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然-一夜皇妃(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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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然-一夜皇妃(出版)-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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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做不到吗?”李昭南目光刺探,深色的眸,波云诡异。

    芷蘅望着他昏暗的眼,却忽的一笑:“却只怕奕王不能……”

    李昭南一怔:“什么?”

    “奕王在这荒山野岭里,还不忘软玉温香,玉竹想也是风情万种、我见犹怜吧?”芷蘅如雪容颜微微凝红,眸中有水光淙淙。

    李昭南眸一暗,随即狡黠一笑:“呵,你吃醋?”

    芷蘅点头:“对,听到她说要来伺候你时,就吃醋,还和她争执几句,怎么?她没有向奕王告状吗?”

    李昭南冷冷一哼:“她倒是敢!”

    说着,放开芷蘅身子,迈步而去:“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芷蘅一惊,连忙追上他:“李昭南!”

    李昭南停住脚步,回眸望她,目光柔和几许:“若你叫我杀她,我绝不留她。”

    芷蘅心中一动,却黯然垂下了眼:“是吗?那若是……我叫你杀孙如妍呢?你也会杀吗?”

    李昭南一怔,眸光冷冷消沉,芷蘅幽幽泪下:“这世上,从未有人如此对我,可是我知道,你迟早亦是令我伤心的人。”

    “我不会!”李昭南看着她,看她泪色凄凄如雨,心口处的伤仿佛陡然牵动,竟尖锐的疼。

    芷蘅枉然笑了,她并不怀疑他此时此刻刹那真诚的眼神。

    可刹那太短、一生却长!

    她始终不信,她是可以得到幸福的人!

    但心已沦陷,已无从逃避。

    她淡淡笑了,抬眸望他:“我做得到……”

    他不过要她这句话,就如征战沙场、攻城略地,他要她是他一个人的,可是她却不奢望风流倜傥、赫赫威俊的奕王,能给她同样唯一的情感!

    无论他怎样深情、怎样用心良苦,他也都是那个霸道、冷酷、绝情的冷血皇子。

    可此时,芷蘅心内已柔软一片,即使幸福只是刹那,即使是这样不可理喻的李昭南,亦令她感到无比温暖。

    …………

    李昭南伤在心口,无论他是怎样钢铁强健的男子,仍是需要调养,御医为李昭南换药,芷蘅站在一边,惊见李昭南身上无数刀痕伤疤,匆匆那夜,她不曾注意到这些细节。

    累计交织的旧伤,虽只余下浅浅痕迹,可如今看来仍是触目惊心,芷蘅不可想象,李昭南十四岁踏上疆场,浴血十余载,这十几年来,他是怎样一个人熬过了那些岁月?

    这一道道伤疤,都昭示着刀枪箭雨里的九死一生,都深刻着沙场冷酷无情的惨烈。

    芷蘅柔指不禁轻轻搭在李昭南肩上,只见他心口处的新伤,血色深浓,那是自己一剑所致,想起,又无端心内酸楚。

    李昭南微微抬眼,见她神情哀伤,挑唇道:“这会儿到知道心疼了?”

    芷蘅脸上微红,未及言语,李民便掀帘而入,身前还有一人被豁然推倒在地。

    芷蘅一惊,只见赵金丰赤裸上身,被冻得周身通红,一脸狼狈,目光无神而哀求的看着李昭南,大声道:“奕王,末将真真知错了。”

    芷蘅亦望向李昭南,只见他悠慢的穿好衣袍,凌傲的目光,并不看赵金丰一眼:“是你自裁,还是本王亲自动手?”

    “奕王……奕王恕罪,奕王恕罪啊!”赵金丰顿时万分惊恐,牛铃一般的眼,直愣愣瞪住李昭南冰冷的脸,“奕王,末将随您多年,忠心耿耿,便请您念在往日恩情……”

    仍然还是老一套,李昭南不耐的蹙眉打断他,厉声道:“李民,没听到本王的话吗?”



