用,鳖鱼王八不是一样伸脑袋昂头?”
  ……
  笑骂无忌,这样的风景在渡口小栈已经上演了很多年。当太阳落山,吃饱喝足耍痛快嘴皮的光棍汉相继散去,只有茅屋破店依旧孤零零矗立于易水河畔。
  小店一家与身后的牟家集遥遥相望,多年来却始终不曾融为一体,因为店老板不姓牟。在以宗姓为基础的僻野乡村,漂泊为生外姓人,他们永远成不了‘咱牟家汉’,即使落户也总难扎根。
  平日里的随口说笑,谁知这天居然应验成真,渡口小栈黄老板,即没拜庙也没烧香,天上居然真掉下个大元宝。夜色中的来客,二话不说出手阔绰。捧着足有十两重的银锭子,黄老板下巴落地一迭声招呼自家女人赶快重新开灶火,烫酒烙馍伺候财神爷。
  财神爷要包间,没问题!黄老板连忙打扫出自家睡觉的茅屋,摆上桌碗,放下门帘。一迭声告罪:小店简陋,实在对不住,多多包涵。
  灶台忙碌的老板娘,背上用绑带背着才刚周岁的小儿子,听说有大块银子赚,自然也乐得卖力。热腾腾的酱鱼汤盛进海碗,转头召唤:“大狗子,快给客人端进去。”
  大狗子退出‘包间’,努力憋着忍着,一转身好像尿急似的撒腿跑回后厨灶台边,揪过正忙着添柴加火的二兄弟,拍着胸口连声说:“俺的娘呀,吓死了吓死了。小狗子,猜俺看到啥了?”
  黑黑瘦瘦的小狗子一脸茫然:“哥,你咋了?”
  大狗子一脸神秘,回头看看都好像生怕背后有什么,在耳边低声咕哝:“告诉你,俺看到鬼啦!”
  忙碌老娘劈头一巴掌:“呸呸呸,胡说八道甚呢?整天蜇蜇蝎蝎,多大的人了,就不会干点正事。”
  大狗子揉着脑门,拼命争辩:“娘,俺没胡说,那屋里的客人真是个鬼呀。猜他为啥带着大斗笠,脸上还要蒙黑布,还非要进屋里吃,俺……”
  大狗子越说越心惊,回头张望压低嗓门:“俺刚才进去的时候看见了,他吃馍的时候把黑布揭开半边,那张脸……俺的娘,坑坑洼洼又青又紫还翻着肉块,比鬼还吓人哩。”
  老板娘吓了一大跳:“你看真了?”
  大狗子连连点头:“真的真的,娘,俺对天发誓,那家伙……足够吓死人呐。”
  老板娘龇牙咧嘴:“你……别吓老娘,鬼还会吃东西?还……还赏银子?”
  大狗子瞪大眼,一再肯定:“不是鬼也一定是啥怪物,反正不可能是人啦,俺见过的最难看的丑八怪,也不知比他好看多少倍呢。”
  “你说谁是怪物?”
  忽然一个阴渗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狗子,小狗子,连老板娘都一下子跳起来吓得连连后退。蒙面怪客,大狗子嘴里恐怖的怪物!不知何时竟已站在身后!隔着蒙面黑布,那双精光四射的眼中透射怨毒,蒙面客一字一句的说:“小子,你要为这张嘴,付出代价!”
  ********
  “啊————!!”
  静寂夜空,忽然传来惊恐尖叫,随即‘扑通’一声没了动静。正在河边扎帐篷的小夫妻闻声抬头。殷沧海首先反应过来:“有人落水了?”
  “我去看看。”
  红夜脱衣下河,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去。河面上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殷沧海站在岸边挥动火把,过不多时听到水波搅动,红夜游回岸边,手里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
  “沧海,他身上好多血……”
  把孩子接上岸,火光映照下,见是个至多只有八九岁的小男孩,黑黑瘦瘦,破旧衣衫一看就是沿河贫苦住民。男孩昏迷不醒,翻转身体,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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