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三劫 续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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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三劫 续传1-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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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舞!
  西进断道,这日破秦川。当从秦川城传来一个名字,大东家的反应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一贯冷静的头狼狮王,少年甚至觉得天底下不可能有什么事能让他变色,而今天,大东家变色了,仿佛是被触痛最敏感的神经,竟在众目睽睽下勃然大怒,一巴掌拍碎了桌案,厉声喝问:“胜红舞?!凭她是什么花魁艳妓,岂有资格叫这种名字?!”
  出道仅半年,据说已是秦川最出名的红伶,响彻塞外的名号,叫做胜红舞!
  就因为这个名字,大东家下令立刻将人带到眼前,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塞外名妓,似乎是被军营里的阵仗吓到了,刚刚被带进大帐时难掩慌乱,然而,当她抬眼看到大东家,最初的慌乱便很快变成粉面含羞,是啊,以大东家之俊美,恐怕天下很难找出一个女子不动心。胜红舞在怦然心跳时,大东家也在毫不留情的审视她,脸蛋很美,身段很妖,妆容不浓不淡,一切尽在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流露的妩媚之态,的确算得上是销魂美人。只不过……要想名副其实胜红舞,还未免差得太远。
  大东家鼻子一哼,眼神里满是冷蔑:“是谁给你取名胜红舞?”
  艳妓微微颔首:“妾身自己。”
  “你认识红舞其人?”
  “不认识,但红舞之名响彻九州,妾身若未曾听说过,也就干脆别吃这口饭了。”
  大东家的脸色更难看:“取名胜红舞,自信何来?”
  艳妓的态度始终温婉,露出动人一笑:“大王不必急着苛责,先听妾身一曲如何?”
  献技?好啊,他正想见识。
  得到默许,艳妓抱起西羌胡琶,袅袅乐音中,就唱起恬静悠扬的歌:
  昔日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舞倾人城,再舞倾人国;岂不知,舞上云端不留痕,今夕不复忆往昔。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觅,向问青天谁做答,告我何处……觅芳踪……
  歌声哀婉,如同在耳边诉说心声,曲乐流转中,那股浓浓道不尽的悲苦相思,竟让大东家愣住了。仿佛被刺痛心底最深的伤,他眼神中的冷峻因此消弭,取而代之,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彻骨疼痛。
  艳妓止息曲乐,抱琴上前行礼,用动人的声音柔柔解释:“大王见谅,妾身固有自知之明,又岂敢妄自菲薄比红舞,说起来全是生意场上小伎俩,借名而高飞,不过是想博取一些大金主、好营生。”
  她一边说,一边慢慢走近,看着眼前算得上迄今所见最俊美的‘金主’,云端仙子怕也要动凡心。艳妓一双美目中全是爱慕,似乎满心期望能飞上枝头跟了他。她的笑容越来越美,声音越来越媚:“大王……若不嫌弃妾身……妾身唯愿……”
  “当心!!”
  蓦然一声断喝,就在艳妓快要钻进大东家怀里的时候,身边霍爷扑身而上。戒指!经验老道的忠实家臣,第一个发现艳妓左手上的一颗红宝石戒指,赫然冒出锋利针尖!
  良药是苦的,毒药最甜。真正的刺客能掩藏杀机于无形,收敛杀气,妩媚动人,温柔乡里才是致命陷阱!哀婉唱词,换来他一瞬间的失神,是的,只要这一个瞬间就够了,戒指毒针,那上面的剧毒只要划破丁点皮肤,就是当场毙命无可救!