是否相信
  

    李民略微一愣,眼色犹豫,随即上前道:“奕王,这……如今北秦屡屡寻衅,我军又因疾病军力大减,若于此时……再因杨妃而折损军力,只恐军心大乱,大大不利,如今,唐兄人马已陆续到齐,正好充盈我军,只待奕王伤愈,我们便可与霍乘风放手一搏,末将以为,倒不如令赵将军充当先锋,戴罪立功,还请奕王三思。”

    正值黄昏,火光才燃,明灭不定的火光在李昭南冷酷的脸容上跳跃不明。

    赵金丰见状,连忙连滚带爬的上前,匍匐在李昭南脚下,连声道:“奕王,奕王,末将愿为先锋,为奕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还请奕王开恩啊,开恩啊……”

    平素威风八面、粗犷嚣张的将军,如今却如此样貌,连连叩首,只为活命,李昭南蔑然一笑:“这般样子,本王还能指望着你奋不顾身?冲锋陷阵?笑话!”

    说着,转身拔剑,剑光撩动烛火摇曳,如一阵寒冷刺骨的风,扑面而来,赵金丰瞪大双眼,连忙闪身避开,李昭南挺剑上前,突地,胸口一痛,才包扎过的伤口被牵扯撕开,鲜血渗出白色衣袍,芷蘅大惊,连忙上前扶住李昭南,李昭南眉心紧蹙,长剑却抵在赵金丰喉间,寒光凛凛。

    赵金丰吓得动弹不得,芷蘅亦惊恐道:“你还动刀动枪?杀人好玩吗?谁让你为我喊打喊杀?”

    芷蘅纤白柔指轻按李昭南紧握剑柄的手,她仰首看他,水溶溶的眸子,柔光荡漾。    

    李昭南凝眸望她,随着她的手,缓缓放下剑来。

    胸口撕裂的痛,愈发强烈,他一声闷咳,胸前已一片血色。

    芷蘅忙回首急道:“御医,他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怎等芷蘅说完,御医便已匆忙上前,芷蘅扶着李昭南坐下,但见他额上汗珠涔涔,李民亦上前道:“奕王息怒,如今大敌当前,还望奕王以大局为重,切莫因小失大。”

    李民说着,眼神望向焦急万分的芷蘅,芷蘅不经抬首,触见李民复杂的目光,那目光中有几分责怪,又似有几分恳请。

    芷蘅明白,此事因自己而起,李昭南又是这样的脾性,只恐怕非旁人能劝。

    可是自己……又何尝能够劝得住他?

    李民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芷蘅缓缓坐在李昭南身边,半依着他宽厚的肩,看御医为李昭南重新换了药,伤口裂开,便有触目惊心的血红,芷蘅看了,不禁凝眉,忍不住轻轻握紧他的手臂,目光疼痛。

    李昭南看向她,右手轻轻反握她冰凉的手,芷蘅幽幽看向他,她亦心知此时大沅军队的处境,她试着开口说:“所谓不知者不罪,况且赵将军并未来得及伤害于我,奕王既已惩戒了他,又何必杀他,在此时动摇军心?若是这般,又叫您的左右手下如何看我?祸国妖女?红颜祸水?”

    芷蘅深深凝望他:“我不要……”

    李昭南目光一聚,望着芷蘅柔白清艳的容颜,她的目光里有几分柔弱、有几分凄然憔悴。    

    烛火不辞疲惫的急急摇曳,映得李昭南目光阴森。

    他低眉,略略思量,转眼看向李民,又望望倒在地上,赤裸上身的赵金丰,脸色黯沉:“还不谢杨妃不杀之恩?”

    此言一出,惊讶的不止赵金丰与李民,还有芷蘅。

    人人皆知,奕王的决定就是最终决定,他从不在乎后果,更没有人可以左右他,而眼前的女人,却一再打破奕王多年的习惯与规矩,不禁不令人讶然。

    赵金丰愣了愣,连忙上前跪好:“谢……谢杨妃不杀之恩,谢奕王不杀之恩,我赵金丰一定肝脑涂地……”

    “好了!下去吧!再罚你面壁三日不准出大帐一步,否则格杀勿论!”李昭南一声厉喝,赵金丰立时住了口,诺诺应了。

    在李昭南面前如此维诺的样子,与他魁梧的身板实在不符。

    赵金丰战兢的退出帐去,李昭南方道:“把唐世言那小子给我叫进来!”

    李民应了,芷蘅看看李昭南,略微犹豫:“我要不要回避?”

    李昭南看向她,勾唇笑道:“回避什么?”

    说着,李民已与唐世言走进大帐。

    唐世言目光落在芷蘅身上,芷蘅心中一颤,再见唐世言,多少有几分难免的尴尬。

    芷蘅心里百味杂陈,原本,她讨厌他,这个掳劫她,令她饱受苦难的男人,可如今,她又庆幸落入江海,既而再见李昭南,得到李昭南如此真心相对。

    她不知该说什么,却听唐世言笑道:“杨妃别来无恙,看来,你果然是奕王的女人没错。”

    李昭南一怔,随即看向芷蘅:“你们认识?”

    芷蘅望向李昭南,冷冷说:“我也没想到,你果真识得奕王。”

    她虽看着李昭南,话却是说给唐世言听,忽的想到什么,芷蘅转眸望向唐世言,唐世言洒逸的微笑,有微微艰涩。

    芷蘅并不觉什么,只道:“唐世言,云儿呢?你……你可将云儿怎样了?”

    见芷蘅如此关切惊乱的样子,唐世言笑道:“不敢,云儿姑娘,我唐某好吃好喝的一齐带来了,本来……我以为你死了,可没想到……”

    唐世言没有说下去,只是淡淡的笑。

    他缓缓低眸,目光便深藏在垂首刹那。

    芷蘅丝毫未察觉,只是上前道:“那么云儿呢?我要见云儿。”

    唐世言道:“杨妃只需叫李民带您到我方营帐,自可见到。”

    芷蘅连忙捻裙,向帐外而去,手腕却突被紧紧抓住,她回首而望,只见李昭南紧紧捏住她凝白皓腕,肃然的望着她:“谁叫你去了?”

    说着,目光沉冷的盯向唐世言:“唐世言,你何时见了芷蘅?怎会以为她死了?她怎样掉入了江河?云儿又怎会在你那里?你们……怎会牵扯上了?”

    李昭南神情刺探,字字诘问,望着芷蘅的眼,更赫然冰凉。

    芷蘅身子一抖,李昭南多疑,她知道,却不想竟会如此多疑。

    见芷蘅怔忪不语,唐世言随即笑道:“奕王,这是兴师问罪吗?你才经了生产的妃,便流落街头,被人追杀,若非我出手相救,你能不能见到一个活着的美人儿还不一定,只是我来途中,亦被人暗算,该是霍乘风的人,才导致杨妃掉入兴江,从此无踪,云儿姑娘也才一直随在我的人之中,如此说,奕王可相信吗?”



叫我昭南

    李昭南看着唐世言,他与唐世言虽只有匆匆数面,却交情甚笃,向来相惜。    

    只是敏锐如他,唐世言看着芷蘅的眼神,和幽幽失落的口吻,不得不牵动他敏感的精神。

    他缓缓放开芷蘅手腕,低眸看她:“你被人追杀?”

    亦想起御医当时的言语,芷蘅产后风寒,身子大损,只恐非一两日可歇养好。

    所以,她面色才会苍白至此,盈盈素腰不经一握。

    芷蘅不语,心底疼痛被无端牵动,孙如妍夺子之恨,她不能忘记。

    泪意流动在眼底,李昭南凝眉,心中顿时明了:“我们的孩子,没人可以夺走。”

    芷蘅一惊,抬眸望向李昭南,她从未与李昭南提及半句,他却可如此洞悉自己的心事。

    便如他攻城略地、沙场拼杀,机关算尽、料事如神!

    李昭南说着,转身走到桌案旁。

    大帐之内,烛辉摇漾,李昭南铺一展长卷,乃一纸战图,唐世言与李民见状,便连忙随到桌旁。

    李昭南手指一处,以朱红色点了的地方,道:“北秦军队埋伏于南越至齐豫必经山道,我军本可强攻过境,可如今我军受疾病困扰,叫霍乘风得逞,不断侵扰南越边境,这月来,我军按兵不动,只待唐兄援军到来,可形势仍不乐观,这月余我军已无形耗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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