  大东家这次是真的上当了,幸亏身边恰有霍爷在,迄今所见距离成功最近的刺客,就差这么一点点,功败垂成。少年苍虎大吃一惊,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结束。
  然而,直到逆龙商会所有干将一股脑的扑上去,直到美艳刺客当场自裁以殉道,大东家都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无力作出任何反应。夜星般的眼眸中散不去的是浓稠哀伤,霍爷有些担忧的轻声呼唤:“爷……”
  大东家不吭声,他站起身,沉默离去。
  ********
  邢桀从不知道,原来思念可以是这样的啃噬人心。自从秦州渭河畔,少女失芳踪,他的心也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支点。洪水之夜,神龙摆尾,龙女之说因此传得沸沸扬扬,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只是每当想起来,一颗心都会隐隐作痛。赤红色的飞龙……映红夜空……每每去思索,他总觉得好像快要抓住什么,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每当思及于此,都会让他陷入莫名的烦躁。
  两年了,对于什么‘得龙女,得天下’的屁话,他嗤之以鼻,但又总是忍不住在心底暗问,难道……她真是天上神龙?是从此飞上云端,再也无迹可寻?
  浓烈的思念随时间而发酵,多想再看她一眼啊,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狡猾刺客一段唱词,再度勾起深沉隐痛,今天,他的心情异常烦乱,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询问各方消息,敌情探报、布阵排兵、物资补给……方方面面皆无大恙,可为什么……就是无法静下心神?
  “今天……什么日子?”
  随口问身边少年,苍虎想了想:“按燕朝历,潜翔三年,九月初一。”

NO。5 祸根
更新时间2011…5…9 21:35:13  字数:5831

 今夜星光灿烂,皮皮在星光下露出难得一见不带戏谑的真诚笑容。
  “好妹子,如今已得归宿,也该到说再见的时候了。此地我已不可久留,不过你放心,等你需要我时,我会回来……”
  *******
  潜翔三年·九月初一
  西凉城里新婚夜,两家四口人不约而同梦到了皮皮,一觉醒来殷沧海正觉得奇怪,就听新任娇妻在耳边说:“皮皮走了,昨夜便是托梦告别。”
  走了?
  他回想梦中情景:“是因昆仑山之行露了相,怕惹人注目才要一走了之?”
  红夜叹了口气,摇头说:“即使没有昆仑行的意外,皮皮也是要走的。因为,他永远都不会长大,一成不变的小孩模样,所以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停留太久。”
  不会长大?
  红夜挠挠头:“没有龙珠不成龙,就好像小孩子永远不会成年是一样的道理呀。”
  殷沧海哑然失笑:“你是说……因为生来就少了东西,所以即使化成人身,也就永远是小孩的模样?”
  转头忽见屋子里的大红喜字,他露出搞怪表情:“不是吧?永远长不大,岂非永远都娶不了媳妇,那该有多郁闷。”
  红夜一愣,咯咯笑着捶上肩头:“沧海,你好坏呢,让皮皮听到不知又要怎么骂你。其实他自己都不会觉得怎样啊,反倒是免去情欲纠缠,不知免了多少烦恼,打心眼里可怜我们这样的‘成年人’才是真的呢。”
  “哈,那我还是宁愿多点烦恼好了,不成人,又怎知成人之乐。”
  殷沧海哈哈笑倒。起床梳洗,做夫妻的第一天,滋味已是格外不同。垂髫秀发从此绾梳少妇髻,他拿起木梳,忽然想起从前不知在何处听过的说辞,女子嫁作人妇绾青丝,是因为垂散开的美景,从此只给夫君一人看。
  如丝缎一般的乌黑秀发从指尖穿过,几乎滑不留手。心里想着,他忍不住笑出声,可惜一双笨拙武人手,他哪会给人梳头,红夜从镜子里看着咯咯笑:“沧海,我自己来吧。”
  接过木梳,先把自己料理整齐,转过头便将不会打理别人,也更不会打理自己的男人摁坐下来,就着刚打来的热水,为他梳头修面。
  “别怕别怕,放松点,在家有替阿爹刮过……”
  他努力忍笑,凭脸上传来的感觉,就知道玉儿根本不会用刀,只不过……闭目仰头,靠在娇妻胸前,甜甜软软,这滋味真是好极了,就算被刮个满脸花也认了。
  一边享受,一边随口问:“玉儿,是说你那些不成龙的哥哥,都和皮皮一样吗?站出来都是七八岁的小屁孩?对了,该不会连模样都长成一样分不出来吧?”
  红叶失笑:“瞎说,又不是一胎出来的,谁家兄弟姐妹能长成一个样呢。他们也是有大有小,只是不成年而已。就说年纪最长的赑屃吧,他是老大,结果化出来,反倒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不折不扣小不点一个。可是偏偏呀,他生来又最喜欢负重,身上不担点重东西就难受得好像活不了似的……”
  赑屃……是是,他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在树碑立传时,常常被雕刻成驮石碑的神兽,龙头龟身,世人不知故里的,极容易就认成是大乌龟呢。
  他闭目想象,想着想着就要笑歪:“要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整天重担压身会是什么景?就像顾家老两口这样,谁要是不小心收养了这么个‘可怜孩子’,岂非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死了。”
  红夜立刻点头:“对呀,无论是谁,若好心把他捡回去当儿子养,从此就算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了。顶水缸,驮磨盘,家长们看到每每都是大呼小叫的忙给他卸了。每世里碰到的养父母无不抱怨连天,这么小的孩子,又没人拿他当苦力,干嘛好好的总要让家里大人担骂名。偏偏赑屃又是个天字第一号的慢性子,你若想和他说话理论不急死才怪。慢慢悠悠的叹气,慢慢悠悠的解释,一天半晌能吐出一句就算不错,所以呀,又总会被当成呆子哑巴,以为是个傻儿。他倒从来不生气,那份温吞水的好脾气呀,说起来也算天下独一份了,也不管人家明不明白,慢慢悠悠的解释两句,只当自己说清楚了,然后慢慢悠悠重新找重物驮上身……你若问他‘干脆利索’这几个字该怎么写,没关系,他知道的。只是不妨先倒头睡上个十天半月,等醒过来,想吃喝,吃饱了;想串门,串足了,该干的事一水儿干完,反过头来也保证耽误不了听见那一句答。”
  她一路说,他一路笑,直笑得眼泪横流肚子疼。
  “哎呀,别乱动,割破脸算谁的?”
  殷沧海笑得眼泪横流:“老天,谁要是碰上这么个活宝,岂非只有立刻撞墙、抓狂致死的份?”
  ******
  小夫妻乐得欢,南市顾家,老两口却笑不出来,一梦醒来,眼见皮皮果然再也找不见,才知道辟邪托梦竟是说真的。
  怎会这样?闺女前脚才嫁人,捣蛋鬼后脚便一去不返。一起热热闹闹生活这么久,一夕之间突然冷清下来,如何让人受得了?顾大娘看看手里正做到半截、还没给臭小子缝完的衣服,看着看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这不是故意拿锥子往人心窝子里扎?
  *******
  出嫁三日回门,殷沧海陪着娇妻回娘家,一进门就看到顾老伯坐在院子里抽烟袋,因背对门口没看到他们,只冲着屋子里抱怨:“还瞎忙个啥,点灯熬油缝那再也穿不着的衣服有什么益处?以为你缝好了,皮皮就能回来了?那孩子本就不是寻常人,岂是想留就能留的?”
  屋子里传出顾大娘气哼哼的声音:“我就是愿意缝,怎样?让你跑跑腿,四处去找找,说不定是跑去哪里碰上事绊住了呢?偏你只会坐在这里抽闷烟,烟叶子不用花钱买呀?就不知省省干点正事?!”
  顾老伯气得鼻子冒烟:“我才抽了几袋?你整夜整夜熬灯油怎么就不说省了?”
  “阿爹,阿妈,你们这是怎么了?皮皮走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听到闺女声音,顾老伯扭头吓了一跳,顾大娘也闻声冲出来,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哎哟,坏了坏了,因皮皮这一走,倒把闺女回门,这么重要的日子口给混忘了。
  顾老伯满脸窘迫,大半夜起来抽闷烟,到这会儿随手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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